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十一章

2025-03-22 08:10:08

袁妃更是为了这个弟弟不惜牺牲自己跟秦泽也勾搭在一起, 冒着死罪的风险,也要让袁文翰在郑州能够呼风唤雨,为非作歹。

一旦有什么事情是袁家无法解决的, 便会由身在宫内的庶姐袁妃去摆平。

也因此在他的调查中, 袁妃不止同秦泽也一人苟且, 只有谁对她有利, 她便会同谁合作。

常年的纵容也导致了袁文翰越来越偏激的性子和做事风格,越是接近僧人所说的死亡日期, 越是不顾后果。

甚至想要郑州全部的人一同给他陪葬。

想至此秦煜再次叹了口气,声音沉了几分, 不放心道:我会将牧祈留在你身边, 这段时间尽可能不要离开袁府。

宋知岁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顾虑到牧祈是他的心腹,担忧道:可是这样一来, 你会少了人手。

他微勾起唇, 宽慰道:放心, 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只见小姑娘抿了抿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大雨依旧在倾泻而下,无法排出的积水越长越高。

河水倒灌, 若是这雨连着下三天,那么就算地势最高的东内城也会全数淹掉, 成为名副其实的水城。

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俯身在小姑娘额上轻啄了下, 狐狸眼内是浓稠的情绪, 压低声音道:我要走了, 明日你应当会听到我葬身火海的消息, 辛苦你配合着演几天。

宋知岁愣了半刻,呆滞的啊?了一声,神色茫然了几分:你又要死了?秦煜:…………又???蓦然想起了一年多前传的假死消息,他哑然失笑道:不然袁文翰会有所防备,我需要他继续往日里的作风,透露马脚。

袁家在郑州盘根错节了太久,我必须拿到足够的证据才能连根拔掉,否则郑州只会变成袁文翰一人掌控的地狱。

宋知岁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睫颤了颤。

那股不想回宁阳城的想法更浓烈了起来,她抽出被子里的手握住他,男人的手不似往常温热,反而带着雨水的寒气。

她抓住他的手,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暖传过去。

软糯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好,那我就陪你一道。

她顿了顿,抬眸对上他漆黑的眼,杏眼在黑夜中闪着微光:郑州一定会平安无事,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若是需要我做什么,那你便传消息给我。

秦煜怔住,半晌,无声的轻笑下,无奈又宠溺:你啊。

他的小姑娘纵然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也一同跌入险境,仍然想要踏进淤泥里将仅剩下的花保护起来。

时间不早了,再睡会儿,明日有场大戏辛苦你演一下。

说着他将被子捻好,不露出一点缝隙。

宋知岁眨了眨眼,无辜道:是丧夫的大戏吗?秦煜:……………有被伤害到。

你好像很高兴?她随即弯了弯眼,否认:怎么会。

她顿了下,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衣领往前扯,将人扯到自己面前。

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借着劲仰头将唇印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就离开,耳垂不稍一会儿变得通红。

她撇开眸子,开始赶人:你走吧。

秦煜眸子瞬间深沉,黑瞳内似是有风暴在酝酿,唇上温热的触感还未消失,他倾下身子,半压在小姑娘身上。

声音喑哑:太轻了,我没感觉到。

宋知岁:…………她沉默了片刻,绯红从耳垂蔓上脸颊,头彻底转向一旁。

却蓦然听到偌大的雨声中突兀地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她呆了半刻,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这个季节这么大的雨还有布谷鸟?秦煜目光深沉,紧盯着小姑娘的唇:不要管它。

话落垂首吻了上去,如同先前的不一样,他没有给小姑娘半分的反应,撬开唇舌尖往里探。

手按在她后颈处,不给她一丝后退的机会。

彼时,气息互相交缠在一起,他另一只手顺着肩膀往下一点一点摩挲到衣摆处,停留在腰间。

宋知岁只觉呼吸正在一点一点被掠夺,她下意识地扬起了些脑袋,手无力地攀着秦煜的脖子。

学着他的样子努力的回应。

感受到小姑娘并不抗拒,甚至还在回应的秦煜,一瞬觉得自己快炸了。

屋外似是得不到反应的布谷鸟在大雨滂沱中越叫越响,都快要扯着嗓子喊了。

宋知岁自然也听见了,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连忙推着他的肩膀,试图同他拉开距离。

