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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一更) · ✐

2025-03-21 15:40:33

[她还戴着他送的戒指。

]把林桥送走后,梁木兰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问她觉得这个小伙子怎么样,两个人相处得还好吗,黎栀敷衍地嗯了声,说:我现在不考虑这个,您和舅舅以后也别费心思了。

那你什么时候考虑啊?梁木兰轻叹道,去年问你,你说不考虑,我想着你那会儿刚离婚,就再等等,等着等着也一年过去了,你不会还在等他回来吧?我的确在等他回来。

黎栀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沉香串,但不是复婚。

您知道,我工作忙,没心思。

她看过去,给她一个安抚的态度,等以后没这么忙了,再说吧。

她连谢南忱的微信也删除了,电话号码也拉黑了,从离婚那刻起她是真的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了。

哪怕她至今还爱着他。

藕断丝连,但总有一天丝也会断掉的。

**离开谢南忱的第一个春节,黎栀把小兔子和小熊的漫画完结了,是be结局,不少读者嚷嚷着给她寄刀片。

第二年,她卖掉了九州铭座的房子,连同他送她的五千万,一起捐给慈善基金。

第三年,黎栀去找那几家他预订花和礼物的店,亲手取消了那些延续到100年后的订单。

**这年开春四月,她因为出差去了趟德国,原本没有去瑞士的打算,但合作伙伴想去苏黎世湖。

瑞士离中国太远,又是个颇负盛名的旅游国家,想着去一次总得去够本,于是她让随行秘书兼翻译制定了一个旅游计划,把能看的景点都看看。

黎栀看了网上的图片,对西庸城堡不感兴趣,但很向往少女峰的冰雪皑皑,也想看一看国联大厦。

到瑞士第一天是晚上,便哪里都没去,在充满异国情调的酒店里休息了一晚。

睡前她喝了杯红酒,睡得还不错。

黎栀以前没有喝酒的习惯,是近些年养成的,晚上喝一杯红酒,才能睡得好。

应酬多了,酒精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微乎其微。

第二天,她跟合作伙伴去了苏黎世湖,拍了几张照片,在附近一家当地餐馆吃了点特色菜,奶酪味太浓,不怎么合她的中国胃,于是也没吃多少。

后来去星巴克买了个蛋糕填肚子。

当天晚上,合作伙伴离开瑞士,她开始一个人的旅程。

这季节已经开春了,但少女峰依旧白雪皑皑。

作为阿尔卑斯山脉的著名山峰,从来不乏各国游客,今天也一样热闹。

从Grindelwald上的火车,一路上青草地绵延,天蓝得像镜子一样,朵朵浮云也如轻纱般澄澈。

同行的德语翻译李菲激动得用手机不停拍照,嘴里就没停下来过: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我是大冤种吗?在德国念书那么多年都不知道来瑞士看看,亏死了,简直是仙境好不好……黎总,您看到那块儿没?那是不是山顶?有雪诶!那是少女峰吗?黎栀看着年轻女孩热情洋溢的模样,单手托腮望向窗外,唇角勾着,但样子很恬静,半点没有她的活力四射。

如果是三年前的她来到这里,或许也会像李菲一样,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习惯把许多情绪压在心里。

也没有刻意去藏,只是习惯性地不表露出来。

似乎她年龄越大,越能理解当初谢南忱的心境。

她变得越来越像他。

**离开瑞士之前,黎栀还是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其实她一直知道那家疗养院的名字,即便没有刻意去记。

她想看看这些年他待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车停在门口,黎栀把车窗降下来,透过花藤缠绕的大门,望向铺满绿草坪的院子。

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但也能感觉到快乐。

一个外国男人正在给面前的女人表演踢球的姿势,两人看上去不像情侣,可能正在暧昧期。

女人坐在轮椅上,笑得温婉和煦。

眼眸一转,微颤着落在另两个人身上。

男的身材清瘦,穿一件棉质灰色衬衫和白色休闲裤,纵使离得很远,那标志性的高鼻梁,颇具特色的东方人侧脸依旧被阳光照得很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周身气质似乎比当年柔和了许多,不是压抑收敛的,而是由内散发出来的柔和。

一股酸意涌上鼻头,眼眶也热意翻涌,但她舍不得眨眼,舍不得少看一秒钟,目光无比贪婪地盯在那张脸上。

直到他低下头,对着臂弯里的外国女孩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种如水一般的温柔,是她也不曾见过的。

