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淡啊, 不过有又是另一种感觉,没想到谢清霏对外竟然是这样。
她和剑骨的失踪可以说,但四方天印是不能说的。
其实连山月是这都能想告诉他, 这两天她已经确定了朱雀印的位置, 但现在的身份她不能说。
谢清霏送连山月回家——其实只是她这两天随便买下的一处住宅, 送到家门口就要告辞,连山月挽留道:天色已晚, 不如休息一晚, 明日我定帮公子打听令师妹与剑骨。
孤男寡女,此举不妥,明天早上我再来找姑娘。
他说完行礼告辞, 丝毫没想久留。
连山月想叫住他,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她看着谢清霏的背影逐渐消失,转身回了宅邸, 白天头昏脑热买回来的东西又变成了蒙尘之物,她对这些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想到了在万法门度过的时光,连山月很难说服自己做个路人。
但是没有办法把一切都告诉谢师兄,就算一切都说出去,凭她用剑、卧底、杀手的身份,在万法门也很难有个好下场。
可是和裴松之一条道走到黑, 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他吗?连山月已经习惯了裴松之的突然出现,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我们是偶遇,信不信由你。
她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地说, 哦, 就当我是故意找到谢师兄的吧, 难道不算是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裴松之坐在了她的对面, 也许我死了,你们多的是时间。
师兄那么强,怎么会死呢?逗她玩呢?裴松之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随意看了两眼堆砌在一旁的东西。
你笑什么?连山月抬头刚好看见他脸上的微笑裴松之问:我笑了吗?好吧,我是笑了,怎么了?觉得你不安好心。
连山月突然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没什么,师兄,我该怎么办?今天被谢师兄救了,我一时冲动说要报答他,帮他找‘连山月’和‘剑骨’。
打工人想离职前的摆烂技巧:把事情推给领导。
既然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裴松之摸摸她的头顶,连山月很快躲了过去,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也许她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无视那个吻。
尤其是见到了谢清霏之后。
师兄,我该去哪里给他找人找剑骨啊?裴松之坑起徒弟毫无负担,告诉他是万尺寒拿了剑骨,钟离英带走了人就好了。
连山月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点耳熟,她想了一下,咦?这不是剑骨主人的两个徒弟吗?剑圣裴觉,大徒弟钟离英是个捞男,三徒弟万尺寒是个道侣杀手。
他们好像都很不好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加上为了追求力量不做男人的二徒弟,连山月觉得这个师门就很邪门。
裴松之笑道:好惹不好惹是谢清霏的事情,你担心什么?连山月不以为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我们注定站在对立面,在此之前他也是我的师兄,我为他担忧是人之常情。
她顿了顿,师兄是觉得我虚伪?还是她希望出事的是裴松之而不是谢师兄这一点被发现了?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同门?人之常情罢了。
裴松之出乎意料地很能体会她的心思,接下来却话锋一转,那我呢?什么你呢?我要是有危险,师妹会不会担心?师兄天下无敌能有什么危险?一般来说,被称为无敌的反派在少年漫里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完全是个debuff ,连山月贴心的把这个deuff给裴松之贴上。
裴松之短暂地笑了一下,说的也是。
山月,去找他们吧,把谢清霏带去找钟离英和万尺寒,带走人和剑骨的是他们,你又是清清白白的小师妹了。
这话听的连山月很不舒服,但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师兄还要对付万法门吗?暂时不会了,好戏总要等师弟回来。
让你们去并不是什么都不用做,钟离英是为了谢清霏,万尺寒是为了你。
裴松之站起来说,他很快就要走了。
连山月叫住了他: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很不错的磨刀石不是吗?裴松之说,谢清霏总要胜过钟离英才能证明他的价值,你也是,山月,总不至于用了剑骨完全没有变化。
万尺寒剑术不错,你有了剑骨,也可以和她切磋切磋。
连山月把剑骨拿了出来,我没打算用,那一次是情况危急,今后我也不会再用的。
