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悦这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还是被外卖员的电话声吵醒的, 说把外卖门口的奶箱里了,让她赶紧下去拿,不然一会儿就冷了。
昨天晚上下了雪, 今天艳阳高照。
窗棂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 窗上结满了冰霜,打开窗帘,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暖阳洒下来, 将雪映成了柔和的金黄。
楼下有几个小孩在堆雪人,欢声笑语让弥悦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 伸了个懒腰, 只觉得,从来没这么轻松惬意过了。
简单的擦了个脸,她趿拉着拖鞋,路过床头柜, 看着被人整齐叠放在上面的衣物, 是新买的, 标签还没拆。
以及旁边盒子里,那件圣诞风格的裙装。
弥悦脚步顿了顿,昨天晚上那些画面反射性的回荡在脑海,挥之不去,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脖颈,脖颈上满是吻痕, 她脸蓦然烧红, 迅速升温。
有些东西, 她不想看见,也没办法,逼着她想起。
比如说卫生间那个被拆封过的盒子。
难怪今天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骨头像是拆了又重新装上一样,浑身无力,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昨天后半夜她折腾的都没了力气,意识都模糊不清。
她居然没死,她居然还活着,这是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跳出来的想法是——苏怀谷果然是个禽兽!!!!弥悦被牙膏的泡沫呛到,咳嗽了几声,拿起手机,给颜念发了控诉消息过去,气势满满:[请你以后,别再和我提你家老板多体贴员工多厉害多绅士多温柔,我不想听了!(笑脸)]这会儿正是中午休息时间,颜念秒回。
一只小颜颜:[怎么回事?你们俩吵架了?]弥弥弥弥弥:[比吵架更严重,我快死在他手里了。
]一只小颜颜:[???????][我们老板家暴你了?]......弥悦看了眼身上的惨状,觉得和家暴也差不多了,她回:[嗯,差不多吧。
]颜念不太敢相信:[我们老板会是这样的人?]过了五分钟,她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连发了几十个表情包刷屏,又发了几排感叹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五百万彩票了。
一只小颜颜:[今天是圣诞节啊,你前两天,不是问我给老板的圣诞节礼物选什么来着?你买了那衣服了?]弥悦无话可说,又恨得牙痒痒,只发了六个表达她无语的省略号过去。
颜念显然更激动了:[什么家暴,那是爱的痕迹,我们老板一看就很猛啊,你看他那个腰,啧啧啧,听说他经常泡健身房。
][所以你是来和我凡尔赛的?你就欺负我没对象体会不到你的快乐,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快乐了,别再说了。
]快乐你个头啊!一个负责出主意,一个负责实践,最可怜的就是她这只小白兔。
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果然把还在喋喋不休的,甚至还想让她深入描绘情节的颜念拉黑,随后,她又给苏怀谷发了个中指的手势过去。
-弥悦昨天晚上在朋友圈分享了荧光海,还有和苏怀谷的十指紧扣恩爱图片。
收获了一堆单身狗哀嚎的同时,荧光海这么个特殊的地点,不少人猜到了她现在在江城。
其中就有林筱。
作为以前的老朋友,俩人有一年多没见了,自打弥悦离开江城后,林筱没过多久就结婚了。
她被父母逼着去相亲,相亲对象是个警察,工作待遇很不错,人也长得挺好看的,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林筱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挺对眼的,就这么闪婚了。
警察的工作繁忙,常年在外出任务,林筱爱自由,没人管她,她也过的自在,总之,婚姻没她想的那么恐怖,她现在还挺乐在其中的。
知道她在江城,她第一时间给弥悦打了电话,语气还是如当初两人一块儿工作时那么熟络:弥悦,出来见一面?弥悦当然同意。
两人约着一块儿去逛街,就市中心那家中心商场。
今天是周末,商场人很多,人挤人,弥悦在门口等着她,没过多久林筱就到了,还戴着墨镜,气质飒爽,她剪了短头发,气场干净利落。
见到弥悦的时候,她还愣了愣,没认出来。
似乎觉得眼前这个自信大方,精致漂亮的女人不是当初那个弥悦。
