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景没有理会银澜的诧异,淡淡道,我看了你近日训练的情况,远远不达标。
你对我这要求也忒高了吧,我在你这破地方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你跟我讲不达标。
银澜的思绪被萧权景拉了回来,他不服气的说道,我不就是打不过你么。
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我手上过三百招,我就放你出去。
萧权景闻言,看了他一眼。
当真?银澜眼眸一亮。
君子一言。
行!萧权景的嘴角慢慢压了下去, 等你能在我手上过三百招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银澜正要问,萧权景淡淡道,关于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银澜似乎并不诧异,只是正色了不少,道,跟我背上那朵花儿有关?你知晓?不知晓。
银澜讽笑着摇摇头,身世对我来说不重要,反正呢,我只是浩荡江湖中一株小小浮萍,随波逐流是我,孤身一人是我,穷困潦倒是我。
身世什么的,不重要。
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是诧异于大小姐他干爷爷看到那花儿时的反应罢了。
他不傻,有些事情,想一想还是能明白的。
但愿你是这么想的。
萧权景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银澜的目光却变得愈发幽深。
—江湖言。
临国苍龙雪山之崖有一楼,楼名千阙。
千阙楼、杀手殿,阎罗地域修罗场。
宗神进、恶鬼往,森森白骨遍地殇。
千阙楼,江湖上最为出名的杀手楼,它的历史并不长,大抵在两三年前异军突起,这两年来一直都和对面的罗刹殿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近几个月,千阙楼楼主才设计灭掉了罗刹殿,坐上杀手殿鳌头的位子。
江湖中人,无人不惧千阙楼,无人不敬千阙楼。
其暗杀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只要被列入其必杀名单,他们的人,会追杀你天涯海角!世人口中的千阙楼是阎罗殿,可又有谁想得到矗立于雪山缝隙之中的千阙楼风景独好?高山溪流、巨松怪石,是世人隐居的好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年四季都飘着风雪,没有点武功底子的人还真不敢来,一不小心就会被冻死。
嗯,他们家楼主已经在考虑迁居了。
悬泉瀑布之前,一男一袭雪白华裳,墨发三千随意的披在阔背上,他单手支颐,狭长的眼眸轻睁,处处慵懒处处随性,却处处透着致命的诱惑。
男子的手瓷白如玉,骨节分明,他圆润的指腹在地图上轻划,最终勾定了一个位置。
他懒懒道,这个地儿不错。
声音极具磁性,略微沙哑。
主子,那里离悬命阁不过五里。
身后的黑衣人瞧上一眼,道。
男子轻轻合上地图,丢给黑衣人,淡淡道,叫他们挪位子。
不然的话……他轻轻打了个哈欠,灭。
是。
黑衣人领命,抱着地图下去了。
他下去,恰逢一男子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黑衣人瞧见,站立躬身,行了一礼。
林子今急匆匆的跑到男子身旁,他一路飞奔,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现下只觉得嗓子在冒烟。
他一把把两张张印着千阙楼标记的纸张拍在桌子上,陆哥你自己看。
没错,这林子今口中的陆哥,正是六年前离家的陆禹擎,而今已是江湖第一杀手楼千阙楼的楼主。
陆禹擎淡淡扫了眼林子今,尔后懒懒的将目光移到那两张纸上。
那是印着千阙楼印记的纸上,会有黑市定时定量出售这种纸,旁人花高价去买。
然后写上想杀之人的名字,将其交到特定的地方,同时交付定金,等千阙楼将任务完成之后,他们会来付尾金。
所以纸上写的名字,就是千阙楼的目标。
陆禹擎神色恹恹,可是在瞧见两张纸上的名字时,眼眸骤缩。
男子周身杀气倾泻,叫人不寒而栗,他坐直了身子。
两张纸上赫然写着同样的名字:陆相安。
林子今小心解释道,新上来的人不懂事,给接了这一单,好在我提前发现了,将这一单给撤了。
确定是她?目标就是安妹妹。
林子今道,千阙楼的规矩一向是纸上交易,所以并不知道是谁想对付安妹妹,不过陆哥你放心,我已经在查了。
嗯。
陆禹擎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哥……林子今犹豫道,你离家已经这么多年了,这罗刹殿也灭了,你的伤也快养好了,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吧……他和三土、广夏他们,虽跟着陆哥做了杀手,但是每隔一两个月还是会回家一趟,在爹娘眼里,他们一直都是在外跑商的普通商人。
可陆哥不一样,陆哥当年离家就是下了决心的,不干出一番成就绝不回家。
子今。
陆禹擎敛去眼中杀意,指尖轻着纸条上的三个字,你觉得,我够资格回去了吗?当然够!林子今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
陆禹擎深邃的目光放远。
—凛苍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帝都是好,但也拘束,他还是更喜欢外面的广阔天地。
得知凛苍离去,最难过的当属沈玉鸢了。
她神色忧郁的从般若苑出来。
沈玉鸢是得知萧熠言在般若苑才特地去的,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萧熠言竟然不见她,还有就是许皇后,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所转变,而今神医一走,她当真是觉得天下人都将她给抛弃了。
都是因为陆相安!沈玉鸢咬了咬牙。
话说,事情已经办的妥当了,为何她还没有死?莫不是真要她亲自动手?偶遇一成衣铺,远远可见一玉面娇俏的姑娘同身旁的姑娘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是了,自芳菲宴之后,她的确是名声大噪,追求者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与她结交的帝都贵女。
这家铺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它还是一家无人问津的荒店,结果被陆家盘下来了,现在的成衣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好似一切的好事都叫她遇见了。
那她呢?她该怎么办?沈玉鸢咬咬牙,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