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025-03-22 08:10:58

/林暮烟缓缓抬眸,这不是席闻均第一回说这话了,要是说上次拒绝是自己的自尊,那么这一次,她几乎毫无尊严可言。

她所有的不堪一一显露,这时候无论怎么一套说辞,都显得自己固执又可笑。

外头的风雨不曾停止,雨丝顺着风向吹进凉亭内,林暮烟眼里进了雨,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似乎都在提醒她尽快做决定。

可席闻均这样的人,他没有必要为了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先不论棋棋的事,单单她最近闹出的舆论风波,处理起来就已经够麻烦了。

倘若席闻均真的只是为了她的脸,那么这样一份冲动又能维持多久,她从中又能获得多少利益,结束后又会如何,这一切都是未可知。

林暮烟不想做没有盘算的局,她这一次没有同之前那样果断拒绝,只是笑着说道:我想知道,席先生如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席闻均像是料到她会这么问,哂笑一声: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当下,你可以以为,我是为了你。

……林暮烟无话可说,只能抿了抿唇,给了一个回应:容我想想吧,我会给席先生一个答复。

席闻均并未再追问,只要林暮烟整理好情绪,一会儿上去别被棋棋看出来。

过了会儿,他带着林暮烟从侧门进了住院部大楼,十分自然的来到了病房。

棋棋这时已经醒了,看到林暮烟进来兴奋地挺起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说:姐姐,妈妈打电话给我,她过两天要来看棋棋。

林暮烟说道:那妈妈有没有告诉棋棋,以后会一直和棋棋在一起。

棋棋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乖巧道:有,但是妈妈想念爸爸,不会和爸爸分开的。

放心吧。

林暮烟抱着棋棋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这一次,妈妈是棋棋的。

席闻均在一旁没说话,倒是棋棋躲在林暮烟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看,像是在怕。

他倒没主动跟小孩子套近乎,闲来无事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叠着腿,一副懒散样。

林暮烟同棋棋说了几句话,这才注意到席闻均还在旁边沉默着,她让了个位置,给棋棋介绍:这是……她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哥哥太亲密了点,同她自己一样又听着不大对劲,话说到一半便顿住。

棋棋虽小,却十分懂事,他离开林暮烟的怀中,伸出自己小小的手臂,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林慕棋。

这举动倒惹得席闻均捂嘴发笑,他凑近了些,也同样伸出手,开玩笑似的回应:席闻均,多多指教。

棋棋同他握了手,嘿嘿一声,朝着林暮烟晃了晃小手,像是在求夸奖。

林暮烟忍俊不禁,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我们棋棋像个小大人了。

这样一来,病房里的气氛倒不那么压抑沉重,三个人慢慢攀谈起来。

席闻均看着外头的天,想起林暮烟方才摔了跤,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随口问了一句:还疼吗?林暮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手上的伤口,摇了摇头:不妨事。

是么?席闻均见她逞强,起身过去捏住她的手一摁,我看是你嘴硬还是手硬。

林暮烟疼的嘶了一声,眼睛瞪着席闻均,喊道:痛啊。

知道痛了?席闻均笑说,去找医生处理下,这我替你看着。

棋棋在一旁看着,似懂非懂地掰开林暮烟的手,看着她的伤口差点哭出声来,推搡着要她去上药。

林暮烟看了眼棋棋,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叹了叹气:那你乖乖的,姐姐去去就回。

棋棋笑了笑:知道了姐姐。

林暮烟离开后,留下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离开谁身上。

席闻均手肘撑着椅背,吊儿郎当道:瞪什么?小鬼。

才没有呢。

棋棋拉了拉被子,眼睛依旧离不开席闻均,你跟姐姐……席闻均抬眸,饶有兴趣地听着。

棋棋咧开嘴,笑说:一样好看。

闻言,席闻均没忍住笑出声,他抬手捏了捏棋棋的脸颊,动作十分自然:你这小鬼跟谁学的?棋棋突然看着席闻均说道:哥哥也喜欢捏棋棋的脸吗?席闻均却是一顿,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若非棋棋提醒,他自己怕是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

