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胡子了耶!头枕在他的肩上,可以轻易看到他下巴的青痕。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男生长大都会长胡子呀!说完,还刻意用略微粗糙的下巴去摩她细致的脸。
好痒!讨厌!那带埋怨和撒娇的语气,令她又被吻了一下。
已经数不清这个早上他们交换了多少个吻,可两人都像上了瘾一般,欲罢不能,他们还不敢用法国式深吻,只是单纯的唇瓣相触、啾啄,亲吻脸颊,便已让他们心跳加快,有若踏在浮云上般,两人都为他们之间新的转变与进展感到既陌生又惊喜。
你有用刀子刮胡子喽?微红着脸,她故作镇静地继续说道。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要怎么刮胡子。
可是用刀子刮不会痛吗?那刀片不是很利?痛是不会痛啦!不过要小心一点就是,有时不小心会刮伤。
喔!她点点头,眼珠子一溜。
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做实验?什么实验?我待会儿去向妈妈拿用来拔猪毛的钳子。
干么?他皱眉。
嘻!用拔猪脚毛的钳子,一根一根的帮你拔胡须。
她笑嘻嘻地说道。
亏她想得出来,推了她一把。
别闹了!她也回推他,两人嘻嘻哈哈好一会儿,这一刻的感觉,又再度让他们找回那份熟悉的伙伴感觉。
楚麒!吃午饭喽!楚妈妈的声音从隔壁楼下传上来。
我妈在叫了,那我先回去吃午饭。
嗯!她送他至窗前。
奇怪,明明两人想见随时就可以见到,现在他只不过是回去隔壁,她却感到莫名的依依不舍,而他也似乎察觉到了,或是……他也有相同感受?他一脚跨出窗子后,整个人便坐在窗台上。
小冬……他把她拉近,捧住她的脸,再次吻住她的唇,吻完后两人额头相触。
我这样会不会把水痘传染给你?她用额头轻轻敲了他一记。
现在才想到,来不及了!嗯!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你也得过了……哼!你该不会想物归原主?她故意板起脸。
他露齿一笑。
说的也是……看到她抡拳要打人,赶紧动作俐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把窗户关上前,他神色一正。
你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要说喔!很少听到水痘会复发,但多留心一点总是好的。
知道了,快去吃饭。
她甜甜地应道。
好!你也是。
关上窗户,回到床上,一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不禁将脸埋进枕头中,呵呵傻笑了起来。
当她被叫下去吃午饭时,整个人还轻飘飘的,全家都表情怪异地看着她。
女儿,你是不是发烧啦?秦爸爸关心问道。
对呀!姊,你脸怎么那样红呀?秦冬枫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
该不会你被楚大哥传染了水痘吧?少乌鸦嘴了!软软地说完这毫不带火气的话之后,她继续吃着,浑然不觉家人投来的怪异目光,只觉得今天所有入嘴的食物都变得甜甜的……甜得直透心脾。
甜……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姊!你今天下午有事吗?没事。
她漫不经心地,嘴角带着浅笑说道。
太好了!那你下午两点半时帮我录HBO,家里设定坏了,我跟朋友又有约,所以麻烦你帮我把与狼共舞录下来。
两点半──2:30这个数字令她从云端瞬间跌到地面。
喔!老天!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林彦青的欢送会就是在两点半举行的!而她尚未把邀请卡拿给楚麒!她困难地把口中食物咽下,前一秒还感到甜得腻人的食物,此刻却食之无味。
姊,可不可以啦?冬枫问道。
喔……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稍晚,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发呆,桌上的小时钟直指此刻是一点,再过一个半小时,欢送会就要开始了,现在告诉楚麒还来得及……此时楚麒又打开窗户,和她打了照面,看到他,她几乎无法正视他的面容……要说就要趁现在!你待会儿要午睡吗?嗯。
她咬住下唇。
你呢?他用力打了个大呵欠。
要!大概要睡个一小时,那我先去休息。
好……看到他转过身,她忍不住出声唤他。
楚麒!他扭头。
什么事?她嘴巴张了张。
我……手中紧紧握住那张邀请函。
没……没事,你去睡吧!不行!她说不出口,就是不能!就是交不出去!脑海中反覆出现的是当林彦青和楚麒站在一起的模样,每当想起他们讨论数学时,以及他们谈笑时的样子,她总会觉得心痛和反感。
即使今天是林彦青最后一天待在台湾的日子,她都不愿意见到那副景象……好!你也去休息。
楚麒将窗户关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30──2:05──她把钟往下压着,不敢再看,整个人趴在桌上,不敢再想跟时间有关的任何问题,也不敢去想该怎么做。
她从没言而无信过,她从没在答应帮忙别人事情后,而未达成过,从没……可是──不想!不想!就是不想!当家中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整个人如被烫着一般跳了起来。
