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6 章

2025-03-21 15:43:29

五个小时前。

傅靳在去往订婚宴的路上, 收到了周清音发来的短信。

自从上次舒佩去公司给了他和周清音一个下马威之后,他就下定决心准备和周清音断绝来往,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只让宋为私底下多照顾她一下, 免得那些债主又对她下黑手, 其他的事情,他一律不再过问。

可她发来的那条短信, 却让傅靳原本坚定的心产生了犹豫。

她说她即将出国, 准备在国内过最后一个生日, 问傅靳要不要来。

她给他发了长篇大论,让傅靳回忆起了几年之前上高中在一起的时光, 那时候傅靳在傅家不太受宠,他那会儿青春期, 死要面子, 不肯花家里给的钱。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自己在外面找了份兼职,身上一分钱都多不出来,落魄至极, 可谓一穷二白。

他记得他有一次的生日是周清音给他过的, 她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喊了所有的朋友,为傅靳庆生,更是给他准备了贵重的礼物。

但当时没过一个月,就是周清音的生日,他连给她准备个像样的礼物的钱都没有,但周清音, 却也没有丝毫嫌弃。

所以才现在, 自己有这个能力和条件的情况下, 得知周清音要出国,得知她要庆生,傅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让司机停下了车。

自己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周清音马上要出国,也许这是最后一面,是能给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至于订婚宴。

找机会再办就是了。

-弥悦一直在宴会厅呆到了凌晨,她穿着那身单薄的礼服裙,曲着腿,双臂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单薄纤瘦的身体被冻得不断颤抖,身上都没了血色,是冷然的白。

颜念来劝过弥悦很多次,但她都固执的坐在原地,像是要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到最后,连她都没有办法,只得时不时过来看她一眼,确保她的状态。

舒佩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去和人保持富贵人家的教养和礼仪,她回到宴会厅,看着坐在那儿,身影孤寂的弥悦,满怀愧疚的抱住了她。

老人家头一次湿了眼眶,一个劲儿的和她低声道歉:弥弥,对不起,是我没把傅靳教好,让你在今天丢了人。

像是怕弥悦狠下心来会与傅家斩断关系,舒佩道完歉后,又很快接着说道:我已经联系到傅靳了,他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了,我让他给你道歉,订婚宴——她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笑着说:过段时间,再办,好吗?弥悦缓缓从双膝间抬起了脸,她脸上的妆容完好无损,但一双眼睛,却红的有些狰狞,满脸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今天是订婚宴,是个快乐的日子,原本不该出现这样的场景,哪怕她哭,也不应该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高兴吧。

弥悦吸了吸鼻子,她动作缓慢的伸出手,修长纤细的手指抹去脸上的泪痕,她撑着地板站起身,蹲坐的时间太久,她低血糖犯了,踉跄了好几下,才彻底站稳。

弥弥,跟伯母回家,啊。

舒佩正想去扶住她,却被弥悦躲开。

弥悦往后退了一步,她疲惫到了极点,只想赶紧回家,赶紧逃离这个让她觉得窒息和痛苦的地方,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躲进被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不顾。

她说话都有气无力,透着困乏和虚弱:我想回家。

那我派司机把你送回家吧?不用了,我想自己走。

外面天那么冷,你要不还是跟伯母走吧,傅靳马上回来了——我说了,我想自己走。

弥悦的语气是少有的硬气和决然,舒佩看她状态这么差,不敢比她,只能收回手,任由她往外走。

直到她的单薄脆弱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被漆黑的夜色所覆盖,舒佩才转移了视线,看着宴会厅内空荡荡桌椅,她弯下腰,扶住自己的额头,没一会儿,傅靳就赶了过来。

他砰的一下打开大门,只穿了件白衬衫,外套被懒散的抓在手里,他喘着粗气,目光环视着宴会厅,没见到弥悦的身影,他走到舒佩面前,问:弥悦呢?你还好意思问啊。

舒佩毫不犹豫的甩了傅靳一巴掌,面色铁青:和未婚妻订婚宴,你给我去陪别的女人过生日,你还有没有教养了?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笑话我们吗?舒佩的这一下下了重手,傅靳的半边脸通红,他少见的没有生气,闭了闭眼,转身离去:你等着,我去把她找回来!-弥悦离开宴会厅后,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着。