那种感觉太危险了,直到用了剑骨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传说中的剑圣裴觉到底有多强大。
可说是超越万物的力量不应该由她这个不匹配之人接受,这对她还有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十分危险。
纤细洁白的手托着质地似玉的剑骨,裴松之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接过。
你收下吧。
连山月摇摇头,不,这个诱惑太大了,我德不配位,说不定那一次就忍不住诱惑直接据为己有了。
那有何不可呢?连山月冷静道:虽然我一向自信,但也要根据实际来做事,我知道我不配。
裴松之垂眸:我倒觉得你很合适。
不,我不行。
连山月有些渴望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骨,转过头,这份力量太超过了,而且会不自觉的异化我。
我暂时融合它的时候,差点都忘了目的是什么了。
当时她之感受到了这份超脱世俗的力量,不管是苍烟落,还是她想救的掌教,在她眼里都变成了蝼蚁,差点忘了使用它的初心。
如果她再使用这份力量,一定会被异化的,拥有这份力量的剑圣裴觉,一定不是人了。
一直把师尊和裴觉决斗的事情当成传说看待,但切实感受过这份力量之后,她是真的非常庆幸那么麻烦的家伙已经不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剑圣还在,也许裴松之也不敢这么嚣张。
裴松之将连山月的手掌合住,有这份拒绝的决断,你已经不算德不配位了。
连山月转过头对上了裴松之的眼睛,裴松之想起了从前教她医术的时候和现在很像,她没有记住医书,气急败坏地趴在桌子上。
那时候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要她学的差不多就可以,连山月却以为对医术的要求和剑术一样,可惜学医学的非常吃力,但这份坚韧的意志,让原本只想做表面师兄的裴松之也开始认真教她医术。
连山月还要拒绝,裴松之松开她的手,已经送给你了,我便不会收回,若是不喜欢就扔在这里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
她已经接二连三地拒绝裴松之,搞不好再来就要生气了。
反正是他自己说的可以随便处置,那就够了。
那好吧。
连山月把剑骨放进盒子里,看不到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一张一千万的彩票在手上,一直看着它,要丢掉真的很困难啊。
手伸出来。
什么?他的话连山月总觉得有陷阱,从来没有直接就听过,总会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过伸手不像什么危险的事情,更危险的事情也做过了,这个也太没有威胁,连山月便照做了。
轻盈的蝴蝶翅膀挠着她的掌心,裴松之收回手之后,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了她手上。
我不会在帮你修复第二次了。
裴松之说。
那都是你给我毁了的!这句话连山月当然没有说出口,她的目光专注停留在蝴蝶身上,这和谢师兄送给她的一模一样!裴松之送完蝴蝶就走了。
连山月失而复得非常高兴,但是高兴过后反应过来了裴松之的意思。
这个节骨眼把蝴蝶给她,那就只有让她拿这只蝴蝶当作信物骗谢师兄一个作用了。
想通了这点,看着手里的蝴蝶都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么漂亮的蝴蝶,却要被裴松之当作诱饵,当作欺骗谢师兄的东西。
连山月有点失眠,但还是在万法门早课的时候自然醒来了,生物钟过于可怕,她醒来之后甚至有点睡不着。
仔细装扮完毕后连山月带着白蝴蝶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看见抱剑在槐树下的谢清霏,脚步慢了下来。
谢公子来的早啊。
不早了。
怎么不早,看他身上的露水,至少四更天就在这里了。
连山月安静下来,谢清霏也不好催促她,过了一会儿,她轻笑着问道:你要找的人,她是什么样子,和你什么关系?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我师妹。
说到连山月,谢清霏的语气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眼角有一颗很淡的泪痣,眼睛明亮,笑起来很好看,总是在一旁,很安静……连山月没有打断他,谢清霏便一直说下去。
走出巷子,清晨的阳光也照在身上,连山月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妹?谢清霏似从梦中惊醒,他看向身边的江姑娘,身量和山月一样,但穿着山月从不会穿的白衣,山月喜欢紫色。
是,我喜欢我师妹。
他回答的不快,但并没有否认。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你另一个师妹呢。
连山月说,不知道这个能改变本音的面具是什么原理,无聊她本人是射门情绪,声音传出来之后都会显得十分轻松,听起来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谢清霏:你知道我另一个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