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舟听到推门的声音, 他从电脑前抬头,刚刚出去的姜梨不但折了回来,怀里抱了一个圆乎乎的雪白团子, 姜梨小脑袋扬得高高的,明眸柔和的目光是审视。
商淮舟很明白姜梨那眼神所为何事, 他佯装没看见姜梨审视般的眼神,他冲诺拉招了招手, 诺拉, 过来。
诺拉懒洋洋地趴在姜梨怀里,听到男主人的声音,它慵懒地抬了抬小脑袋,没有要去商淮舟那边的意思, 甚至还往姜梨的怀里钻了钻,毛茸茸的小脑袋深埋。
商淮舟双手交叉地放在桌面上,笑道, 认主了, 我这个喂养了你八年的人都不重要了是吧。
姜梨哼声冲商淮舟办公桌前走去, 你也知道诺拉是我的猫啊, 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姜梨坐在商淮舟书桌对面,审视着他,商淮舟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
喂,我给你一分钟,让你狡辩,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赶紧给她解释, 臭男人!商淮舟往椅子后背靠了靠, 姿态盎然地看向她, 挑眉, 一分钟怎么够。
至少一小时打底。
她——就很无语,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姜梨很严肃地看着他:商淮舟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正经一点好吗?商淮舟浅咳一声,我又没说诺拉怎么样了,只说她寿终正寝,你自己理解有误而已。
姜梨深吸了一口气,睐着他,商淮舟你给我玩文字游戏是吧?狗男人,满满都是套路,就算这个理由充分。
我那时回京市以后,我问商落诺拉的情况,你怎么不跟商落讲诺拉在你这里?害她快伤心死了。
商淮舟俊冷的脸颊,傲娇尽显,你又没找我确认,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她好想打他啊!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姜梨深呼吸了下,尤其看他那张好看又奸诈的脸就生气。
商淮舟轻笑了下,起身高大的身体绕过办公桌到姜梨身边。
姜梨的腿支配椅子,转了个方向,撇过头轻轻抚摸诺拉的毛发,完全不理会商淮舟。
商淮舟将她的椅子转到自己跟前,让姜梨正面对着他,他高大挺阔的身躯在姜梨面前半蹲下,抬头仰望她,深眸含笑,媳妇儿,老婆,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咳,就当时我们有那么一点小误会,就一时赌气把诺拉带走了。
他当时想着,也许诺拉在他这里,她有个惦念,就会很快回来找诺拉,不过后面发生太多事,姜梨父亲出事,最大组织被瓦解,不法分子四处逃窜。
姜梨和姜奶奶成为了重点保护对象,保密工作做得很强,不跟他们联系就是最好的保护。
他那时协助姜老爷子和相关部门抓获落网之鱼。
姜梨凝视着这个别人眼里,冷淡且令人敬畏的高大男人,此时正半蹲半跪在她面前,温声讨好她。
她心里一片柔软,那点郁闷就散了,娇嗔道,谁是你老婆了,我们还没领证。
商淮舟闷声应答,嗯,还有四天半。
......他记得可真清楚。
这都是小事,诺拉能好好地。
她没真的怪商淮舟。
她还能在看到诺拉,她很高兴了,以前只要在网上看到流浪的小动物,她都能想到诺拉,想一次自责一次。
姜梨抿了抿唇,商淮舟,谢谢你,让诺拉还这么好好的。
还养得这么圆滚滚的。
商淮舟淡笑,商太太,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诺拉不一直都是我在养么?......姜梨有些心虚,哪有,我也有给诺拉赚钱的,你不要乱讲话好么!虽说商淮舟说的是事实,她还是要狡辩一下。
商淮舟将姜梨心虚的模样看在眼里,顺着她说,对,都是我的错。
都是你养的,我只是个帮忙而已。
这还差不多。
姜梨看着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又好说话的商淮舟,唇角弯弯,心情舒畅。
她又想到之前在论坛上刷到的那条《拿捏男人的一百种方式》,其中有一条是: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一旦跟你做了,可以对你百依百顺。
所以这么说,傲娇如商淮舟也逃不过啊。
在滇南那会,姜梨其实还有点怀疑商淮舟有过女朋友,毕竟在面对安全用品,那么自在,就跟用了很多次一样。
他们在一起后,她再也不怀疑商淮舟有没有女人这回事,那晚第一次他真生疏。
他又太大,很不舒服,两人磨合了很久,后面才愉快起来。
