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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一更) · ✐

2025-03-21 15:40:27

[你很爱她。

]谢南忱去瑞士前的最后一夜,黎栀暂时还住在裴公馆。

两个人心照不宣,互相都没有问原因,吃过晚饭,也都默契地去了天台。

这季节用不上壁炉了,只要白天有太阳,玻璃房就是暖的,就像他们很快也不再需要对方。

连灯都没开,只有星月照耀的玻璃房里,彼此都只能看见近前的那张脸。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失控的速度始料未及。

又似乎是两人都带着绝望,想要给出自己,或索取对方的一切,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不至于太过难捱。

但谁都知道,并没有用。

感觉他抵着自己的时候,黎栀轻笑一声,手指穿进他的头发,好像这种缠绕也令人上瘾:六哥,不合法了。

男人没说话,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很多话没法用嘴说,只能用身体去表达。

而每到这种时候,她能够真切地感觉到他似乎很爱她。

这晚是她缠着他很多次,甚至做了那件他一直舍不得让她做的,直到东方既白,她自己也不堪疲累睡过去。

睡过去之前,她嗓音发哑地唤了一声:六哥。

男人轻喘着,依稀有滚烫的东西落在她颈窝,消融在汗水中,依旧清晰地灼烧她的皮肤。

她的眼同样滚烫,嗓音也发抖:这是我最后一次叫六哥。

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是落在额头上温热的吻。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昨夜不知道起了多大的风,水池里落满了柳树的嫩芽。

身上被清洗过,也换了睡衣,再没有一点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黎栀坐起来抱着膝盖,闻着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味道,怅然若失地发呆。

直到保姆上来叫她吃饭,她才说不吃,回房间收拾行李。

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装进所以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走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去了趟谢南忱睡过的次卧。

东西他全都带走了,里面空荡荡的,也很黑,黎栀走到窗户边,用力把窗帘扯开。

灰尘飞舞间,阳光照了进来,落在地面上的一个黑色笔记本上。

像是不慎被落在这里,翻着面,倒扣在地上,以十分狼狈的姿势。

黎栀坐在床沿把本子捡了起来,翻开,第一页什么都没有。

从第二页开始,密密麻麻记着许多东西。

【这个女孩叫黎栀,是你老婆,你不可以忘了她。

结婚纪念日是6月6号,要给她买玫瑰花和草莓蛋糕。

她的生日是七夕,你答应过她要送她栀子花。

你老婆夏天喜欢喝葡萄味饮料,全糖去冰,冬天要喝芋圆生椰,不喜欢可可和花生碎,不喜欢所有坚果。

上次生理期是2.17-2.22,一般28天,提前两天,要记得给她泡红糖水喝。

生理期她睡觉不老实,总不记得床上垫垫子,你要帮她记得。

她画画容易忘记时间,每天要提醒她睡觉。

医生说她颈椎曲度变直,但不严重,要引起注意,你没事多帮她揉揉。

……你叫谢南忱,也是裴家老六。

你很爱她。

如果你不记得你有多爱她,就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哭。

你发过誓,你要跟她白头偕老。

】后面还有许多许多,记着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用完了要去哪买,详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最后一页似乎是昨晚写的,几乎力透纸背——【听说瑞士的巧克力很好吃,回来时记得给她买很多巧克力。

如果你忘了她是谁,去看第一页。

】黎栀看着这些,俯下身哭得喘不上气。

仿佛身体里的血液和氧气都被抽空,肌肉随着抽噎而疼痛起来,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在撕裂着,觉得自己仿佛要死掉,又被他那些话反复地拉扯回来。

只是把本子放进行李箱这一个动作就好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靠着床坐在地上,很久都没办法动弹。

*黎栀回到一年前居住的地方。

舅舅舅妈知道她离婚后,没说什么。

似乎心里也是矛盾的。

这副样子任谁都会觉得是谢南忱欺负了她,可就在不久之前,锐锋和谢氏合作的项目没能及时抽身,被人起诉要债,也是谢南忱花了三个亿摆平,听说还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对方才同意撤诉。

