第五章

2025-03-29 01:06:36

荷花凋谢的时候,破败的姿态令人惆怅……少年震怒地瞪着瑟瑟发抖的宫人。

她走了?他唯一的朋友,可以听他说心里话的朋友,居然丢下他回北汉国了。

不,他不要再困在这种地方!他不想当皇孙,也不想当什么皇帝。

他只想快乐的过日子,远离这个害死他娘亲,杀人不见血的巨大牢笼。

是时候想个稳当的法子脱身了……乌龙镇的集市,一向热闹非凡,各家各户各大商贩皆纷纷拿出压箱宝,如火如荼地进行交易。

「哟,这不是元公子嘛,您老大病痊愈了?可喜可贺啊!」「可不是,怎么这样快就好了,真是亲者痛,仇者恨咧!」「咦?怎么还活蹦乱跳地顶着个茶盘印子就跑出来了?该不会是本月的最新造型吧?」「瞧你们说的?这是人家月大夫医术好,元公子才好得快,元公子您还不晓得吧?人家谢掌柜可老早就替您选好一口好棺材,听说是XX国义忠亲王老千岁看上的,后来因人家坏了事,不知怎么落到谢掌柜手里了,一口价八百两,咱们这镇上没几个有钱人,算来算去也只有您和绣庄的凤大爷买得起,所以客栈老板娘早就没了赌局,就等着瞧您和风大爷谁先进去享福咧!」「真的假的?上上个月俺老娘为自己百岁后准备的那口棺木,在棺材铺一眼就看上了,谢掌柜也说是XX国义忠亲王老千岁留下的,可俺没花多少钱呀!」「你咋不懂行情?谢掌柜这标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开鬼价嘛……」「哈,真他娘的高!」犹如刘姥姥逛大观园,头一回参加集市的阮真真跟在元媵后头,一面诧异地听着乡亲们跟元媵打着热辣辣的招呼,一面目不暇接地看着货摊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货品。

断了条腿、雕着龙飞风舞图案的古老婚床;生了锈的绣花针;寒气逼人来历不明的宝刀;地里挖到的破夜壶;菜圃里种的水灵灵的小白菜;碧水湖里捞出的活蹦乱跳的鲜鱼……放眼望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进行交易的镇民们笑颜逐开,杀价杀得不亦乐乎,银货两讫后再杀到另一个摊子,乐此不疲,一如玩年幼孩童才玩的游戏。

这使阮真真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在田间地头办家家,学大人有模有样的说媒出嫁,拜堂办桌发红包,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很快地就过完了一生。

若是能那样活着,也算是幸运的女子吧!跟在元媵身后默默地走着,她看着元媵像只花蝴蝶一般,跟这个寒暄,跟那个胡扯,感叹于他的活跃,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万千。

「元公子!」突然,一个披麻戴孝的寡妇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直扑到元媵脚下,一把抱住元媵的腿。

忽然就安静下来……叫卖的不叫了、杀价的不杀了、聊天的也不聊了,集市上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一幕。

哟,这不是刚死了丈夫的柳寡妇?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去抱男人的大腿,莫非两人有染?有不可告人之事?众人当下精神百倍,擦亮眼睛等着看好戏。

「元公子,请您行行好,可怜可怜奴家吧!」柳寡妇悲悲切切掩面哭诉着。

不是吧?这姓元的死小子连个寡妇也不放过?阮真真的脑子里瞬间冒出这个疑问,不屑地猜测会不会又抓到人家什么把柄而借此要胁,逼得人家走投无路?凭这人素日里的作风,只怕八九十。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心虚的不想被人发现她跟这不要脸的元混球其实是一路的。

「干嘛?」元媵正跟一个卖玉器的俏姑娘讲得热火朝天唾沫横飞,被人这么一打扰,很是没好气。

「求求您……把奴家亡夫三个月前当掉的那尊泥观音还给奴家吧!」柳寡妇边哭边说。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元媵反问。

「那东西虽说不值钱,好歹也是奴家亡夫的遗物,奴家一定要将它赎回来。

」「赎?拿什么赎?」元媵斜睨着对方。

「只要您开个价,奴家一定办到。

」柳寡妇的泪水说停就停,脸一抬,媚眼儿一飞,眉目间还真有几分撩人之态,「您要什么都成,只要把奴家亡夫的遗物还给奴家……」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在场众人,尤其是男人都听出那几分弦外之音。

