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家伙……白柠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勾唇笑了笑，你们关系还挺好。
贺时舟闻言，当即脸一拉，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谁跟他关系好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
白柠却挑眉，不太认同他的观点：是吗，我倒觉得你们关系还不错。
贺时舟一言难尽地看向她。
要真很恶劣，你压根不会搭理他。
贺时舟闭嘴不言，放弃解释。
白柠没继续追问，转而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临水先出成绩，那劳烦你问一下？说罢，还补了一句：你俩不是打过赌吗？这次联考一决高下。
贺时舟没否认。
白柠象征性确认道：赌注是什么？赌注？贺时舟当场被问懵圈。
说起来……他好像到现在都没跟秦野提过赌注的事，他俩一心就想着赢对方，完全被胜负欲给掌控。
要说赌注……贺时舟冷着一张脸，端着架子应道：赌注这种东西，重要吗？白柠：……你是傻子吧？打赌没赌注跟占了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白柠嘴角一抽，正想点评两句，就听见贺时舟的手机响了。
听声音，是微信电话。
贺时舟顺势掏出，垂眸一看，就见某位不请自来的朋友在屏幕上猛刷存在感。
正是他刚才打算联系的秦野。
…正如贺时舟所说的那样，临水先出成绩。
高三的年级主任把几十号种子选手召集到多媒体教室，准备对这次联考进行一个小小的总结。
当然，目前我们只掌握了临水的成绩概况，关于整个红枫市的总成绩，要等到市上统一开大会时再做要求。
年级主任拿了个话筒，正在激情喷麦，不过我们内部还是可以先了解一下，也让大家心里大致有个数。
位置的顺序按上次年级排位来，秦野就坐在门边，骆冰冰在他后面两排，一抬眼就能瞥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骆冰冰双肩缓缓缩紧，又慢慢放松，长舒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尴尬。
前段时间在庙会那里，可能是气氛和其他一些因素都到了位，才促使她勇了一把，现在放松下来后，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秦野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她撂下去的那些话也没办法收回，所以她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而当她真正打算面对之时，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骆冰冰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不安地揉捏着。
怎么办，以后该怎么跟秦野相处啊。
她边想边偷瞄了少年一眼，刚巧，秦野无意识地冲这边看了看，骆冰冰一惊，立马收回视线，有些狼狈和慌乱。
啊……她真是大言不惭啊。
还说什么一定会让他喜欢自己，结果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她当时是被普信附身了吗？骆冰冰埋下头，脸颊滚烫，简直能现场表演煎鸡蛋。
…好了，在座的都是我们临水一中高三年级的升学保障，985和211的升学率主要就靠你们了。
年级主任冲所有人颔首，以示肯定，刚才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希望你们能听进去，有所收获。
呃？骆冰冰讶异地抬头，眼睛睁得很大。
她刚才光顾窘迫了，根本没注意老师说了什么。
那现在我就公布我们临水第一名的成绩。
年级主任双手捧着话筒，脸上的喜色难掩，仿佛捞了一个宝，大家可以先猜一下，这次的第一名是谁。
话音一落，底下议论纷纷。
说是议论，但大家的指向都异常明确。
还能是谁？众人刷刷转头，跟一大捆向日葵似的，集体冲门边看去。
秦野顿时觉得自己头顶开了百来个聚光灯。
不过他一向对别人的注目礼免疫，所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二郎腿一翘，唇角勾了勾：都看我？要是猜错了怎么办？说是这样说，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抹自信却跟话语的内容大相径庭。
秦野，谦虚过度就是虚伪了。
年级主任笑骂了一句，大家都认可你的实力，这有什么不好？别。
秦野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我可是重度偏科的选手。
你偏的那科这次真有进步，你的语文老师头一回上我这夸了你。
年级主任满脸笑容。
秦野眼睛一亮，立马追问道：夸我什么了？难不成他的语文这次有了质的飞跃？？年级主任笑容更加粲然：夸你终于及格了。
秦野：……真的会谢。
原来他在语文老师眼中竟然那么不堪。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耽误我们秦野同学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年级主任清了清嗓子，公布道，秦野，690分，临水第一名。
卧槽！690！语文及格水平都能690，这是我没想到的……这说明他其他科基本就没扣分啊。
恐怖如斯……其他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般来说，总分如果能到达一个高分区间，那这人的各科成绩都比较平衡，不会出现严重的纰漏。
像秦野这种残疾选手，能拿到690，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除却语文的其他科变态到了极致。
一时间，在场除了秦野本人，其余朋友都在普天同庆。
都觉得这690是神来之笔，普罗大众可望而不可及。
等一下。