零下的气温,她就穿了件单薄的白裙子,凌冽的寒风刺骨的袭来,撩起裙子的下摆,在夜色中翻滚。

车流依旧急窜,城市的霓虹灯不断交织闪烁,尽显奢靡,不远处隐约有烟火声响起,车来车往,车鸣声络绎不绝,夜色如浓墨,今夜却没有星光。

一切都在正常运行着,没有什么改变。

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干,凝固在脸颊上,弥悦的脸被冻的通红,都失去了知觉,眨眼的动作,都做的艰辛。

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公交站台。

没有打车,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停了,公交站台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呆滞又茫然。

直到她感到一束目光射向她,灼眼的光线让她眯起眼,她下意识伸出手,挡住这道光,一辆低调的卡宴停在了路边,随后,她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从光里走了出来。

她缓缓放下手,抬眸,眼睫微微颤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轮廓愈发清晰的人,她看着男人朝她走近,独属于他身上清淡的木质沉香将她包裹。

弥悦愣了几秒钟,无措的开口:苏——她要怎么称呼他?苏总,苏少?还是叫名字?脑海中纠结了片刻,她权衡之下,还是用了最不会出错的称呼:苏先生。

苏怀谷垂着眸看她,漆黑的眼底,翻滚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他依旧西装革履,精致又工整,黑色条纹领带上的银色领带夹在夜间散发着凌冽的光。

他单手插着兜,在弥悦有些胆怯的注视下,他缓缓蹲下身,蹲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像是这恶劣的气候中,唯一一丝暖意。

抱歉,我来晚了。

什么?弥悦有些茫然,没懂这句话的含义。

我说,参加你的订婚宴,来晚了。

......弥悦低下头,眼睫垂下,遮盖住眼底的悲伤,她强撑着笑意,洒脱的笑着说:你没来挺好的,估计你来了,就会后悔为什么要来了。

嗯,我都知道。

他轻声应和。

没等弥悦反应过来,男人便站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弥悦的身上。

他身上的暖意将弥悦紧紧裹住,鼻尖萦绕着令人安静的淡香,她看了眼苏怀谷,就见她朝她伸出修长分明的手:这个点没有车了,再呆下去,你会感冒的,我送你回家吧。

弥悦应该拒绝才对,她麻烦了他那么多次,可但他伸出手,对她流露善意时,她还是选择了回应。

温暖宽厚的大手将她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裹住,弥悦的内心,总算溢出一丝暖意。

感受到弥悦冰冷的像冰块一样的双手,苏怀谷蹙了蹙眉,握的紧了些,替她挡着风口,替她打开车门,扶着上方,看着弥悦坐了进去。

车内开了暖气,车载香薰是淡淡的薄荷味。

弥悦坐在车里,听着车内悠扬轻快的音乐,疲惫到了极点的身心,才有了片刻的放松,她缓缓闭上眼,还没休息多久,她就听到了车外传来一阵刺耳的车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她感知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车牌号这次没有给她带来的欣喜,而是恐惧。

她霎时间瞪大了双眸,即刻转过身,躲在阴影之中。

她现在不想见傅靳。

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苏怀谷回眸看她,见她像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一般缩在角落,他侧过头,迈着沉稳的步伐,挡在了傅靳的面前。

傅靳没料到弥悦和苏怀谷居然还能有联系,他不好得罪,只得软下语气:苏总,我和我未婚妻闹了些矛盾,还请你让我把她带走。

抱歉,她不愿意。

苏怀谷悠闲自得的看着他,单手插着兜,并不打算让开。

不可能!傅靳绕过苏怀谷,直奔后车座:弥弥!我和你解释,你跟我走!他的手刚触碰到车把,就被身旁的人钳制住了手腕,一股巨大的不可反抗的力道牵制着他,苏怀谷这人看上去脾气极好,对谁都温柔懂礼,傅靳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他动手。

苏总,她是我的未婚妻,苏家怎么说,也是名流之首,做这种事情,不好吧?不好吗?苏怀谷弯唇笑了笑,眼底确是一片淡漠,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傅靳,语调平淡:傅二少,我建议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私事,再来管我?你——何况,也许,很快。

