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月忽然回头:你们谁知道阿妙在哪里?谢清霏:不知道, 这场雨是冲我来的,我就先和她分开了,约好在前面的城镇碰面。
你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我们先去城里, 你在客栈等她, 我们先去找一找她。
一般来说裴松之决定的事情,谢清霏都不会反对, 但是这一次他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连师妹也收了惊吓, 让她和我一起在城里等阿妙吧。
谢清霏诚恳地看着裴松之,他相信师兄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本来山月就是他们之中最柔弱的,为了救自己已经很辛苦了, 他不忍心让山月继续奔波。
如果直接说,山月也许会认为自己受到了轻视,他不想伤害师妹一点, 等把师妹送回城里,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晚上再偷偷出来就是。
裴松之当然知道谢清霏的意思,但是微妙地不想照做,可是拒绝地话也显得太反常了。
其中原因裴松之暂时不想深究,想来无非是他太讨厌谢清霏了。
好。
裴松之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直接让自己和连山月的身份一起在谢清霏面前暴露, 看看他伤心欲绝的表情。
但是太早了,他的目的还没有实现,暂时还需要谢清霏。
裴松之看着系谢清霏和连山月又凑在一起说话,心情依旧不美丽。
他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带着连山月暂时离开谢清霏, 在此之前得把其他的事情尽快布置好。
谢清霏又问连山月:师妹以为如何?连山月看不懂他们师兄弟的眉眼官司, 但是对此并没有意见, 反正她等半夜肯定会偷偷去找人的。
连山月一脸相信他们的样子说:我听师兄的。
真的好乖, 好可爱啊,谢清霏默默的想,就像会对着敌人哈,但是对主人就会收起爪子。
那我们走吧。
到了城里最显眼的客栈,连山月和谢清霏互道晚安,熄了灯两人换了衣服,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而明面上唯一说了要去找人的裴松之并没有动身,他在一处阁楼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转头换了模样,去往魔界。
连山月要找人比谢清霏简单,这座城里有杀手组织的眼线,只要问一下就能得到大致的信息。
怎么又是城外?还在湖边?大晚上的她会很冷吧?白天的时候艳阳高照,没人想到左鸢会带着一场雨到来,阿妙穿的还是单薄的春衫,冻生病了会拖累他们的行程的。
连山月犹豫了片刻,拿了一件披风,反正阿妙知道自己的秘密后,还帮自己打掩护,帮她带一件衣服也算礼尚往来。
杀手组织那里显示阿妙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西的湖边,但那也在一个多时辰之前了,连山月去湖边其实眉眼抱很大的希望,但过去总能收获一些线索。
她来到湖边,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
湖边有三匹马拴在了树上,周围也有凌乱的脚印和打斗痕迹,既然那几匹马能安然在那里,想必他们的主人是胜者,并且算是游刃有余了。
糟糕的是留下的痕迹连山月认识,那是万法门的特有法术留下的。
连山月第一反应就是阿妙来过这里但是他们人呢?她在这里转了好大一圈,并没有发现离开的痕迹,如果说是驾云离开的话,那么显眼,杀手组织的人不可能眼瞎没看见。
这种名门正派正义人士可一直是杀手组织的眼中钉,虽然不至于主动招惹,但是对他们的动向一直很敏感。
搜查无果之后,连山月将目光落在了湖面上,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阿妙不擅长游泳或者潜水,她的能游,但是像猫一样极度不喜欢水,平时洗澡也是很快的。
能让她潜入水中这么久不被发现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被人胁迫了。
想到这一点连山月没有犹豫,把带来的披风扔在树上,带着短剑跳进了水中。
湖水清澈,眨了两下眼睛很快就适应了。
对了,还有从裴松之那里搜刮来的避水珠,连山月想起来给自己喂了一颗,她的耳朵后面像美人鱼一样长出了鳃,立刻就能在水下呼吸了。