弥悦今天穿了苏怀谷给她买的那套衣服,他好歹经营着一家顶奢集团,品味好到离谱,给她买的衣服都是很适合她,又很凸显气质的,显得她贵气又温柔。
她很少穿墨绿色的衣服,今天就穿了件墨绿色的大衣,她皮肤白,长相又温婉,以前觉得这种视觉效果太强的衣服不适合她,但今天穿了才知道,适不适合,还是得穿了才行。
绿色很衬她,将她衬的清丽又惹人夺目,像极了雨后花丛里那朵干净不染灰尘的百合,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忍不住想接近。
你这一年在京城混的真不错啊。
林筱摘下墨镜,感叹:你这件外套我在官网见过,得六位数呢。
她凑近开玩笑:我们弥老板发达了?没有,我结婚了。
弥悦弯唇,她简单的盘了个发,随性又洒脱:和你一样,日子过的比较潇洒。
结婚了?林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是和你一开始那个男朋友吗?不是。
嚯,那就好,我真怕你又回头了,他对你是真不好,我当初看出来了,只是看你陷进去,就没好提。
两人结伴进商场,弥悦说:那都过去了,我现在过的不是挺好?哼,一看你就是嫁给爱你的人了。
这你都能猜得到?那必须啊,女人必入婚姻,就那么几条路,我也有那种老公不爱自己的朋友,结婚后一个个憔悴的和什么样。
林筱打量着她,眨了眨眼:像你这种结了婚不仅没变苍白,反而来越来越漂亮的,多半都不错。
弥悦陪着林筱去逛了专柜,她最近看中了宝格丽的一款戒指,拉着弥悦进了专柜。
柜姐态度热情,林筱承受不来,她看着手指上那枚梦寐以求的戒指——看了看价格,她的梦又破碎了,心下纠结的很。
求助的眼神看向弥悦:宝贝,这戒指得六万。
弥悦逛着香水区,想都不想就回答:才六万,买啊。
画面停顿了两秒。
柜姐和林筱的眼神去刷刷的看向她。
一个像是看到了大款,两眼放光,一个诧异,像是在说,你已经有钱到不把钱当回事儿了吗?弥悦自己都意外了。
怎么回事!六万块钱的东西,哪怕是她家境殷实的时候,她也得斟酌一下,现在居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才六万块这种话。
果然啊,和资本家搭在一起,她也变得迂腐了,身上充满着金钱的铜臭味。
啧。
世道变了。
最终林筱还是把那枚戒指买了下来。
她打电话问了她老公,还是她老公拿主意,说她喜欢就买吧。
看着林筱幸福的瞧着手指上的宝格丽戒指,弥悦神情揶揄的拍了拍她: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话吗?婚姻是女人的牢笼?林筱沉浸在喜悦中,没了理智,抱着弥悦,很少见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傻笑着说:那不是,以前没遇到真爱?-又陪着林筱逛了逛,弥悦买了杯热奶茶喝下,没一会儿就胀肚。
林筱还准备去买杯星巴克,手机上下单了才发现,里面排队的人不少,弥悦看了眼,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上个厕所。
行。
弥悦上完厕所后,站在镜子前,掏出粉饼和口红对着镜子补妆,门口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有人走到她身边,弥悦低着头,一边把粉饼塞进包里,边往旁边让了让。
见那人不动,她才抬眸,透过镜子看向对方。
看清对方的脸后,她愣了愣。
弥悦?傅宁看到她也是一愣。
弥悦有多久没见过傅宁了,差点都快把她忘了。
在她的印象里,傅宁一直都是个任性又有点公主病的小孩,和苏箐是两个性格,一个傲慢,一个活泼。
但她其实心里知道,傅宁不坏,不仅不坏,甚至有点儿单纯,加上当初,她满心满眼都是傅靳,对傅宁,也是很包容。
再次见面,她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的,依旧轻声细语:傅宁,好久不见。
你——你都记起来了?对啊。
傅宁哦了一声,她有些别扭,停顿片刻,问:你什么时候回江城的?三天前。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弥悦回答:快了吧,跨完年就走。
傅宁怔住了,她低着头,算着时间:那么快啊。
而后没等弥悦说话,她又抬头,问道:你等会有空吗?弥悦眉心微敛,她意识到了傅宁接下来会说的话,果然,下一秒,她便说:我哥在附近,你要不要见他一面?就知道她会说这个。
从见到她第一眼到说出目的,她的眼神不断闪烁,弥悦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
但她并不想接受这个答案,靠在洗头台上,笑着问:我为什么要见你哥?......傅宁觉得眼前的弥悦有些陌生。
没当初那么温柔好说话了,以前她说什么,弥悦都会同意,又或者说,她没变,只是不再需要她们。