铃──铃──铃──断了──有人接起来,她不自觉握紧拳头。
一会儿。
蓉丫头,听电话!喔……她有气无力地应道,打开门,拿起放在走道上的电话。
喂……姊!快两点半了,别忘了帮我录HBO!她差点瘫软在电话机旁,没好气地道:谁理你呀?自己回来录!说完就把电话挂上。
闷气生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楼下去,将空白带放进录影机里,才刚按下录画键,电话铃声又再度响起。
她接了起来,劈头就吼道:好了啦!已经帮你录了,别再吵了!秦冬蓉?当电话另一头传来轻轻柔柔的声音时,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呃……林……林彦青?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那个……你要来我家吗?我……她慌乱地找个位置坐下,结果电话线打结,电话从茶几上摔了下来,发出很大的响声,她赶紧把电话放好。
喂!喂!你还在吗?在!去你家呀……我……我不能耶。
可恶!她为什么舌头又打结了?!为什么会那样紧张?这样让人一听就知道作贼心虚。
喔……那你有没有帮我将邀请卡拿给楚麒?没有!……嗯!她说谎了。
那他会来吗?她可以听得出从另一头传来的企盼和急切,但……她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他今天下午的精神不是很好,现在人在睡午觉了。
睡午觉……我知道了,再见!再……再见!啊!等等!那一刻,她想全盘托出,告诉她实话。
不行!舌头和声音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没办法说实话。
什么?没……没事,我……祝你一切平安、顺利!好,谢谢你!再见!彦青挂上电话了,而她则拿着话筒呆坐许久,心不断地被某种情绪啮啃着,啃得她直发慌、发疼、发酸……该死!林彦青为什么要说谢谢?这两个字使得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卑鄙、无耻、下流的人了!X大位在半山腰,风非常大,得压住头发,才不致变得散乱。
操场上有一、两班上体育课的学生活动着,但仍显得空荡,此时只有她一人,林彦青因为有课要上,不得不离开,放任她一个人在校园内乱逛。
冬蓉坐在X大操场看台上,从这可以清楚看到山脚的城镇景色,虽然视野极佳,但脑袋仍是一团混乱,此时回想方才在咖啡厅中的一幕幕,会有种不真实感──彦青听完后,良久都不发一语,随着静默的时间愈长,气氛也变得更加窒人,冬蓉沉默着,等待会有的责骂。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其实你可以不用再提起的。
彦青淡然说道。
冬蓉苦笑。
我也不想提,只是在你做了一些自认不会后悔,但却觉得亏心的事后,并不是说忘就能忘,它会变成一个瘤,在心底慢慢成长着,初时,你不会发现,可是,它会随着时间的过去愈来愈大,所释放出的毒素会开始影响人……她抬头望向彦青。
这些年……我总会想,如果没有我从中搅局,让你可以顺利的跟楚麒见面告白,今天,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说不定,你才是最适合做楚麒另一半的人!如果──那天她没有施了小手段,诱惑楚麒亲吻她,跨过了朋友的界限,楚麒说不定会对林彦青的离去有更强烈的反应,而发觉到自己真正的感情……是她藉着诱惑和隐瞒移转了他的注意力。
当然──结果也有可能是相反的,或许楚麒真的对林彦青没有爱情……但在她那样搅和下,再也无法证明了。
不可能!彦青突然开口说道。
有可能!她反驳道。
我跟楚麒不会──他喜欢过你!这是真的!她痛苦地打断彦青的话。
彦青静了一会儿。
楚麒跟你说的?他不用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的喜恶我会不清楚?她知道,彦青所拥有的优势都是她所没有的,那是她无法融入楚麒的另一个世界!彦青愣愣地看着她,没一会儿便噗哧笑了出来。
哇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的笑令冬蓉难堪又懊恼地低吼。
有那么好笑吗?她已经快抓狂了!抱歉……彦青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事情很……不可思议。
她把这件事当笑话吗?冬蓉拿起皮包,准备走人了,她已经快疯掉了,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傻瓜跑到这边来?等等!彦青抓住她的手臂。
别走!既然你是特地来向我道歉,在没有得到我的原谅之前就要离开吗?冬蓉眼神灼灼怒瞪着她。
没错,我是来道歉的,但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彦青闻言不怒反又笑了出来。
你真的没变耶,依旧我行我素,非常的自私。
冬蓉扬起下巴。
我就是这样的人!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跑来这里自取其辱。
不!你不是。
彦青温和地望着她。
你只有在碰到楚麒的事才会变成这样!此话让冬蓉愣住了,不自觉地松开了皮包。