嘎嘎,元公子呀元公子,落花有意,就看您这流水有没有情?「俗话说睹物恩人,你看了岂不是更伤心?」元媵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玩味地盯住柳寡妇:「还是你另有所图?」「元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寡妇似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色蓦地一变:「奴家一个寡妇人家,无权无势、孤苦无依,能有什么可图的?您可不要给奴家乱盖帽子。

」「你自个儿要戴花戴帽的,我也没法子阻止。

不然就是你见公子我生得玉树临风,寡也守不住了,想跟本公子暗渡陈仓来一出「小寡妇出墙记」?」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更加放浪形骸。

不要脸!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妇道人家,真是色狼中的色狼、混球中的混球!阮真真鄙夷地皱眉,心里将元媵骂了个狗血淋头。

「元公子您既然毫无道义可言,奴家再央求只怕也没有任何用。

」柳寡妇幽幽地叹口气,抹着脸上的泪痕慢腾腾站起来。

戏看完啰,众人都猜测柳寡妇想必是要算了,这局势明显胳膊扭不过大腿嘛!正欲四处散开,岂料下一秒,局势发生了重大逆转,柳寡妇那拢在袖里的纤纤玉手陡然朝元媵凌厉袭去,接着整个人身形一转,已轻而易举地将他扭在身前扣住!她的动作太快,加上又太出人意外,现场居然没人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但人人却都目睹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赫然架在元媵的脖子上。

「真真,救命呀……」元媵疼得一声惨叫。

「放开他。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阮真真更是讶异之极,这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寡妇,居然当着她的面挟持元媵,她太大意了,以至于没能察觉到这女人暗藏杀机!「我的妈呀!柳大嫂,你可千万别乱来呀!」怎么才刚要献身,一转眼就要夺命?「是哟是哟,有话好好说嘛,不就是一樽泥巴捏的破观音,他不还你就去找烧窑的易老头嘛,要多少有多少,值得动刀子吗?」这生意做的,在「有种你来杀集市」上,活脱脱一大败笔哦!「快快快,快派人去通知曲帐房宝姑娘他们,元公子又有性命之忧了!对了,顺便绕个道去棺材铺跟谢掌柜说一声,叫他千万给元公子留着那口XX国义忠亲王老千岁的……」一时间集市大乱,跑得跑,喊得喊,找人的找人,连自己的摊子也没空管了,但在短短几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众人迅速围拢过来静待事态发展。

「去把那尊泥观音给我拿来,不然我就要他的命!」柳寡妇阴测测地冷笑,趾高气扬地对阮真真喝令。

「轻一点、轻一点,千万别伤了人质呀!有事好商量,你要什么都成,只要把匕首放下……」身为人质的元公子亲自讨价还价了。

这家伙也太没种了吧?阮真真忍不住皱着眉瞪他,正欲开口,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吓死人的咆哮声:「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敢在这里撒野?」围观群众动作整齐一致地闪开,迅速让出一条道,一个相貌狰狞、魁梧粗犷的大汉正满脸怒意,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曾经名满天下的第一杀手,现在已沦为乌龙镇屠夫的「夜枭」萧残夜露面了!「柳寡妇!」只见他用吓死人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柳寡妇,再恶狠狠地怒声质问:「你他妈的当老子死了吗?居然敢在我值勤的这个月出来闹事!」此话实在让现场众人猛翻白眼,原来柳寡妇夕错不在于敢闹事,而是错在敢在他值勤的时候闹事。

「咳咳,瞧这话说的!难不成人家闹个事还得先找花大师占个卦选个黄道吉日?」出来打抱不平的仍然是被挟持的元公子,他没好气地直叫唤:「你还废什么话,快点救我啊!」「他娘的!下个月轮到老谢,让他直接把她丢进棺材岂不更省事些?」萧残夜一脸的起床气,显然刚刚才从床上给叫起来。

「萧屠夫,这不关你的事,我只要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我就跟元公子一道共赴黄泉!」见萧残夜现身,柳寡妇着实进退两难,虽说她心里怕死了萧残夜,但为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又一个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女人,这小子到底是桃花运旺盛,还是言行太嚣张而引来的横祸?阮真真心情复杂地观望着。

「我呸呸呸!谁跟你一起共赴黄泉呀?公子我就是到阎王那里作鬼也是个冤死鬼,跟你这杀人凶手不是一层的。

」看到萧残夜在场,元媵的胆子明显抖了起来,边说还边大力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怎知一低头,锋利的匕首就将脖子给划了道口子,血珠立即渗了出来。