她有些僵硬的解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城,不得见见我哥哥吗?他经常和我们提起你的。
弥悦挑眉:他提我就要见?可你们好歹谈了四年。
傅宁语气急促,因为着急,说话顿时没了分寸:你就那么无情吗?你转头嫁给了苏怀谷,你都不等我哥来和你道歉。
她瞧见弥悦脸上的笑意被敛起,弯起的唇角也渐渐平直,整个人从一开始的温柔,到寡淡,最后,神情有些不太耐烦。
似乎不想再给她好脸色了。
傅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怕错过这个机会,她立即软下语气:弥悦,我不是非得让你见我哥,是我哥现在。
她觉得这话说出来,对象还是傅靳,有些难以启齿:是我哥忘不掉你,你如果有办法让他死心,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
死心?弥悦挑了挑眉,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行,你把他喊出来吧,我在门口咖啡店等他。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遇到了傅宁,弥悦都把傅靳这个人抛掷脑后了。
她说的也很对,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断,是该告个别了。
那些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的,让她后悔的事情,今天,她一次性,做个了断。
-弥悦和林筱发了消息,说有点事先走,下次再约。
她坐在咖啡厅窗边的位置,点了杯焦糖玛奇朵,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和人流,心情格外平静。
咖啡店门口摆了一个唱片机,正放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Disco,悠扬轻快的音调让人梦回香港街头,港片里那些大美女的风情回眸。
叮咚一声。
手机响了。
弥悦看了眼,是苏怀谷给她发的消息。
S:[不在家?]看样子,他是回到家,却发现她不在。
弥悦想到他昨晚那么对她,害得她今天走路都煎熬,心底的小恶魔抑制不住的摇起尾巴,她想了想,回复:[在外面见一个人。
]下一秒。
S:[见谁?]弥弥弥弥弥:[傅靳。
]那头静默了有五分钟。
弥悦看着上方重新跳起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嘴角狡黠的笑意更甚。
S:[弥悦,你好能耐。
]这句消息,和上面温柔关怀的问候形成了强烈对比。
没了往日里的斯文,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弥悦太了解苏怀谷,他什么都能漫不经心游刃有余,就是不能从她嘴里听到傅靳这两个字。
弥悦心里顿时有一种小仇得报的快感,能让苏怀谷不爽,她也算是个能人了吧,她笑得肩膀直颤。
他现在估计整个人泡醋缸里了吧?弥弥弥弥弥:[虽然我很累,但我也要出来见人啊。
]苏怀谷没再回复。
弥悦脸上依旧挂着笑,一抬头,就瞧见傅靳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目光巡视着咖啡厅,最后落在她身上。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赶过来的,衣服都被风吹的凌乱,他坐在弥悦的面前,和她对视了整整半分钟,他才试探性着说:我听傅宁说,你都想起来了?弥悦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拉花,没看他,淡声说:想起来了。
那——傅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好久,他才咳嗽了一声,正色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弥悦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他还是这副高傲的样子,觉得她一直被他攥在手里,他对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觉得她一定会回去。
连句寒暄话都不说,就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他从不思考自己错在哪,从不考虑她,只考虑自己。
傅靳是个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弥悦一直以来都知道。
只是,她以前愿意迁就,现在不愿意了。
不打算回去,这次和你见面,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好好过你的生活。