你不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就随意丢下一颗炸弹,然后又任意走开,我本来已经忘了此事,却又被你挑起,你说该怎么办?冬蓉哑口无言,她不是没想过有这样的后果,尤其在得知她已有幸福的婚姻之后,然而明知祸从口出,但这种非说不可的感觉又是如此的强烈……你恨过我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有这样问。
你是指七年前吗?是的!恨过!那干脆的两个字教人只能当场拿起杯子直灌水,以冲淡那份苦味和干涩,可这答案也不教人意外,毕竟当年两人是情敌!才怪!尔后冒出的两个字则差点让她呛到,不禁睁大眼睛看着林彦青。
林彦青对她笑笑,手指轻点桌面。
用恨这个字眼太强烈了,应该说……讨厌你、嫉妒你,却也……定定地望着她。
敬佩你。
冬蓉自嘲地微扯嘴角。
前两项我懂,但是……敬佩?彦青端起水杯朝她致意。
敬佩你那份捍卫爱人的勇气与行动力。
这是在夸奖还是嘲讽,或是两者都有?她没有吭声。
陷入短暂静默,两人的思绪都拉回到那年少轻狂时……楚麒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他人聪明、有礼,待人总是温柔体贴,他是第一个让我移不开视线的男孩子,我的位置就坐在他右后方,看着他专注上课的模样,是我上学最大的乐趣……彦青回忆道。
什么?冬蓉顿时觉得体内有股闷火燃起,不舒服极了,等等!要有风度、有风度,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深深吸口气,继续听下去。
但当时只要不是在教室,你的身影也会跟着他进入我的眼中,想丢都丢不掉……她的叹息轻不可闻。
唔!闷火瞬间小了许多,她克制脸上的表情,以免露出得意的神色。
你牢牢霸住楚麒身边的位置,不让任何人有靠近的机会,而我有整整两年的时间,只能在旁边默默看着你们……那你后来──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却一反常态的积极起来?吓坏她了!你想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会有勇气去追求楚麒吗?彦青微微一笑。
当然是因为忍不住了!受不了自己只能躲在棉被里痛哭,在日记上狂写楚麒的名字,在睡觉前想着他,甚至……说到这,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令注视她的冬蓉有些不安。
天天使用扑克牌算命,以及每晚睡前向爱情娃娃祈祷、念咒语,希望楚麒能注意到我、爱上我……在老师要我们一起参加数学竞赛时,我知道时机已成熟,也就是该行动的时候……冬蓉无来由打了个冷颤,突然发现印象中那个理性、只信科学证明和数学逻辑的少女,与真实的她有段落差,唔!这是否证明,不管是多理智的女人,一碰到爱情,脑子就会变成一团浆糊?彦青继续说下去。
好笑的是,你也同样变得更积极,为了跟你作战,几乎耗去我所有的心神,你让我几乎完全无法介入你俩之间……知道吗?我曾经讨厌你讨厌到找了好几本少女魔法书,研究好几种赶走情敌的魔法,像是在一张白纸上,写上你和楚麒的名字,在中间画了一条红线,然后在没有月亮的晚上,用力祈祷你跟楚麒会分开……嘎?冬蓉吞了口口水,不自觉摩擦手臂,安抚突然冒起的鸡皮疙瘩,一个想法冒起,令她很想问林彦青有没有把她做成草人,拿钉子钉在树干上,诅咒她?但你真的很恐怖,也很强,那些魔法完全失效,你们不仅没有分开,反而更紧密了。
说到这,彦青轻轻叹息。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放弃跟我去吃麦当劳,而追着你离开的背影,我被伤得很深……冬蓉听了呆住。
等等!那天……楚麒不是跟你去吗?她有些混乱。
彦青皱眉。
你不知道吗?当你甩头就走时,楚麒急坏了,他立刻收拾东西,丢个明天见给我,就跑出去了,那时的我真觉得自己是个猪头。
回到家后,拿张白纸,写上你的名字,用飞镖射了几十次……后来的话,冬蓉没听进去,她完全不知道楚麒是跟着她离开的,因为她那天是一边哭,一边骑脚踏车回家的……原来楚麒没有跟林彦青去吃麦当劳……虽然已是过去的事,但却令她释然。
看到她掩不住欢愉的表情,彦青摇摇头,真搞不懂这两人是出了什么事?忍不住挖苦她。
虽然我七年前曾祈祷、做法希望你们会分开,但我想那法力应该不会持续那么久,所以,现在不管你们怎么了,绝对不关我的事。
得事先声明,免得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冬蓉回过神,尴尬地摇摇头。
不过也多亏这次教训,后来我在美国遇到我老公,就不玩魔法,光是每天晚上睡前用念力要人家爱上我是没用的,要效法你,勇于付诸行动,我老公就是这样到手的。
林彦青手抚着隆起的肚皮,笑咪咪地说道。
一阵夹着沙的风吹过来,沙子刮疼了脸,令冬蓉回过神,忙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一片朦胧,眨去眸中的水雾,逼出飞进眼的细沙,清明后再度仰头望着天空。
云──移动得更快了。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变幻为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杜甫的一首诗,突然钻进了脑中。
人生难料,谁能知道一个转折后,会遇到什么?其实到美国也有个好处,在时间和空间的隔离下,反而更能看清楚一些事,我很高兴跟楚麒是在朋友的状况下分开,如果我真跟他交往,我想我一定不会快乐的……林彦青定定地望着她。