天老爷呀,终于见血了、杀人了、要出人命了!围观的群众禀气凝神,暗暗喝采,镇上太久没有这么精彩的事件发生了,此事完全可以让皇甫先生载入镇吏,成为年度十大要闻之首!「你别乱动!」阮真真盯着元媵脖子上的伤口,突然冒出一句叮嘱,手悄悄握成拳。

「哦!真真……担心我呀?」元媵凝视她半响,猛地咧开嘴,喜出望外地侧过头,朝挟持自己的柳寡妇大喊:「喂,别愣着呀,来来来,再来一刀。

」「嗯?」柳寡妇一头雾水。

「演戏得演足啊!「骑马就骑高头马,戴花就戴大红花」,你现在是挟持人质,不在我身上插个几刀就不容易让观众进入剧情了,快点、快点!我需要同情、需要泪水、需要关怀……」阮真真眼底流露出的关心简直让元媵乐坏了。

「神经病!」柳寡妇总算明白过来,手下一使劲,立刻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住手!」阮真真有点急了,眼角瞅着萧残夜。

论武功,他应该是这里最高的,干嘛还干站着不快想办法去救人?万一时间久了,那柳寡妇真要跟元媵同归于尽,难道她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掉?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她要救元媵。

于是当下不管元媵叫得有多凄惨,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紧抿着唇,静默着,等待着最佳时机……她要等到柳寡妇将所有的注意力和防御都放在萧残夜那里,漠视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时再行动。

良久,她开始慢慢挪动脚步,秉气凝神地朝对方背后的位置悄悄移去……同一时间,客栈老板娘带着曲帐房、女道士、皇甫先生一干人浩浩荡荡赶过来。

「你们都来了?那好,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要是搞不定再派人来叫我。

」萧残夜拍拍屁股走人。

「我说,这戏唱到哪了?我们没来晚吧?」老板娘拿着把描着「花好月圆」的团扇,边猛扇凉边跟旁边的观众们打听,立马引来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剧情描述。

「一点也不晚,我还活着咧!」元媵居然还有心思跟诸位打招呼。

「能活着多不容易啊,就有人那么蠢,活路不走专挑死路?」皇甫先生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柳寡妇,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本镇「居民居住条例」的第三页第二章第一条中的「不得故意伤人」,你知法犯法,是要被驱逐出镇的,难道你想离开乌龙镇?」曲帐房严肃质问,锁紧的眉头有一股难得一见的肃杀之气。

「曲帐房,我没想过要伤害谁,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柳寡妇一点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偏生这死小子不识好歹,非逼得她弄个鱼死网破不好收场。

「自己的东西?」女道士噗嗤一声,不屑地冷笑道:「那真是你的东西吗?我没听错吧?」「花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亡夫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柳琵琶。

」客栈老板娘缓缓说着,然后盯着脸色大变的柳寡妇,一字一句道:「那不是你的东西,那卷剑谱,是属于名剑大侠柳一剑的。

」名剑大侠柳一剑?可是十几年前风靡一时的剑术高手?绕到柳寡妇身后的阮真真,没空细想老板娘话里的意思,趁着柳寡妇不备,一手蓦地抓住她持匕首的右手,另一手快速朝她的背部重重一击。

「啊!」正聚精会神同老板娘等人理论的柳寡妇万万没料到居然会遭人偷袭,她大叫一声,丢下元媵,转身朝阮真真扑去,瞬间,两个女人打在一处。

见有全武行的好戏上演,全镇的居民吆喝着、忙碌着,呼朋唤友,搬来桌椅,端来茶水点心,或坐或站地观看、评论、交头接耳……「哇,好厉害,柳寡妇在镇上住了这么些年,我还没发现她有武功耶!」「你看你看,那个打伤元公子又把自己当给元公子还债的小姑娘才狠哟,出手一点也不留情。

」「唉,有什么深仇大恨,坐下来好好讲道理不就得了?」「切!要是讲道理有用,还要萧残夜干什么?」「啊!老兄说得有理,此乃真理名言呐!」这一架打得是昏天黑地不可开交,直到黄昏时分才勉强得出胜负,结果柳寡妇实在没力气撑下去而束手就擒。

因观战时间太久,席地而坐,嗑着瓜籽的客栈老板娘才扭头问道:「哎,我说,接下来干嘛?」「我知道!」与她的一派悠闲自在不同,因为担心阮真真而看得万分紧张的元媵一下来了精神,猛地振臂高呼:「公审柳寡妇!」☆☆☆曲帐房的那间破屋子里一向不大亮堂,木桌上永远是一盏小小的豆油灯,火苗随着从破窗户吹进来的风飘呀飘、摇呀摇的,快断气似的看得人直叹气,今儿个却头回破天荒的灯火通明,里里外外亮如白昼。

