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易折,人也是这样。
]黎栀也不是那么想看人家空少,只是在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侧梨涡,被他这么一来,反倒不好意思再看了。
路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飞机盘旋在临港的上空。
入目是一座灯火通明的海港城市,跟雾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精致而华丽,灯光勾勒着一条蜿蜒的河流汇入海中,最亮的那个点,据说是临港最高的建筑,裴氏出资建造的海边观景台。
坐在机舱里都能感觉到外面适宜的温度,不像这个季节的雾城那么天寒地冻。
在气温二十度的地方过年,是她以前从没想过的事。
飞机停在私人机场,黎栀走出舱门的时候紧张地挽住谢南忱胳膊。
他安抚地握住她手,牵着她缓缓下去。
裴家派车来接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谢南忱叫他磊叔。
磊叔说的是粤语,但谢南忱似乎全能听懂,毫无障碍地用普通话跟他交流。
黎栀一个字都没听懂,一头雾水地看向谢南忱,他揉揉她脑袋,说:磊叔夸你漂亮。
啊?黎栀愣愣,不好意思地回道,谢谢磊叔。
磊叔回了她一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用客气。
黎栀过来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语言障碍的事,临港这边很多人说粤语,她担忧地问谢南忱:你们家人都说粤语吗?不是。
谢南忱勾着她的腰,轻轻摩挲她手腕上珠串,义父很早就四处跑生意,不说粤语了,义母是海城人,家里除了大姐和磊叔,都说普通话。
顿了顿,跟她解释道:大姐夫是香港人,大姐平时都跟他待在香港,就是虞筱的妈妈。
磊叔是南边过来的,说惯了,义父就没让他改,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这样啊。
黎栀点点头。
那些天虞筱住在家,确实有听她用粤语打过电话,但日常都是普通话,说得也很标准。
黎栀在网上查看过裴家别墅的照片,还以为是假的,当亲眼见到,不免有种震撼的感觉。
虽然天黑了,但别墅周围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
或许用别墅来形容已经不太准确,这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建筑。
就连雾城首富谢家和这里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在此之前,她以为电视剧里对顶级豪门的描述都是夸张。
感觉到小姑娘波动的情绪,谢南忱笑了笑,握住她手:进去吗?黎栀抱了抱他的胳膊,深呼吸,然后无比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用紧张。
谢南忱摸摸她脑袋,义母很好,裴家人都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
黎栀鼓起勇气跟着他走进那扇门。
屋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穿着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身材丰腴而匀称,闭眼靠在沙发上摇着真丝团扇。
对比鲜明的是沙发旁围起来的宝宝区,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玩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给芭比梳头发。
旁边的应该是她妈妈,眉眼温柔漂亮,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半点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痕迹。
义母,我们回来了。
谢南忱站在沙发旁唤了一声,也对那个年轻女人点了下头,五嫂。
回来了。
孙玉凝把团扇放下,终于倦懒地掀开眼皮,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分明也是风情万种的姿态,但怎么看都比薛芳若顺眼许多。
果然大家闺秀的风情,和狐媚妖娆沾不上一点边,是骨子里高贵典雅的女人味。
黎栀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歆羡,紧跟着乖觉地唤了一声:义母。
孙玉凝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看向谢南忱道:回来了就去门口跪着吧。
黎栀一愣。
老六去跪着。
孙玉凝站起来,手抚了抚袖口,老六媳妇儿跟我来。
黎栀担忧地望向谢南忱,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没事,去吧。