因为你会一直存在我跟他之间,我永远都会介意你的存在,而爱情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爱情容不下一颗沙子。
多奇妙的一句话,她支着下巴想,自己是否可以因此而将许多行为合理化?那她当时那样做也没错喽?亲手截断林彦青和楚麒可能会有的发展……不!她抬手挥去那个想法,或许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个儿没错,但那份不安和歉意却是怎样都消除不了,而很多事做过了,就再也无法弥补。
这趟出走,她究竟想寻的是什么?想明白自己七年前做的事,对林彦青、楚麒及她三人有何影响?如今知道了,她该庆幸的是,林彦青是幸福的!可,如果……追寻的结果发现林彦青仍是小姑独处,或是……不幸福的,那她又该如何?难不成要把楚麒送给她吗?不、可、能!顿时,她觉得整个人像空了一般,出走的意义和答案在这一刻显得……既荒谬又可笑!尤其最好笑的是,林彦青这样对她说──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在意那件事,老实说,我当初就猜到你没有把帖子交给楚麒,因为你不是个很会说谎的人,在听到你讲电话就知道不对劲了──人家都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就只有自己不知道!不!不是没有意义!至少可以放掉过去某个心结,以另一种心态来面对她和楚麒的关系。
出走──则是为了要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倏地,一朵乌云罩顶。
果然是你!在看清那个上气不接下气的不速之客的脸庞时,她脑袋一片空白,暂停运转。
你、你怎么?那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扯掉领结,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起伏剧烈的胸膛。
天!好……好久……都没……这么……跑过!他大口、大口喘息着。
瞪着他半晌,她才一声不吭地站起身,还未迈出第一步,手臂就被拉住。
老婆!别……别再……走了!那个人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
我……跑……不动啦……此人到现在一口气都还没提上来。
她站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了下来,见他满头大汗,喘气不已,有说不出的心疼与气恼,再也忍不住开口啐骂道:你头壳坏啦?这里都是上坡路,从下面跑上来,你想喘死!楚麒连连深呼吸好几口气,可光这样还不够,索性站起来缓慢走动,让奔流的血液和心跳得以减速下来。
等他可以正常开口说话时,已是五分钟以后的事了。
我怕你又跑了嘛!他坐到她身边,不敢伸手碰她,但紧紧地挨着,只要一有动静,就可以抓住了。
她瞅了他一眼,从皮包中掏出面纸,为他擦去脸上豆大的汗珠。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冬枫打电话来说在学校看到你,我立刻赶了过去,把学校全翻了一遍,可都找不到你,后来碰到吴老师,老师说你可能到X大来找人,所以又赶了过来……谢天谢地!还好你真在这儿,我在那边的路上,看到坐在这儿的人模样像你,便赶紧冲过来……就怕一错过,她又不见了,这辈子他可从没这样紧张过。
她静了一下。
有什么好找的?看了看腕表,离她宣告出走不到六个小时,都还不到报警找人的时间。
我就说我只是出来走走、想一些事情嘛!早知道就不留纸条,只是,原本预计有可能到美国去寻找林彦青的,而这一趟有可能好几天,在明知家人会反对的状况下,所以才用留纸条的方式……我不得不找,看到那张纸条,我整个人很不安,完全静不下来……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还要暂停婚事?她没有说话,只是把玩从水泥缝中长出来的杂草。
他耐着性子望向她。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知道这几天加班加得凶,把所有事情都丢给爸妈和你,让你们累坏了……他歉疚地说道。
你干么要先认错?你为什么不骂我太任性了?她沉下脸。
你……希望我骂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用力扯下那根草,怒目瞪着他。
你想骂就骂,问我干么?你总是这样,我说东,你就真的不会说西,我说不好,你就连好这个字都忘了怎么写,是不是?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好好跟他大吵一架!他默默注视她片刻才开口。
你觉得你该被骂吗?哼!你觉得自己今天有做错吗?没有!我没有做错!她瞪着他。
我很高兴今天这样跑出来。
既然你觉得没错,那我骂你有什么用?你又不会认错。
他面色平静地注视她。
她张开嘴巴,最后却因无话可辩而闭上,臭楚麒,一旦认真起来,她还真说不过他,他的座右铭就是有理行遍天下!而他的确摸清她的脾性。
他伸出手指,帮她把嘴巴合上。
你先听我说──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打开后,清了一下喉咙才开始朗读。
