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赵玉珠那小姑娘生得太美, 娇俏动人,能拱起男人的保护欲。
反正,年轻的店小二上完菜, 从包厢里退出后, 每隔一段时间就担忧地过去巡视一番。
没法子啊,一下子点了那么多壮阳菜, 他是真怕那小姑娘今夜被弄死啊。
起先几次巡视, 包厢里除却啧啧的亲吻声, 倒也没有别的动静。
哪曾想,一个时辰后,那动静大的——又是酒杯哐当一下碎裂。
又是椅子倒地, 闷哼一声的。
这是男的特殊癖好上来,要以外物助性了?店小二听闻,有些达官贵人那上头特别变态, 有爱用鞭子抽人的, 有偏好杯盏、椅子砸人的, 还有惯用银针扎人的,总之怎么虐待姑娘, 怎么刺激, 怎么来。
遂, 偷听到酒杯碎裂,椅子倒地后, 店小二火急火燎去找了掌柜的, 将事儿详详细细禀报了一遍。
掌柜的一听,也很重视, 开酒楼的, 哪有不怕闹出人命来的?当即, 掌柜的伙同店小二,两人悄摸摸去窗下偷听壁角。
幸好,里头没传出什么鞭打虐待声,顶多有小姑娘时断时续的哭泣声。
不料,听着听着,两人均疑惑了起来,怎的除了小姑娘的呜呜声,其它的动静均无呢?譬如嘎吱嘎吱的床脚响啊。
难道他俩不在床上?在地上?店小二自己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喜欢的花样也很多,自然很有想法。
掌柜的胆子肥,悄悄趴在窗户缝隙上偷窥,这一偷窥就不得了了,只见紧里头的床帐里,赫然交叠着两人。
奇怪了,在床上啊,床脚却几乎不响。
莫非,里头那男人……不大行?得,破案了,难怪方才无论你怎么阻拦,他们两个都坚持要点那么多壮阳菜,竟是身子不行,要依赖它们来壮阳呢。
掌柜的放心了,双手背在腰后下了楼。
掌柜的一走,店小二同情地叹口气,那男的白瞎长了那么一副魁梧的身材和俊俏的容貌,居然是个……不举的。
叹完气,店小二也放心地走了,小姑娘安全至极,还守着干嘛?~次日清晨,薛妖离开时,赵玉珠破天荒地没起身去送。
一是,昨夜被浑身使不完劲的男人折腾得太狠,那个乏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确实,下不了床去送。
二是,吃下那么多壮□□,眼见薛妖神情迷离、分崩离析了,忍得满脑门子的汗,可最后那一刻……动的还是手指。
换言之,赵玉珠的勾引,失败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薛妖都对她的身子,弃而不要。
一时,赵玉珠内心好挫败啊!薛妖一走,一阖上房门,赵玉珠就死死咬唇,攥紧身上的被子,压抑至极地哭出了声。
~勾引失败后,赵玉珠对薛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几分。
薛妖只以为是酒楼包厢那一夜,自己过于放纵,咬疼了她,让她胆颤、害怕,心生畏惧了,所以往后在一起的夜晚,薛妖都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下嘴也好,动手也好,都尽可能地温柔了些。
一转眼,到了暮秋时分。
西北战场形势大好,打了一场又一场大胜仗,犹其嘉峪关的将士,在方珏(赵玉珠姐夫)的率领下,那简直成了一支嗷嗷叫、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多场重大战役打下来,方珏立下一个又一个军功,声名大噪。
最终,在薛妖和方珏的共同筹谋下,方珏在西北守城,薛妖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攻入鞑靼皇城,血洗了王宫,生擒了鞑靼皇帝。
这次,也终于从鞑靼城楼上,解救下了断了双腿、割了双耳、已成废人的太子朱寿。
薛妖,你个黑心肠的,还知道来救孤?从城楼的高高旗杆上,被解救下来的朱寿,骂尽了他所知晓的恶毒言辞。
薛妖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让将士给他一匹马,让他颠簸着一路回嘉峪关。
要知道,浑身伤口都在渗血的朱寿,便是乘坐平缓些的马车,都够他受罪的,何况是直接骑马?你瞎子啊,没看到孤双腿断了?还怎么骑?朱寿哑着嗓音嘶吼。
薛妖只轻飘飘吩咐士兵:抬太子殿下上去,死死摁住他的断腿,免得不慎坠马。
朱寿的双腿可是从大腿根截断的啊!死死摁住尚在渗血的大腿根,还不得疼晕过去?事实证明,朱寿还真被疼晕了。
不过,晕过去后,很快又能再次疼醒!朱寿这个混蛋,给赵玉珠下了那样烈性的媚药,薛妖不往死里整,就怪了!~随着白色雪花飘落,红梅次第盛开,赵玉珠的胸口一日比一日憋闷,脑海里总是不经意闪现——上一世,红梅树下,薛妖给沈白霜簪花。
两世情况有变,这一世她和彦之哥哥是恋人,也有过肌肤相亲了,他、他还会……给沈白霜簪花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赵玉珠坐在一株红梅树下的石凳上,绣鞋来来回回碾压地上的一片梅红花瓣,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蒋璇提了一个玲珑的小竹篮,朝这边的红梅树走来。
整片军营里,唯有这一株红梅树。
见蒋璇精心挑拣着红梅,一朵朵红艳艳的,采了就往竹篮里放。
说实在的,蒋璇一个扛刀的死士,居然有这闲情雅致采花?赵玉珠颇为好奇,忍不住问道:你采红梅作甚?蒋璇实话实说:三日后,便是沈姑娘的及笄礼,她最喜欢红梅了,我琢磨着弄一本‘标本集’,赠给她当贺礼。
闻言,赵玉珠拨弄落红的小脚一顿。
原来上一世的那一幕,发生在三日后啊。
沈姑娘如今在哪?还在葛神医身边研制药物么?赵玉珠试探地问。
嗯,沈姑娘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药奇才,自然是跟在葛神医身边研习的。
蒋璇提起沈白霜,语气里颇有股结识这样的奇才,与有荣焉的自傲感。
赵玉珠心下稍稍安心了点,沈白霜跟在葛神医身边就好,据说是在一个四季如春、漫山遍野均是野花的幽谷里。
只要没在彦之哥哥身边,就成。
虽说如此,待蒋璇拾满一竹篮红梅,离去后,赵玉珠心头的那股不安又隐隐腾起。
不行,我得去守着彦之哥哥。
到底是上一世很重要的一日,赵玉珠不能偏居一隅缺席,不把薛妖拢在身边亲自守着,难免坐立不安。
说干就干,赵玉珠连午饭都没吃,翻身上了自己的千里驹,就朝嘉峪关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薛妖:谁不行?换个日子再口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