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买好夜宵上车没多久, 孟云亭就打电话过来了。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孟星有瞬间的慌乱,她以为是孟哲阑把她派出所的事情告诉了孟云亭。
孟星心里很清楚, 孟云亭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怪她, 他只会心急如焚,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
傅司闻腾出一只手覆在孟星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伯父的电话吗?嗯。
接吧,别让他担心。
孟星点点头。
喂, 爸爸。
宝贝,猜猜爸爸现在在哪?孟云亭的语气听着挺高兴的, 而这话更像是送惊喜前的必备话术。
孟星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会是在我寝室楼下吧?傅司闻心里一惊,孟云亭已经到景城了吗?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前脚刚跟小姑娘确定关系, 孟云亭后脚就出现了, 难不成老天这么快就要给他安排考验了吗?听到孟星犹疑的声音, 孟云亭笑道:那倒还没这么快。
啊?孟云亭不再跟孟星兜圈子,爸爸现在马上就要上飞机了, 半夜落地景城。
宝贝,明天晚上跟爸爸一块去参加个晚宴。
什么晚宴?孟云亭把孟星保护得很好,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人, 他一般不会带孟星一块出席这样的场合。
明天是胡老七十大寿的寿辰。
不知道孟云亭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傅司闻敏锐地发现原本散漫倚靠在座椅上的孟星突然挺直了腰背。
明天胡老过寿呀。
对呀,老人家说想你了, 特别交代让我把你一块带过去, 原话是‘你要是不带小星星过来, 你也不用来了。
’那你说,爸爸怎么办,到时候要是被人关在门外那多丢脸呀。
孟星被孟云亭逗笑了,笑意明媚地漾在两个小酒窝里,不会的,胡老肯定是跟您开玩笑的。
她想了想说道,我明天下午三节课,上完课您来接我。
傅司闻是亲眼见过孟云亭和孟星相处的,在孟星面前,他不是人人敬畏,城府深沉的孟总,只是一个慈爱,溺爱孩子的父亲。
只是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若是知道了他跟孟星的事情,他会怎么样呢?傅司闻没再多想,因为不管孟云亭如何反对,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趁着等绿灯的空隙,傅司闻抓过孟星的左手,轻轻咬了咬她细嫩的指尖,然后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宝贝。
指尖传来的濡湿触感让孟星白玉似的耳尖泛起了粉色……瞪圆的漂亮大眼睛里满是慌张,孟星猛地握紧了拳头,生怕被孟云亭发现异样。
我在打电话呀。
孟星用口型说道。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捣乱,可一点都不像是傅司闻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傅司闻却丝毫不加收敛,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小拳头。
反正就是要亲。
接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外套和毛衣,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孟星的手腕,似揉捏,似挑逗,一下一下地轻抚孟星的那块软肉。
孟星怕痒地往回缩了缩,没挣脱。
傅司闻依旧牢牢地桎梏着她。
这下连修长的脖颈上都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了。
孟星的注意力完全被傅司闻掠夺了,连孟云亭在电话里说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红着脸看向傅司闻,希望他能赶紧停下这种幼稚、恶劣的游戏。
可直到指示灯变成了绿色,傅司闻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孟星的手。
孟总,我们该登机了。
孟星隐约听到了孟云亭秘书的声音。
那先不说了,宝贝等着爸爸明天过来接你。
好。
孟星佯装镇定地快速挂断了电话。
在小姑娘找他算账之前,傅司闻先认错:我错了,以后宝宝跟人打电话,我一定会保持安静的。
孟星:……最终,小姑娘只是用蜷缩了一下手指,红着脸说了句:下次不许这样了。
嗯,我保证。
不过,胡老是谁?傅司闻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我爸爸的老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难怪。
难怪孟星提到这位胡老的时候,坐姿一下子就变了。
难怪什么?没什么。
他之前一直都住在南城,不过自从师母过世以后,他就跟着胡叔叔来景城定居了。
说到这,孟星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这么说起来,我跟景城是真的很有缘呀。
傅司闻温柔轻笑:确实很有缘。
孟星看着他清隽的侧脸,有些怀念的说道:胡老的毛笔字写得很好,小时候我跟他学过几年的书法。
不过,那时候年纪还小,根本坐不住,总想着跑出去。
于是,师母就会给我做那种小小的肉丸子,写完一张喂一颗,既不会撑着我,还能让我完成胡老布置的任务。
