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 秦思蔓睡的非常安稳,每当她再次感觉到海水的冰冷时,总有一个炙热的热源温暖着她, 将她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拖拽出来,让她重见光明。
只是那个热源将她拖出黑暗了还不算完,不管她走到哪,腰上都像是被固定着滚烫一般,永远甩不掉, 最后她没有办法, 只能妥协, 回身去拥抱那个热源,将自己完全揽入他的怀中。
她的行为似乎取悦了它, 她感觉对方蹭了蹭她的头顶。
手机震动的声音想起,秦思蔓缓缓睁开眼睛, 面前光luo的肌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放在对方的腹肌上,一手勾着对方的肩膀,而对方的手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放在她的腰上, 哪也没去。
他什么时候把上衣脱了的?不会是她脱的吧?还好他没醒来, 不对她要接电话。
反手拿起电话,秦思蔓几次都没有挣扎出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只能无奈的将电话接起,小声道:怎么了?才说话,她就听出了自己声音的沙哑。
那边明显愣了许久。
那个, 思、思蔓啊, 我不是想责问你什么啊, 我就是想问, 你昨天跟邬蕴大大出去一晚上没有回来,今天又一天没个音信,我晚上需不需要给你留门?秦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这对可是她磕的cp绝对不能因为她,打扰了cp。
茫然的看了眼时间,没想到都下午五点了,秦思蔓都没想到自己一觉能睡这么久,回去的,我等会儿就回去。
落雪姐......邬蕴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声音沙哑性感,我刚才都那么累了,送不了你回去。
累?!啊?秦香连忙无助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刚才那时他邬大大那啥之后的声音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性感一万倍,他叫她落雪姐唉,看来是知道了啊。
呦~~~成年人的发展速度,果然不是她可以揣度的。
那我那我就不给你留门了啊,明天有个封面拍摄,你稍微空出个半天啊,还有跟邬大大说一下,控制一点儿,别让你太憔悴了,明天不好上镜......想什么呢,我等会儿就回去。
秦思蔓刚把电话挂了,后面的人就蹭过来,头抵着她的肩膀撒娇。
姐姐,你怎么能刚睡完我就走呢。
邬蕴的声音可怜兮兮,还带着调侃,你再多陪我一个晚上,没有你我睡不着觉,姐姐你刚才不也很开心?你要正视你自己。
分明他们也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却被邬蕴三两句说的好像做了很多事情,果然是编剧,这能力就是厉害。
向阳啊。
秦思蔓起身,不理会他的撒娇,她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垂眸看着床上的他,如同一个渣女,她玩笑道,以前都只教你好的,现在给你展现一下人心险恶,告诉你什么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送你。
邬蕴见对方去意已决,也不过多纠缠,轻叹了一声将衣服穿好。
你不是还病着?秦思蔓蹙眉。
我就是快死了,也会送你。
邬蕴笑了笑,没忍住,抬手揉了揉抹秦思蔓的头发。
向阳!反天了!秦思蔓捂住自己被他弄乱的头发,嗔怒而视。
姐姐。
邬蕴将她的羞恼尽收眼底,他凑过去垂眸低声道,出了这个门,你还让我叫你姐姐么?秦思蔓一愣,摇摇头,邬蕴叫她姐姐,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那还不反天。
不就行了?邬蕴笑了其来,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矮鞋柜上,给她穿鞋,我这也算提前适应比你大六岁的身份,你说呢?惊愕的看着邬蕴想帮她穿鞋的手,秦思蔓脸一红,想把脚收回来,却被对方捏住,有些事情,我这是十六年一直想做,你就让我一件一件弥补吧,当时我的手受伤了,不也是你帮我穿的鞋?指尖收回,秦思蔓垂眸看着邬蕴慢条斯理的给她系鞋带,记忆回到那个时候,邬蕴的手被割伤了,还绑着纱布,伤到整个左手弯曲一下都疼,那段时间是她帮他系难系的扣子,她帮他系鞋带。
邬蕴的父母好像一直都消失在他们应该在的角色上,不管是他受伤也好,开心也罢,她很少看见他们。