弥悦直截了当的拒绝,目光坚定。
为什么?弥弥,我们以前谈过四年,你以前那么喜欢我,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不愿意认我我理解,为什么现在还——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弥悦冷声打断:傅靳,没有人会一辈子迁就你,也没有人会一辈子付出,明白了吗?你当初也有机会,但你并不珍惜,你现在想后悔,没这个机会了。
是苏怀谷比我有钱吗?还是他比我对你好?弥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只要你愿意回来。
弥悦觉得和傅靳沟通很累,以前她就觉得,她没那么多耐心,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不是苏怀谷有钱,也不是他对我更好,我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没有为什么。
她不打算和他废话,提起包,挎上肩,准备走:就算他苏怀谷身无分文,我也会爱他。
凭什么?傅靳站了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先来的,弥弥,是我先来的,凭什么是他?弥悦脚步顿了顿,看向她,眼神不再如以往一样,充满浓情蜜意,而且一种,令傅靳都为之颤动的冷静,她说:你怎么知道是你先来的?如果你以后还想碰到爱你愿意对你好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思考思考自己吧。
说完,弥悦就绕过了他,往外走。
打开咖啡厅的门,冷风灌了进来,风铃叮铃铃的响起清脆的声音,弥悦整理了一下子就的围巾,正打算往外走,一抬眼,蓦然与街道对面站着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抱着胸,姿态懒散的靠在车身边缘,整个人气场寡淡,一身灰黑配色的大衣和毛衣,在风雪中,身形挺拔又俊秀。
整个人群里,他最显眼。
偏偏苏怀谷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不紧不慢的等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居然也忍得住。
要是换弥悦,早就冲进去了。
身后的傅靳追了出来,见到苏怀谷也是一愣,想到他上次的警告,他想抓弥悦手腕的手一愣。
讪讪的收了回去,不知所措的插进了上衣兜里。
绿灯亮起,弥悦正准备跟着人流往前走,傅靳咬了咬牙,喊住了她:弥悦,你当真要选择他。
弥悦脚步一顿,任由人流将她淹没,她眼神是傅靳从未见过的从容与肆意,弯唇一笑,却只是因为,他以后即将是一个陌生人。
是。
她就丢下了这么一句。
弥悦也曾有过为爱奋不顾身的时候,也曾为他伤心过,也曾有过,熬不下去想分手,却硬生生咬着牙安慰自己,挺过来的那一刻。
四年的时间,蹉跎了好多,也让她错过了真正在等她的人。
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惜的是,虽然晚,却还有挽救的余地。
这一次,她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奔向他。
弥悦跟着人群,每和苏怀谷的距离近一米,她的心跳就更快一拍,胸腔鼓动,引领着她炙热的鲜血和爱意。
她掠过人群,跑向街对面的男人,寒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她被冻的脸颊泛白,呼出的热气通通氤氲成了白雾。
像是进入了一个领域,又或者是,电影胶片。
周围的人声顿时消失,人群定格在了原地,整个世界,就剩下她和苏怀谷两个人。
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随后,啪的一声。
画面重新鲜活起来,人群躁动的声音和风雪声擦过耳畔,弥悦跑到街对面,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感受到了他为她跳动的心脏,为她沸腾的血液,心底无限攀升出一股浓烈的安全感。
傅靳对她来说,是凛冬结冰的湖面,她掉下去,必死无疑。
但苏怀谷,却像是山顶的温泉,温热,柔软,替她抚平所有的创伤和冰冷,将她的心包裹起来,小心的捧着。
弥悦从男人的胸膛抬起头,笑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里面只有他的身影。
她踮起脚,搂住了苏怀谷的脖颈,主动的,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后半辈子的吻都在这一刻用完,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撒手。
