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着口水试图不动声色地往后挪, 拉开与秦煜的距离。
男人唇角微勾,故意往前倾身,将小姑娘堵在软塌角落里, 伸手将散落在脸侧的碎发挽至耳后, 慢条斯理道:给我一个解释。
宋知岁讪讪地笑道:容我跟你狡辩……呸, 解释, 一定解释清楚。
秦煜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是解释不清该如何?宋知岁:………………不如何。
但她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凑近了半分,软着嗓音道:先前北蛮试图攻打宁阳城的事, 你是知道的, 我从宁阳城不远万里跑来上京,光是赶路就去掉了半月。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以我的身份没法直接进入皇宫, 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 想着另辟蹊径, 流言自然是越离谱越能引起注意,这才有了……顿了下,她指了下窗外新缝制的枕头, 声音轻了半分:那个枕头。
屋内安静了下来,秦煜垂首好笑地看着几乎要把自己藏进被子的小姑娘。
手指轻点她的额间, 无奈道:知道先前多担心你吗?我还以为你被……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好了, 没打算怪你。
小姑娘瞬间抬起头, 茶色的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说的啊, 不许反悔。
她努了努嘴, 辩解道:我刚见到你的时候, 其实就想告诉你的,但是后来一想总归是要走的,所以才瞒了下来,没想到枕头一揣就揣到要生了。
秦煜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肉,不急不缓道:歪打正着也算好事,至少这个莫须有的孩子替你挡了不少灾。
皇宫暗处无数双手,都想推一把,只不过小姑娘肚子里多了个孩子,他们便会先朝着孩子动手,无形中也算挡了许多暗算。
宋知岁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看了眼外头晒着的枕头:那我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整天塞个枕头在肚子上,腰弯不下,蹲也蹲不下去,走路只能左右岔开了走,她怪难受的。
秦煜扬起眉,意味深长道:这不是快生了吗?自然要演下去了。
宋知岁眉目微拧:可若是真的生,上哪儿去弄个孩子出来?顿了顿,震惊地看着他:你不会想去抱养一个回来吧,那不就混乱皇室血脉,你们不是最重视这个吗?下一刻,额间就被弹了个脑瓜崩,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她捂住额头,鼓起腮无声抗议他的行为。
秦煜轻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解释道:不一定非要现成的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出生都是活着的,况且……他顿了下,想起昨日暗卫查到的信息,眼眸沉了下来,连带着语气也凝重了起来:近段时间袁文瀚怕是会对你下手。
宋知岁一滞,将手放了下来,神情跟着严肃了几分:所以你是想拿这个莫须有的假孩子给他下套?聪明。
他挑了挑眉。
可能是话题逐渐不可告人,她下意识将离得最近的窗户关了起来,插上插销,又看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门,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袁文瀚要对我下手?他想干嘛?他是不是要抓我威胁你?可别是跟秦泽也一样也想把她抓起来做成人彘。
秦煜好笑地看着她仿佛做贼心虚的模样:你是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只见小姑娘真的纠结了一番,道:第二个吧。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胸口上下起伏,好半晌才在她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停了下来,语调里还带着一丝未消的笑意:前段时间你做了个噩梦,还记不记得?宋知岁偏着脑袋想了一阵,诧异道:你是说那个巨大的鸟笼,还有那个我看不清的镯子?嗯,袁文瀚在他的私宅里打造了一个金丝笼子,以及许多的金属物件,没错的话,是用来关人的。
说起袁文瀚,他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眉间蹙起,似乎很不喜欢谈论此人。
小姑娘眨了眨眼:你觉得袁文瀚打造的那个金丝笼子是用来关我的?她做得难不成是预知梦不成。
秦煜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的梦境没有出错的话。
他垂下视线把玩着她手上的铃铛手镯,细碎的铃铛声音在屋内响起,眼睫遮住了黑瞳内一闪而过的凉意,不止小姑娘的梦。
根据他对袁文瀚的调查,此人的爱好极其古怪,最是喜爱玩一些变态之戏,就连青楼女子都一连好几个死在他床上。
加之袁李固异常宠爱他这个外甥,只要他看中的人,势必想方设法地帮他弄到手,就算是他自己后院的女人,他也可以随手相送。
这种极致的溺爱养成了袁文瀚越来越不顾后果的性子,让他觉得就算皇帝也奈何不了他。