因为镇上的人几乎都涌到这里来了,扶老携幼,打着火把,提着灯笼来参加公审。

屋里小,实在挤不下的就趴在窗边、门口,院里院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只差没把木门边上的那面破墙给挤塌掉。

「怎么样、怎么样?里面情形如何?开堂了没有?」院外面的问院里面的,偏面里的再问门口的,门口的问屋里头的,最后屋里头的猛一回头「嘘」地一声,示意安静。

屋内气氛严肃,由皇甫先生记录、曲帐房主审、另有如意客栈老板娘、如归棺材铺谢掌柜、天仙道观女道士等七人陪审。

本月镇上轮到值勤的屠夫萧残夜维持现场秩序。

「喂,梁上的那几个,千万别掉下来啊。

」曲帐房在开审前,诧异地抬着脑袋看那几名趴在房梁上往下瞅的家伙,「这几个可真会找地方坐呐!」他敢百分百肯定这几位仁兄极有可能来自于吴越国的神偷门。

「是是是,曲帐房,您快开始吧,咱哥几个好久没练这个了,时间长了还真有点吃不消。

」梁上君子们催促着。

「好,公审大会现在开始,大家请肃静!」曲帐房喊了一嗓子,环视屋内一周,这才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带犯罪嫌疑人柳寡妇!」喊了一遍,众人伸长脖子等了好久,也没看到被擒的柳寡妇人影。

「曲帐房,门口太挤,犯人进不来。

」院子里有人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嗓子,听声音是农夫小瞿,所在方位距此很有点距离。

「大家让开、让开,别挤了……」院外,负责押犯人进场的瞿农夫挤了半天愣是没挤进来。

曲帐房一见这情形,马上冲屋里大马金刀般端坐着的萧屠夫使了个眼色,后者二话不说便站起来,凶神恶煞般的脸上,紧蹙的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都给我让开,听到没有?」他大吼一声,破墙壁上本来就不牢固的泥土顿时纷纷往下掉,连梁上那几位也震得差点从上面坠下来。

众人心里都是一凛,赶紧让开一条路,让小瞿他们押着柳寡妇进来。

乌龙镇没恶势力,但绝对有恶人,「前天下第一杀手」萧残夜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适合在夜里听见,因为常会被用来吓唬不肯好好睡觉的娃娃们。

虽然他现在改行了,不杀人只杀猪,但镇上的老百姓们对他仍是又敬又怕,胆子稍微小点的远远看见他就赶快拐弯靠墙走。

「苦主呢?」见灰头土脸的柳寡妇进来,曲帐房接着问了声。

「在呢在呢!」先前还精神百倍观战的元媵此时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受伤的脖子裹着条大姑娘用的绣花手绢儿,头靠在自家丫头阮真真肩上装悲情:「一直都在这坐着没挪窝,曲帐房您眼神不太好使是吧?」「证人呢?」曲帐房盯了他一眼,没空搭理他。

「在呢,都在呢,曲帐房您快开始吧。

」众人众口一声,包括抱着泥观音赶来救主的两位元家老仆。

「那好,各位乡亲父老,首先由我先陈述一下案情。

」曲帐房口齿清楚地道:「此案要追溯到三个月前,元记当铺在本年的一月十二日,收到一件被柳铁匠典当的泥观音,可有此事?」「是。

」身为证人的元家老仆连连点头。

「一个月前,柳铁匠因病去世,可有此事?」女大夫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今日,柳寡妇与元记当铺的当家元媵在集市上碰面,之后柳寡妇手持匕首要胁元公子归还泥观音,可有此事?」「有!」目击者一齐出声,声音响彻屋际。

「下面由疑犯柳寡妇为自己辩护,说明你为何要挟持元记当铺的元公子?」曲帐房看向柳寡妇。

「是他欺人太甚,当掉的东西只要有当票,哪有不能赎的道理?我亡夫的物件为何不能还我?」柳寡妇怨声载道:「我承认我伤他不对,但若不是他动机不良,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苦主可有话讲?」曲帐房又转向元媵。

元媵嘿嘿一笑,耸耸肩:「没话讲。

」咦?阮真真疑惑地看向仍靠在自己肩膀上装柔弱的男子,纳闷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这事另有隐情是不为大家所知的?单凭这小子的恶劣脾性,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思及此,阮真真火大地将薄肩一缩,身子一扭,不想再给这家伙靠着。