我妈说──如果你嫌婚礼太隆重,我们可以弄简单一点,一切好商量;你妈说──礼服和拍婚纱照的事由你定夺,她不插嘴了;你弟说──只要你回去,他真的不会再放那一首明天我要嫁给你的歌了。
读完后,他把纸条仔细折好,小心的递给已经听呆的冬蓉。
她愣愣接了过去,没再打开,只是紧紧握着,眼角已湿润,只是小小出走一下子,怎么家人反应会那样激烈?连婚礼举办形式和服装选择权都拿到手了……这倒是意料之外。
看到婆婆跟妈妈这样讨好她,她不禁觉得惭愧。
唉……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出走的。
她轻轻叹道。
那又是为了什么?白他一眼,祸首就是你!懒得开口谈这事,索性嘟起嘴巴,别过脸,不想理他。
他也没再开口招惹她,直到一阵熟悉的窸窣声音响起,惹得她转过头看他。
只见他两手各拿着一包科学面,对她露出爽朗的微笑。
要不要吃?我在路上买的。
看着那两包面,嘴角忍不住扬起,再大的火气和不满也奇异的消失了,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只要两人有不和,总是会以此物做收场。
十岁以前是王子面,十岁到二十岁是统一面,二十岁以后到现在则是科学面……两人曾约定过,一旦收了面,就要老老实实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出来。
不过这件事,自从两人走出大学校门进入社会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了……要吗?他递到她面前,脸上笑容漾得更大。
望着他仍带孩子气的笑颜,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有些认命地想,这男人──终究是她此生的唯一。
伸手接了过来,扯开封口,拿出调味粉包,她习惯先洒粉,然后,像进行某种仪式,吸口气,在不会破坏袋子的状况下,使力地将整块面捏碎,再把封口握紧,倒转过来左右上下摇动,让胡椒粉平均落在每块小碎面上。
楚麒则跟她相反,他习惯啃一整块的……喀!喀!嚼面的声音开始规律响起,他先吃了,因此得由她先告白。
她紧紧握住面袋,望着远方的天空好半晌──我……只是突然觉得,可能最适合当你老婆的人不是我。
她缓缓道出这次出走的原因。
嗯……楚麒嚼着面默默听着。
我想……你最爱的人……不是我!噗!一口面渣从楚麒口中喷出来,他用像看到外星人的表情瞪着她,半晌才恢复,神情中多了一丝无奈,又啃了一口。
继续。
我知道你喜欢过林彦青──……她可以懂你所喜欢的东西,像那个什么数学、理化……她可以跟你谈、跟你讨论,甚至可以跟你一起解决问题,但是我不懂,就像你现在的工作一样,我知道你忙,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忙?看到你累,我好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真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用力扭搅着面袋,愈说愈委屈,风水轮流转,为什么小时候她可以欺负他欺负得很过瘾,那现在为什么不能?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欠的债太多,所以现在才要开始清还……呜──好不甘心,为什么现在都被他吃得死死,被他牵着走……气不过地扯开面袋,开始抓起一把面,喀七、喀七嗑了起来。
楚麒吃完了,把空的袋子揉成一团,放进口袋中,免得被强风吹走,成了垃圾。
他默默咀嚼着,也慢慢消化她所丢出的话,他真的是太疏忽了,总以为两人之间许多的感觉和想法相差无异,彼此最懂对方,若不是她这趟出走,他不会发现两人之间并非是零距离,仍有一大片的未知与盲点的空间。
重重叹口气,正如昱翔说的,他真该好好检讨,不管多亲、多爱的人,心中真实的想法和感觉还是要拿出来分享。
我不否认,可以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相处、切磋是一件很棒的事,所谓知音难寻,教学相长……你说你不懂我懂的,可你知道吗?以前教你数学时,让我体悟什么叫做朽木不可雕也,常被你弄得快疯掉,心想你真是全世界最笨的女生,凡事都直线思考,不会转个弯,但看到你慢慢领悟、意会,最后终于通了,那样的过程却让我觉得好满足、好有成就感……喀七!喀七!是的!我承认对林彦青很有好感,就像崇拜偶像一样,觉得她很美也很聪明,但偶像归偶像,没有偶像我可以活得很好,可没了你……说到这,他陡地闭上嘴巴,突然变得满脸通红。
喀──七!喀──七!冬蓉一颗心陡地提得老高,咀嚼速度变慢,凝神倾听,急欲得知下文。
他深吸口气,吞了口口水。
就像……就像……说话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呃……没……没了……空……空气一样。
说完后,他已满脸通红,这种会让人胃翻过来的话,他还是头一遭说出来。
噗!一口面喷得老远,她转过头,满脸错愕地瞪着他,显然这个第一次,也吓到她了。
他讷讷地傻笑,心中暗暗喊苦,唉!他真是太少说些恋人间该交换的爱语,冬蓉居然会认为他最爱的人不是她!够离谱的!套句昱翔说的──女人就是女人,即使面对再怎么理智、聪明的女性,也需要把话说清楚,对自己想认真承诺的女性,除了要付诸行动实践外,也要清楚的用语言表达,否则人心隔肚皮,老希冀对方靠感应来明白所有的情感,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讲出那些话有点反胃,但看到冬蓉的反应,他很庆幸自己说了出来,否则依这小妮子钻牛角尖的思路,她真的会相信他最爱的人不是她!他露出靦腆的笑容,探过身将她唇边的面渣吃了进去……接下来人也没离开,就额头顶着她的。