苏怀谷顿了顿,又道:你就不是她的未婚夫了。

丢下这两句话,苏怀谷就没再搭理傅靳,坐进了后车座,扬长而去,只留给了傅靳一车的尾气,呛的他不断咳嗽。

傅靳看着远去的车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了一下路灯杆。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回到车里。

没关系的。

离不开的永远是弥悦。

他只需要等着,她回来求他,就行。

-低调的黑车在夜色中平稳的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远处的海边一阵平静,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

弥悦和苏怀谷一人坐在后车座的一侧,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弥悦在车内待了一会儿,身上早已回暖,脱下了苏怀谷的西装外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眼眶还有些微红,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皮肤瓷白,透着浅浅的粉色。

卷翘的长发垂落肩头与后背,她双眸水润润的,眼睫纤长浓密,伴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

谢谢苏先生,你又帮了我一次。

安静的环境持续了十几分钟,还是弥悦先开了口。

苏怀谷拿起右侧的保温杯,打开盖子,见水温刚好,他将水倒进了另外一个很粉嫩的杯子里,递给了弥悦:喝点热水吧。

他又道:这个杯子没人用过,原本是买给我妹妹的,但她觉得幼稚,就一直没用。

谢谢。

弥悦接过杯子,灌下了半杯热水,一下连着胃里,都泛着暖意。

她低头看了眼杯壁上的图案,一群小绵羊在被几只大灰狼追逐,很卡通的图案,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问:苏先生,你妹妹多大了?比我小十岁,才上高中。

苏怀谷回答她。

那才十六岁啊。

弥悦道:好像确实有些幼稚,这个感觉像是给年纪比较小的小孩子用的。

看来你比较有给人挑礼物的水平。

男人轻笑了一声:是我疏忽了,难怪她一直跟我吵吵,说我不了解她,礼物挑的一点都不用心。

弥悦低头扯了扯唇,再次看了眼杯子上的图案,她伸出手指,摩挲了几下上方的图案。

她下意识喃喃自语:是因为你们都宠着她,她才会那么有底气的。

是她羡慕不来的。

苏怀谷难得沉默了。

男人手臂撑着窗台,眸光沉静的看着窗外,从弥悦的角度看过去,他的整个身子都淹没在阴影里,下颚线条干净利落,侧颜俊秀,鼻骨高挺。

短发被打理的很干净,他喉结微微滚动,过了约莫半分钟,他又转过头,开口问:喜欢这个杯子吗?弥悦看了苏怀谷一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杯子。

......好吧。

确实有点喜欢。

她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见一见我妹妹。

苏怀谷淡淡的笑着说:她这个人古灵精怪,又调皮,你应该会很喜欢。

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弥悦小声问。

她叫苏箐。

-在车里和苏怀谷聊了一会儿天,弥悦的心情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沮丧,也能正常的和别人说说笑笑。

弥悦的小区租的有些远,她不爱吵闹,租在了远离闹市的地方,苏怀谷将她送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弥悦下了车,刚想和他道别,突然想到了自己上次穿了他那儿的鞋子,洗干净了还没还。

她急忙道:苏先生,你方便等我一会儿吗?我去把上次的那双鞋子还给你。

嗯——苏怀谷弯唇朝她淡笑,男人桃花眼微弯,整个人的轮廓很柔和,他轻声说:好像不是很方便,我得赶回去开一个会。

见弥悦的表情有些许懊恼,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扫码,朝弥悦挑眉: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下次,你再找机会还给我?嗯!也行。

弥悦没有犹豫的拿起手机扫码,苏怀谷的头像干干净净,纯黑色,网名也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S,很符合他的个人风格。

弥悦不敢耽误苏怀谷的宝贵时间,她笑着朝他道了别:苏先生,你快走吧,开会别迟到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叫我苏怀谷吧。

男人轻笑了一声,尾音上扬,显得有些蛊,他缓缓摇下车窗,黑车疾驰而去。

弥悦心想,苏怀谷还真好接近呢。

一点都没有有钱人的架子,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善良温暖,就好了。

-弥悦回到家,先脱下了那身礼服裙,随后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了满身的疲惫与狼狈,又给自己卸了个妆,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觉得自己轻盈了不少。

在宴会厅里的那短短几个小时,她肩膀上像是压了个几百吨的大山,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照常从冰箱里拿了个水果,拿到了父母与她的合照前。

