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饭桌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盯着秦思蔓的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落雪的电影基本都被奉为经典,这些年也是被各大电视台反复播放,再加上最近他们祈雪酒吧就是靠秦落雪火起来的,身为酒吧的驻场歌手,自然是清楚的知道秦女生的模样。
她像来是号称骨相绝佳,就算有人照着整也不像。
可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实在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就算说这就是秦落雪本人,他们也是信的。
白皙紧致的肌肤,如画般的眉眼,挺翘的鼻梁以及饱满的唇,没有一处不吸引人,没有一处不像。
就连本该是瑕疵的眉骨旁的疤痕,都莫名的给她增添了一股英气。
啪嗒,旁边传来筷子折断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就见邬蕴淡定的将断裂的筷子放在桌子上,又重新换了一双。
他眼神平静的扫了一眼众人,怎么,都不饿?啊,对啊,我都饿死了,快吃快吃。
赶紧吃,吃完了还能休息一会儿,然后还要去酒吧呢,咱们赶紧吃。
众人都纷纷埋头吃饭,不去看秦思蔓,就只有一个人还愣愣的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小田。
你不是整毁了才跳海吗?!我前几天贴着纱布的快好了的样子你不记得了?哪整毁了,你怎么在这里乱说呢。
秦思蔓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神带着锋芒,但语气无辜,我整容了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知道我的脸恢复好了,所以帮我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小田又看了一眼众人那暗搓搓看好戏的神情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她确实是想着许多人还没有见过秦思蔓鼻青脸肿的模样,把帽子掀了,让她丢丢脸。
却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对方的脸像极了秦落雪,几乎看不出整容了的痕迹!这下她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别人的笑声在小田听来就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再也坐不住,小田拿上包低声道:各位先吃,我先走了,昨天没睡好,回去补觉。
看着小田急冲冲出门的样子,秦思蔓则是慢条斯理的将帽子戴好,失陪一会,去洗个手。
小田先拐去了洗手池冷静一下,等她再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秦思蔓,整个身子都被吓的一抖,不知所措。
秦思蔓直视镜中小田的眼睛,缓缓抬起自己的帽檐,露出带着伤疤的眉骨,眼神渐渐起了变化,带着仇怨。
被对方这样带着侵略阴毒的眼神看着,小田浑身的鸡皮疙瘩立马泛了起来,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抬手,秦思蔓绕过小田的脖子,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通过镜子与自己对视。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嘴角含着嗜血冷笑的人,小田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光是看对方的眼神,她就怕的要死。
你怎么知道我整容失败然后跳海了,嗯?秦思蔓的话就在耳边,像是催命的符,洗手池的灯光微闪,带着整个环境都有些阴森,这让小田的神经不断紧绷,我错了。
小田的语气带上了哭腔,思蔓姐,我错了。
问你话呢。
秦思蔓另一是手也抬起,用指尖温柔的整理着她的发丝,不经意间触碰着她的肌肤,从耳后到到脖颈,微微停留,那天看到我身份证之后,去调查我了对么?小田刚才脱口而出她整容失败跳海,最大的可能就是小田去她身份证上的地址调查过她。
村上的人大多是知根知底,她的事迹在村里几乎家喻户晓,随意打听就能知道。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尽温柔,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小田的心上切割,小田害怕到眼睛都红了,哽咽道:思蔓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除了调查我,还做了什么?秦思蔓用冰凉的指尖,在动脉处微微划了一下,小田顿时吓哭了。
我、我就是托人调查的时候,碰到了你借了高利贷的小混混,他们正在找你,我就告诉了他们你现在住的地址。
小田泪流满面,我不知道具体的楼栋,就说了个小区地址!我错了思蔓姐!我真的错了!高利贷?秦思蔓一愣,又有一笔她不知道的欠款?原主这是决定借一圈钱花光了之后跳海自杀啊。
然后,然后我就打听到了你整容失败,跳海自杀,然后被捞上来了......这个时候,洗手池外的感应灯刚好熄灭,秦思蔓应景的在小田耳边用低哑阴森语气轻缓道:你怎么知道被捞起来的我,是活的?谁还没演过反派呢,谁还没看过鬼片呢。
啊!!!!唔。
小田被吓的疯狂抵抗,手一边乱挥,一边尖叫着跑远了,秦思蔓捂着被小田吓破胆时不小心打到的鼻子,五官紧锁着低头抵抗鼻尖传来的酸涩。
她顿时有些无语了,就是吓吓对方而已,反而吓到对方打到自己,她果然不是做反派的料。
再抬头,秦思蔓看见了直挺挺站在她身后的邬蕴,也被吓了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的!她捂着鼻子瓮声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着她一直捂着鼻子,眼圈还红着,邬蕴眉头紧锁,需要我送你去医院修复么?嗯?秦思蔓微愣。
转眸看了邬蕴一眼,想到他这样说的原因,摆摆手,鼻子是原装的。
邬蕴上下打量了她的脸许久,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你再住那个小区不安全。
秦思蔓沉默。
原主欠了高利贷,对方知道地址,肯定会在小区门口堵着追讨,她如果遇到了还钱就行,她就担心那些人认识大伯母,大伯母遇到了该多糟心。
银行卡的消费账单她已经拉过了,没有别的借款,等会儿她要把微信和支.付.宝的账单也查一遍,看看收入详情,再有没有不明来历的钱,再这样几天冒出来一笔,闹的她猝不及防。
我会考虑的。
秦思蔓把手放开,吸了吸鼻子道。
视线又不由自主的在秦思蔓那张,跟自己心底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邬蕴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
他淡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思蔓有些莫名,完全没搞清楚他来这里干什么。
重新洗了手,她回到包厢,看到邬蕴的座位是空的,推断刚才他是准备离开时撞见了她们。
这时,齐梁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什么怎么样?秦思蔓一愣。
刚才老板没跟你谈?齐梁看了一眼她,老板没发合同给你?我又没有他微信,怎么发?秦思蔓一脸莫名。
你等着。
齐梁飞速的发了两个合同文件给她,并快速解释。
第一份合同,是你签进我们公司,公司为你摆平所有债务,跟你工作分成的同时,还会固定给你每月一万五的底薪。
另一个是合作约,你赚钱之后扣除我们这边的宣发成本之后分成,目前签你就一个目的,去参加杨占搞的那个计划的线下选秀。
第一个合同,由于需要我们公司先付出,所以三年内你不能解约,你懂老板的,他分成一向大方,所以合约你都能放心。
垂眸看着微信上的两个文件,秦思蔓眼睫轻颤,她确实不太适合长时间住在大伯母那里。
她现在缺钱,按照她现在的情况,签第一种确实是最合适的,但是......成年人做什么选择,当然是两个都不要。
谈判怎么可能自动跳入对方预设的情境里?什么二选一,她可以一个都不选,选了就是丧失主动权。
我考虑考虑。
她道。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她对所有合同都慎重无比。
她能保证自己始终如一,但却难以相信别人。
资本只会选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