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误入樊笼 > 第59章 发作

第59章 发作

2025-03-22 08:11:42

梨花院这两天没什么事, 唯独郑琇莹来了一趟,莫名地看上了她的琴。

陆妹妹, 你这琴是在哪间琴行买的, 我看着颇为顺眼。

郑琇莹一进门,聊了没两句,便指着那摆在案上的琴道。

郑琇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这琴实在太像了, 像是那个人的手笔。

雪衣哪敢让她知晓她那日折回去救人的事,这岂不是打郑琇莹的脸么,于是只含混道:是在西市。

西市哪里?记不清了, 我不熟悉长安, 仿佛是在最西侧的一条街上。

雪衣模糊道。

郑琇莹哦了一声,拂了拂那琴弦,偏偏不依不饶:我着实爱这琴,我愿用我的那把雷氏琴与你换,不知妹妹可否割爱?这琴本就是她付出了好大的代价拿到的,雪衣自然不肯换。

而且二表哥那样的性子, 他不要的东西便是烧了也不会给别人。

雪衣便委婉地拒绝:我用惯了,换了恐怕手生。

郑琇莹不好直接抢人的东西, 只好退了一步, 不过临走时仍是借了她的琴, 想带回去和崔璟曾经送过她的那把比一比。

只是借用而已,雪衣没办法拒绝。

但她却不明白为何郑琇莹这么执着于这把琴。

难道是看出这是二表哥的手笔了?雪衣莫名有些不安,又害怕郑琇莹发现王景,暴露救人的事, 便想着有机会出去得提醒提醒他。

除却这件事, 余下两日颇为悠闲, 李臣年让看的乐经雪衣已看完了,不懂之处也全用墨笔勾勒了出来。

但随手翻了翻,勾画的地方有数十处之多,看来还是得去请二表哥指点。

可二表哥本就事务繁忙,又不是个良善性子,雪衣若是求他指点,少不得又得付出些代价。

她和他本就不那么匹配,雪衣蹙了蹙眉,一想起清邬院便有些腿软。

还是晚点再去吧,今晚起码能睡个好觉。

谁知,她刚搁了乐谱时,秋容却来传了消息。

往常都是她主动上门,这还是二表哥头一回让人来传话。

雪衣有些不安,再问,秋容只说崔珩回来的时候带了账簿回来。

原来叫她去是要把铺子给她,二表哥办事真快。

雪衣心底小小地雀跃起来。

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有此做依傍,她往后便是脱离了崔氏也能过活下去了。

二表哥脾气是坏了点,但是他为她挑选了这件赏赐,雪衣还是由衷地感激他的,于是脚步颇为轻快地跟着秋容去了。

只是进了院子,她却发觉今晚的气氛有些怪异。

今日的文书多,公子还在书房,劳烦表姑娘等等。

杨保从书房出来传话道。

好。

雪衣轻轻点了头。

她巴不得他晚点出来,这样到时候她也可以早些回去。

然而夏日到了,这书房外面蚊虫有些多。

雪衣只站了片刻,垂下的手腕上便被咬出了几个肿包,微微有些焦躁。

一炷香后,她站的双腿微麻,悄声问了句守在门边的杨保:杨小哥,二表哥今日要忙到什么时候,卑职不清楚。

杨保低头,嘴角却抽了抽。

合着表姑娘被晾了这么半晌还没意识到是惹了公子生气呢?杨保掀了掀眼皮,余光了瞧见表姑娘仍是亭亭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这才发觉她当真是没发现。

得,果真是个心宽的主儿。

那表姑娘若是没看出来,公子这么晾着她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不急,公务要紧,那我再等等。

交错的双腿换了换,雪衣果然没发觉。

书房里,崔珩一听见门外的私语,原本就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笔尖一顿,直接叫了她进来。

雪衣微微诧异,但什么都没说,仍是跟着杨保进去。

崔珩的书房极为简洁,左侧摆了三架的书,右侧临窗,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木桌,里面是一座架子床,供他小憩。

雪衣一进门便看见了那摞在梨木桌上的账簿和上面的字样。

原来二表哥打算给她布行啊,雪衣眉间染了笑意。

看到了?崔珩头也没抬,一边翻着文书一边沉声问她。

嗯。

雪衣点了头,二表哥,这布行在哪里?西市,光德坊附近。

崔珩简短地答道。

那岂不是离琴行很近,如此一来去看王景也方便些。

雪衣更雀跃了,伸手搭上账本,轻轻地问:我能看看吗?随你。

崔珩仍是不在意。

厚厚的账簿一拿起。

仿佛握住了沉甸甸的钱袋子一样,雪衣心跳砰砰。

然而账本尚未翻开,她却瞧见了那压在账本下的一枚熟悉的玉佩,脑子里像断了弦一样,长长地嗡了一声。

上回你说玉丢了,找回来了,一起拿着吧。

崔珩随意道。

是吗?雪衣呼吸发紧,半晌缓缓抬头,才想起来惊讶,表哥是怎么找到的?偶然。

崔珩开口。

偶然是何意思,二表哥到底知不知道这玉究竟是怎么丢的?雪衣没敢伸手拿,悄悄地看向他:敢问表哥是在哪儿找回来的?崔珩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当铺。

