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大殿之中,皇帝的大掌猛的拍在了桌案之上,底下禀报的邓戟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
皇弟府上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朕叫你们查了这么久,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查到!朕养你们何用!到底是气急了,皇帝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都推翻了。
今日是信亲王,是朕的皇弟,明日是不是就是朕了!叫他一把火也将朕的皇宫烧个干净!邓戟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信亲王府满门被灭,鸡犬不留,对方还一把火烧了府邸,那就算是有痕迹,也在火光之中灰飞烟灭了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觉着这个官不好做了。
皇帝的爪牙,说好听点是心腹,在旁人眼里是宠臣,实则呢,棘手的事儿全交给他去办了,办不好还得挨骂。
普通挨骂就算了,那可是皇帝啊!陛下息怒,邓戟硬着头皮道,实则微臣怀疑,是江湖之人所为……江湖人有这般大的胆子?!皇帝现在确实是在气头上,只能说邓戟来禀报的时间点儿不太好。
方才大臣禀报,郑辉已死在战王萧权景的剑下。
皇帝本就忌惮萧权景,他特地对萧权景下过命令,郑辉要抓活的。
现在人死在他剑下他只会当是萧权景在挑衅他的龙威,自是如怒火中烧。
但他又要倚仗人去击退进犯的炎军和戎贼。
他有一种满朝文武,找不出一个有用之人的悲凉之感。
邓戟承受着皇帝怒火,心中拔凉拔凉的,总有一种小命休矣的赶脚。
就在这时,公公顶着压力,走到皇帝身边,在他耳旁低语了一句什么。
皇帝脸色一变,叫他进来!陛下,太子已然查实了,榆止县所发的,的确是瘟疫啊!还请陛下即刻派遣太医前去抗疫!那大臣甚至来不及穿官服便急匆匆的跑到皇宫来禀报了。
一听瘟疫二字,皇帝脸色大变,猛然起身。
而后无力的坐到龙椅上。
水患之后多发瘟疫,向来是如此,在此之前他还心存侥幸,没想到……瘟疫,那在医疗水平低下的古代来说是不治之症!而且还具有传染性,一个地方如若爆发了瘟疫,可简直可以称为国灾了!太子呢……快些召太子回宫!皇帝冷静一些,道。
陛下,太子已封锁了榆止县了……当务之急是控疫啊!大臣跪地,痛心疾首的说道。
在某种程度上瘟疫的确是不治之症,但在过去,也有过几例瘟疫痊愈的例子,但要看皇帝有没有这个决心控疫了。
控!自然要控疫!皇帝大掌一拍,宣太医院全体太医,朕有急召!—陆相安近日在府上没什么事儿做,除了每日跟萧权景的来信之外,就是费心思给南无歌治伤了。
这日,不起眼的麻雀落在了她的窗沿上,她轻轻将其托起来,喂了一把谷子,勾勾手指逗弄它,尔后问它怎么了。
它是去监视沈玉鸢的小麻雀。
监视沈玉鸢的小麻雀一共有三只,一只守两天,来来回回的换班。
可是它们一般是晚上换班,然后来跟它禀报,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小麻雀一听有点着急,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瘟疫?陆相安眉头一挑,我?吱吱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陆相安摸摸它,叫它吃东西。
原来,原著中的瘟疫是在这个时候发的。
也是了,古代洪水之后多瘟疫,她早该想到的。
原著中瘟疫一事自然是给沈玉鸢垫脚高升的戏码。
因为医术高明,沈玉鸢被特地指派去控疫,在那边,她不仅仅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使得瘟疫得到控制,博得百姓的称赞爱戴,还和被派去抗疫的男主日夜相处,感情升温……可小麻雀跟她说。
沈玉鸢跟沈母谈话,言语中透露,她不光要请旨抗疫,还要在皇帝面前提一嘴她,叫她也跟着去……真是处处想着算计她啊。
想到这里,陆相安坐直了一些。
她隐约记得沈玉鸢是在临苍的帮助下才做出的药,可这一世,如若凛苍不在,她还能成功做出抑制瘟疫的药么?瘟疫她不是不能治,只是要根据传染的情况选择治疗方式罢了。
她不是圣母,现在是人家要来算计她。
她也无意坏沈玉鸢的好事儿,但沈玉鸢若非要设计让她去榆止,她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推拒。
她倒要看看,沈玉鸢要如何抗疫……阿鸾。
这时,门外传来柳氏的声音,陆相安回过神来,起身去接住人,娘。
阿鸾,随娘去一趟安阳侯府。
柳氏面上写着悲戚,你外祖母过世了。
啊?陆相安没忍住,惊异出声。
她上次暗中观察过柳老夫人,虽然身子弱,但是不至于……就这样没了啊。
她还留了药,如果每日吃的话,身体的亏空补起来,至少还能活了三两年。
罢了,人命啊,谁能说的清楚呢。
或许老夫人没有用她的药,她当时也并未给人看脉,具体情况是如何也说不准。
安阳侯府起了白事,处处挂着白绫。
陆相安随柳氏穿了一袭素净的白衣,在入殡之处吊唁跪拜。
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再加上柳氏和府上关系复杂,陆相安随母亲停了一会儿便出了灵堂。
三小姐。
这时,细弱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她抬眸看去,是老夫人身旁的嬷嬷。
向姑。
柳氏回头,看着来的老人。
三小姐,我是来代老夫人谢过您的。
向姑脸上还有没抹干净的眼泪,眼神浑浊,带着悲凉。
柳氏有些不明所以。
那姑姑道,三小姐给的药很管用,老夫人吃后气色慢慢变好,她一直说要谢过三小姐,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柳氏看了眼陆相安。
那些药是陆相安放在礼品之中的。
既然气色渐佳,那为何……陆相安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老夫人说许是人到终年了,再好的药也不管用,夫人的身子骨似是一夜坍塌,再不如前,即使是用药也不中用了……向姑叹息道。
陆相安的眉头轻敛,老夫人当真是每日都在吃药?后来停了,即使每日痛苦不已也未再用药了,她说是命,到了头了。
向姑说着,又弯身鞠躬,尔后回了灵堂。
陆相安不解,眉头紧锁。
上了马车。
阿鸾……柳氏叫了一声她,是不是?八成是有人给老夫人下了药。
陆相安沉声道 。
当真?!谁这么大胆子!陆相安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名字。
倘若真是她,那未免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