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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2025-03-22 08:10:10

云初冲着他淡淡一笑,丝毫不惧他的威胁, 甚至还把一张细白的脸往他手边伸了伸, 清泠泠的眸子里满是挑衅。

她一身的冰肌玉骨,自小从未受过外在的苦楚, 她要看看他怎么动这个手。

云衡死死的盯着她,两人目光较劲,互不相让,片刻后云衡还是渐渐放下了手。

他转身外走几步,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云初狠狠的抹了把眼睛,目光倔强, 两人背对着谁也不理谁,室内一片死寂。

清泉与清涧两人守在清风阁院子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互望一眼, 又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清涧道:是你引着衡公子过来的?清泉一惊,有些懊恼:衡公子在后花园里见着了我,直接就问我小姐在哪儿, 我只能带他过来了。

清涧看了她一眼, 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闷声道:反正我是小姐的人,只听她一个人的。

清泉抬头,眼中蓄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要再说,便听得屋内又有了动静,两人齐齐收了声。

她们深知云衡既然能堂而皇之的进这个院子, 定然是绕开了眼线的,她们只需牢牢守住院子即可。

屋内的云衡开口:左虞其人,少年将军意气风发,家世显赫又是南平帝的心腹,参与了南平帝的政变,能在皇位搏杀中好好活着且活得更好的人,他的城府远远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你可知他从一个月之前,便开始暗中打探我?云初,我不希望你与虎谋皮。

那人城府再深,也是一个危难之时会出手救人性命、会亲自解决百姓疾苦的人,云初不想听他说这些,你今日为什么来南府?云衡在云江位高权重,从不曾踏足过别国边疆,此番前来必定事出有因。

云衡见她避重就轻,心中又涌起一股无言的怒气,咄咄逼人道: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若是以云江王女的身份,我必一五一十的说与你听,若是其他......云初感觉有些累,忽然间就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她摆摆手:你走吧,今日之事不要与我父王说,算我请求你。

云衡心中想要把她打晕带走的念头起起落落,终是顾忌她的身份被左虞发现对她不测而作罢,两人之间的冲突是他一开始没预料到的,云初的固执与变化也让他措手不及。

想了又想,留下一句:过阵子我再来接你,便悄无声息的离去。

云初这一夜没睡安稳,一会儿是云衡挥下来的巴掌,一会儿又是左虞拿着一封~YH*信,冷冷的质问她到底是谁。

第二日,晨光初现,清泉打了水进来,撩起帐子叫起,却见云初睁着一张眼呆呆的望着帐顶。

清泉以为她在为昨夜里的争执伤心,轻声道:小姐不要忧思过重,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云初翻个身,望着天光大亮的窗户,问清泉:我昨夜是不是不该那么和他说话,毕竟他也是为了我好。

虽然两人每每都起争执,可她知道,云衡是向着她的。

清泉低着头,眼眶微红,拿着帕子道:小姐,要不你就听公子的话,回去吧。

公子既然来了南府,定然也是为了云江与世子商讨了公事,小姐再留在这里,也并无益处啊,您毕竟是一国公主,总不能一直这样屈居在他人屋檐下,终究是要回去的。

云初瞧她一会儿,微微一笑,似叹息:你倒是看得透彻。

云衡的到来与离去,足以说明眼下云江与南岐相安无事,她想要套取情报的打算暂时就不了了之,可是她还有婚约。

昨晚上对云衡说的话并非全是诛心之言,她知道云衡一直在父王面前为自己争取取消这个婚约,可云初身为当事人却比他看得清楚,这个婚约哪能轻易的退掉。

它就是一座桥,桥下是一道深渊,她就是站在摇摇欲坠的桥上维持平稳的那个人。

都道南岐势大,明越可以来,云衡可以来,那为何她就不能顺势躲一躲?清涧送了早膳进来,见清泉还愣在那里,不由上前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服侍小姐起床洗漱。

早膳是几样现做的花饼,并一碗奶粥,清泉笑嘻嘻的讨夸奖:最近奴婢跟着李姑姑新学的,小姐尝尝如何?云初尝了尝,中肯道:不错。

是时候给李姑姑谢师礼了,人家也不能白教你。

清涧这人虽大大咧咧,可还是粗中有细,她得意一笑,冲云初道:奴婢给李姑姑做了一顿南境的特色菜,李姑姑当下就收了奴婢为徒了,直说那顿饭就是当谢师礼了,省了奴婢好大一笔钱呢。

清泉见云初开怀了,凑趣道:你真是掉钱眼里了,拜师礼能有多少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平日里苛刻你了。

清涧冲她做了个鬼脸,一顿饭吃得倒轻松了些。

云衡出了南府,与藏在沅城中的属下汇合,一路狂奔至边境才停了下来。

属下见着近在眼前的云江国土,不由问道:公子,咱们不回去吗?云衡扯住缰绳,回头问身后的人:一路上可有尾巴?有人答道:回公子话,并没有。

云衡面上看不出神色,顿了顿,才忽然道:倒也算得上磊落,只还是太年轻。

他掉转马头,吩咐属下:先不回,找个地方住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把这个送出去,让他明日此时来找我,就说之前的提议我答应了。

第二日,明越如约而至。

云衡找了个不起眼的客馆暂住,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不过是个落魄的富家公子,可实际上有点道行的,从进门起便能察觉这客馆里到处都是隐藏的高手。