商淮舟深眸里温着笑,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她什么时候还这样看过他的?看过就看过吧,没所谓,姜梨抬手勾住商淮舟的下颚,商淮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说话呀。
我以前不好说话?他低眉目光落在姜梨抬他下颚的那根葱白玉指,黑着脸反问。
你觉得呢?岂止不好说话,一点都不好说话好么。
商淮舟低头含住她勾着他下颚的指尖上咬了咬。
姜梨‘嘶’的一声,收回手指,属狗的男人!商淮舟在姜梨怨念的目光下,笑道,以前怕对你太好,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就开始早年不好好学习了。
!!!怎么可以自恋成这样啊!商淮舟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不要脸的哈,不信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好好学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额——是有这么回事,她在处理商淮舟那些烂桃花的时候。
商淮舟压根不会看一眼。
她收了别人不少好处,当然得把那些情书安置妥当。
每次她吐槽商淮舟——管我什么事,你自己想办法处理。
分明是他惹的麻烦,还让她处理。
那时她一边处理一边感叹:哎,我怎么就没有人给我这么感动又唯美的情书呢。
商淮舟当即从文件堆里抬头,用文件拍她的脑袋,你一个中学生要什么情书,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那现在呢?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姜梨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看身前的男人。
商淮舟沉吟少许,现在不敢啊,人都是你的了,我要是不好说话些,万一你一个不高兴不认账了,我找谁哭去?!!!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吃亏得是她好么,说得他很委屈很吃亏似的!别说,商淮舟最近频频在她面前示弱,时不时还说些好听的话,这种感觉真不错。
有种被奴役多年的她,终于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那种多年前,就想把商淮舟踩在身下的想法。
似乎终于实现,很满足,她不开心才怪。
姜梨抿着笑。
两人说说笑笑间,商淮舟兜里的电话响了,姜梨低下头继续给怀里呼呼大睡的诺拉顺毛。
商淮舟则是保持原本蹲在姜梨跟前的姿势听电话,嗯,我问问她。
怎么了?还要问她。
商淮舟捂着手机话筒,爷爷问我们今晚要不要回老宅。
......姜梨想到他跟商淮舟两天没回老宅,还在一起了。
瞬间就有点无颜面对商爷爷。
商淮舟一瞬看出姜梨的心思,我们在滇南一起待了那么久,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这次才——姜梨扑身上去捂住商淮舟的薄唇,他那过分的半句话,被活生生地堵了回去。
商淮舟眼神示意还在等答案。
姜梨点了下头。
商淮舟又眼神示意他说不了话。
姜梨抿了抿唇,将手从他的嘴上拿开。
商淮舟嗓音愉悦地回商老爷子的问题,我们回来。
还不等商淮舟和商老爷子通话结束,姜梨抱着诺拉匆匆从书房出去。
商淮舟望着她慌忙逃窜的纤瘦背影,好笑。
*姜梨起得晚,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了。
商淮舟又给她夹了一些蔬菜,再吃一点,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两天没吃东西,怪谁啊!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笑。
商淮舟在姜梨极度不满的目光下,又给她盛了一小碗汤,喝一小碗汤。
姜梨在商淮舟几经要求下,喝了一小碗。
吃过午饭,商淮舟还有些工作的事还要处理,姜梨太撑了,她抱着诺拉去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有个很豪华的猫屋,诺拉迫不及待地炫耀她的豪华别墅,她的小房间里有很多小玩具,不少都是她那时候给她买的。
姜梨看着那些多年还能见得猫玩具,心里柔软一片。
商淮舟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
姜梨轻轻柔柔地抚摸诺拉的毛发,美好又安静。
抬头正好看见在窗台处讲电话的商淮舟。
姜梨冲他挥了挥小手,两人都温温一笑。
商淮舟有视频会议要开,姜梨安安静静地窝在他书房的沙发上看了会儿书,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姜梨悠悠转醒时,商淮舟会议早结束了,在看文件,而她身上盖着薄毯,枕在他腿上。