鞋子穿好,秦思蔓盯着自己的脚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要不......邬蕴搂着她的腰,又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要不姐姐你今晚不回去,弟弟给你为所欲为?这话乍一听挺正常的,可秦思蔓越想越不对劲,配合上语境,她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看他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没多想。
可这话又不能当面说出来问。
看着他随意的转变身份,各种情景语气都拿捏住的模样,秦思蔓道:你不学表演,演艺圈真亏了你这个人才!我是表演专业毕业的。
邬蕴将她抱下鞋柜,姐姐你可真是慧眼。
微微一愣,秦思蔓张了张嘴,想问他分明在编剧创作方面那么有天赋,为什么偏偏学了表演。
可她瞬间想到了自己,也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去学表演。
感叹他天赋极好的同时,秦思蔓心底微烫,他在默默完成她的遗憾。
这次邬蕴换了一辆车,不再是之前那辆上下都很困难的越野,相反这辆车的副驾驶极其舒适。
她问过邬蕴为什么之前要开越野车,得到的答案让她觉得好笑,邬蕴说,开那辆车,很劝退想要蹭她车的女士。
毕竟谁也不想坐个车都要费力爬上来,最重要的是,没人想在邬蕴面前出丑。
这一天一夜过的极为惊险刺激,仿佛把这辈子的喜悦都用在了最近,尽管已经睡了一下午,她还是有些发懵,一路无话,只有她的歌声从音响里缓缓流淌在两个人的身边。
姐姐,你就加入我公司吧,啊不,你就让我加入你的公司投资吧?邬蕴送到位了,忍不住道,他还是很不舍得,抬手握着她的手腕缓缓摩挲,指尖全是流连,你明天是去B家拍摄么?要我送你吗?不用。
秦思蔓说完,看见了他眼底的失落她反手将他握住,有些惋惜道,向阳,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姓邬。
邬蕴抬眸,眨了眨眼睛,这个事情不怪她,是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姓氏,他那个时候想法有点儿幼稚,觉得自己父亲对他冷漠,就不想跟着父亲姓,所以介绍的时候从来也都是不说姓的。
邬蕴。
秦思蔓抿了抿唇,抬手抚向他的鬓角,你自己改的名字很好听。
想到他那句,有乌云才会落雪的话,秦思蔓眼睫轻颤,你这些年......活的太苦了。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
邬蕴脸颊微侧,紧贴她的掌心,如同被主人抚.摸的狗狗,身心全是眷恋。
会好的,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秦思蔓轻笑着道。
回来啦?听到动静,秦香从卧室出来扒在门框上眼神暧昧,邬大大怎么样呀?把鞋脱下来,秦思蔓扫了一眼邬蕴系的鞋带,什么怎么样?秦香,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这是你和邬大大唉,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八卦?秦香跑出来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所以你和邬蕴大大现在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让正在喝水的秦思蔓一愣,然后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认真道:是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都一定会相互扶持共同陪伴一直走到生命尽头的关系。
是恋人也好,是姐弟也罢,是夫妻也行,又或者是什么别的都无所谓,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会相互携手一路走下去,她总觉得,用爱情定义他们两人,有些狭隘了,用亲情定义,又有些单一。
她遇见邬蕴时,是人生最压抑的时候,每天要面对各种恶评,一遍一遍的摧残怀疑自己的同时,也要一遍一遍的重塑自己的内心坚定要走的路,非常痛苦。
邬蕴那时也像是进入了人生的转折点,整个人抑郁阴沉的可怕,身上根本没有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朝气,他好像就站在自己的分水岭上,一脚人间,一脚地狱。
