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骆冰冰读大学的第四个年头,也是她暗恋秦野的第七个年头。
哦,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是前三年暗恋,后边儿基本算是坦诚相待,人家早就把她的心意看得一清二楚。
早在高三那年,她就跟秦野整了一个约定,说是要在毕业后卯足劲儿地追他,现在,一追就是三年多,她不仅没有把人拿下,反而还把自己追得晕头转向。
骆冰冰甚至搞不清楚,他俩现在到底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怪圈。
说朋友吧,有时候又暧昧了那么一点,说暧昧吧,秦野好像又能将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总之,畸形得很。
你说,我这是不是失败了啊。
骆冰冰将眼前的一杯奶茶推向另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白柠,我现在真的很迷茫,哪有女追男追三年的道理。
白柠接过她的奶茶,细白的无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彰显出她是一位有家室的女人。
骆冰冰经常注意到那枚戒指,在她眼里,那就是一颗刺激单身狗的烈性炸弹。
见一回就心梗一回。
你这也不算追了三年。
白柠抿了一口奶茶,客观分析道,第一年确实是你在出力,但这两年,你们更像是在共同维持这种平衡的状态。
哈?骆冰冰傻眼。
虽然肉眼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白柠淡淡道,但我能感觉到秦野对你的占有欲增加了。
骆冰冰听得更加迷茫:你这结论哪得出来的?还占有欲呢,他俩连手都还没牵,之前她鼓起勇气想要偷吻对方时,还被现场抓了包。
你没发现这两年来,凡是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扼杀了吗?白柠有一说一道,看来你是真没发现。
骆冰冰眨了眨眼,眼里映着白柠的模样,心里一片死寂。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白柠察觉出她这当局者迷的处境,只得换个方式鼓励:给你说一件事吧,或许能增强你的信心。
什么?吴莫利你认识吧?认识!骆冰冰眼里猛地蹿起一簇小火苗。
那是白柠所在专业的女生,当年自主招生面试时,对秦野一见钟情,由此对他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攻势。
甚至在大一那会儿,对方还正儿八经地冲她宣了战,说要公平竞争。
不过两年多过去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女孩追得怎么样了,反正她从没见过秦野与之私下相处,也没听秦野提过她的名字。
她……怎么了?骆冰冰莫名有点儿紧张,一把捂住心口。
她啊。
白柠云淡风轻道,放弃了。
啊?骆冰冰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白柠若有似无地瞥她一眼,唇角勾起极淡的笑意,秦野告诉她心里已经有了最佳候选人。
是谁啊?骆冰冰尚未将白柠的话过脑,直截了当地问回去。
那一刻,白柠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接着,白柠叹了一口气,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白柠并不想解答这个过于无脑的问题,最后只是卖了个关子:谁知道呢。
…由于待会儿还有课,骆冰冰并未跟白柠一直聊下去。
再说白柠也是大忙人,没太多空闲听她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儿。
不过……骆冰冰始终很在意最佳候选人这几个字。
是谁呢?骆冰冰认真思量一番。
不会是自己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不由兴奋了一瞬,但很快,不自信导致的负面情绪蜂拥而至,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碾成了碎渣。
骆冰冰啊骆冰冰,你别自恋了。
她长叹一口气。
秦野又没有亲口承认,你搁这往脸上贴什么金呢。
…骆冰冰。
蓦地,一道清亮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骆冰冰当即身体一僵,梗着脖子缓缓转头,就迎上青年那双浅色的眼眸。
秦……野!骆冰冰喉咙一噎,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
秦野见她这样,哑然失笑:反应这么大?这是见瘟神了?骆冰冰:……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比喻成瘟神。
骆冰冰连忙摆手:呃,不是,只是因为你站在我后面,所以我……你什么?秦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眼中笑意流转,你被我帅气的容颜震慑住了?骆冰冰:……骆冰冰一向拿秦野的自恋言论没辙,听他这么说后,也只得抿住嘴唇保持沉默。
秦野也习惯了她的反应,便没再继续逗下去,只是缓缓冲她靠近一步:走,去上课了,今天我们好像是同一堂?嗯?骆冰冰猛地睁大眼,我们是同一堂?秦野无奈,幽幽叹一口气,将手里的书往她面前一晃:你自己看你拿的那本,跟我是不是同款?骆冰冰真就照做,将两本书的书皮仔细进行对照,发现还真是同一科目。
骆冰冰顿时觉得自己在秦野面前就是个蠢蛋。
这种蠢蛋特性经久不衰地持续着,严重困扰着她的感情历程。
有时候她都在认真思考,是不是就因为自己太憨了,才导致秦野看不上。
是……骆冰冰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底气严重不足。
那不就得了。
秦野把书卷成一卷,轻轻往骆冰冰的前额一敲,我现在有点事。
骆冰冰一脸茫然:啊?秦野却冲她勾唇一笑:帮我占个位置。
骆冰冰一愣,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耳根有些泛红:好……占哪里呢?前排还是最后?秦野无所谓地耸肩:哪里都行,只要在你旁边。
哈?骆冰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叫只要在她旁边?秦野这意思……是想跟她坐在一起?显然,秦野没给她多余思考的时间,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那么,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