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裴晏行电话来得意外,他猜想来者不善,果然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兴师问罪:老六,你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我妈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谢南忱心底有了预料,但还是避重就轻:比较忙,所以短期内不会回去,代我跟义母解释一下。
呵,我帮你解释。
裴晏行轻嗤了声,工作可以,结婚你要我怎么解释?……你他妈在雾城结了个婚,我还是从老四那儿听说的,他要不说漏嘴,老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裴晏行忍不住爆了句粗,你小子瞒家里瞒得挺严啊,你想没想过妈知道了会怎么样?谢南忱低着头,目光垂落在手指上,玉竹被他飞速地转着,连每根手指都透着焦虑。
他很少会这样。
结婚的事,我自己会跟她坦白,但不是现在。
不是,你怎么就突然结婚了?裴晏行想不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呢?谢南忱目光冷了冷,停下手里动作,嗤笑一声,她盯我跟盯贼似的,恨不得在我身边安八十个眼线。
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娶她安排好的人,在雾城的计划根本推进不下去。
你还想着拿回你妈那些资产?裴晏行叹了一声,老六,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婚姻大事就不重要吗?你不能为了实现计划就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也害了人家姑娘。
结婚是关乎一辈子的事儿,你不能拿来做筹码,抱着那样的目的——谢南忱轻飘飘打断他:你这话说的,我们这种人,谁的婚姻没有目的?裴晏行:我没有。
夫妻恩爱,家庭幸福,妻子余笙去年才给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是裴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谢南忱微微仰起头,迎着刺目的日光。
他恍惚看见一道秀丽窈窕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很快又抿直。
我不是你啊五哥。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一道响声,像什么东西摔碎了。
谢南忱怔了怔,放下手机,脚下生风地跑了出去。
走廊里没有人,只有墙角那一块狼狈的画框。
画里是一个男人悠闲抿茶的样子,隔着画的水晶玻璃摔碎了,外面的流沙都流在纸上,逐渐洇湿那张英俊淡然的脸。
谢南忱蹲下身,面容呆滞地将画从地上捡起来,手指缓慢地摩挲上去。
不慎被残留在画框边缘的碎玻璃扎到手,白皙的指尖一瞬冒出血珠,他却仿佛毫无察觉,只是目光深沉地望着画像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宝贝,你说句话成吗?桑宁近乎恳求地开口。
黎栀在她家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不出声,不喝水,不吃东西,也不起来上厕所,只是抱着胖乎乎的大橘一下又一下地摸,眼神呆滞无光。
无奈陪她坐了半小时,也不敢去上厕所,颇有些心疼地望着大橘:我家帅哥要被你薅秃了。
黎栀这才恍然回神,低下头,抱着大橘亲了亲脑门:对不起啊,帅哥。
猫似乎很喜欢她这样,并没有跑,又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原本沉闷的心情稍微被治愈了些。
你到底怎么了?桑宁担忧地问,今天不是你生日吗?还要跟你老公过七夕?他惹你生气啦?没。
黎栀低下头,捏捏帅哥发福的腮帮子,就是想它了,来抱抱。
桑宁看着她明显在粉饰太平,叹了一声:黎小栀,咱俩也算是同吃同睡,朝夕相处过一年半,你心里藏没藏事我不知道?就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不是失恋我都不信。
桑宁强行把帅哥夺过来:你要不讲清楚,不许抱它。
你给我。
黎栀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地朝她伸手,要抱……好好好,你抱你抱。
桑宁见她这样没法不心软,只好把猫还给她,蹲到她面前苦口婆心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不开心的事儿别憋心里,会憋坏的。
黎栀嗯了一声,却还是没说别的。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很混乱,乱到没办法正常地组织语言。
一会儿是过去跟那个人在一起甜蜜快乐的时光,一会儿是刚刚在走廊听到那些冷冰冰的话,重复不断地将她的记忆拆开,重组,再狠狠撕扯她的心脏。
桑宁家里没吃的,她给两人点了奶茶,送到的时候,黎栀才终于有了撸猫以外的动作。
她把吸管扎进去,喝了一口,下一秒眼泪就冒出来,像开了闸一样止不住。
葡萄味的。
偏偏是葡萄味。
谢南忱也会给她买葡萄味,全糖的,加双份冻冻。
