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 林暮烟并未刻意去关注过席闻均的消息,只是这样大的事,各家媒体都在报道, 她想不知道都难。
许是因为席闻均的关系, 原本在公司对她客客气气的那些人, 如今也得到两人分开的消息,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
林暮烟原不在乎这些,她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这些人的态度,对她而言无关痛痒。
不过李琼灵倒是对她极好, 作为圈子里的前辈, 她不但没架子, 还对林暮烟的事极为上心,容不得人说话半点不好。
林暮烟性子淡,还劝着李琼灵,要她别为了自己去同人争辩,毕竟她现在也不好过。
李琼灵原来跟着席闻远, 如今席秋明入狱, 席闻远也不知所踪,这样的变故, 李琼灵的麻烦不比林暮烟少。
对此,她也只是摆摆手,满不在乎道:在圈子里这些年,我都习惯了,男人嘛, 不过是我稳固地位的工具, 这个不行, 换下一个就是了,这就破防,你姐姐不白混了?林暮烟不曾想她如此乐观,只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次两人见面主要是为了万慕岩明年的新电影《夜雨》,这是部双女主,李琼灵是主演之一。
故事主要讲的是三十二岁的女主人公周双双事业有成,却因工作忽略家庭而导致孩子意外烫伤,丈夫以及父母的责备让她懊悔不已,却在某天发现丈夫早已出轨闺蜜多年。
伤心欲绝后的周双双偶然得到了可以回到过去的方法,遇见了十七岁时的自己。
在决心改变命运的过程中,周双双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爱上丈夫,想尽办法住进了自己曾经的家,与过去的自己在相处的过程中产生感情,最终却因为不得不分开,回归现实。
而李琼灵饰演未来的周双双,十七岁的周双双,她推荐了林暮烟。
原本李琼灵已经推荐过一次,再向万慕岩开口恐不合适,但她没管那些,极力向万慕岩举荐。
她说,林暮烟像自己的妹妹,希望她不要和自己一样走了许多弯路,想要她往后的事业顺风顺水一些。
-临近年关,平城的各路人士举办了一场关于残障儿童的明星慈善晚宴,林暮烟如今也有一定的人气,也在受邀名单之中。
当然,舒清也会在场。
虽说现在舒家败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年少成名,这么些年也并非一事无成,人脉总归还是有的,能被邀请参加晚宴并不稀奇。
林暮烟远远便看见了舒清,她也看见了她,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林暮烟今天穿了件白色绸缎面料的鱼尾长裙,鞋跟又高,即便是想躲,恐怕也躲不过舒清。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何必躲呢。
林暮烟同李琼灵在边上说笑,舒清不出所料地,还是来到她的跟前,她的语气不如从前那般趾高气昂。
听说你跟席闻均谈崩了?上来便是这么一句,林暮烟不想听到席闻均的名义,只装作没听见,不打算理会舒清。
怎么?看我家落魄,都不愿意同我再说一句话?林暮烟蹙眉,不满舒清如此态度,只说:从前我不曾亲近你,如今也不会因此疏远冷落,你不必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是啊,舒清妹妹。
李琼灵担心舒清闹出什么事情来,便在一旁圆场,烟烟她不是那样的人,有什么事不如等晚宴结束再说?舒清斜了一眼李琼灵,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她没有席闻均这座靠山了,你巴结她有什么用?你……李琼灵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舒清。
林暮烟面色沉沉,声音却是异常平静,你最好——给我闭嘴。
舒清从未见过林暮烟如此,往日她如此言语刺激,她都是神色平淡,不愿同她计较纠缠,这一次,却是不同。
她吓得后退几步:我也没说你什么,干嘛凶我?林暮烟微微眨了眼睛:她也不行。
舒清气的跺脚,眼泪直逼眼眶,她想说句什么,又愤愤离去。
看舒清走远,李琼灵上前拉住林暮烟的手,轻声道:你又何必跟她闹这么一出?您对我像亲姐姐一样。
林暮烟瞥了眼李琼灵的手,一把握住,我不会让您因为我受委屈。
李琼灵注意到林暮烟的动作,她知道林暮烟一向不喜欢如此亲近,表情有一刻动容,笑说:那就别总是前辈啊敬语的,听上去老了几十岁,叫我姐就好。
晚宴正式开始时,林暮烟和李琼灵找到自己的位子,倒是运气好,她们两正挨着。
活动进行到最后,要主办方上台致词。
林暮烟这才知道,那个背后的人是席闻均。
看他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台上,一改往日散漫,倒是有几分成熟稳重。
她忽然想,他这么多年在席秋明的眼皮底下生活,从前的浪荡轻浮,是否也是他算计人的伪装。
不过眼下都不重要了。
致词结束,主持人问起席闻均他的初衷,他只说,曾经有个小朋友告诉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不要再被病痛折磨。
主持人继续问:那这个小朋友,是您什么人呢?席闻均眸色顿了顿,望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了许久,玩笑的语气说道:忘年交吧。