「妈呀!」元媵正美得很,身子突然没了依靠,猛地失去重心,差点一头蒜似地栽在地上。

「肃静!」曲帐房拍拍桌子,警告道:「堂上不得喧哗。

」阮真真板着一张俏脸,将头抬得高高的,佯装没看到元媵哀怨的目光。

哼,装可怜搏同情,还是省省吧!这厢,柳寡妇越发悲愤:「大家伙儿看看!姓元的自知理亏才没话好讲,我的确是迫于无奈才动了手!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上个月才死了丈夫,亡夫临终前交待,一定要将这泥观音赎回来,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好歹是祖上传下来的,凭什么不让赎?天下间有他这样开当铺的吗?」这一席话令旁听的乡亲们开始窃窃私语,柳寡妇见自己的言论已经成功地引发了一些人的同情,更是泪如雨下,我见忧怜!「曲帐房,宝姑娘,谢掌柜,你们可要给小寡妇作主呀!」「啪啪啪!」一连三声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掌声出自客栈老板娘宝绚香。

「这戏演得不错,比下午的武戏有内涵多了!」老板娘笑吟吟地道:「只是可惜了,若是柳铁匠能活着看到,知道你待他情深意重,也不枉自己甘愿为你丢了性命。

」此话一出,宛如丢下了一包炸药,震惊四座。

「老板娘这话是何意思?」柳寡妇僵硬地问:「我亡夫因为旧疾复发而死,此事镇上的何仵作可以作证。

」「何仵作?省省吧,那老家伙都快入土了,老眼昏花的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这回插嘴的是女道士。

「花大师有何见解?」曲帐房道:「不妨说说。

」「岂敢岂敢,我是陪审的,就算有见解也不方便发言。

」女道士摆明了不买帐。

「对头,我们都是陪审的,不方便发言,哎,我说……」老板娘一回头,对着旁边因受到阮真真冷落,正移情别恋跟小村姑打情骂俏的元媵,「元公子,还是你这个苦主说吧,时辰不早了,别耽误了大伙儿睡觉。

」「说得也是,睡觉是大事。

」元媵对着阮真真暧昧地眨眨眼睛,露骨一笑,促狭地见她俏脸变得通红,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来。

他睨着柳寡妇,目光陡然冷漠起来:「柳寡妇,你的闺名叫作柳琵琶是吧?」「是又怎样?」柳寡妇冷笑。

「你的底细想必在场一多半人都不清楚,当年闻名江湖的「黄锋针」,就是这位了。

」现场一片抽气声。

「黄锋针」被称为毒妇,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江湖人都知道。

「别惊讶,更想不到的还有啦,柳铁匠就是赫赫有名的「名剑大侠」柳一剑,没几人知道吧?」更大的一片抽气声响起。

「名剑大侠」是享誉剑坛的顶级高手,也算正派之士,怎么会偏偏娶个毒妇当老婆啊?难不成天下女人都死光了?还是正应了那句「情人服里出西施」?元媵继续道:「你嫁给「名剑大侠」柳一剑,就是为了那本剑谱。

你们做了十年夫妻,在他身边你没再做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因为你不想让他怀疑你,你一直在暗中寻找他的剑谱,却始终找不到,是不是?」柳寡妇一脸惨白地怒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三年前你跟着他退隐江湖来到这里,数月前,柳大侠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便将那卷剑谱藏在一尊泥塑的观音里,再送到我这里。

果然没多久他就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不会吧,名剑大侠怎么可能没发现?又不是打不过这女人?居然等死?」乡亲中有人质疑。

「发没发现我不敢说,但「名剑大侠」确实是打不过她的,理由自然是拜她所赐。

」元媵冷冷一笑,「她从十年前就悄悄地给柳大侠服用「化功散」,这么多年,柳大侠早就武功尽失与平常老百姓无异,怎么可能打得过「黄锋针」?」「那也不对啊,柳大侠怎么不跟咱们求救?」有人又问。

