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不得?]男人的唇微凉,薄而软,碰到的那刻她灵魂都仿佛升到半空,无根地悬着,摇摇欲坠。
但很快被拉回地面。
没关紧的房门被推开,伴着梁木兰温柔的嗓音:栀栀,这是你喜欢的那款留香珠,我都没怎么用,你带过去——声音戛然而止,她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黎栀猛地从男人怀里跳出来,转身蹲下去扣行李箱:那个,您先放着,我一会儿收。
谢南忱身子后仰,胳膊搭在床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假镇定的样子,仿佛刚才制造暧昧的不是他自己,修长的手臂抬了抬:舅妈,给我吧。
哎。
梁木兰把瓶子递给他,匆匆出去,还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黎栀扣好行李箱,继续像个鸵鸟似的蹲在那儿。
初吻没了,又好像没完全没。
脑子一静下来,就会回忆起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有他若有似无的一下轻啄,然后继续漫无边际的混乱。
对于突然的中断,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庆幸。
总而言之,让那个吻变得有些草率。
直到男人走过来,挨着她蹲下,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个还没放进去。
黎栀接过来,扔进旁边的箱子。
女孩腮帮子微鼓,刚被吻过的唇轻轻用牙齿磕了磕,谢南忱看着她笑出声:害羞了?黎栀把箱子立起来,咕哝着:你才害羞。
谢南忱也站起来,要接她手里的箱子,却被她没好气地指挥:你去搬那两个。
哦。
男人勾着唇,转身照做。
谢南忱发现她是个挺矛盾的姑娘。
成熟懂事到会对他这个合法老公说谢谢,却也幼稚到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别扭。
黎栀拉着行李箱脚步匆匆地走出卧室,谢南忱笑了笑,抱着两个叠起的纸箱子跟上。
她行李不多,连后备箱都没塞满,不像搬家,倒像是旅游。
快到九州铭座,谢南忱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让她在车上等着,把车钥匙也给了她。
黎栀闭眼睛眯了一路,身子都软了,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锁了车,看见超市门口有卖冰粉的,她眼睛一亮,走过去。
天气开始热了,除了晚上会吹凉风,白天体感与盛夏无异。
头顶上烈日炎炎,来一碗冰粉正合适。
老板,一碗红糖冰粉,不要花生碎,多点山楂。
黎栀拿出手机准备扫码。
可还没付款,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挡了挡:老板,加一碗一模一样的,一起付。
黎栀错愕地转头,对上年轻男人粲然的眸子,是琥珀般晶莹的颜色,勾着唇正对她笑:小姐姐,我们口味相似,挺有缘的,这碗我请你。
黎栀忙不迭摇头:不用了,谢谢。
没事儿,下次你再请我呗。
男人俊朗的眉挑了挑,要不然加个联系方式?黎栀刚想再说不,忽然肩膀一暖,老婆。
谢南忱将她揽入怀,搭在她肩上的手掌收紧,让她不得不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他胸口,刚找你呢,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那搭讪的男人脸色僵住,手也尴尬地顿在半空。
可黎栀哪注意得到他,满脑子都是谢南忱身上木质和花果混杂的沐浴液香味,她的同款香味,耳朵微微发热,面上还是淡定地说:想吃冰粉。
哦。
在车上睡得鲨鱼夹有点松,谢南忱捋捋她鬓边散下来的几根头发,买好了吗?黎栀:还没付钱。
笑了一声,他拿出手机,视线若有似无地从男人身上扫过:老公给你付。
黎栀被他一声声老公老婆叫得脸热,可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只能忍着慢慢习惯。
谢南忱付完钱,老板冰粉也做好了,递过来。
小心撒身上。
他耐心嘱咐,先喝两口。
黎栀顺着碗沿把快要漫出来的红糖水喝进去,这个动作使她不得不撅起嘴,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谢南忱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男人手指的温热隔着发丝侵染头皮,力道也十分温柔,是从未有过的陌生触感。
黎栀咽了一大口红糖水,企图压下去什么。
把冰粉吃去一小半,两人才上车,黎栀看了眼他扔到后座的袋子:你买了什么啊?谢南忱启动车子:你的拖鞋。
黎栀愣:我不是有吗?不是大了一号?男人语气轻飘飘,却像一个小锤子落在她心口。
他居然发现了……黎栀捧着冰粉小声道:大一号也能穿。
不是能不能穿的问题。
他理所当然地说,鞋不合脚会有安全隐患,不能将就。
他一套一套的,黎栀说不过,只好安安静静地炫冰粉。
回到家,黎栀归置起自己的东西。
谢南忱的衣帽间原本就空,如今加上她的衣服,仍旧有一大半空间闲置。
其实她发现谢南忱这个人物欲很低。
没那么多名牌衣服,名牌鞋,虽然全都是私人订制,不便宜,但少而精。
甚至他没有一块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手表,手腕上永远都是那串沉香。
地库里有一整排车位,七八辆车,但听说都是别人送的,他没怎么开过,寻常代步只有那辆劳斯莱斯,是谢家的标配,也好几年没换过了。