写完大字以后,师母就会领着孟星去洗手洗脸,然后陪着她睡午觉。
等她睡醒了,孟云亭也从公司忙完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接她回家。
爸爸总开玩笑说胡老偏心,他小时候学练字的时候,天天被胡老打手心。
我就不一样啦,胡老别说打手心,他连骂都没骂过我一句。
那时候,书房的大书桌我够不到,他还特意给我重新打了张小桌子。
傅司闻能想象得到当时的画面。
虽然她没有妈妈,但孟云亭一定每天都把她打扮得小公主一般。
不,孟星本来就是小公主。
年幼的孟星站在小小的书桌前临摹大字,粉白的小脸蛋肉嘟嘟的,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心里想着要出去玩,却又因为惦记着师母做的小肉丸子,最后硬生生按捺下想玩的心,认真写字。
得到夸奖的时候,她肯定会捂着小嘴腼腆的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即使偶尔的调皮捣蛋,也会被认为是无伤大雅,没人会借此去苛责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宝贝。
当然有时候也会伸长小脖子看向门外,心里想着为什么銥嬅爸爸还不来接她回家。
孟星过去十七年的成长傅司闻都没有参与,对于这个遗憾他目前无能为力,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参与到孟星的生活中。
要让孟星之后每一个回忆的片段里都有他的身影。
傅司闻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语气真诚,完全不似在哄人,宝宝这么可爱,谁会舍得对你发脾气呢。
原本一本正经再跟他分享童年趣事的孟星再次面红耳赤。
傅司闻说多听几次就会习惯了,可孟星总觉得会很难,尤其是傅司闻用这种低沉而温柔的声线喊她宝宝的时候。
明天的宴会,哲阑也会去吗?孟家的小辈只有孟星和孟哲阑,再加一个被收养的孟济楚,这位胡老先生大概率应该也会是孟哲阑的老师。
大哥应该不会去。
因为孟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傅司闻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大哥比我更不喜欢练字,有一次他想从围墙那里爬出去,结果不小心摔断了腿。
胡老的书法素来备受推崇,孟景亭醉心艺术,自然也想独子能跟他一样,不说成为一个大艺术家,之前能培养一些素雅的气质。
可偏偏孟哲阑是个混不吝,天生爱热闹、坐不住,每天脑子里只有吃喝玩乐。
即使孟景亭狠了心将他绑去了胡老那里,希望他受到艺术的熏陶后能有所改变,但他还是干出了爬墙摔断腿的蠢事来。
于是,还没等孟景亭拎着打石膏的孟哲阑上门致歉,就先接到了胡老的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互相道歉了半天,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
自那以后,孟哲阑就再没去过胡老那里。
原来是这样。
你问这个做什么呀?一时好奇罢了。
—尽管傅司闻的内心万分得不情愿,景大还是近在眼前了。
此时已经临近宿舍关门的时间,宿舍楼前的小道上静悄悄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孟星看了眼傅司闻,那我下车了。
傅司闻解开了孟星的安全带,却没有马上放她下车,再给我抱抱。
司闻哥哥,你好黏人呀。
孟星笑起来的时候,嘴边的小酒窝也跟着泛起蜜一般的涟漪。
嗯。
傅司闻大方地承认了。
他不仅黏人,他甚至还想掉头把孟星带回家去。
只是傅司闻心里清楚,接吻已经是孟星目前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他不想吓着小姑娘。
孟星乖顺地被他抱住,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除了彼此的心跳声,他们什么都听不见。
下雪了。
孟星从傅司闻的怀里直起脑袋,有些兴奋地看向窗外。
傅司闻顺着孟星的目光看出去,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
只是这么会功夫,雪势已经逐渐变大,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周遭的景物都会被笼罩在一片雪白当中。
这下,傅司闻就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司闻哥,你赶紧回家吧,万一等会雪下大了,就不好走了。
宝宝,晚安。
傅司闻俯身给了孟星一个晚安吻,将人放下了车。
晚安。
孟星朝他招招手,似乎还想看着他离去。
快进去吧,等你进去了,我就走。
好吧。
直到彻底看不见孟星的身影,傅司闻才打着方向盘掉头离去。
许洛。
傅总,您说。
前段时间,胡氏是不是送了一份请帖过来?是的,是胡总父亲的寿帖。
好,你帮我准备一下。
您的意思是您要去赴宴吗?许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吃惊。
胡氏跟他们并没有直接的生意往来,送请帖过来更多的只是一种客套。
而傅司闻最不耐烦参加这些宴会,之前都是让许洛直接推掉的,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呢?嗯,突然就想去了。
许洛没再多问,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说:这是昨天的那更,今天的这更还是老时间,11点到1点之间都有可能,早写完早发!大哥不去,傅总只需要提防一个孟总,趁着孟总被人缠住,就偷偷把星星拽去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