乌龙镇里的人虽然不太仗义,没事就喜欢抽哄架子,坐山观虎斗,但良心还是有那么一眯眯。

尤其是对没武功的普通人,只要你开口求救,自然就会有人去救。

「那就要问她了。

」元媵不回答,走回自己的座位,又将头懒洋洋地靠在已听到发呆的阮真真肩上。

「问我?呵呵,都叫你给说了,还要我说什么?」柳寡妇冷笑。

众人看着她,一阵静默,半响,客栈老板娘突然轻声问了句:「柳琵琶,你丈夫,这十年中待你可好?」待你可好?这句话像锤子一样狠狠地砸在柳寡妇心上,十年里的点点滴滴、十年里的夫妻情深涌上心头,柳寡妇突然觉得心上像扎了把刀,疼痛难忍。

他怎会待她不好?他为了她退隐江湖,为了她抛去名利,也可以为了她,甘之如饴地服用「化功散」。

此时此刻,她有如醍醐灌顶,顿开茅塞。

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知道她的目的是卷剑谱,知道她要害他,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和她撕破脸?他为什么要那样傻?泪水涌出眼眶,柳琵琶猛地嚎啕痛哭起来,哭那被自己害死的夫君,哭自己迟来的悔恨。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听那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慰。

「你丈夫留有遗书,请我们放过你,我们原想若是你自知悔改,便让你继续留在镇上,可惜你自己仍然不死心,还想找元公子拿剑谱,我只能说,是你的贪欲害了你。

」执笔记录的皇甫先生也忍不住摇头叹气。

「肃静!」现场只有曲帐房还在保持冷静,禀公执法:「陪审的诸位对本案有结果了吗?」「有结果了!」陪审之一的女道士站起来道:「嫌犯柳琵琶,虽然你以前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但到了本镇,所有的往事便一概不究,人人都有机会重新做人,可惜你没有珍惜这个机会,根据乌龙镇「居民居住条例」的第三页第二章第一条中的「不得故意伤人」,我们判你驱逐出镇,今生不得再回到本镇。

」夜深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曲帐房的破屋外仍然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

「真相到底是什么啊?」门外的听了个半调子,赶紧跟屋里的打听。

「柳寡妇是高手,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害死了柳铁匠,柳铁匠在死前把什么剑谱托给了元公子,所以柳寡妇才找上元公子!」屋里的说。

「真相到底是什么啊?」院里的压根没听明白,赶紧眼门外的打听。

「哎呀,柳寡妇的丈夫柳铁匠是高手,元公子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谋杀了他,所以柳寡妇才找上元公子报仇!」门外的如是说。

「真相到底是什么啊?」院外的连一字半句都没听见,赶紧跟院里的打听。

「不得了啦!柳寡妇和元公子有不可告人的私情,两个一起谋害了柳铁匠,之后元公子移情别恋,柳寡妇要拿回送给元公子的订情信物,这才找上元公子的!」院里的连比带划,大惊失色。

原来如此!这一桩案件不仅是简单的伤人案,更牵扯出一桩风月案及一桩谋杀案,案情复杂超出了人们的想像,真相令三姑六婆们忍不住咋舌,而导致元公子移情别恋的,无疑就是那个曾打伤过元公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元记典当品的俏姑娘啰!要不同样是伤人,旧的那个就有罪,新的那个就没事?唉!人心不古,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夜更深了,人们渐渐散去,曲帐房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一盏小小的豆油灯。

柳寡妇在萧残夜的监督下收拾行李离开了乌龙镇,谁也不知道她将去哪里,当然也没有谁会特别关心这一点。

阮真真跟着元媵回到元记当铺,两位老仆因为她没好好保护公子而看了她好几眼,元媵则是嬉皮笑脸地跟他们撒着娇。

「放心,他们不会骂你的,你别怕!」元媵送走老仆后,关上房门,回头见阮真真垂着小脸,一脸的郁郁寡欢,以为她是怕挨骂。

「我又没在害怕。

」阮真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垂着头。

「那怎么这副样子?在想什么?」他也不恼,好奇的追问。

「我在想那卷剑谱,嗯,到底你们怎么处理了?」「哦?你想练那个不成?」他一挑眉,笑。

「我才没兴趣呢!」名剑大侠武功再高,还不是死于他人之手,她阮真真没那么大雄心壮志成为号令武林的女魔头,能平安渡日就不错了。

「被我烧了。

」「什么?」烧了?那卷剑谱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呀,这家伙明明唾手可得,居然没有一点贪恋地烧掉了!真的还是假的?「是哦,留下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惦记,太不省心,我自己练呢,又看不懂,而且整天拿把剑晃来晃去,一不留神很容易伤到自己耶……我只要有你保护就可以了,干嘛费劲去练那什么功?不如还是烧了给地下的柳铁匠吧!也省得他死不瞑日夜里跑来看我……虽一早料到这家伙绝对说不出任何大义凛然、令人佩服的理由来,可这番滔滔不绝的真心话仍是让阮真真听得哭笑不得。