你别过去,那里有两脚兽和怪物打架!很危险的。
连山月吃了一惊,发现是一条鱼在和她说话,显然这鱼把她当成同类了。
在哪边?她问鱼。
鱼有点生气:都说了很危险,你还要过去,像你这样的笨蛋是要被两脚兽抓走吃掉的!说完就游走了。
对不起,她就是那种爱吃鱼的两脚兽。
知道避水珠还有和水中生物对话的作用,连山月抓住了好几条鱼问话,终于游到了他们说的地方。
阿妙正在和两个人纠缠,还有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们,连山月躲在一旁地石头后面慢慢靠近,她发现阿妙对着的不只是两人,还有一群食人鱼!非常丑的食人鱼!而且很凶残,阿妙可以防着这两个人,但是无法防御到每一条追着她咬的鱼,食人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阿妙的伤口在不断增加,这些伤口刺激着这些食人鱼更加猛烈地撕咬。
连山月悄无声息地跑到躲在一边的那人身后,一剑刺去,并不是致命伤,但绝对出血量巨大,在他惊恐的眼神下点了他的哑穴。
她刚刚就发现了,这个人似乎在发出某种奇异的声音,操纵着食人鱼们。
阿妙那边的食人鱼一下子乱了起来,虽然大部分还是本能地追逐着鲜血,但一剑没有那么有章法了,而且这里受伤的不止阿妙一个。
压力骤然减轻,阿妙还手的余地大了起来,但是在水中到底不是她的主场,那两个人只因为食人鱼的攻击惊慌了片刻,反而更加凶猛起来。
这已经不是武力值的比拼了,到了现在,就是血量的比拼,比谁能流血活到最后。
连山月杀人是冷的,从前她为了别人的目的去拔剑,去杀人。
这一刻她被阿妙身上的某种东西感染,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便把剑加入了战局。
水中战况立刻逆转。
这两个人同样非常熟悉水性,甚至可以说和吃了避水珠的连山月不相上下。
只不过连山月在水中给他们的感觉完全和路过的游鱼一样,要不似乎她主动出现,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因此她打过来的时候给了两人不小的伤。
阿妙看见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和她背靠背,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喘了口气。
连山月从袖子里面拿出伤药和避水珠给阿妙,一把大小各异的药丸阿妙丝毫没有犹豫地吃下去。
这家伙怎么这么信任她啊?她是谁都信任地笨蛋吗?吃了药,阿妙身上的伤口顿时不再流血了,这药效没得说,而且现在阿妙也能在水下呼吸,食人鱼没有人控制,也转而开始攻击另外三人。
尤其是本来躲在一旁控制食人鱼的男人,现在他要拼命地逃离来自自己宠物的威胁了,水下是不能待,只能往上游,但没有人知道,那些凶猛的食人鱼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接下来就是二对二了。
连山月说。
剩下的两人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和一开始他们盯上的红衣服的小姑娘不同,这个紫色衣服的女孩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我要杀了你们的讯息。
那不是万法门这样的名门正派养出来的未经世事的小可爱,而是和他们一样,混迹江湖、游走生死边缘的亡命之人才有的气势。
二人对视一眼,虽不能完全看清对方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同样的心情。
他们必须杀了那两个女人!无论如何都要杀死对方,怀着这样信念的人并不好解决。
连山月和阿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湖底逃脱。
阿妙伤的太重,连山月看起来也十分狼狈,药在慢慢起着作用,但两个筋疲力尽的人现在都不想动了。
下水之前留下的披风被夜露浸湿,穿不了便扔在地上充当座垫。
阿妙打了个喷嚏,冷风吹过来两个人都有点冷,唯一的热源是相互依靠着的对方的背部。
拷点鱼吃?没有火,而且我们刚刚还和鱼说话,还问路了,我有点下不去嘴。
我也是。
于是他们将目光移到了马匹上,那本来是他们打算杀了阿妙之后庆功的酒,现在被阿妙和连山月用来暖胃。
阿妙说:今天我暂时不讨厌你了。
连山月笑笑:我也是,毕竟和讨厌的人一起喝酒可太可怜了。
她们一起拿起酒壶。
干杯!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