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宅子到城中的永宁公府不必要花费太多时间。
苏邀月坐在喜轿上, 手里拿着黄梅塞给她的鸡蛋。
肚子确实是有点饿,可苏邀月受得住, 她不想坏了今日花费近两个时辰才画好的妆面。
大喜之日, 她一定要美美美。
喜轿颠簸,苏邀月盖着红盖头坐在里面,她把玩着手里的鸡蛋,听着外面的唢呐锣鼓声声, 心里也不由得跟着跳动起来。
她居然真的成亲了, 跟陆枕。
苏邀月小心翼翼地撩开喜轿一角, 看到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陆枕。
男人很少穿这样明艳的颜色,可他本就生得极好, 如今这身红, 更是衬得其唇红齿白,俊美非凡。
旁边看热闹的少女们纷纷看红了脸, 开始猜测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郎君。
苏邀月下意识挺直背脊。
那当然是像她这样的美人了。
.后面的流程就是到府,拜堂。
吴氏身子不好,起不来身, 因此, 坐在首位上的只有永宁公。
望你们夫妻和睦。
永宁公今日难得穿了件略微鲜艳一些的衣裳, 多日来的疲惫消退,他看着似乎精神不少。
永宁公坐在首位, 看着一身喜服, 身型挺拔的陆枕, 眼眶竟是微微有些红了。
他垂首掩饰,然后将手里的红包递给苏邀月。
多谢父亲。
小娘子声音软糯, 透着股喜气。
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可永宁公还记得这小娘子撇着眼叫他老头的样子。
真是……还挺有趣。
.今日大喜, 过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陆枕将苏邀月送入洞房之后便出去迎客了。
恭喜陆公子喜得美人呀。
是啊,是啊。
恭贺声源源不断,别人敬的酒陆枕也一杯不拒。
陆枕酒量虽好,但此时也有些醉了。
夕阳西下,日暮倾斜。
喜房之内,苏邀月由一开始的端端正正坐着,到后面的靠着垫子坐着,最后就差横躺下来了。
实在是那东珠凤冠太重了,压得她头晕脑胀。
再加上一日未用吃食,眼前似乎也开始冒起了金星。
吱呀一声。
终于,在苏邀月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那头黄梅急匆匆奔进来,娘子,姑爷来了。
黄梅改口的倒快。
苏邀月忍不住面颊一红,赶紧让黄梅将自己扶起来,然后仔仔细细盖好红盖头。
喜房的门被打开,苏邀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姑爷,玉如意。
玉如意用来挑盖头。
苏邀月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穿着黑靴的脚,他站定在自己跟前,然后用手里的玉如意缓慢挑起她头上的盖头。
少女瘦削的身段穿着大红的喜服,红色的盖头绣着戏水鸳鸯。
玉如意挑起盖头,先露出少女精致的红唇,然后是秀美的鼻子,最后是那双含情双眸。
小娘子坐在那里,似有羞涩。
她揪着手里的帕子,看着陆枕抬手将盖头挑下。
朦胧灯色之中,喜烛旁边摆置着几面铜镜,在这几面铜镜的照耀之下,少女更显素美之姿。
她微微含着唇,仰头朝陆枕看过来的时候,眼波流转,满目情意。
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看自己。
姑爷,这是合卺酒。
黄梅将酒杯递给陆枕,然后又将另外一只递给苏邀月。
两人一站一立,陆枕接下酒杯后便下蹲,然后与苏邀月行交杯酒。
苏邀月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陆枕,心中的甜蜜到达顶峰。
两人交着胳膊饮了合卺酒,酒香在唇齿间弥漫,苏邀月哑着小嗓子道:凤冠太重了。
陆枕伸手,不怎么熟练的替苏邀月取下凤冠。
小娘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黄梅识趣的出去了。
喜房内只剩下两人。
外面热闹的声音不断,陆枕喝了不少酒,原本清明的眼神也变得不怎么清明了。
喜房内灯色昏暖,他的指腹摩挲过她饱满的唇瓣,然后突然倾身过来,苏邀月下意识后躺,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男人的手一开始按在床沿上,逐渐缓慢揽住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
繁杂的衣物在陆枕的手下一层一层褪开,剩下最后一层,却怎么都解不开。
这是苏邀月自己做的内衣。
陆枕眸色浑浊,指尖一用力,只听撕拉一声,小衣被扯断,甩出去的时候撞到床帐边的银勾玉佩,发出清脆声响。
而在小衣解下的那一刻,苏邀月突觉得呼吸一畅,眼前却是一阵发黑。
苏邀月想开口说话,却被陆枕堵住了嘴。
终于,她眼前一黑,软软地闭上了眼。
.苏邀月万万没想到,新婚之夜,她居然……晕了。
大概是……饿的。
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好的,麻烦赵医士了。
是医士。
天呐!苏邀月再也不敢醒过来,只得继续假装昏迷,然后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之后,苏邀月嘴里被塞了一颗糖果子。
甜蜜的味道弥散开来,有人贴着她的耳朵道:还不醒吗?苏邀月立刻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好丢脸……你为什么要叫医士?低血糖是这具身体的老毛病了,那个时候可能是被牙婆饿坏了,因此,受不得饿,一饿就容易晕倒。
有些担心,怪我。
男人认错的速度非常快。
好丢脸啊,陆枕!苏邀月却还是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陆枕索性伸手揉了揉那团被子,叫夫君。
苏邀月:……被子里静默良久,传来小娘子软软糯糯的小嗓子,那你觉得丢脸吗……夫君?男人唇角翘起,满目柔情,不丢脸,很可爱。
苏邀月终于舍得从被子里出来,她的脸被闷红了,脸上的妆面也有些花了,可双眸亮晶晶的,衬着一层水雾,漂亮极了,像秋日覆着一层白雾的远山青黛,飘飘淼淼。
陆枕俯身亲了亲她,我已经让黄梅去要些吃的了。
今日大摆宴席,厨房内自然有好酒好菜。
黄梅很快就带来了可口的饭菜。
苏邀月矜持地吃了一碗粥,然后被陆枕又喂了一些荤菜。
吃饱了。
苏邀月娇气地推开陆枕的筷子。
不吃了?男人眸色微暗。
视线朝喜烛上看了一眼。
已烧半截,那红色的烛蜡一路滚烫的流淌下来,就如同现在陆枕灼烧的肌肤。
嗯。
苏邀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浑然不觉身边的危险。
再吃她的小肚子都要出来了。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剥的白虾,还剩下一大半没吃。
陆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突然弯腰将苏邀月一把抱起。
呀!小娘子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环住陆枕的脖子。
你干什么?男人声音低哑的回答她的问题,该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