秦煜现在完全不想离开,甚至觉得外头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太过烦人。

他埋在小姑娘的脖颈处,将混乱且厚重的呼吸平复下来。

良久才抬起眼,看向小姑娘,只见微弱的视线内,身下的小姑娘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眼尾的睫毛上似乎还粘了点点泪珠。

他伸手将小颗的泪珠轻抚掉,而后叹了口气,声音无比暗哑:我该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宋知岁红着脸,好半天才应声:那我若是想找你,该怎么办?她此时的声音软糯中带着股若有若无的娇媚,秦煜喉结滚动了一下,暗骂了一声,连忙翻身而起,不然他感觉自己今晚别想离开。

他撇开眸子整理自己稍微凌乱的衣物,想以此来缓解身体的不适感。

声线有些不稳:同牧祈说声便好,他知道如何联系到我。

宋知岁坐起身,瞧着背对自己的男人,颇有一种翻脸不认人的错觉。

外头的布谷鸟几乎是在用喊来叫了,她看了一眼依旧被大雨拍打的噼啪作响的窗户。

那你万事小心。

秦煜整理衣摆的手顿住,不敢再回头看她,嗯。

了一声,站起身后,隔了一段距离才转身重新看她。

声音沉稳了许多:照顾好自己,袁李固明日很有可能会试探你,不过……他顿了顿,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件事他尚未确认,还存在诸多疑虑,便转而道:走了。

话落,打开门,冒着雨光明正大地从墙边翻了出去。

布谷鸟的声音顷刻间消失不见,宋知岁坐在床上,看着再次被关上的大门,没有听到后半句的她,感觉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外雨依旧还在下,很快地上就积起了薄薄一层积水。

——隔日,宋知岁醒的时候,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心想不会秦煜昨晚说死讯,这么早就传回来了?她人都还没起,饭还没吃,就要开始演了?想着她换好衣物,推开了房门,就见小院子里有三四个丫鬟一边撑着伞一边正在用桶将院落的积水往外提。

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就算地势在高的袁府都被淹了少许,特别是这场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府内的湖水平面逐渐上升,几乎就要蔓到路面上。

宋知岁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雨势小了些,但依旧淅淅沥沥地在下。

阿元也在帮忙清理积水,瞧见宋知岁后,淌着水就走了过来。

上了阶梯后,抖了抖身上的水道:姑娘今日怎的起这般早?她看向阿元,就见裙子挽起固定在大腿处,里面的裤子湿漉漉地贴在小腿上,鞋子一倒满满一鞋的水。

睡醒便起了。

她顿了下,视线转向积水至脚踝的庭院,其他地方被淹得如何了?阿元将手上的水渍随意地在身上抹干,回道:深的大约到小腿处。

说着,她朝自己的小腿笔划了一下高度,才继续道:袁府内其他院落同姑娘你现在看到的差不多。

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哦,还有一个院子没有被淹。

阿元看向宋知岁,似乎有些气愤:袁李固那个院子,一点儿都没被淹到,我今早去瞧了,好家伙,整个袁府只有他那个院落是往上修的,快上百阶的阶梯,他也不嫌累得慌。

宋知岁皱了皱眉,往昨晚最是光亮处的方向看去,因雨幕的遮挡,她并未瞧得太清,朝着那边抬了抬下巴:那边被淹得如何?阿元顺着方向也看了一眼:比我们这严重些,那边的宅院全都连成一边,院落的最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观景小湖,涨水严重,湖水倒灌,我早上去瞧的时候已经过了膝盖,好几个屋子都进了水,现下不知如何了。

她歪了歪头,也就是说,那边的地势比袁李固安排给她的院子还要低,奇怪,那些女人对他来说不重要吗?还有袁李固将自己的院落往上修,很明显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郑州会有洪水,可修建一座宅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这么大一座府宅修建完成,就算工人不眠不休的干,最快也要一年多才能勉强完成。

除去他已经居住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说两年前他就知道了郑州会有洪灾?降雨一事无法人为操控,况且洪灾属于天灾,袁李固怎么会知道两年后的今天会有洪灾?而不是旱灾或是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