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折腾了一天一夜, 神色疲惫的回到永宁公府,陆枕正趴在榻上看书。
已是清晨, 冬日里的天总是亮得晚些。
回来了?男人抬眸看她一眼, 然后顿住。
苏邀月脸上抹着自制纯天然面膜,折腾一夜,她不得好好保养保养?小娘子视线下移,看到陆枕身边置着一些吃剩下的吃食, 床前的琉璃灯也亮着, 看模样像是等了她一夜。
陆枕适应了一下苏邀月的脸后道:我让人给你热好早膳了。
苏邀月心中触动, 她想到自己的失败之旅,看向陆枕的眼神更带上了几分委屈之色。
原本是极楚楚可怜的, 可惜, 面膜太厚。
小娘子无知无觉地坐到陆枕身边,把自己买的冰糖葫芦递给陆枕。
男人看了一眼, 语气温吞道:我不吃甜的。
唉,怪不得你生活那么苦。
苏邀月自己咬了一口,然后被酸懵了, 差点连脸上的面膜都酸得崩开。
好嘛, 她的生命也不甜。
连串糖葫芦都欺负她!苏邀月可怜兮兮地扭头看向陆枕, 再次想到他的结局。
可怜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这么漂亮的身体, 会被三皇子那个变态搞成那样。
苏邀月捏着手里的糖葫芦呆呆地站起来, 望向院子里的那口井,转头跟陆枕道:公子, 把它填了吧?陆枕也不问为什么, 只是点头道:好。
一副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的大佬宠溺JPG表情。
立刻马上填!苏邀月把气都撒在这口井上了。
嗯, 我让长泉去办。
长泉?对啊,她让长泉去盯着书坊了,他怎么还没回来?算了,再等等,苏邀月坐到陆枕身边,问他,公子,你最近还有做什么梦吗?有什么剧情是她遗漏的?陆枕敛下眉眼,藏尽眸中暗色。
我梦到,你离开我了。
我死了?苏邀月面膜脸震惊。
男人摇头,不是,是走了。
苏邀月伸手拍了拍心口,吓死她了。
月儿,你会离开我吗?受了伤的男人如此脆弱黏人,搁以前,这闷葫芦会说出这种话吗?不会的。
不会的,公子放心,月儿永远陪在你身边。
安慰安慰。
苏邀月想了想,按照从前陆枕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不会的,起码要看到你改命。
】这句话陆枕听的很清楚。
他歪头看向苏邀月,然后微微笑了。
苏邀月叹息一声。
男二这个人设呀,真是标准的美强惨呀。
.三皇子府邸,天未亮,一份关于洛川的调查报告就被放到了三皇子的书桌上。
三皇子正在让医士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
因为止血及时,所以三皇子才能站着回来,而不是被躺着抬回来。
男人手上拿着那块沾着血迹的中衣布料,唇角轻勾,绿色的眼眸如绿色宝石一般浸着一股澄澈的阴冷。
定远侯府的小姐?三皇子缓慢念出上面最重要的消息。
三皇子将手里的调查信息捏成一团,然后扔进了不远处的炭盆里。
炭火旺盛,将纸张吞噬的一干二净。
三皇子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画轴,然后挂到墙壁上,松开手的同时,画轴随之打开。
大片大片嫣红色的海棠花下,正躺着一位美人。
美人衣衫半褪,香肩处有三颗连在一起的红痣。
她微低垂着眉眼,如落霞般明艳的海棠花停留在她的眼角处,遮挡住小半张脸。
海棠半遮面,更令人想窥探到这花后的真容。
阳光下,海棠红艳的红,美人白皙的皮。
画中女子就如同那海棠花成了精怪般魅惑人心。
这是三皇子在江南治理水患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一幅美人图。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画中女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心头一动,然后鬼使神差的将它带在了身边。
说实话,三皇子见过很多美人,其中不乏有比画中女子更加美丽的人在,可她们就如过眼云烟,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眼前的画中少女,仿佛有人用文字,将她深深的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美人,居然在昨夜出现,还救了他一命。
三皇子的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苏邀月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说洛川救下三皇子是偶然,那她突然自愿钻狗洞出去难道就是为了去看书?不可能。
苏邀月猜测,洛川能提前预支剧情。
比如说,通过做梦。
就是不知道她能预支多少,不过如今看起来,洛川的金手指算是全开了。
外面下雨了,苏邀月坐在廊下,等着长泉回来。
今日天阴,长泉满身湿漉的从外面回来,正巧那一阵雨停了,可他还是像只落水狗。
怎么了?苏邀月上前。
长泉摇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尽管说,就算是你看到猪在天上飞我都相信你。
长泉:……长泉以为苏邀月在说笑,可小娘子的表情难得十分认真。
仿佛真的相信猪能上天飞。
我按照娘子的吩咐等在二楼,然后突然间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黑箱子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直到天亮了,我才从那个黑箱子里醒过来。