桑宁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好了,乖乖,哭出来就好了,你是不是想骂人?想骂我帮你一起骂。
黎栀扁了扁嘴,开始嚎啕大哭:男人都是骗子。
桑宁连忙跟着骂:对!都是骗子!死骗子!黎栀:他骗我呜呜呜……桑宁:他有病!他不得好死!黎栀哭得更厉害了:他说他不会骗我的……呜呜呜,他还骗我两次……他混蛋……桑宁:没错!大混蛋!再也不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他……呜呜呜……谁要喜欢他……黎栀把头埋进猫肚子里,哭得整个人抽起来,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桑宁一面心疼地看着自家猫被蹂.躏得生无可恋的表情,一面更心疼地轻抚着黎栀的背,直到小姑娘哭久了哭累了,问她要不要睡一会。
黎栀点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猫毛和头发。
桑宁带她去卧室,没多会就睡着了。
然后桑宁在网上订了个蛋糕,加急,让人今晚送过来。
今天是生日,生日还是要过的。
*黎栀睡得很沉,似乎是哭消耗了太多能量,连梦都没力气做。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手机从走出家门那刻就关了机,她知道谢南忱肯定打过电话,手指在开机键上犹豫两秒,还是按了下去。
有些事总要面对的,逃不是办法。
几乎在她网络信号出现的那一秒,电话就打了进来。
像是算好了时间。
又像是,他一直在一刻不停地打电话。
喂?哭过加上初醒,黎栀嗓音有点哑。
对面传来的呼吸声不像以往那么平静,但嗓音里的情绪还是压着:你还好吗?他问了句废话。
她能还好吗?黎栀扯了扯唇: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问我。
静默了许久,才传来他稍软的声音:我知道那些话你都听见了,但有些事,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
我现在不想听很多话。
黎栀觉得累,用手背盖住眼睛,我问,你答。
谢南忱顿了一秒:好。
你跟我结婚,有别的目的对吗?对。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些全都是假装的是吗?……是。
她吸了口气,唇缝里溢出一声嘲讽的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假的?不是。
两头静默,谁都没说话。
黎栀心累得整个人都像在往下沉,耳朵旁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和似曾听过的语句:我没把这件事当儿戏,如果你愿意当谢太太,我会尊重你,对你负责。
你也可以提任何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这话我当初就说过,是真心的。
黎栀闭着眼笑了一声。
跟你结婚的确目的不纯,我也向你隐瞒了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这些都是我的错。
谢南忱无比认真地说,但对于你,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蓄意作假。
作为丈夫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以前我没有,今后也不会推卸。
我知道了。
黎栀手摁在锁屏键上,挂了电话。
*车里,徐诚小心翼翼看着后座的男人。
从打完电话进来一句话也不说,望着窗外,连呼吸声仿佛都没有,只能听见玉竹碰撞的响声,但响声的频率足以泄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安宁。
徐诚不敢惹他。
谢南忱大部分时候待人宽厚,是个比常人好伺候的主,从不随便挑他的错。
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比常人更可怕。
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多擅长察言观色都没用,只能等,等他什么时候愿意说话,愿意发号施令,这场危机就过去了。
但这次持续的时间太长。
上午他去送饭就这样了,饭也没吃,让他开车到江山苑,在这停了快十个小时。
除了打电话就是盘他手里那根玉竹,都快盘秃噜了,等终于接通电话,讲完后进来,依旧没有要发号施令的意思。
徐诚快崩溃了,将近十个小时,烟不敢出去抽,厕所不敢上,腰也快要坐断,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直到后面那位爷终于出了声,此刻就像是救命的号角朝他吹响。
把冰箱里的蛋糕拿上去。
徐诚刚要下车,被叫住:等等。
他打了个寒噤。
只听见谢南忱淡淡地说:不用敲门,放门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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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前面重复好多 自从喝了营养液,除了更新,不想干别的。
撒花撒花啊,谢少爷结婚是有目的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