想到名满江湖的名剑大侠居然会在乌龙镇当铁匠,就不得不叫人感叹什么叫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小小的三不管偏远小镇里居然卧虎藏龙,黄锋针、名剑大侠、夜枭……谁知道还有多少高手隐在这里?是想在这里开始崭新的生活吗?崭新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她何时也能丢弃过去,重新开始呢?阮真真不禁迷茫起来。

「又在想什么呀?也不理我。

」元媵见她闷闷地低头想心事,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在担心公子我的伤势?不要紧啦,明日给我多炖几锅田七枸杞老母鸡汤补补就行了嘛。

」「什么田七枸杞老母鸡汤?」阮真真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他那脖子上也叫伤么?根本只破了点皮,还把她的手帕拿去缠了又缠,搞得跟头要断了似的。

「当然了,你家公子我今日受了多大的惊吓!不成不成,你得安慰一下我脆弱的心灵才是。

」他笑嘻嘻地,猛地凑过来,嘟着嘴,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你!」她敢怒不敢言,一双会说话的水眸儿只能怒瞪着那偷香的家伙。

「害什么臊嘛,又不是没亲过,再来一下,嗯?」见她总算抬起头了,元媵偷笑,一低头,温柔地揽过她的肩,薄唇轻轻地贴上那张小小的、娇嫩的红唇,瞬间擦出一串火花。

「啊!」阮真真瞪圆美眸,吃惊到整个儿呆住了!这么久,他总是嬉皮笑脸地变着方儿在她的脸她的额上偷香,却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她不知道被吻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她的唇办因他的肆意舔弄变得又酥又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脚底而上,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产生的电流迅速凶猛地朝着四肢百骸和神经末梢窜去。

「傻了?」她瞪大眼睛的娇憨女儿态让元媵低低晒笑,好看的薄唇一直舍不得离开她诱人的红唇,仍亲密无间地贴在一处说着属于情人间的私密话,黑眸里更是闪着一簇簇撩人的火花!「挺甜的哦,不反对的话我就继续啰!」话音未落,他一把抱起她身子,大掌捧起她的颊,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次不一样了,不再是蜻蜒点水似的浅吻,滑腻的舌不由分说地挑开她的唇办,扫过贝齿,再食之糜味地吸吮住羞涩的丁香小舌,不让她逃。

纠缠、纠缠,直到她弃守。

他的呼吸变得粗嘎又滚烫,他的亲吻又急又深又坚决,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待得太久,一旦陷入,就再也放不开了。

「……唔!」在他怀里的阮真真被他亲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明明他没半点武功,明明她没被人点穴,明明她可以一掌将他打飞,可此时她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半晌,稍回过神的她只能娇声嘤咛一声,下意识地又想要躲避。

「躲什么?乖,让我亲……」他又笑,大手捧住她粉嫩的双颊,吻得更深。

她愈发呼吸不过来,也没力气挣扎,只能软软地任由他抱着、亲着、抚触着。

「啊……不可以……」她惊慌地羞叫一声,抓住不怀好意的男性手掌,不让他往衣襟内探。

「干嘛这样小气嘛,让人家看看你……还是你也看下我?」他仍是一脸坏笑的打着趣儿。

但阮真真看出那双黑眸里燃着一团小小的火球,他在隐忍着,像是极力按压住身体里的那个大火球,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全部爆炸。

「来,摸摸我,跟你不一样吧!」他拉着她害羞的小手去摸自己俊逸的脸庞,「明儿该刮胡子了,扎手了吧?」大手握着小手不让她逃,顺着下巴抚过突起的喉结,滑过颈脖,他带着她一寸一寸地摸向男性胸膛。

他不是肌肉男,但也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瘦,相反,她忆起每夜睡在他的怀里时,那片炙热的胸膛,十分好睡呢!她恍神般地想起,小手不由自主地朝腹部摸去,这完全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却给元媵带来巨大的震撼。

「真真!哦……你在勾引我吗?」他倒吸一口气,按住她的小手,贴服在小腹下方,不让她移开。

「噢!」她意识到掌心下方有什么变大了,啊,更大了!她双颊似火不敢看他,他的整个人都像燃烧的火焰般灼热,她害怕自己也会一样燃烧发烫。

「别害羞,我喜欢你这样!」他低笑,语气毫无嘲讽之意。

「我……我不是,你先让我起来……」她手里握着他的欲望,还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这样从未有过的亲密让她慌了神。