我最爱的人是你,从小到现在,都没变心过!她下唇微微发抖,目眶泛红。
老婆!对不起啦!眼眸已蓄满泪水,眼泪迅速地一滴一滴往下掉。
老婆!别哭喔!都是我不好!手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推打着他的肩。
好啦!让你打,你气要消喔……老婆,都怪我没跟你讲清楚,别哭了啦……嘎?你……你……喀七声响起。
你……怎么边哭边吃科学面?这样会把鼻涕吃进去啦!又是一阵风吹起,夹带着喀七声、男人低哄声和轻轻的吸鼻声飞奔而去──蒙住他的眼睛,不让他见到她脸上的表情,脸颊则紧紧贴着他厚实的背部。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希望你可以拥有最好的。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怕自己无法给你幸福。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怕最适合你的伴侣不是我……她轻轻道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她的话随着她的泪,从他的背部深烙进他的心,令他深深一震。
他伸手覆住盖在他眼上的手。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想赶快证明自己是个能成家立业的好男人。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想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以后我都会常常说──我、爱、你!拉下那双纤手,将她从身后带进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大腿上,然后再次紧握住她。
因为很爱、很爱你,所以这辈子只想牵住这双手,所以你……愿不愿意回去做我的牵手?她眸中带泪,嘴角含笑。
……好!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终于)嫁给你啦,要不是你问我,要不是你劝我,要不是适当的时候你让我心动……尾声新郎楚麒、新娘秦冬蓉,请站向前来,两位公证人亦站到旁边。
主婚法官站在台中央。
楚麒你愿意娶秦冬蓉为你合法的妻子吗?是的!我愿意!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喜气洋洋地说道。
秦冬蓉,你愿意嫁给楚麒为你合法的丈夫吗?是的!我愿意!穿着乳白色套装的女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行结婚礼,三鞠躬。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当所有仪式完成后,法官面带微笑对着他们说道:虽说是老生常谈了,但还是要说一次,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结为夫妻,姻缘石上三生注定,是很深的缘分,愿你们在婚姻中能互相扶持,互敬、互重、互爱,一起白头到老──睁开眼睛,有片刻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海中仍存有梦中的情境,互敬──噗呼──互重──噗呼──互爱──噗呼──一起白头到老──噗呼──一个好眼熟的男人,穿着法官衣服,对我跟我的新郎说道……支起肘,一室的粉红──好陌生的房间布置……我在哪?现在的我是在真实世界中还是在梦中?睡意犹浓,模模糊糊思索着,直到听见一道道规律响起的微鼾声噗呼──噗呼──噗呼──我揉揉眼睛,望向声音来源处,直到看清了你的睡容……脑中拼图才慢慢归位,记起了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微微一笑,啊!原来是你发出的鼾声弄醒了我。
不敢惊动你,小心起身走到浴室,泼了冷水在脸上,此时脑袋更加清楚了。
这儿是我们度蜜月的第一站──一处位在金瓜石,名叫伊甸园之馆的爱情宾馆,传说──在这间旅馆的蜜月套房过夜的情人、夫妻,会恩恩爱爱一辈子。
看了看腕上的表,此时是凌晨三点多,从我当众宣布愿意成为你的妻,已过了十三个小时……凝住镜中的自己,昨日那娇羞美艳的新娘妆已卸去,这辈子最艳丽、光彩夺目的妆扮都已成为最动人的回忆,日后想再看,只有从照片和录影带中回味了……可即使如此,依然觉得镜中的自己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眉梢、嘴角都有掩不住的喜气。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自己永远能如今朝般的美丽。
点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便旋身,带着急切,轻轻地回到了你的身边。
你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被我的起身给惊动吵醒。