身后的傅靳看到这一场面,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没了想继续争抢的念头,他挫败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秒,他转过身,闭上眼,心里的不甘和懊恼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原先他觉得,弥悦是他牢牢握在掌心的一块肉。
现在他却觉得,她只是一盘沙,只要他松手,她就会从他指间溜走。
可他还是不甘心,不舍得。
人群喧闹,他却像个没了灵魂的孤魂野鬼,整个人被抽走的力气,游荡在人群。
苏怀谷被弥悦扑了个满怀,她一身女人气息的扑过来,身上恬淡的栀子香芳香扑鼻,他的嘴唇被她牢牢锁住,任由他怎么躲,都躲不掉。
弥悦干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反正她知道,他肯定不舍得松手,让她摔个狼狈。
她辗转着男人的嘴唇,在这一刻,她觉得,他的嘴唇怎么那么软,那么好亲,他身上怎么那么香,腰怎么那么好抱。
直到把自己都快憋到喘不过气,弥悦才松开他,看着苏怀谷嘴唇上被她印上了口红,为他斯文清隽的面庞增添了一丝妖冶。
对上他那双勾人蛊惑的桃花眼,弥悦弯唇,露出一排皓齿:哥哥,弥弥会一直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说:苏某:就是很懵,我还在吃醋呢,老婆她突然过来亲我,还对我表白,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还应该生气吗?◉ 71、正文完结其实弥悦的这一句我会一直喜欢你, 除了表明心声以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哄他。
她也不知道苏怀谷在这儿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回想起自己刚刚和傅靳呆在咖啡厅那短短的几分钟,两个人好像就面对面说了几句话, 也没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吧?就是很普通的面对面说话而已。
不过能让苏怀谷这么个沉着冷静的人在听到傅靳这个名字后直接跑过来, 可见他确实是有了脾气。
两个人这么久以来, 弥悦还是第二次见苏怀谷生气,上次还是游轮那次, 他喝醉酒,对她吐露心声。
像个被抛弃的德牧, 可怜兮兮的, 弥悦也没想到,苏怀谷那么强大自持的人,居然也有那样脆弱的一面。
想到他小时候的那些遭遇,觉得他大概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当着他的面, 抛下前男友, 朝他奔来, 给他一个大大的亲亲,这够有面子了吧?他哪怕是看着傅靳那不用想都铁青的脸色,估摸着都高兴坏了。
可弥悦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直到坐进车里,男人动作利落干净的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点火, 行云流水, 熟捻至极, 就是全然把弥悦给无视了,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弥悦知道了,他是真有脾气了,普通的亲亲,根本哄不好的。
可是——她神情复杂,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沉着冷静的把着方向盘,侧颜俊秀,面对弥悦过于直白热烈的眼神,他也没有半分反应,全然无视。
比这零下三四度的气温还冷,哪怕开了暖气,弥悦也能感受到从苏怀谷身上撒发出来的寒意。
完蛋了。
玩笑开大了。
呜呜呜,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咖啡店到酒店的距离不远,外面又下起了雪,比昨天晚上小一些,像羽毛般轻飘飘的刮下来。
路边的积雪尚余,清洁工穿着亮橙色的工作服,勤勤恳恳的扫着雪,湖面结了冰,路边的树贫瘠,只有一片叶子孤苦伶仃的挂在枝头。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在一排排耀眼的豪车里,它找到了自己独有停车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停了进去。
车子停稳,弥悦握着门把,正想下车,发现自己掰不动,这才发现,车门居然被人锁死了。
弥悦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就见他漫不经心的拔着安全带的锁扣,不紧不慢的,让她心下产生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就像古代的犯人被斩首前,看着身旁负责斩首刽子手慢吞吞的擦着刀一样,那种心脏被人碳烤和焦灼的感觉。