「不让。

」他偏不让她起来,他偏要她看着,看他的大手怎样煽情地爱摸她雪白娇嫩的胴体,他要让她跟着自己燃烧起来……「啊!」他的唇舌在她如玉般小巧可爱的耳垂,一寸一寸地舔吻,舔得她忍不住全身颤抖,破口而出的全是声声娇啼。

手掌扯开她已凌乱的衣襟和绣花肚兜儿,宠溺地拢住那对饱满丰盈的酥胸。

「唔!」她用力咬住下唇,羞怯地不让自己叫出声。

可他又开始揉弄她了,泛着火烫的掌心轻拢,以不轻不重的手劲,正将她揉弄得气喘吁吁频频轻呼。

而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灼热,感觉那充满弹性的男性器官像一尾活龙,不住地轻轻弹跳着,叫嚣着……「真真……」他收敛起往昔的不正经,深深地看着她,手指探进她的口中,不让她咬唇。

再伏下身,吻着她的耳畔,低声赞美:「你的身子好美。

」「不……不要说。

」她羞怯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迷蒙的眼中有着难堪和泪意。

她不止被他看过,那个不男不女的信阳侯,每次生气就会撕光她的衣服,拿鞭子抽打她,恶毒地讥笑她有一副淫妇才具备的身体。

她的胸太大、腰又太细、腿又长、臀部却是浑圆……姬炀说那是天生勾引男人,能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淫荡肉体,他如果不是因为修练魔功不得近女色,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像「百鸟阁」里所有的男人一样!所以姬炀恨她,以一个嫉妒同类的女人心态恨她,并极尽所能的羞辱她,折磨她,并以此为乐。

如今恶梦总算过去了,可是现在,却有个男人跟她耳鬓厮磨着在她耳边称赞她的身子,这种情形让她有点想哭。

可在想哭的同时,一股陌生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想呻吟、想尖叫。

她不害怕,也并不慌张,虽然不知道元媵会怎样对她,可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不会像姬炀那样羞辱她……因为当他亲吻她、触摸她的时侯,眼里全是小心冀翼和温柔,仿佛在倾尽全部的柔情呵护着她,那股柔情使她眼眶心底都泛起了热。

而他的男性象征被她牢牢掌握,这份亲密和信任又令她觉得好窝心。

「啊!」犹如触电一般,她倏地全身一怔,忍不住嘤咛出声。

男性的大手仍在百般抚弄着她那对柔软挺翘的白嫩,嘴唇含住粉红色的蓓蕾,在那颗如花办的小樱桃上亲吻、逗弄,还不时以牙齿轻咬。

「好甜呢!」他轻声赞叹,以舌尖温柔地安抚着,将那对小樱桃愈发舔弄得水灵灵的,而后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

她的双乳让他吸得胀疼不已,那种滋味就像每逢月事初期,胸部总是隐隐生疼,碰都不敢碰。

可现在,她想让他碰,仿佛他不碰,她就会疼得忍不住哭起来。

大手滑进她的裙内,隔着绸裤游走于女性甜蜜的核心四周,感觉它美丽的形状和温暖,捻弄着,爱抚着,直到感觉到,她湿了。

随着他的挑逗,阮真真全身酸软,气息渐浅,意识也越来越微弱。

她恍惚觉得自己像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里,海上有风,洁白的海鸥呜叫着低低掠过海面,她是那只没有风帆的小船,只能跟随着波浪的起伏而起伏,感受海潮一次次漫上沙滩时般难以想像的愉悦,像被激情的浪潮洗刷过全身。

意识正在渐渐飘逝,脑中一片昏沉,她努力地扬着美眸,想看仔细上方的那个男人,却发现眼前一阵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真真……真真!你怎么了?」当元媵查觉到她的不对劲时,才惊觉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之中了,他大声唤她,冷汗涔涔,欲望全无。

该死!难道是剔骨散的毒提前发作了?他算来算去应该还有几天才会发作,为何会无故提前?「真真……别睡,醒过来真真!」从来没慌张过的他,突然间慌了手脚。

阮真真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沾湿了她额上的刘海。

她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喘着气,颤抖地伸出手扯住元媵的衣襟,断断续续地问:「你……不是……有法子……救我?」「我没有,我是骗你的。

」他焦虑地坦白:「不过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你……骗我……」手一松,心如死灰的阮真真终于失去所有意识,掉入冰冷刺骨的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