像是突然被针刺痛双眼,她迅速地将目光转回车内,升起车窗。

黑色车膜隔绝了外面的光,但她眼睛恍然痛了很久。

指腹用力地摩挲在无名指上。

第四年了。

她还戴着他送的戒指。

*你在看什么?小姑娘用德语疑惑地问了一句。

顺着大哥哥的目光转头,却只看到疗养院空荡荡的门外,什么都没有。

谢南忱转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一定是看错了。

这些年因为某些药物,和一些并发病症,他视力不如以前好,虽然还不到要戴眼镜的程度。

但他能确定的是,车里那个女孩是短头发,即便她给他的感觉那样熟悉。

远远地,看不清,就觉得熟悉。

可他的女孩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摸起来比最名贵的丝缎还令人着迷,每一次他埋首在里面,都有一种宁愿死掉也不想再出来的冲动。

她的一切都令他着迷。

然而太久太久了,那种感觉他都快忘了。

下次小心一点,别再摔了。

谢南忱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右腿的假肢,用德语温柔嘱咐道。

小姑娘点点头:谢谢哥哥。

他离开疗养院,回到最近刚换的住所。

是徐诚给他租的房子,前后通院,四周环水,和裴公馆的别墅很像。

他恢复得不错,医生上周同意他出来住,每周回去复查两次。

如果情况继续好转,不出半年就可以回国。

四年的努力终于看到希望。

刚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好,甚至住在这里的前半年,病情都是不断恶化的。

那是黎栀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他,有时候像死了,有时候像疯了,他手腕上至今还有割腕留下的痕迹,很多条,他会习惯性用袖子藏起来,在最热的天也穿长袖。

后来,他亲眼看见一个人从楼顶上跳下来,血溅了满地。

那是一个意大利中年男人,因为抑郁症被送到这里。

他看到男人的妻子那张绝望的脸,突然间不敢想象那样的表情如果出现在她脸上,该是他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好好治病,好好长命百岁。

所以他开始用那颗依然爱她的心,对抗身体里求死的本能,逐渐配合治疗。

回来了?徐诚正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没回,买到你要的牛骨了,在冰箱里。

谢南忱嗯了声:也不记得给我腌上。

我哪会啊,弄得不好吃你又怪我。

徐诚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快点做饭,我都要饿死了。

每天只知道玩游戏的人,好意思饿。

谢南忱忍不住怼他一句。

徐诚:我还会给你买菜。

那你真了不起。

谢南忱笑了声,走进厨房。

中午他炖了一锅牛骨头,软烂入味,和当年在五星级饭店吃的差不多。

又炒了个青菜,煲了个简单的汤。

刚来这儿的时候是徐诚照顾他,现在逐渐演变成他照顾徐诚。

先生,你现在的手艺简直炉火纯青了,回去要是不做生意,去做个大厨也行。

徐诚啃着牛骨头感慨道,什么牛骨头啊,糖醋里脊啊,丸子汤啊,全都是太太爱吃的,太太如果知道了,得多——他忽然收声,小心翼翼地瞅了对面一眼。

见那人轻勾着唇,目光柔和,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她得多高兴啊。

谢南忱微垂着眸,连用筷子剔牛肉的动作都透着温柔:都离婚这么久了,你还改不掉?那你自己不也改不掉么,天天在那看你带过来那些宝贝画,摸包浆了都。

谢南忱扫了他一眼,带着警告,却也是淡淡的,没有震慑的意思。

行,当我没说。

徐诚翻了翻眼皮,继续啃骨头。

换做以前,要了他的命也不敢对老板这种态度。

这些年两人在瑞士算是相依为命,一方面谢南忱感激他,对他比之前更好些,另一方面,谢南忱变了许多。

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以前他的温柔只给黎栀,是把心底的阴暗都关进牢房,为她独独留下一块温柔纯净的领地。

可现在他心里所有的阴暗都消散了,就像少女峰顶上的皑皑白雪,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他的温柔和煦也是一尘不染的。

徐诚知道,那些都是她留在他心底的温柔,后来像解药一样在他的身体里流动,蔓延,融进每一丝骨头缝里,每一滴血液中,浸透他的肉.体和灵魂。

◎最新评论:【一个置顶】◆日更21:00,保底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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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回国吧徐诚还没有老婆嘛撒花撒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