长泉拧眉,然后我发现,我好端端地蹲在房梁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箱子。
金手指。
洛川的金手指居然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吗?就好像有人站在最上面,看着站在舞台上表演的他们,兴致来了,时不时逗弄一下,比如说,将长泉的五官封闭起来。
太可怕了。
那是堪比神一样的存在。
苏邀月朝天看了一眼,乌云压顶,似有一场瓢泼大雨。
不对,如果洛川的金手指,那个神真的那么厉害,他为什么不能直接把碍事的人抹杀了呢?而是麻烦的把人放进黑箱子?苏邀月猜测,那位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苏邀月这样想着,往前走一步,然后突然发现面前的场面在疯狂扭转,她像是突然被丢进了一个什么扭曲的时空。
四周的光线猛地黯淡下来,没有声音,没有阳光,她被封闭了。
苏邀月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知道等了多久,下一刻,四周恢复正常。
她先是听到陆枕唤她的声音。
月儿。
苏邀月睁大眼,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陆枕那张苍白漂亮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看到陆枕的脸,总会让人联想到青竹、皎月、皑雪之类的词。
天底下任何美好的形容词都能套用在他身上。
真实感回归,苏邀月浑身战栗,她咬着唇,眼眶一下就湿了,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怎么了?陆枕上前。
越安慰哭得越厉害,苏邀月就是这样矫情的人。
她站在那里嚎啕大哭,我没有衣裳穿了。
陆枕:……男人叹息一声,我让绣坊的绣娘过来给你做。
.陆枕果然把绣娘们都喊了过来。
绣娘们拿着成衣给苏邀月挑选,苏邀月兴致缺缺。
都好难看,还不如她做的。
苏邀月开始神游天外。
如果她已经被神盯上了。
那么苏邀月猜测,这是一个警告,一个神给她的警告。
她对着天上比了个中指。
原本只是一点薄薄乌云的天空骤然响起一道惊雷,苏邀月立刻往陆枕怀里一扑。
陆枕:?奴好想公子。
她根本就没离开过。
嗯,我也很想你。
男人温声回应她的矫情,仿佛一场相互奔赴的病情。
正在介绍成衣的绣娘们:……苏邀月从男人怀里探出头来,看到陆枕手中的请帖。
这是什么?春日宴的请帖。
春日宴。
苏邀月眸色一暗,她坐直身体,蹙眉凝思。
按照剧情显示,洛川会与三皇子在一场春日宴上再次相逢。
那是三皇子精心设计的一场相遇。
可三皇子幻想之中的美好场面并未出现,春日宴中有一项活动叫投花。
来参加春日宴的都是年轻男女。
为了给男女们交友互动的时间,每次宴会之后,都会设定一个投花的小环节。
就是男女互相投花,男生可以给欣赏的女生投花,女生也可以给欣赏的男生投花。
这种投花暗示意味明显,在年轻贵族男女们中非常流行。
这些年轻男女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会疯狂抓住任何一点暧昧痕迹,在成婚前努力挥洒自己的青春气息。
不出意外,洛川将票投给了陆枕。
虽然投陆枕的人很多,但三皇子只在意洛川。
如此,虽然努力表演但是并未得到美人青睐的三皇子跟陆枕的第一个梁子就结下了。
能不能让陆枕不去参加春日宴?不能,按照苏邀月的经验,这玩意会不受控制的自己去!她又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连陆枕拉屎都盯着他。
让洛川不去参加春日宴?那个神会再次出现帮她吗?应该不会,春日宴并非什么大节点剧情。
苏邀月决定在春日宴来临之前做一个实验。
让别人来当她的枪。
试试那位神的能力范围到底有多大。
身为穿书者,苏邀月实在是太过耀眼,怪不得那神总盯着她打。
苏邀月将视线落到面前的绣娘身上,然后双手一拍。
公子,奴想要一样东西。
.苏邀月观察过,大周不兴奢靡之风,衣裳款式不多,不过胜在布料颜色鲜亮,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看起来华衣美服居多,实际上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款式。
虽然她爹一直觉得她在不务正业,但苏邀月对设计这份职业……大概还是有些热爱吧。
只是常年不握笔,生疏了。
烦死了!这毛笔她不会用!苏邀月扔掉毛笔,视线一转,看到炭盆里面的炭,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正准备捏出一块,被正在屋子里遛弯的陆枕按住了手腕。
当心烫。
我想要画画的东西。
陆枕想了想,身型缓慢地走到书架前,然后取出一样东西,再抽出一张薄薄的刀片,动作优雅的替苏邀月削了一只炭笔。
苏邀月看着陆枕熟练的动作,面露惊叹。
这让她想到了她小时候,她爸给她削铅笔的样子。
真是惨不忍睹。
哪里有陆枕削的又快又好。
这刀片不够快。
陆枕捏着刀片,眼神平静。
苏邀月没在意他的动作,拿到了炭笔后就在纸上画图样。
嗯,好用,顺手!公子,奴还想要。
好。
刚刚大病初愈的贵公子就坐在书桌前,替自家小通房削炭笔。
苏邀月坐在陆枕对面的架子上。
那个架子有点像绣棚,可是比绣棚小多了,更像是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一块木板,上面夹着的一张纸。