生意场上冷面冷情的裴六,从没对任何人妥协过。

**66楼风光很好,黎栀每天早上都会站在落地窗前喝完一杯咖啡,和这间办公室的前主人一样。

谢南忱带走了徐诚,把苏宇留给她,用得还算是顺心。

除了很多工作习惯是跟着谢南忱养成的,她看不惯,却也没说。

这里迟早还要交还给他,苏宇也是。

黎总,法务部那边说,之前六爷特别委托孙律师的一起危害公共安全的诉讼案明天开庭,您要不要出席?苏宇问。

什么案子?黎栀抬头看了他一眼,谁的?苏宇道:被告人是谢承泽,他潜入地库剪了六爷的刹车油管。

黎栀心底猛震了下。

这事她完全不知道。

不敢想象如果让他得逞,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垂下微颤的眸,问:预估是什么量刑?苏宇答道:除了危害公共安全罪,还有故意杀人未遂,我们这边的诉求是至少三年有期徒刑。

孙律师说,胜诉的希望很大。

黎栀点点头:那我就不去了。

好。

谢南忱走之前交代苏宇,把这里的办公用品全换了新的。

桌椅是她喜欢的形状,绿植从仙人掌变成开了花的吊篮,只有文件柜没有动,因为是打在墙上的。

有时候她挺佩服谢南忱,在精神几乎崩溃的情况下依旧记得为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甚至在她面前把情绪掩藏得那么好。

黎栀几乎不眠不休地用了半个月时间去看他处理过的文件,熟悉公司的所有大小业务。

如今她不只是广告部的一员,必须得纵览全局。

有不明白地方她会问一问裴明霁,或者打电话给温婉。

温婉三月初生了孩子,那会儿她自己还是一团糟,便只让苏宇包了个红包送去,没露面。

工作忙了这么久,情绪也逐渐走出来,她买了点保养品和小孩玩具去拜访。

温婉家住的是清江垅的联排别墅,算有点钱,听说老公是个富二代。

黎栀敲门的时候,是她老公开门。

自从婚礼上匆匆一面,过去半年多了,这个男人比起当初稍微发福,看来婚后生活过得挺滋润。

不像谢南忱,哪怕是过得再滋润,身上也几乎不长肉,让人心疼。

黎栀收起情绪不再想他,对面前的人礼貌一笑。

温婉丈夫带她进去,换了鞋,温婉抱着孩子刚从楼上下来。

她丈夫连忙迎上去:重不重啊?我来吧,你歇着。

才这么点能有多重?我就想抱抱,你别跟我抢。

温婉娇嗔地看了自家老公一眼,走向黎栀,小栀,你来啦。

嗯。

黎栀笑了笑,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宝宝的玩具。

哎呀,来就来还这么客气。

温婉招呼她去沙发边,快过来坐,喝什么啊?我让老公去弄。

黎栀:白开水就好了。

她看着温婉怀里的孩子,胖乎乎的像个大白馒头,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她转,时不时把肉肉的小手放在嘴巴边上啃啃,脸上不禁露出十分温柔的笑容。

可爱吧?温婉调侃道,喜欢就跟我们六爷生一个。

黎栀勾着唇,眼眶有点热:嗯。

她如今坐着裴氏总裁的位置,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俩已经离婚。

在别人眼中,他们依旧是那对恩爱无比的模范夫妻。

早就听说六爷身体不好,我还以为是谣言,怎么样,严不严重啊?温婉关切地问。

谢南忱这次退居二线,对公司给出的理由是因病休养。

黎栀犹豫了下,说:……还好。

这副样子谁看都知道不太好,但温婉是会察言观色的,便没再多问,也没再跟她提六爷。

温婉想留她吃饭,她说有饭局,婉拒了。

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在想,为什么人和人的命运要如此不同。

有的人一生平淡,却顺风顺水,健康平安。

有的人金钱地位什么都有,却偏要在滔天巨浪中起伏,不得安宁。

心里有个声音问她,羡慕吗?她答不上来。

或许是羡慕的,但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想要遇见他。

苏宇在前面开着车,开得很稳,黎栀闭着眼睛,听着车里舒缓的钢琴曲,困意袭来。

许是最近太累,她任由自己沉下去,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梦里依稀回到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谢南忱完成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他们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商量他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然后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他们在六月举行婚礼,那是一个无比晴朗的天,连云朵都比平时清澈明亮,风里带着甜味,她穿着婚纱走向她的新郎。

他们生了一个女儿,胖乎乎,软绵绵的,抱在怀里像个大白馒头,也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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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要结局了居然有刀呜呜呜呜 太刀了撒花撒花请收我的刀片、呜呜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