黎栀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孙玉凝上了楼,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步子不敢快也不敢慢,始终跟在她后面一米左右的距离。
又生怕脚步声太重,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临港第一的阔太太果真名不虚转,只站在那就气场压人,不怒自威。
这真是谢南忱口中的很好相处吗?黎栀跟着她走进一间房,似乎是孙玉凝的卧室,屋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类似薰衣草的香味。
老早就知道你了,老六藏着掖着不给我见,这礼物也放了好久。
孙玉凝从实木雕花的斗柜里拿出一个镶着金丝线的小木盒,递给她。
下面还垫着一张真丝手绢,连手绢也是香的。
看看,喜不喜欢。
黎栀打开盒盖,一对晶莹剔透的玻璃种飘花翡翠镯子映入眼帘,她手都不敢抖,连忙小心翼翼捧起来:喜欢,谢谢义母。
喜欢就好。
孙玉凝看着她,神色满意。
黎栀记挂着谢南忱,心不在焉地偏头一看,窗户外正好是院子,灯光映着那道黑色人影,跪得方方正正,背脊笔直。
她于心不忍地问出口:为什么要罚他跪啊?你们的事我都知道,这小子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如今他父母都不在,既然叫我一声义母,我就该替他义父罚他。
孙玉凝拧眉看向院里的男人,本来早就该罚的,上次回来见他身子骨那样,没忍心,这次你在,就当我们家给你个交代。
以后他如果再有什么糊涂想法,你作为他妻子,要从旁劝诫。
黎栀点点头:好。
孙玉凝转过身面向窗台,指尖轻揉着手绢,眼里带了丝担忧和怅惘。
黎栀静静地陪她站着,也没说话。
直到孙玉凝再次开口。
当初他义父选中他,是因为他有野心,有谋略,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把裴氏交到他手里可以绝对放心。
孙玉凝叹了一声,道,但如今我放心裴氏,不放心他。
黎栀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过刚易折,人也是这样。
孙玉凝遥遥望着院子里直挺挺跪着的男人,好像飓风也吹不倒的身躯,他这孩子,执念过深,爱憎也过于分明。
黎栀默默垂下眼,不能不认同。
对她,对谢氏,他极端得就像两个人。
有时候人太精明算计,睚眦必报,反而会伤了自己。
孙玉凝叹了叹,人活一辈子,难得遇见真心换真心,既然眼下幸福,就要懂得珍惜,你说呢?黎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看得出你是个柔软温顺的孩子,跟他不一样,也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孙玉凝转头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但你不要总顺着他,适当的时候,要影响他。
好。
黎栀无比认真地应下,我知道了。
去找你五嫂,让凤姨帮忙安排个房间,老六以前那房太小,你俩住着不方便,让他一起换了吧。
孙玉凝语气温柔地对她说,我有点乏了。
黎栀点点头:那义母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嗯。
从孙玉凝房间出来,黎栀迎面撞上个人,差点吓晕过去,见是那位五嫂,才拍了拍胸脯缓过劲来。
余笙见她这胆小样,笑着帮忙把门关了,才悄声问:妈送你什么了?黎栀打开木盒,给她看里面的翡翠镯子:这个。
啊,是这个。
余笙惊叹了下,你收好了,可贵的。
黎栀问:多贵?她对玉石翡翠没什么研究。
余笙比了五根手指:百万。
……也不算什么,以后你跟老六回来一次她给一次。
余笙说,妈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送礼物。
看来谢南忱说得没错,孙玉凝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婆婆。
这位五嫂看上去似乎也很好相处。
黎栀笑了笑,把孙玉凝的交代告诉她:五嫂,义母说要让凤姨给我和六哥安排个房间,大一点的。
我早让凤姨准备了,老六之前非得住最东边那间,说早上阳光最好,可面积也是最小的,其实旁边那几间也不错,还宽敞。
余笙熟稔地挽住她胳膊,你别叫我五嫂,叫余笙就好了。
好啊,余笙。
黎栀笑嘻嘻地回,那你也叫我名字吧。
你是叫黎栀吗?嗯。
栀子花的栀?嗯,我妈妈喜欢栀子花。
这样啊,听着就好香。
孩子让保姆抱去哄睡了,余笙怕她一个人迷路,带她去院子里找谢南忱。
义母也没说让他跪多久。
黎栀担忧道,不会要跪一整夜吧?不知道,上次我老公跪祠堂是一整夜。
余笙说,不过老六身子骨哪能跟他比啊?妈也就是做个样子。
黎栀问:你老公是干嘛的?余笙叹道:人家是光荣的解放军,春节都回不了家,我只能跟孩子过。
黎栀听着就心酸,忍不住安慰她:没事的,有我们陪你。
嗯。
余笙笑了笑,抬头看一眼二楼那间卧室黑漆漆的窗户,小声道:妈睡了,你带他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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