他让她把所有的洗漱用品、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放在主卧卫生间。
卧室没有梳妆台,浴室柜和台面摆不下两个人的用品,他便把他自己的拿走了。
黎栀想问他打算一直睡次卧吗,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答案也是显而易见。
晚餐依旧是徐诚送的,黎栀没想到自己婚后的日常生活居然全靠投喂。
她会做几道简单的菜,可转念一想,谢南忱吃惯了山珍海味,一定瞧不上自己那点微末手艺,遂作罢。
投喂也挺好的,至少全都是五星级餐厅的菜,连外卖摆盘都精致讲究,能看到厨师那颗恭敬的心。
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黎栀很快就看开了。
但有些事可以有人代劳,有些事必须得自己做。
喝完汤,黎栀用湿巾擦了擦嘴,望着对面的男人说:我最近可能要出门找找工作。
谢南忱略一思忖:不是还没毕业吗?等毕业再找就来不及了,好岗位都被人抢光了。
黎栀说,过两天学校有校招,我打算回去看看。
谢南忱同意了她的想法:那我让徐诚送你去。
不用了,桑宁也想回学校转转,她会送我的。
黎栀笑了笑,解释:桑宁是我大学室友,闺蜜。
我知道。
谢南忱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天你喝醉,就是跟她。
……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跟她去可以,不要喝酒。
谢南忱提了要求。
我们没事不会喝酒的。
黎栀倾了倾身,交握的手托着脑袋看他,兴致勃勃地问,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工作啊?谢南忱慢条斯理地舀着汤:不需要。
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每天自己待着不无聊吗?黎栀一脸认真地说,有工作,有社交,生活才有趣啊。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些人也没必要交往。
谢南忱笑了笑,站起来,吃完了?黎栀还在回味他刚才的话,懵然点头。
他把餐具收起来,放进洗碗机,然后洗手。
黎栀隔着厨房的开放式岛台问他:为什么那样说啊?有些人没必要交往,那就交往另外的人好了,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有趣的人的。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谢南忱看着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模样,有短暂失神。
等擦干净手,神色淡淡地绕过她,去拿餐桌上手机:打个电话。
哦。
黎栀冲他上楼的背影撇了撇嘴。
有时候真不喜欢他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嫌她是个傻白甜,不懂他高深的智慧。
晚餐吃得太饱,黎栀在阳台上来回走动消食,她直觉跟着谢南忱这样山珍海味地吃,体重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这男人就吃不胖呢?捏着肚子上软软的肉,她嫉妒地腹诽,真不公平。
谢南忱这通电话时间还挺久,她胃里的东西都消化掉一些,坐在沙发上揉微微发酸的小腿,他才回来。
黎栀抬头问他:你家没有电视吗?客厅电视墙下面是一排壁炉,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视盒子,黎栀不敢相信真有人在家连电视都不看。
谢南忱笑了一下,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腿收一收。
黎栀把腿往沙发内侧收,他俯身,拉开茶几前面的抽屉。
男人手臂在天台吹得发凉,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小腿,那瞬间就像是过了电,浑身一麻,她抱着膝盖猛地一缩。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直到他按了一下遥控器按钮,那股莫名的情绪才逐渐被惊愕所替代。
电视墙沿着中缝朝两边安静而匀速地滑开,露出藏在里面的100寸大电视。
黎栀:……她再次感叹人民币的力量。
我平时很少看电视。
他手掌外翻,把遥控器递向她,随便看,有问题再叫我。
黎栀接过遥控器,见他似乎要起来,忙不迭问:你要走了吗?女孩嗓音有点不易察觉的着急。
也许是客厅开着氛围灯,他平日浅淡疏离的桃花眼眼尾似乎染上一抹妖异的绯色,目光犹如夜色下深不见底也望不到边的大海,嗓音低醇,像加了冰的特浓咖啡:怎么,舍不得?◎作者有话说:来咯!◎最新评论:【一个置顶】◆日更21:00,保底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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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爪爪哈哈男主真的好撩撒花花哈哈哈,黎妹妹你太嫩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会了来了裴六撩人的手段很是了得,有点儿欺负小栀子了。
好看好看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赞哇哦,开启同居模式喽撒花撒花撒花来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