蓦地，当事人秦野起身，看向年级主任，我能在这里打个电话吗？他的要求来得陡，一听好像又没有什么内在的逻辑联系，所以主任有点懵。
打……什么电话？主任问。
我跟一个家伙打了赌。
秦野目光定定望向他，他说他要超我三十分，我想确认一下。
三十分——年级主任的嘴张成了东非大裂谷，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野的事，你说超你三十分？？那各科得达到什么登峰造极的程度？？嗯。
秦野则很淡定。
那个学生……主任捂住心脏，是哪个学校的啊。
私立红枫。
秦野回答道。
私立红枫？主任一听到这四个字，浑身立马一个战栗，顿时感到有点恍惚。
那可是集齐了红枫市最好的教育资源和师资力量的地方啊，当然生源也是好得没话说，每年中考录取分数都是最高的，能进去的要么是真学霸，要么就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
不过好归好，甩秦野30分……这会不会过于浮夸了？主任心中又惊又疑，甚至还有点好奇，当然，除他之外，其他学生也很感兴趣，因为他们真想看看这传说中比秦野还厉害几分的传奇选手。
那你打吧。
主任点头，问一下他的分数，我们学校之间就是应该加强一下交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于是秦野二话不说，就打起了语音。
…喂。
对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冽，主动来认输了？秦野呵了一声：你知道分数了？贺时舟跟白柠对视了一眼，说：我们只是估了分。
估分？秦野挑眉，似乎不太赞同这个举措，估分多没意思，万一缺乏精准性呢？就像他以为自己这次语文可以翻盘一样。
结果呢？只是将将在及格边缘徘徊。
说的也是。
贺时舟应道，你们临水已经出分了吧？对。
那你们的系统能帮我查一下吗？贺时舟心想反正整个红枫市的成绩查询系统都是相通的，只是开放时间先后的问题罢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秦野立马扬起一张俊脸，恃靓行凶般地问：主任，你能查私立红枫的成绩吗？年级主任突然被cue，还有点云里雾里，过了片刻才把这话给消化完毕：呃，理论是可以的，但是需要提供考号。
就是那十八位的考号？秦野啧了一声，有点无语，都考完了谁还去记那个考……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电话里头的贺时舟报了一串数字。
秦野：……秦野再次确认道：你刚才说什么？贺时舟：考号。
秦野：……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并且还记得如此丝滑，背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一点犹豫和卡壳。
贺时舟没理他，另辟蹊径道：白柠想跟你说两句。
白柠？秦野愣了愣，但结合当下的形势来看，他似乎也能猜到白柠找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白柠接过电话的第一句便是——秦野，做人讲究水端平，你都可以帮贺时舟查成绩，那是不是也能帮我？秦野：……好一出道德绑架。
接着，另一个姓白的变态也报出了一串十八位的数字。
秦野直接听佛了。
他长叹一口气，郑重其事道：你俩要不等一下？直接给我们主任报行吗？…于是，这场临水内部的总结大会摇身一变，变成了开盲盒。
而这个盲盒便是来自远方盟友的考试成绩。
年级主任始终不信邪，总觉得能超秦野30分的人应该还没生出来。
想想也是，这几年来，题目的难度逐渐加深，考察的知识范围又广，要想拿高分，那必须得思维和知识面都提上去，否则就只是在痴人说梦。
年级主任揣着这高度怀疑的态度，试探性地登录了系统，开始输入第一个考号。
这个考号来自于一位男生。
他输入完最后一个数字，非常淡定地点了查询按钮，接着页面逐步加载，最后猛地一弹，弹出了分数界面。
主任将其往下滑，接着，一个闪亮的735映入了眼帘。
主任：……这他妈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吧！！！735？？怎么可能会有735？？？秦野在下边儿见证了他的表情变化，于是关怀道：主任，怎么样，超了30分吗？主任脸色铁青，犹如被当众掴脸。
只见他嘴唇颤抖着开开合合了几次，才把一句完整的话给逼了出来：其实不止30，超了45。
秦野：……日。
果然是变态。
这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学生们都疯了，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
都卷成这个样子了，还他妈要什么自行车？直接打工吧！只有骆冰冰的反应相对正常一点，虽说她也对这个分数感到很震惊，但再怎么说……庙会那天，白柠还是给她打过预防针。
想过贺时舟的分数会很高，但没想到……高成精了。
秦，秦野……年级主任的怀疑方向发生了重大改变，现在他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你这位认识的人……行了。
秦野无所谓地摊手，俨然接受了事实，他确实有点牛，这个没法否认，输了就输了吧。
主任：……主任一瞬秃头：还有个女生的成绩没查。
白柠？秦野点头，也查一下吧，估计也是高分。
再高……主任的心灵已经脆弱到了不堪一击，也不可能高过735吧……他顺手一查，就见白柠送了他一个737，顿时大开眼界。
737！！！主任实在没忍住，失声尖叫。
从教多年来，他从未遇到这样离谱的分数，人家连作弊都没办法达到这水平，而他俩倒好，直接凭真才实学开挂。
显然，在场的人再次疯了。
这一课太过沉重，让他们这些所谓的种子选手意识到了一件事——就算是种子，那也是分品种的。
…多媒体教室闹哄哄的，人声嘈杂，还混杂着一些不明的声音。
贺时舟听着模糊的声响，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那边还挺闹。
秦野正准备说两句，就听得白柠淡淡道——谁知道呢，可能是在为我们喝彩吧。
哦。
贺时舟应道，说的也是。
秦野：……你俩差不多够了。
那么，这位手下败将。
贺时舟压着声音问，愿意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