哥哥,我们不下车吗?弥悦低着头,试探的问。
急什么?一会儿有事?没事。
他又不吭声了。
吊着人不上不下的。
安静了两分钟后。
他沉得住气,弥悦沉不住。
她在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于拔下安全带,说:哥哥,我刚刚喝太多水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理解到了她话里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摁下了车门解锁。
弥悦打开车门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又出乎人意料的,转过身,绕到了另一侧驾驶座的位置。
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坐在了苏怀谷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颈,一身温软的凑了上去,蹭了蹭他的喉结,笑盈盈的:哥哥,生气了啊?弥悦含住男人的喉结,不轻不重的吻着,略带点讨好的意思:你早说啊,我这不是来哄你了?苏怀谷垂着眼皮,静静的看着她,不为所动,但却伸出手,关上了车门,砰的一声,冷空气被隔绝在外,车内开了暖气,热烘烘的。
他另只手虚托着女人的腰怕她摔下去,稍稍抬着下颚,露出优越的脖颈曲线,脑袋抵着座椅,透过后视镜,看着弥悦的身影。
弥悦一路从他的喉结亲到了嘴唇,在他嘴角流连了片刻,才吻住他的唇,动作青涩的撬开了他的牙齿,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伸出舌尖,在他嘴里缓而慢的搅动着。
虽然是她主动,但她其实心里慌死了,心脏一个劲儿的剧烈跳动,羞红了脸,手都在发抖。
接吻这事儿她是真的不擅长,磕磕绊绊的,咬到了好几次他的舌头,生怕灭不了火,还火上浇油。
但苏怀谷却好像很享受,他就这么张着嘴,任由她亲,也不反抗,但手却不老实。
弥悦今天穿的不算厚,内搭的是一件毛衣,男人灵活的手指伸了进去,温热的掌心触碰她单薄的脊背,往上,勾起她的肩带,挑逗般的挑起,随后又松开。
很轻的啪嗒一声,让弥悦倍感羞耻,她一个不小心,又咬到了他的舌头,这下力道够重,她听见男人吃痛的嘶了一声。
弥悦松开,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在地下车库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水光潋滟,诱人的很,她问:哥哥,消气了吗?男人沉沉的看着她,桃花眼里像是凝聚着一股暗火,被他克制了下去,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舔了舔嘴角:没有。
这这这!还没好?吃个醋得多大劲儿才能哄好?弥悦合理怀疑,他是不是在逗她玩,他那么聪明的脑子,能不知道她约傅靳出来是为着什么?那要怎么样才能哄好?弥悦低声问。
男人的目光肆意的打量着她,意味不明,嗤笑了一声:做试卷直接把答案给你?.......这是在拐着弯骂她不用心对待他呢。
弥悦低下头,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次的力度比上次大一些,让他确切实地的感受到了她的情-动和炙热汹涌的情愫,弥悦一边亲着他,一边松开手,顺着衣服布料,往下。
耳畔响起了男人沉闷的一声嗯,弥悦燥的整个人快爆炸,她耳垂都能红到滴血,对于这种事情,她生疏到了极点。
不敢看他的眼神,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空间不算大的车内,水雾气渐渐蒸腾,传来了衣服之间摩挲的声音。
暴露在空气里的双腿还没适应车内的温度,冷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弥悦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闷声说:哥哥,我不会,你帮帮我。
头顶传来男人的一声闷笑,下一刻,他坐直了身子,环住女人的腰,将她往前带了带,炙热的吐息落在她耳边,带着蛊惑:学好了,我就教一次。
窗户上泛起了水汽,顺着往下滑,形成一条条斑驳的痕迹。
车内的氧气逐渐稀缺。
弥悦的手抵着窗,掌心湿润,她隔着黑暗与男人对视,苏怀谷的神情温柔,眼角勾着愉悦,一半温柔,一半粗鲁到了极致,像极了恶魔与天使的共同化身。
说是教学,苦的还是弥悦。
他也就使了点儿力气。
不上不下的时候,他松开了她的腰,漫不经心的往后靠着,垂眸,笑看着她:来吧,弥悦老师,让我验收一下你学习的成果。