是累了吧,从昨天一大早迎娶、拜天公,至法院完成公证仪式后,又到餐馆去应付宾客,身为另一个主角的你,硬是被人灌下了好些酒……抱歉,亲爱的老公,因为我是美美的新娘,碍于要表现端庄、高雅的形象,所以没办法喝斥那些硬给你灌酒的亲朋好友……知道你完全是硬撑地撑完整个喜宴,看到你送完客后,跑到厕所大吐特吐,可知我有多心疼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记下是哪些人……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不是吗?噗呼──噗呼──噗呼──今天真的是累了,可望着你那略带孩子气的睡颜,睡意全无。
终于成为你的妻了……同床共眠,从小到大,不知有几回了,可今夜却有着第一次的新鲜感及莫名的感动。
如果,幸福是有形的,我愿意尽可能去搜集,然后满满的、一大把的送给你……忍不住地趋向你,偷偷在你的唇上亲了一口……好爱你喔!在心中大声地说着这四个字,有着浓浓的幸福感。
可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现在究竟是在真实世界还是在梦中?梦中的一切都是如此幸福,可一旦醒来,发觉一切都只是假的?你的睡颜会不会变得可憎?原本如天籁般的酣声会变成噪音,教人难以忍受?我忍不住慌了起来……总是这样的──每当事情变得顺遂、幸福时,就会开始不安、担忧了起来……若你知道此刻我心里的想法,必会笑我爱杞人忧天,但你不懂──我习惯把任何事想到最坏的状况,也预设了该怎么处理善后,然后以像感受奇迹般的期待──发现事情没那么的糟糕。
我是傻,也爱胡思乱想,但,唯独一件事就是不敢想……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失去你。
我永远都无法做好失去你的准备……怎么办?眼睛莫名的变朦胧了,眨一眨,两颗泪珠就这样滴了下来,从手背慢慢滑下融进白色的床单中。
终于确定此刻是在真实的世界中,因为在梦里,不会感觉到泪水的温度。
我朝你偎了过去,迫切地想感受你的温热,你有所觉地动了动,也向我倚了过来,下巴贴住我的额头。
闭上眼,感受在头顶上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原本多感的心也再度沉静了下来。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证婚的法官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忆起在法院公证后,前往宴客的餐厅途中,你我在车上的对话。
我说: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说──咱们前世是怎么修得这一百年?你想了一下,然后笑说:那故事会很长耶。
我说:没关系,说来听听。
嗯!在远古时代,我们可能是恐龙,一条是暴龙,一条是雷龙。
这是什么比方?霎时将我所有罗曼蒂克的想法淋上一层冰。
暴龙吃掉了雷龙?所以欠下生死债?不是!雷龙太大了,暴龙吃不了,有一天暴龙跟雷龙刚好在同一处喝水,结果殒石掉下来,先砸到了雷龙,而在它下面的暴龙侥幸逃过一死,所以这两条原本互不侵犯的龙开始有了交集。
你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的话引发了我的想像力。
我说:再投胎,一个是富家少爷……你说:一个是伺候少爷的贴身丫鬟,天天伺候他更衣、饮食。
我说:再投胎──成了一头牛。
你说:另一个成了牧童,天天牵着牛到处吃草、喝水。
我说:再投胎──成了一个专敲钟的小和尚。
你说:那个和尚是东边寺庙的,另一个是西边寺庙的尼姑,听到东边钟声响了,也会敲敲西边的这口钟,提醒大家该做修行了。
我说:北家的俏丫头……你说:南家的俊儿郎……最后你唱起了如果──如果你是朝露,我愿是那小草。
如果你是那片云,我愿是那小雨……我俩在车上胡闹了一阵,说得愈恶心,听得愈开心,无论前世是如何修,不管有多少关系在轮回运转,至少修到这一世──我们成了青梅竹马、成了好友、成了夫妻……但愿来世还是拥有这分缘,我殷殷切切企盼着。
忆起了年少曾爱极的一首诗,是夐虹写的海誓。
忍不住开口对你轻吟道:你是我小时候的情人,是我少年时代的情人当我鬓发如银,你仍是我深爱着的情人而我的手心,有你一束华发,好像你的手牵着我,走到寒冷的季节,蓝色的季节走到飘的古城,到安静的睡中当我们太老了便化为一对翩翩蝴蝶在道出这如誓言般的轻吟时,你依旧熟睡着,而我也安心了。
合上眼眸,紧紧偎向你,吸着你的气息,嘴角带着笑。
此刻只愿──你梦中有我,我梦中有你,然后一起睁眼面对明日的晨曦……──by秦冬蓉写于X年X月X日终于把出走完成了,但,心里却没预期的轻松,本以为这本可以写得很轻快,可在写稿过程中,不知兴起了多少次想出走的心情,很想把稿子丢了不写,但书名已交出,截稿日已订,所以就咬牙写完。