他咳了声,这才收回手,警告说:这事别跟你姐说啊。

知道,棋棋明白。

棋棋仰着下巴,挑了挑眉毛,这是男人的秘密。

席闻均没忍住,又无奈又觉得好笑:你姐是真没你半点好玩。

想想两人明明是姐弟,林暮烟是半点都开不得玩笑,整日苦着一张脸,怎么挑逗都不笑。

过了半个小时,林暮烟从外面回来,手上缠了纱布,还提了药回来。

她将袋子放在桌上,不太放心地问棋棋:有没有乖啊。

棋棋眨了眨眼睛:一直都很乖。

林暮烟松了口气,又同席闻均说道:麻烦席先生了。

不麻烦。

席闻均淡淡说,我也没做什么。

席闻均同林暮烟再说了几句,便称天色不早,该离开了。

原本林暮烟出于礼貌是要送的,却被席闻均一口回绝:多陪陪那孩子吧。

林暮烟没说话,只送席闻均到病房门口,低声说了句:谢谢。

席闻均则不予理会,径直去了电梯口。

-这天之后,林暮烟没再见过席闻均,她依旧四处托人打听□□的事,以及如何澄清关于自己的造谣,来挽回局面。

米雅告诉林暮烟,他们公司毕竟只是一个小公司,没法得罪舒清,否则就没法在行业里混下去。

恐怕这一次之后,林暮烟只会比从前更难过,只怕是无戏可拍。

烟烟,要不你去求求舒清,毕竟你们从前是好朋友,或许她会心软,这样一切就都过去了。

林暮烟轻声问:求她什么?求她放过我吗?米雅姐,那件事情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无论她怎么对我都是如此。

可是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再坚持也没用啊,难道你要自己的事业就此止步吗?干这行不就是事事低头,才能更称心如意吗?米雅姐,别说了。

林暮烟太了解舒清了,即便自己去求,去认错,她也不会就此罢手的。

何况舒清这么对她,不单单是因为当年舞蹈比赛的事,还有那些年别人口中事事不如自己,她总要争口气。

况且,眼下就算是舒清也帮不了棋棋。

米雅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子虚乌有的事总会过去的,正好我也顾不上工作,就当休息好了,等棋棋做了手术,风头估计也就过去了。

剩下的事,到那时候再说吧。

林暮烟停顿了会儿,继续说,米雅姐,我恐怕只能这样了,带着我你受委屈了。

委屈什么呀,我又没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你别耗在我身上了,或许带别的新人,会比我有出路。

米雅没说话,似是生气一般,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暮烟明白米雅对她的好,只是她们在公司都不是特别重要的存在,也算相依为命,只是到了这地步了,她也得为米雅打算。

挂了电话,林暮烟也吃过午饭,付了款便回了医院。

她刚出电梯,护士便跑过来跟她说方才发生的事情。

林暮烟被护士带入没人处,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看上去包装精致,她好奇地问了句:这什么?我刚刚去拔针,在棋棋桌上看到的,棋棋说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送来的,他还没打开,要我帮他看看是什么。

护士的表情满是不安,我看了之后吓了一跳,就拿了出来,一直等你来。

林暮烟蹙眉,缓缓掀开盖子,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盒子里的东西吓到。

是一个玩偶,上面满是红色染料,纸条上写着诅咒谩骂的话语。

林暮烟吓得立马盖上,惊慌失措地问:棋棋没看到吧?护士扶着她,说:没有。

那就好。

林暮烟舔了舔唇,缓过神来,幸好是你先看见了。

林暮烟将盒子丢进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她申请看了监控,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她只能先做报警处理。