她看着照片里,与她依偎在一起,气氛温馨甜蜜的两人,忽地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又流了下来,她急忙克制住自己,转过身,将眼泪抹去,才笑着面对她们。

爸,妈,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哦~她将梨和苹果放在盘子上。

弥悦无视了舒佩的消息轰炸,而傅靳,面对她的分手信息,换了个人的手机号,用短信给她短短的回复了一句——[弥弥,别闹脾气,我等你冷静下来。

]就再无其他,弥悦了解傅靳,哪怕号码不一,也只得这肯定是他发的。

她端了杯热牛奶来到了床边坐下,看到傅靳的消息,没有回复,而是再次选择了拉黑。

颜念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弥悦怕她担心,还是给她回了一个过去。

电话瞬间被接通,颜念在电话那头焦急到了极点:弥弥!你在哪呢!我只是出去给你买杯热奶茶,回来你人怎么就不见了?我回家了,谢谢你,念念。

说什么呢,我们都那么久的闺蜜了,还跟我客气。

嗯,你回家了吗?在路上呢,怕你想不开,所以才一直给你打电话。

颜念叹了口气,说:弥弥,你还好吗?不用问,颜念都知道,弥悦怎么可能好。

她只是比较擅长隐藏情绪。

自从弥悦的父母死后,弥悦可以依赖的人,也就她这么个闺蜜,还有傅靳了。

颜念常年在京城,自己工作上都内卷的要命,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严格来说,弥悦可以依靠的人,也只剩傅靳了。

颜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好了,我没事的,我已经和傅靳提分手了,以后。

弥悦顿了顿,看着杯子里氤氲着热气的牛奶,他坚定道:以后,我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烦恼了.....弥弥......好了,念念,我今天很累了,我们明天单独出去聚一聚怎么样?今晚我想早点睡觉了~嗯,好,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伤心啊难过啊,一定要告诉我哦!不能自己憋着。

嗯嗯!和颜念挂断电话后,弥悦将手机丢在一边,将牛奶一饮而尽后,无力的倒在床上。

她睁着眼,头发铺散开,裙子顺着她的动作往下滑了滑,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落地窗外,还能看到不远处的不夜城,隐隐约约的,弥悦看到,夜空中,落下了白色的东西。

她打开窗户看了眼,发现是雪。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像是有始有终,弥悦记得,自己和傅靳刚在一起那天,江城也下了第一场雪。

她低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她期盼的,每年生日,过年,节日,会许的那些愿望,都不会再实现了。

她没在冷空气在呆太久,很快就进了屋。

睡前,她点开微信,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点开了苏怀谷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和他的人一样,很干净。

分享的都是一些旅游,摄影,书籍相关的内容,都是一些弥悦看不懂的,很深奥的书籍,她正打算退出,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像。

弥弥弥拍了拍S弥悦蓦然紧张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撤回,就看到下方跳出来了一条——S拍了拍弥弥弥的脸并且捏了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社死啊!!!弥悦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为自己的年少无知感到羞愧。

苏怀谷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很幼稚的人吧?弥悦紧张兮兮的盯着聊天框看了好几分钟,见苏怀谷没有回复,她一颗心才镇定了下来。

没事的,苏怀谷那么善解人意的性格,肯定可以理解她的手滑的。

抱着这样良好的心态,弥悦再次点开了朋友圈,却看到,苏怀谷在一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一个睡前读物的链接。

弥悦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眼,熟悉的头像,熟悉的ID,就是他没错。

点开链接,里面也确实都是一些,哄小孩子睡觉的童话故事。

他还会看这些吗?弥悦想到了今天和他聊到了他的妹妹,也许是发给他妹妹看的。

她想着既然点开都点开了,刚好她睡不着,也去找一篇看看吧,她戴上耳机,随意挑了篇童话故事,在朗诵者温柔舒缓的声音下,她逐渐起了睡意。

一整天的伤心,难过,心痛,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

明天,是新的一天。

也会更好。

作者有话说:有点喜欢写傅狗和苏某的修罗场,就爱看傅狗被虐的渣都不剩的场景(狗头有奖竞猜,小可爱们猜猜苏某的睡前读物是发给谁看的?A.弥弥B.弥悦C.本文女主D.选A猜对者有小红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