一开始,苏邀月连线条都画不直。
好嘛,身体根本就没有肌肉记忆。
复健的过程是困难的,幸好苏邀月自觉还有一点天赋在。
大周的衣服都是宽大的款式,很少显示出女子线条美,这跟经济有关。
有一个经济理论被称为短裙效应。
意思就是说,经济越好,女人的裙子越短。
这是有道理的。
大周的经济经过百年复苏,已然苏醒。
时代潮流涌动而来,衣服从一开始的简单蔽体作用到现在的诸多花样,女子们都开始追求美。
这份美,是自身美丽的绽放,也是社会进步的体现。
若是日日处于饥饿、贫穷之中,谁也不会有心思来打扮自己。
大周的衣服已经有收腰款出现,这是一种突破。
女子的曲线美逐渐显露。
可因为现在大部分女性依旧为展示自己的身段美而羞愧,所以这种款式并未成为主流。
苏邀月适应了一下,准备先给自己画一身衣裳,然后交给绣坊去做。
陆枕削完炭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苏邀月身后。
她穿了件简单的绿色袍子,白色的发带松松系着头发,正拧着眉头画设计稿。
冬日暖阳落下,照在她身上。
那是一种从里到外的美,从灵魂里,从骨头里透出来的气质,甚至于让人感觉连容貌都改变了。
从前的苏邀月虽美,但似没什么光华的月。
现在的她就是光华满身,将星幕完全遮蔽的皎月。
除了最后一张完成的设计稿,上面还夹着其它的废稿。
上面画着一个又一个女子,这些女子图像都没有脸,风格也跟现在流行的美人图不一样。
没有脸的,身材纤细窈窕的美人画像,身上的衣裳……却很漂亮。
苏邀月画完,浑身疲惫,一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陆枕,立刻笑盈盈道:等奴有空了,给公子画一件衣裳。
陆枕垂眸,回以微笑,不必再自称奴了。
那叫什么?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奴以后就自称……我了?嗯。
明明是极普通的一个称呼,苏邀月却觉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现代自由人,而非古代奴隶者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坚持自我还真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啊。
.三皇子潇月池有个未婚妻叫清平县主。
清平县主是当今贵妃的亲侄女,贵妃无子无女,名下只有一位非自己亲生的三皇子,因为这位三皇子过来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所以两人感情也不算深厚。
反而是这位贵妃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女最得宠爱,贵妃将这位清平县主当成自己的亲女儿对待。
如今朝中声势正盛的人除了皇后所出的正统太子殿下就是那位有一半胡族血统的三皇子了。
这位贵妃娘娘在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因此,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权势心中却无比孤独的皇帝陛下对这位贵妃娘娘的情意是不一般的。
人心本就是偏的,连皇帝都不例外。
后宫贵妃专宠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皇帝喜欢太子,但面对贵妃的哀求,他还是给三皇子和清平县主赐了婚。
因此,这位清平县主是日后高贵的三皇子妃。
清平县主跟那位贵妃娘娘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的脾气跟贵妃一样,很差。
清平县主有皇帝亲赐的府邸,这对于一名县主来说是极大的殊荣。
苏邀月被婢女引着进入清平县主府,这是一座五进的院落。
要知道,在京师城内,一名六品小官想要一座一进的院子都得找钱庄贷款呢。
就连尚书这样官职的还只能租房住,运气好的到老能买到一套两进的院子已经算不错。
当然,这都是按照规规矩矩的,没有家底扶持的当官者算的。
不过从这个水平可以看出来,清平县主有多豪了。
女婢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的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苏邀月。
苏邀月微笑颔首。
当苏小娘子收敛起那一股子骄纵作精气质的时候,便能将现在这张脸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苏邀月今日身上穿了一件自己设计制作的衣服。
并没有太出格,可就是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不然这婢女也不会频频回头张望了。
作为女子,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不管是贵女还是女婢。
女婢将苏邀月引到清平县主住的地方,撩开毡子的那一瞬间终于没忍住凑上来询问,你这衣裳哪里买的?苏邀月微微一笑,自己做的。
趁着婢女愣神的功夫,苏邀月已经进了屋子。
地上一片狼藉,绣娘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苏邀月的视线往上,看到了那件挂在木施上的生辰服,绣工精致,华美至极。