于是她将注意力从那些恶评上转移到邬蕴身上,她鼓励他,引导他,同时他的点滴改变和露出的笑容也在反哺着她,让她不再怀疑自己,不再看轻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他们都来自黑暗,但却依偎着等来了各自的光明,他们拉扯着一路向前,相携着向阳奔跑,救赎着彼此的内心,哪怕她走失了十六年,邬蕴都没有放弃奔赴光明。
他们是一对见到了黑暗,渴望阳光的旅人。
所以邬蕴和她保持什么关系都无所谓,他承载着她的过去,见证着她的现在,必然会陪伴着她未来。
但让她头疼的是,这孩子有点儿恋爱脑,只要她在身边,他什么都不做,就是陪着她。
那个,我还是有工作要跟你说的啊。
秦香看着秦思蔓一会儿怅惘,一会儿怀念一会儿又无奈的神情,弱弱出声,明天咱们有个杂志拍摄的任务,B家的。
然后赵导的综艺是在五天之后开始录制,两天两夜,第二天晚上有个直播,咱们提前一天的晚上过去就行。
林导那边也有个杀青宴,暂定在半个月后,你是女二也是要去的,就算应文再傻逼,你也得露个面。
嗯,我知道了。
秦思蔓点点头。
她们刚说完话,秦思蔓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嘴角就先一步勾了起来。
姐姐,我到了,你睡了吗?邬蕴轻缓的声音带着缱绻通过话筒传来,挠的耳朵痒痒的。
还没。
秦思蔓的声音也不由得温柔了下来,然后笑着进房间。
那你忙吗?有时间跟我聊天吗?有,忙完了。
刚交代完正事的秦香看着如胶似漆的俩人,又是觉得自己磕到了cp,又觉得自己吃到了狗粮,总之她现在很撑。
原本秦思蔓以为第二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杂质封面拍摄,可没想到她拍完照片,进另一个房间准备接受采访时,就看见了坐在她位置上的邬蕴,对方正和记者在说话。
他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明显是来参加采访的,见到她来了,仗着只有录音笔没有摄像机拍他,他还特意抬了抬墨镜,露出眼睛朝她眨了眨,有些顽皮,像个大男孩。
秦思蔓脚步微顿,眼神无奈。
看见她的眼神,旁边地工作人员赶紧过来解释,实在抱歉啊秦老师,邬老师说他来接受采访的事情你知道的,你们可以共用一个采访室,也提前给你讲过了,您要是觉得不妥,我们给你重新安排一个新的采访室。
他们这个只是例行客道话,虽然他们看出了秦思蔓刚才眼神里的惊讶,知道她提前肯定不知道邬蕴来的这件事。
但谁都看得出两人关系匪浅,刚才邬蕴的小动作他们都看见了,反正不知道秦思蔓有没有被电到,但现场的小姑娘明显都被电到了。
天啊,好帅啊!!!没事,我就在这看着他采访。
秦思蔓笑了笑,站在了原地,浅笑着看他。
分明昨天打电话说了那么久的话,这货居然一点儿风声都不给她透露,就是喜欢搞偷袭,难怪后来不纠结送她来的事情了。
邬蕴越过记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思蔓许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
记者看看这边,又看看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紧了紧手中的录音笔。
她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知道一向不怎么接受采访的邬蕴突然联系他们说愿意接受采访时,她是被主编精挑细选临危受命出来采访邬蕴的。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们B社鸿运当头,却没想到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难怪邬蕴提条件时,不仅提了内页文字要求,还提了由他来定在哪一期刊登采访。
现在她确定了,肯定是在秦思蔓为封面的那一期。
刚才她就听同时暗戳戳八卦了,说秦思蔓拍的封面太美了,就连拍过秦落雪的老人看了照片,都分不清谁是谁,到时候肯定卖爆,现在再加上邬蕴的采访内容,那册杂志肯定要卖炸。
稳了稳澎湃的心情,她开始继续问问题。
请问邬蕴老师,您是喜欢长发还是短发女生。
听了这个问题,邬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侧眸微微观察了一阵,眉梢颦蹙,今天应该算是中长发?记者:......那您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女生呢?看了一眼秦思蔓身上的裙子,邬蕴坦然,今天喜欢粉色长裙,明天喜欢什么,就不一定了。
记者:......众人:......她干脆就对着秦思蔓记录不就好了?干嘛还要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