商淮舟感觉到腿上有动静,低头轻声询问,醒了?姜梨声音迷糊,几点了?商淮舟答,快四点了。
姜梨骤然坐起来,怨念地看向商淮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商淮舟合上文件,睡得像个小猪一样,哪能叫得醒。
.....姜梨。
商淮舟把她拖鞋放在她跟前,吃晚饭还早。
来,起来洗漱一会,回老宅了。
哦。
姜梨揉了揉额头,回主卧洗漱。
洗漱完,商淮舟牵她下楼。
姜梨拉开副驾驶一束娇艳的玫瑰花,她扭头问,商淮舟你怎么又买花了?商淮舟唇角勾勒一丝笑,谈恋爱不都有鲜花,我们当然也要有。
哦,还真谈恋爱呀。
好吧。
你不喜欢?她都没赶紧抱起来,他记得在滇南那个姓魏的送她的花,她不但抱了,还很高兴。
喜欢啊。
花怎么会不喜欢,看到花心情就好。
哦,那就好。
商淮舟微沉的面色好看了很多,他说,明天还送。
姜梨转身笑着扬了扬下巴,看身前高大的男人,商淮舟,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呀。
商淮舟长腿向她迈进一步,稍稍俯身与她笑意洋洋的明眸对视一小会,又凑近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我谈没谈过你不清楚?我不清楚呀。
姜梨眨了眨眼眸,很故意。
商淮舟又惩罚性地在这个故意到不能再故意的小姑娘的唇上咬了下,眸子深了深,嗯,我没谈过,你谈过?......她哪谈过,她抿了抿唇,我没谈过,我也知道,谈恋爱不只送鲜花、送包包还有古玩。
哦。
商淮舟抿着笑,身体稍微站直了些,手撑在她身后的车顶上,深眸温柔地看着姜梨,那你说说看,谈恋爱还有步骤,我来安排。
姜梨掰着手指认真数,还有约会,看电影啊、出去玩等等。
别说,我好久没看话剧了。
出来工作后,一直都很忙,基本没休息过,好不容易有一个月休假时间,又又又要抽空领个证。
姜梨说完,眼眸斜斜商淮舟,又叹叹气,哦,忘记了,我们商总不喜欢看话剧。
我请不动啊,就算好不容易请到人了,人家也是不情不愿的,没意思,算了,还是算了吧。
商淮舟看着眼前俏皮又故意的姜梨,轻笑,都是多久的事,你还记得呢?彼此彼此呀。
自己记仇还不许别人,谁规定的,姜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完弯身进了车里。
商淮舟保持一只手撑在车顶的动作,深眸在车内的姜梨身上一会,才转身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
姜梨心情极美地抱着鲜花,坐在副驾驶,精致的脸颊扬着笑。
一个小时的车程,车驶入商家老宅。
商淮舟帮姜梨拿手包,姜梨抱鲜花被商淮舟牵下车,她脸颊上荡漾着化不开的幸福。
进屋后,佣人立马递来拖鞋。
姜梨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姜梨和商淮舟露面,杨女士哭哭啼啼的来到商淮舟跟前,淮舟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一定要给二婶做主啊。
你这个遭天杀的二叔他不是个人啊,他竟然要为了个那个秘书要跟我离婚,我不就因为他现在欠了很多钱,就找他那个秘书把之前资助她的那笔钱要回来吗?商老二竟然说我不可理喻,他自己做错了事,还好意思说!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正当!这日子没法过了!久不吭声的商老二,硬气道,好啊,日子没法过了,就离!杨女士大声哭闹,商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大哥是这样,商老二也是这样!姜梨听到杨女士口中提到的‘大哥’她神经都紧了一下,杨女士口中的‘大哥’是商淮舟的父亲。
商淮舟倒是淡然。
在杨女士哭闹中,楼上传来动静,商老爷子从另一端楼下来。
姜梨温柔地跟商老爷子打招呼,商爷爷。
商老爷子看到姜梨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笑嘻嘻道,还商爷爷呢。
姜梨微愣,有点不好意思改口。
商淮舟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姜梨的指尖,姜梨立马改口,爷爷。
这才像话嘛!商老爷子欢快的笑道,目光在落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二儿子身上,面色沉了很多。
姜梨小声跟商淮舟说,我先上楼了。
她这两天被商淮舟闹得很厉害,脖子勉强用丝巾遮了下,不适合这样见长辈,正好她也不想听这位杨女士哭诉。
嗯。
商淮舟松开她的手,把手包递给她,一会儿吃晚饭喊你。
作者有话说:晚安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