宋知岁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那我梦境里的那个手镯呢?秦煜闻言,拨弄了下指尖的铃铛,细碎的铃铛声再次响起,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两人耳朵。
她沉默了一下,视线转向自己手腕上的银质镯子。
还别说,细细看来确实跟梦境里那个始终看不清的镯子有些相像。
宋知岁叹了口气,垂下头分外不解:我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他竟然特意打造一个金丝笼子,只为了关我?他看向小姑娘平坦的小腹,调侃道:你这可不像即将临盆。
她皱了皱眉:啧,那不是在他看来吗?秦煜轻嗤了声,语气凉了半分:如果你不是孕妇,或许他不一定对你动心思。
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宋知岁震惊的长大了嘴:他……玩那么变/态啊。
秦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眸逐渐沉了下去。
看来小姑娘懂得还不少。
他凑近了半分,鼻翼间是她沐浴后留下的清香,混杂着淡淡的药味。
抬手轻触了一下她脖颈处结的薄疤,里面已经长出了新的肌肤,从裂缝中能看到隐隐透着红粉。
喉结轻滚了一下:还疼吗?讲话的气息尽数扑在她脖颈内,让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连带着身形也僵硬了起来。
糯糯的回道:早就不疼了。
秦煜又凑近了些,避开她的伤口在侧脖颈处轻啄了一下,小姑娘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猛的往后挪。
整个人缩在软榻的角落里。
他看着绯红快速从白嫩的肌肤里浮现,一点点从脖颈蔓上脸颊再到耳垂似是要滴血。
无论多少次他的小姑娘还是会害羞。
他弯起唇角故意又凑近了一分,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宋知岁退无可退,手撑在身体两侧,用力地抓紧了软塌上被自己坐在身下的被子,揪起了两个小漩涡。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蓦然响起:呼吸。
她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屏住了呼吸,她刚放松了一些,下一刻温润的唇贴了上来,贝齿被轻而易举地撬开。
空气一时变得分外浓稠,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呼吸被疯狂的掠夺,她下意识想要后退,腰身不知何时被揽住,一双大手覆在她后脑处,指尖陷入发丝内。
强硬着不许她有分毫的逃避。
直到她无法呼吸,忍不住嘤咛出声,少女娇柔的声音轰然传入秦煜的脑内,如同干柴添了一把烈火。
他暗骂了一声,直起身将小姑娘拦腰横抱,大步走向床榻。
宋知岁身子猛的悬空,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通红的脸上透着一丝懵逼。
秦煜将她放置在床上后翻身覆了上去,身下的小姑娘呼吸急促,茶色的杏眼内被水雾覆盖,显得瞳有些涣散。
他喘着厚重的呼吸轻笑了声,指腹将她眼尾溺出来的泪珠抹掉,而后轻轻地摩挲着泛红的眼尾。
喑哑的嗓音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勾\\\\引。
想不想再成一次亲?宋知岁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眼前分外好看的男人,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缓慢地点了点头。
见小姑娘点头,秦煜目光微动,黑瞳深处藏着的凶兽蠢蠢欲动,他低头再次含住殷红的唇瓣,轻轻的软磨探入,而后一点点将她口中的呼吸介数夺走。
檀香味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皂荚清香包裹着宋知岁,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甚至主动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秦煜指尖顺着她的侧腰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腰迹流连忘返,指尖划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炙热到滚烫。
另一只手将床侧帷幔扬下。
日光顿时被厚重的床幔遮挡,隔绝在外。
昏暗笼罩而下,将两人圈在狭小的床榻之间。
彼时焦灼的呼吸、细碎的铃铛声、厚重的喘息混合在一起,奏响了一支别样的乐曲。
宋知岁在一阵恍惚中,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好似答应了什么东西,朦胧地睁开了眼,被氤氲充斥的眸子,模糊不清。
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她并不觉得冷,只感觉一簇火将自己烧得越发灼热,连带着呼出的气息也无比灼人。
她抬起手,无力地攀上男人的肩膀,奇怪的酥麻感,让她将指甲忍不住掐进肉里,留下深陷不一的印记。
银质的手镯从白皙的手腕滑至小臂,衬得肤色隐隐泛着粉。
日光透过窗棂溜进室内,地上凌乱的衣物堆积在一起。
旎旖的氛围在室内蔓延,时不时会响起轻细的呜咽声伴随着破碎的铃铛声响。
大约是一个时辰后,摇曳的床幔停止了晃动,被乌云隐隐遮住的一半太阳,重新露出了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