台下一阵笑声。
李琼灵也跟着笑了,想起那天的事,想了想说道:他看起来倒也没那么不好相处。
林暮烟一直没抬眼:前辈怎么突然对他改了看法?李琼灵解释说:人嘛,总不会和物件一样一成不变,我只是想跟你说,他现在毕竟和从前不同了,你可别因为那些不愉快的事和他硬碰硬,对你没好处。
不会。
林暮烟笑说,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坏到哪去,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
李琼灵点了点头:那就好。
……宴会结束后,林暮烟在路边等云甜开车来接,大多数人已经离开,只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
林暮烟起初以为是席闻均,她也没多想,准备走远些,身后却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她回头,未看清人脸,就被人捂住口鼻,连呼救也喊不出来。
她挣扎了下,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入鼻腔,下一秒她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林暮烟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二楼,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四面通风。
她穿着礼服,冷风吹过,连同恐惧感一起加深。
她抬起头,去看绑架自己的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像是方才宴会工作人员的衣服,他察觉到林暮烟醒来,慢步来到她的跟前。
林暮烟这才看清男人的样子,凌乱的头发下面,倒是生的一张好看的脸,只是他的神色憔悴,像是几天未曾打理。
她觉得男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林暮烟。
男人嗓音沙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席闻远。
林暮烟这才终于想起男人是谁,她害怕的往后躲了躲,想要逃,双脚被捆绑着无法挣脱。
她惊慌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吗?席闻远狡黠地笑,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拿你做筹码,威胁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我想你弄错了。
林暮烟使自己镇定下来,同席闻远慢慢解释,我和他早就已经分开了,而且你拿我来威胁没用,他不会管的。
席闻远却笑说:我不会看错的。
林暮烟一怔,看来席闻远是铁了心跟席闻均过不去,死也要拉她做个垫背的,她克制着恐慌,继续道:其实你毕竟姓席,是席家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肯定也有集团的股份,总能保你往后衣食无忧。
你看,你又何必冒这个险。
股份?席闻远摇了摇头,早没了,你信吗?我的好弟弟,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
如若不然,我又怎么会如此?林暮烟绝望的闭了闭眼,气的咬牙切齿,席闻均这人真是坑的她好苦,到了这个份上都不能好过。
说完,席闻远拿着手机,拨通了那个林暮烟无比熟悉的号码,那边第一次没犹豫便挂断了,过了会儿又再次打了过来。
那边没有开口。
席闻远开门见山:席闻均,林暮烟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你想她活命的话,就准备一千万美元和出国的机票,哪个国家都行,只要我能离开。
什么?席闻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的怒意,席闻远,你活腻了是吧?席闻远得逞般大笑:我就知道我这次赌对了,还记得你高中那会儿你找人打我的那个废弃工地吗?拿了钱,到这来赎人。
如果你敢报警,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席闻远突然伸手,掐住了林暮烟的脖子,逼她出声,毕竟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能白白这样要了命。
倘若注定要我去死,那我也不会甘心这样孤独的死去。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
林暮烟咬着唇,她不停地挣扎,谁知席闻远越来越用力,她喘不过气来,慢慢看不清席闻远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林暮烟的耳边传来一道男声。
那声音低沉,听起来比这穿堂的风还要冷上三分,像极了刀刃,慢慢地刺痛着她的心脏。
随你。
作者有话说:看好了五章以内 他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