原本预期这本出走有两部分,一半是老婆出走记,一半是老公出走记,而老公出走记是先动笔的,约一年前,但因为那个那个、这个这个……(ㄟ──你们知道的嘛!)就没写完,以致再次动笔,就先从老婆出走记下手,但这一写下来,根本没法五章就解决,所以未完的老公出走记就……就……束之高阁,留给自己欣赏啦!终于把四季美女中的三个人解决了,剩下的岚春,嗯!大伙儿应该都可以猜出故事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我可不可以省了?在初期设定中,阅读顺序应当是出走──出轨──探索──解放,但因为产书的顺序错乱,所以……再一次以青梅竹马为题材,有没有人想跳出来说:孟华,你现够了没?嗯……如果说还没,会不会被人K?不好意思,我真的偏爱这样的题材,因为我觉得纯真时代所发生的感情是很纯质的,当年华老去,依旧会怀念那最初的悸动吧!看了这回的出走,不知会不会有人大喊──拜托!女主角居然会为这种小事而出走?但大家可否有这样的经验?多年前做过的某件事,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偶尔爆开,刺得全身不自在,不禁会有种渴望,如果时光倒流,作法就会不一样,至少──说不定──可以让更少的人受到伤害。
我们无法预期这份伤害对别人的影响有多少?只能清楚自己的,或许别人已经不当一回事,但自己仍尝着苦果;也有可能,自己不以为意,但别人却认为那是天大的伤害……牵一发动全身,人际关系如履薄冰。
或许如因果论,今世欠今世还,今世还不了,来世还……人生是由无数的挫折和受伤淬炼得更加坚强和具有韧性,每次的抉择,都在考验智慧,即使时光无法再回流,可该认错的还是别免掉,可以欺骗别人,却别欺骗自己,至少未来处事时可以更加圆融,让自己少一点遗憾。
冬蓉这趟出走之旅,是为了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与遗憾,不知各位朋友会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想出走?偶尔从自己的人生出走一下,回到起点,看看曾经错过或遗失掉的路,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体会。
关于出轨CD二、三事孟华在拿到出轨的CD时,差点喜极而泣,总算──迫不及待将之放进CD盘中播放……随着出轨的序曲及演员对白流出,翻阅着印有剧照的简介,也令我的心回到了二月份的演出──有种淡淡的满足感,也让自己重温了一场旧梦,一场没有遗憾的梦……在出轨舞台剧,音乐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除了在第二幕第三场,苏拓宇诱惑夏妍羽那一段的邀舞曲是萧邦的音乐(也就是大家熟悉的一○一次求婚的那首弹奏钢琴曲),其他全都是美雅依着剧本和演员演出量身订作的曲子、编曲。
所以在美雅的出轨音乐中,可以听到爱情的幸福、彷徨、焦急、出轨、无奈还有……期待。
心情也跟着音乐,再走上一遭。
这回制作CD,也好似让我历经了另一场舞台剧的制作,再一次劳师动众了一番──首先是美雅央请她擅弹钢琴的朋友们协助演奏,从练琴到录音一切自己来。
再把演员们重新集合录对白。
请朋友美云设计CD盒封面以及简介,再劳咱们出版社美术设计富如联络统筹、送印……而头一回制作CD的出版社,更到处寻找厂商制作,为了确保CD能完整送到朋友的手中,出版社对CD外壳更做了数度的实验……一阵人仰马翻后,就是现在的成品。
对大家,除了说谢谢还是谢谢,有你们,才会有这份成果。
这绝对是一片值得收藏聆听的CD,或许有许多朋友没看过这出戏,但音乐真的很好听,这是我敢拍胸脯保证的,要不,我也不会如此致力让这份CD面世。
真诚希望大家都能拥有这片意义不凡的CD,一起分享这趟出轨之旅。
星儿的爱寻到真爱黄美雅记得在一次为友人因为音乐会主持的事,往返的路程中,在车站巧遇为自闭儿星儿工作坊推动作品的良善工读生,当时买下了星星、月亮、太阳及一颗心。
在月台上、火车上拆,在车票背面写下了──星儿的爱寻到真爱。
一种突然而来真心的期盼。
这让自己想到了为出轨这部舞台剧配乐时的点滴……记得为爱情这首曲子构思时,觉得画面的感觉是想着对爱情的甜美憧憬,但应该还包含一点点轻轻的、愁愁的……回荡在空气中,现在想来是否还包含了一些不确定性,不确定真爱是否到来,能寻到真爱想是──有情人心中最美丽的期盼。
从第一首曲子出轨开始,巴洛克的曲风将全剧的缩影表现在序曲上,巴洛克是古典音乐的一个时期,是音乐之父巴哈的年代,其音乐风格是华丽的、繁复的,希望象征爱情的多面向、美好,其中又加入了雷雨的元素,想是若爱情出轨了,犹如被雨淋湿,或雷雨交加,但最后男主角的领略、努力挽回……爱情虽淋湿终可令风吹干的。
情错是利用现代音乐的作曲手法及乐器音质的特色制造出四人重逢时内心的冲突与挣扎,拉高张力,结合当时的舞台灯光,将剧情推上一高峰。
在过期这首曲子里运用了一些些Jazz的元素,听来一点点摇摆、一些些悔意在其中,期望将心深处那底线抽至台面上来,让音符犹如台词的影子,如影随形于舞台画面中。
出轨这张CD出版后,自己听着、听着、想着,自己作曲时的情绪、铺陈是否贴近每一位听着CD的朋友的心,是否有一丝丝如自己听时的感动,有听到自己一丝丝的用心。
出轨很清楚是在刻划四位主人翁的爱、恨、情、愁,在自己情愁时曾为真情写了一段心情……或许是已经有太多的不舍和舍不下当坦然面对时已无惧曾经那样的不舍那样的心痛那样的舍不下那样的痛彻心扉很难再说什么其实也因为有这些不舍和舍不下在面对自己时更是无惧曾经那样的痴狂那样的爱怜你彻底的夜不成眠只为你在心底当一切已成过往我知道你仍在这世界的角落即使你如流星我知道你在日子一样在过过不去的是我对你不断尝试音乐创作,是希望可以将许多的思绪以音符为情绪、为框架,构筑一幅音乐版图,也是因为对音乐的爱,期待可以和更多、更多的你同享音符之妙,妙者:一切美好之事。
画音符的人写于辛已年仲夏此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