他按着约好时辰到了地方推门而入,云衡正靠窗远眺。

远远望去,那条道正是从岷行来这里的路。

明越丝毫不见外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边喝边道:联姻的事,你终于想通了。

若不是你一直拦着,可能我与令妹早已成亲入洞房了,要我说,云江王同意了就行,你又何必多管闲事,毕竟人家才是亲父女,你呀,只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话音刚落,窗边之人凌厉的视线射来,明越举手投降,却仍旧调侃:云大公子,早说了那南府左虞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你偏不信,我倒是好奇昨日他怎么你了,竟让不动如山的云公子迫不及待的转了口风。

云衡冷笑:你不必在我面前逞口舌威风,你只需看懂我信上的字并牢牢记住就好,若你日后薄情辜负了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明越拱手:好说,好说。

令妹声名在外,明越倾慕良久。

云衡定定看他良久,终是忍不住拆穿:求亲那日,你没出现,其实是改道去了南府吧。

这事儿我不把它拿到台面上来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回去也告诉岷行王,既然结为姻亲,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别再去弄一些让彼此都颜面无光的小把戏,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明越拍桌而起:谁也不比谁高贵!说完,甩袖而去。

属下见人走后,进来道:公子,您明知道云江公主她不在宫里,为何还......云衡见那辆远去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同那人道:到了那日,我自有办法。

......自云衡离开南府之后,云初总觉得心绪不宁,连带着人也懒懒的没什么精神。

当差打扇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会戳到左虞的额头,十分扰人。

夏日里躁,左虞终是忍不住,拎着人的手腕子把她扯到一边,眉头紧皱,一把蒲扇指着她:你,站远点儿——对,就站在门口,不许动。

左虞坐在太师椅上,认真的逡巡云初的表情,可惜是逆着光,什么也看不清。

面前的姑娘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实在有些不太寻常。

他眯着眼试探:遭欺负了?云初懒懒的转了转眼睛,摇摇头。

本来这府中除了面前这位,谁也不敢欺负她,自从摸到了这位世子爷的脾气之后,麻烦事儿也少了许多,日子只有惬意的,哪还会与人为恶。

左虞耐心有限,问她两句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也懒得问了,大手一挥放人: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什么时候好了再过来。

云初二话不说,果真慢吞吞的回去了。

左虞当初让她来当婢女,存着把人入眼皮子底下监视的心思,实际上他生活自律的很,起居极少假手他人,后来人杵在身边看习惯了,便也没有打发她回去,权当镜南堂养了个闲人。

是以,云初旷工个十天半个月不当差,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心里清楚的很。

她走之后,左虞差人把李姑姑和刘必福叫了来,翘着个二朗腿问两人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得到两人一致的否认后,他也开始烦躁了。

过了几天,左虞脾气越发阴晴不定,连刘必福见着人都躲着走了,所以在柴连水急匆匆的进门找人的时候,他好心的拦了一下:柴大人哎,那位爷最近闹着脾气呢。

他食指戳了戳自己又戳了戳满头大汗的柴连水,比出一个轻飘飘的嘴形:生人勿近。

柴连水见他说得严重,不由得也在心里评估了下事情的重要性,然而得出的结论却是非去不可,只能谢过刘必福,在后者同情的眼光中迈着步子进了镜南堂。

屋里静悄悄的,连苍蝇都躲开了。

左虞脸上蒙着张浸了水的帕子,湿哒哒的盖在脸上,鼓起的地方是山根挺直的鼻梁,然而鼻梁旁边却没有呼吸间的起伏。

柴连水一惊,高声道:世子爷!左虞猛得一把抓下脸上的帕子,未拧干的水甩了柴连水一脸,他黑着脸扫向来人,沉沉道:你给爷叫魂呢!柴连水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心道还是刘管家独具慧眼,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蒲扇,忙打算着去捞,想着将功折罪省得一会儿无辜受牵连,然而手刚伸过去,却又被一声沉沉的不准动给打回来了。

他还没想明白一把破蒲扇有什么讲究,却听那人不耐烦道:有事儿快说。

柴连水连着应了两声是,才道:世子,岷行二皇子明越同云江公主云初的婚事定了,就在下个月初八。

话一说完,上头没了声音,柴连水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脑袋重的要坠下去的时候,才听到上面那位爷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有意思,真是极其有意思,本世子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一连三个有意思,柴连水想,可不是有意思么,云江前脚来投诚,后脚又急匆匆的嫁女,这到底是想两边的大腿都想抱,还是想作死哦。

文书呢?两国结秦晋之好的消息既然是柴连水递上来的,那肯定就是走了官途,给南岐送了喜帖文书。

柴连水边从怀里摸出那大红的喜帖,边又觉得,这真是明晃晃的被人打脸了。

左虞摊开文书看了半晌,冷不丁问柴连水:今天什么日子?回世子,今日二十六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这婚期就只有十天了,这得是多防着南岐啊。

左虞难得愣了愣,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两国联姻,嫁娶之礼繁冗之极,少说也得一个月,十天的时间来得及?世子有所不知,南境的嫁娶之礼是从男方提亲、女方应允之时开始准备的,岷行提亲之日恰好是您上任之时,这么一算,足足有三个多月了。

左虞乐了:合着这都是耍着爷在玩呢。

柴连水听着那笑声都觉得发颤。

两国大婚之事在沅城流传开来,被蒙在鼓里的主仆三人却是齐齐吓了一跳。

清涧掰着手指头数:试嫁衣、沐浴焚香、祭祀先祖、整理箱笼光是这几样都得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十天哪里够,况且新娘子还不在云江呢。

云初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云衡终于妥协了,再一看时间又觉得他定然是存了其他的安排,难怪自己最近总是心绪难安。

未等她写封信回去问问清清,便收了云衡的消息,上面只有一句话:好好呆着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实不相瞒,我脑子里已经预想了一段世子和云初的干柴烈火,疯狂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