离开护士站,林暮烟神经紧绷着回了病房,棋棋正躺在床上吊水,他一向很乖,不哭不闹的,总是这样等待着林暮烟来看他。

她坐在床沿边上,摸了摸棋棋的脸,笑说: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难受?棋棋微微点头:不骗姐姐,棋棋很疼很疼。

但是棋棋很厉害,没有叫哦,也没有打扰护士姐姐。

傻孩子,疼不需要忍着。

林暮烟忍着眼泪,笑说,护士姐姐很喜欢棋棋,不会觉得打扰的。

不。

棋棋摇了摇头,姐姐会难过。

姐姐不难过。

棋棋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姐姐骗人,明明都肿掉了。

林暮烟这才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已经几天没能合眼,找不到□□,她连睡觉也睡不安稳。

姐姐没事。

棋棋望着林暮烟,声音软软的,越发的惹人心疼:姐姐,棋棋想回家,不想治病了。

等棋棋痊愈,我们就回家。

棋棋摇头:棋棋不想治病了,很痛。

又乱讲话。

林暮烟指责说,你再这样姐姐生气了。

见林暮烟不高兴,棋棋不敢再说,他很想告诉她,自己不想拖累她,可又舍不得她为此而难过。

到了夜里,林暮烟靠在棋棋身边,给他讲着故事,这才让他在疼痛中慢慢睡了过去。

快睡着时棋棋迷迷糊糊地说话。

最后一句,林暮烟听的清楚。

姐姐,把棋棋丢下吧。

林暮烟合上书,低头亲了亲棋棋的额头,声线轻柔平和:不会的。

姐姐是个被抛弃过的孩子,但我们棋棋不是。

……席闻均接到林暮烟电话那天,是在陆易琛生日那天。

陆易琛知道席闻均洁癖,又不喜乱七八糟的人,他特意一改往日风格,挑了个清净的地。

只是席闻均明显兴致不高。

徐程撞了一下陆易琛,低声道:估计是为姑娘的。

谁啊?那个林小姐?陆易琛说,她最近挺热闹,怕是不好过啊。

徐程也有所耳闻,抬手拍了拍席闻均的肩膀:你不是追人家?出了事不给管管?陆易琛凑过来:是啊哥,万一林小姐对你感激涕零,投怀送抱,你不就抱得美人归了,哪里用得着你整天在这愁眉苦脸单相思。

他们两跟席闻均从小一块长大,交情颇深,说起话来也从不顾忌。

席闻均瞥了眼陆易琛,心里头却有不少主意,只笑说:她会主动来找的。

陆易琛不明白:怎么说?徐程却看出其中道理:如果是闻均主动去帮,那他就落了下风了。

倘若是那位林小姐自己开口求他帮忙,不就由他拿捏了吗?不等席闻均开口印证,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席闻均接起,是林暮烟一贯平静而又略显疲倦的声音:我们见一面吧。

作者有话说:明天入V!专栏预收《一样月光》求收藏————文案如下*没心没肺×心机腹黑*女主就是坏,男主就是爱*七岁差宋昭月十八岁那年家里来了个男人,是父亲挚友的儿子,沈执。

她对他的印象是,长相不错的闷葫芦,可以追。

不久,宋昭月将人撩到手后却不小心玩过火了。

同沈执说分手那天,她只说了三个字:玩腻了。

再后来,是沈宋两家联姻。

婚后,宋昭月想方设法招惹沈执,希望他盛怒之下,主动离婚。

沈执给了宋昭月四个字:等我玩腻。

-宋昭月按照沈执的要求,一改往日做派装起了清纯小白花,不去酒吧,不做美甲,更是滴酒不沾。

她尽力讨好沈执,为的就是能顺利离婚。

某日,宋昭月来到沈执面前,双手摊在沈执面前,声音软软的,让人心疼:执哥哥,说好的离婚协议书呢?沈执抬眸,修长的手指捏住宋昭月的双颊,望着她期待的眼神,神色阴郁:怎么办昭昭,你这样更好玩了。

宋昭月:还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