雪衣瞬间慌了,二表哥难道是发现了?怎么……怎么会到了当铺呢?她敛了敛额边的碎发,试探着问道。

你丢的东西,你不知?崔珩反问。

我……雪衣一噎,含糊地答道,我是丢在了路上,我也不知怎么会进了当铺了,可真是巧。

是吗?崔珩声音降下来。

正当雪衣以为他只是偶然发现的时候,他唇边忽然逸出了一丝笑:可我听闻当铺掌柜说是一个女子亲手拿过来的。

兴许,是被这女子捡了。

雪衣声音低下去。

当真?崔珩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

雪衣垂着头,不敢说话。

崔珩了然,文书一丢,端坐着看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文书啪的一声,雪衣浑身一颤,瞬间抖了出来:我错了。

错哪儿了?崔珩仍是盯着她。

雪衣被看的极为难堪,不得不小声地解释:这玉佩不是丢了,是被我当了。

那人果然是她,她竟真的当了?虽早已知道,但当亲口听她说出来的时候,崔珩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怒气。

你为何要当?他忽然站起,九尺的身高极其高大,雪衣眼神被黑影一笼罩,慌忙往后退了半步。

我缺钱。

雪衣诚实地答道,脸上又泛了一丝红晕。

崔珩想过很多理由,譬如那晚弄得她狠了,她恼羞成怒;譬如她原本就不甘心,又或者她是故意不想收他的东西。

唯独没想到她给出的理由这么简单。

没别的原因了?崔珩问道。

雪衣茫然,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啊,她是心甘情愿求的他,她便是不要,也没有丢了的道理。

没了,我当时真的……真的缺钱。

雪衣低头,耳根烧的通红通红的。

缺钱你就能这么贵重的玉给当了?崔珩仍是冷着眼。

这是何意?雪衣低头,仔细瞧了瞧那玉佩。

这才发觉这玉佩玉质极为通透,上面还有崔氏的印记。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无措地看向崔珩:二表哥,我不知,我不是有意的。

我若是知晓这玉佩如此贵重,定然不会典当。

这是贵重的事吗,他明明是在气她骗他。

还有,便是缺钱,她大可向他张口,何故要去当?你……崔珩冷眼,她到底懂不懂他在气什么。

我错了,二表哥我会赔你的。

雪衣认真的道。

你能拿什么赔?崔珩不显怒气,只是攥着手越来越紧。

我……雪衣踟躇了片刻,这玉极为贵重,她的确是赔不起。

想了想,当看到那账簿时,她脑中冒出一个主意:要不……这铺子我不要了?他差一个铺子吗?陆雪衣别的不行,惹怒他倒是无师自通。

崔珩有一瞬间恨不得把陆雪衣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否则为何跟块木头似的。

又或者,她压根没有心。

你觉得我在意吗?他问。

那你要我怎么赔?雪衣也很无措,偏偏这回的确是她理亏,二表哥要什么都不过分。

崔珩没开口,修长的指端起杯盏饮了半杯凉茶。

雪衣摸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把头上的戴的钗环都拔了下来:要不再加上这些,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不用。

崔珩冷声打断,当看到一堆女子用的东西时,额上的青筋凸的更厉害。

雪衣被他斥的心生害怕,懊恼着问:是还不够吗?你就这么想赔?崔珩怒极,反倒想笑了,他放下杯子,一步步朝她走近。

雪衣看着他平静的脸,心里微微发麻,总有一种暴雨欲来的感觉。

她连忙后退,朝着窗子退去,边退边解释:如果还不行,那要不我回去,把我箱笼里剩的首饰都拿……过来两个字尚未吐出声,雪衣便被崔珩压在窗上不得已咽了回去。

崔珩一手压着她的肩,一手按住她的腰,双膝一抵,牢牢地扣着她的腿。

雪衣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墙上似的,一睁眼,便是那张带着薄怒的脸,唇上更是被凶狠的撕咬着。

陆雪衣,我真想……吻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雪衣朦朦胧胧地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二表哥想怎么她,腰上扣着的手猛然收紧,雪衣一吃痛,总觉得二表哥似乎是想掐死她。

至于么?雪衣呜呜地,双手抵着他的肩,想让他不要吻的那么深。

可是没用,她一抗拒,崔珩反而更生气了,捧着她的脸几乎快把她提起。

雪衣双手无措安放,胡乱一摆,不小心将窗台摆放的几个花盆扫了下去。

屋子里噼里啪啦响接连不断的响起了声音,守在外面的秋容和杨保一惊,公子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对表姑娘动手了吧?秋容踌躇着想借口送东西去看看,可刚靠近门口,却听见了接吻时唇舌搅动的水渍声。

都吻成这样了。

原来公子是打算这么罚表姑娘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双双离门口远了些。

雪衣也恍然明白了过来,一走神,被重重地拧了一把之后,她吃痛,勾住崔珩脖子的双手也跟着收紧,指甲嵌进了他的颈肉里。

崔珩闷哼一声,这才放开了她。

雪衣双腿发软,不得不靠在了他肩上喘着气。

一吻毕,崔珩怒气散了些。

他擦了擦颈上的血迹,面色不虞,捏着她晕开的脸转过来:想让我消气?雪衣点头,还在轻轻喘着气:我当真不是刻意的。

行。

崔珩缓缓移开眼,将博古架上一匹布料抽了出来,丢到她面前,那就看看你的本事。

雪衣低头,将那匹布捡起来,双手缓缓一揭开,只见那布料薄如蝉翼。

她有些难以置信,指尖摩挲了一下:这布……该不会是用来穿的吧?不然呢?崔珩薄唇微动。

雪衣脸颊倏地滚烫,用这样轻的布料做的衣服穿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平时他就已经没有分寸了,再穿上这种,定会更加过分。

崔珩却面不改色,双手稍一用力,扯下了一截丢过去。

与之而来的,还有他更令人难堪的命令。

去沐浴。

出来不许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