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把消息发过去后, 那头没回。
她低头看屏幕，肖厌是个废话不多的人，平日里少有闲聊, 先前给完答案解析就销声匿迹, 这会儿了解完情况, 大概率也不会再说些什么。
姜晚橘正准备把手机放进抽屉, 看到跳出来一条消息：那是挺巧的。
孽缘不浅。
姜晚橘回了个微笑表情。
地点定下来后学生们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
人人心里是期待，盼着早点被放出去浪一天。
姜晚橘过去的学校也有春秋游这类活动，没什么意思, 领略不到快乐的点。
但这回她好像是有那么点小期许在里面。
秋游当天, 大巴车开到校门口，学生排队下楼。
姜晚橘站队伍里, 前后一样的蓝白校服, 一样的发色，差不多个子的学生混在一起挺难分清。
她的视线往高三那处瞥。
学生时代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特异功能, 比如在千人之中仅凭肩膀曲线，发尾弧度就能分清主人。
她看肖厌时, 对方也正侧头回眸。
焦点没有飘忽, 准而又准地找到了定向目标。
两人视线相撞。
姜晚橘先一步低头挪开了眼。
队伍往前进大巴。
周围是叽叽喳喳乐呵呵地笑谈声。
脚跟连脚尖。
姜晚橘上去了之后朝里走, 左右两边坐满人，内侧后排也没见有位。
有仅剩的两个被人拿包占了, 约莫等着自己的好朋友上来。
她性子不算软弱, 遇上这样的事没太大感觉。
拿掉包坐下的事不是做不出来。
但他们不想跟她一起, 她强制性坐了, 这一路冷脸碰冷面, 也没意思。
姜晚橘身后没什么人, 她往车门口退出去, 余光瞥见了等在大巴外还没坐上的肖厌。
肖厌面上无波澜，不大在意地等在最后。
前面有人在摆手，示意下一辆。
各班或多或少剩下几个没位的。
先前安排了多余的凑一车，因为高二部分班跟高三一起去雁山，索性坐上同辆车。
肖厌在前，姜晚橘在后，两人巧之又巧地碰到一起。
姜晚橘上大巴时肖厌已经在窗边坐下。
车上高三生们已经选得七七八八，位置不多。
高二们上去犹犹豫豫，不好意思跟学长学姐一起坐，只有姜晚橘目标明确，直奔肖厌。
他身边向来空荡无人，不出意外这位置从车动到车停都不会有人光顾。
清晨阳光很好，气温适当，不冷不热。
肖厌视线放在窗外，身边有人坐下时面色冷淡没什么反应，给人的感觉概括总结四个字：莫挨老子。
姜晚橘侧眼看了会儿，还挺新奇。
虽说平常对她也爱搭不理的逼男样，但还不至于疏离成这德行。
外面的光勾出他五官，走势赏心悦目。
姜晚橘伸手拿指肚戳了戳他肩。
肖厌皱眉带着疑惑和烦躁回过头去看，随后神色一顿，不悦消散得无声无息。
姜晚橘看他不作声，逗他道：给孩子开心得都说不出话了。
肖厌沉声一笑，跟她过招：就这么想见我，还跑这来。
两号不要脸的货色半斤对八两，狗得不相上下。
姜晚橘：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在窗边没人搭理，来陪陪你，感动吗。
肖厌：嗯。
感动哭了。
少年语气轻佻，肩膀连后背抵着窗，眼里是不带实行形的散漫。
姜晚橘几分狡黠，顺势凑上去调侃：哪呢。
两人距离拉近，肖厌垂目，唇线半扬。
皇帝的眼泪，看不见说明你诚意不够。
姜晚橘一笑，没再回他的睁眼瞎话。
恰到好处的光线下，肖厌眉眼蛊惑人心。
她突然好奇，要是肖厌真的哭会是什么样子。
姜晚橘试图想象那画面，想不出来，最后作罢。
大巴摇摇晃晃开始启动往前。
两人并排坐，车上开始热闹起来，他们却在一番你来我往的逗趣之后安静下去。
姜晚橘看手机，肖厌在看窗外。
她偷瞥一眼，对方只露侧脸，全然没有要回头搭理她的意思。
姜晚橘觉得无趣，低下头，开始无所事事打开关闭自己没有动静的各个软件。
车窗印出车内的景。
姜晚橘偷看肖厌的动作，兴致缺缺的表情，机械重复的手指动作，清清楚楚落在上面。
肖厌的视线焦点始终如一，与其说在看窗外，不如说在看窗上透而不实的漂亮女同学。
路途到一半时，旅游大巴车上的聒噪还在继续，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前面放音乐，车上配的话筒一个个往下传，类似击鼓传花。
音乐一停，拿话筒的天选之子来选挑战内容。
高三十班撒欢地野，把一溜学弟学妹也给带起来，车上气氛不错，这个临时游戏在大多数人的起哄声里开始了。
肖厌有些犯困，人靠着座位，一如既往做自己的透明人。
身旁姜晚橘已经刷腻手机，她拿出闲书看，还没看两页就觉得不太舒服，车子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上上下下颠得人犯恶心。
姜晚橘不常晕车，但不是完全没有。
比如现在，胃里翻腾，不适感明显。
大巴上热闹聒噪，游戏已经开始，停过两回，还没传到他们这。
前两个都选的真心话。
即便车上有老师和领导在，高三十班的逆子们还是很放得开，问的问题不知收敛，个个跟情情爱爱搭边。
接着话筒继续往后，递到肖厌时肖厌闭着眼在歇，脸上一些倦，旁边姜晚橘虽然难受，但还清醒，刚准备帮他传给下一个，音乐突然停下来。
姜晚橘：……她保持着那样一个拿话筒的姿势，几分沉默，周围高三学长学姐的兴奋只增不减。
镜头给到传说中的凛风刘亦菲。
大概因为声音太吵，肖厌皱眉醒过来，半掀起眼皮敛了敛神。
他视线微挪，就看见姜晚橘一手抵在前座后背，一手伸着拿着话筒滞在他面前。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女生略微苍白的脸色尽数带走，其余声音画面都成了其次。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人在周围喊闹，肖厌这才匀出点思绪去管那个递下来的话筒。
他伸手，毫不犹豫把东西从姜晚橘那取走，抬掌压肩，把她摁回了位置。
问题转换对象，刚才起哄厉害的那些人有几个没了先前劲头。
被迫冷静。
当然也有不怂的，依旧在问选什么。
肖厌的余光从姜晚橘身上过，回：大冒险。
真心话这种东西，他答不来。
周围同学脑子里多的是整蛊游戏，要喊不喊的样子，大多小声提想法。
忽而人群里冒出个声音。
姜晚橘，给他出一题。
作者有话说：太忙了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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