是清平县主最喜欢的风格。
可似乎是因为穿多了这种风格,所以清平县主开始觉得厌弃了,没有新意。
有女婢上前来收拾地上的碎片,苏邀月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给县主请安。
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些蠢笨的绣娘干的好事,这衣裳我能穿出去吗?会被那个女人笑死的。
那个女人是清平县主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蓬莱郡主。
两人的斗法可以从头发丝追溯到脚底板。
苏邀月温柔一笑,上前安抚道:为了一件衣裳不值得,县主当心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让绣娘们再做一件就好了。
清平县主是个喜爱奢侈的女子,屋子里头金银玉器眼花缭乱,她戴着金叶冠坐在榻上,身上穿了件镶金丝边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十分的贵气。
她的气其实也差不多消了。
清平县主抬眸朝她看一眼,直接道:春日宴那天我要独一无二的美甲。
苏邀月会做美丽美甲的名声已经在名媛圈传来。
当清平县主上门邀约时,苏邀月想到自己的计划,立刻同意了。
苏邀月笑着打开美甲箱,开始在纸上给这位县主勾画美甲图案。
她用炭笔画好之后上色,将图案递给清平县主观赏。
苏邀月已经了解过这位县主的喜好了,喜好各种华丽的东西,因此,苏邀月给她设计的也是十分华丽的指甲,上面不仅有小钻石,还有连接在一起的甲链。
就是那种超细美甲链条,一般用来装饰簪子或许当手链用的,被苏邀月放到了美甲上。
清平县主原本兴致蔫蔫,可在看到苏邀月的设计稿后登时起了兴致。
真漂亮,真想现在就做。
算了,我还是等到春日宴吧,到时候我一定是最好看的。
还有,你可不能给别人做这种美甲。
当然了,县主的是独一无二的。
清平县主满意地点头,然后一抬头,看到那件挂在木施上的衣服,气再次不打一处来。
指甲好看有什么用!衣裳那么丑!跪在地上的绣娘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
突然,清平县主注意到了苏邀月身上的衣裳。
她歪头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扯。
苏邀月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清平县主皱眉,你躲什么?有点痒。
小娘子无辜道。
清平县主撇了撇嘴,你这衣裳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我自己做的。
说完,苏邀月突然从美甲箱里抽出几张画稿递给清平县主。
这些都是我画的衣裳,县主感兴趣吗?苏邀月笑盈盈地看着清平县主,眼看清平县主脸上露出惊艳之色。
不要让神,发现她的意图。
那个神,是个笨蛋。
.洛川听说最近苏邀月勾搭上了清平县主。
自从上次钻了狗洞,救了那个男人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洛川试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空气喊话,可无人应答。
她也试着努力睡觉,继续做梦,可什么梦都没有梦到。
怎么回事?神抛弃她了吗?为什么?洛川再次陷入焦躁不安之中,尤其当她看到苏邀月越来越好的时候,那股焦躁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完全吞噬,她就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被扔在深潭里冰冻。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苏邀月要给清平县主的设计稿弄好了,她需要一个人,来替她送出去。
苏邀月左思右想,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时,可巧,有一个人正好撞了上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她一起从扬州到京师,被遗忘到了角落里的另外一位瘦马,红瑶。
红瑶生得自然不差,只是比苏邀月差了一点。
红瑶自入永宁公府之后,就没有见过陆枕的面。
当她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时候,她听说被陆枕独宠的那个通房被赶出去了。
红瑶激动的要死,刚刚收拾一番准备去顶替苏邀月的位置,没想到那个通房又回来了。
红瑶:……红瑶不气馁,她听说那个通房是犯了事,被赶出府去的。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留不长的。
而且男人都喜新厌旧,说不定公子看到她,立刻就会把苏邀月扔出府去呢?红瑶踌躇满志,认为她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她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画上最完美的妆容,然后袅袅婷婷的出现在陆枕跟苏邀月赏花的小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