弥悦直接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苏怀谷,也不动,猛地没人带着她一块儿,她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眼神恍惚,懵然,又带着点儿不知所措。
苏怀谷腿往上抬了抬,声音克制又隐忍,确是上位者命令的语气:像我刚刚教你的那样,多简单?......弥悦后悔了,她发誓自己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惹苏怀谷不高兴了。
受罪的都是她。
估摸着看她实在笨,怎么都学不会,之后还是苏老师亲力亲为,那可比弥悦自己掌控主动权被动多了,她只有配合的份儿,还不能叫苦。
她哭的不行,眼泪哗哗哗的流,也许是瞧她这样子实在太可怜,苏老师心疼了,吻着她眼角的累,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质问:我和傅靳,谁更带感?谁更讨弥老师喜欢?呜呜呜呜。
怎么还在生气啊。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弥悦都在这个时候了,对方都主动给自己台阶下了,她不得赶紧跟着下?不然她是真不想活了。
她一个劲儿的附和,求饶:你更带感,我更喜欢你,呜呜呜哥哥,别问了,放过我吧。
车里一半是喘息,一半是哭声。
幸好没人路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在杀猪。
玫瑰被摧残到不行,男人这才缴械投降,抱起她,亲了亲:好了,今天就学到这儿,下次,我们再继续。
弥悦心想不想再有下次了,伤身又伤肾。
真的( ̄_ ̄ )。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跨年夜,弥悦和婶婶一块儿把弥建从医院接了回来,毕竟跨年,总得一家人聚在一块儿,才热闹。
距离真正的新年还有一个多月,但超市里已经提前开始放迎新歌曲了,她和苏怀谷一块儿去买食材的时候,就听到超市里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还真有那么点过年的味道。
弥悦问苏怀谷,他和人这么一块结伴来逛过超市吗?他说没有,他甚至连年也很少过,无论是跨年夜,还是新年,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公司度过。
怪可怜的,弥悦就和他说,以后的跨年,新年,各个节日,都会有她的陪伴,她永远不会缺席,他身边,会一直热闹。
他被感动到了,破例给她买了三箱沙糖桔。
沙糖桔是弥悦的冬季最爱水果。
记得之前有一次,一下子吃太多,脸蜡黄,都不敢出去见人,好久才恢复过来,这次虽然买的也多,但她却不敢多吃。
弥建和婶婶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弥悦的爸妈当初给他们置办的,是一栋小平层别墅,也因着有这么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两个人之前的日子虽然苦,但也能熬得过去。
弥建虽然还是不怎么爱搭理苏怀谷,但其实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大丈夫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至少能让苏怀谷在这儿和我们一块儿跨年,就说明,他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了他这么个人。
婶婶和苏怀谷在厨房忙晚上的菜肴,弥建还不能自由走动,坐着轮椅,正在挑选着春联,门口的邻居见他回来,都凑上来和他说话,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倒也不无聊。
算下来,就弥悦没事儿做,像个小废物一样躺在沙发上,吃着橘子,看着电视,啥也不干,显得怪尴尬的。
她出去买了两张彩票,想蹭蹭喜气,不过她从小运气就很差,刮了一张,就中了五块,所以她另一张果断选择让苏怀谷来。
苏怀谷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运气这玩意儿,他用指甲刮掉那层遮挡物,看着上面的中了三百块钱的字条,挑了挑眉:三百?弥悦震惊,夺过彩票看了眼:三百?哥哥,你运气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小福星!说完,她没等苏怀谷说话,就急匆匆冲了出去,只丢下了一句:我去兑钱了,你等我回来分你一百!弥建见她兴高采烈的冲出去,不解的问苏怀谷:她干啥去?苏怀谷捋着袖子,一边切菜,一边回答:彩票中了三百块。
切,她从小就这样,没大没小的,老爱玩这些。
弥建摇了摇头,不打算多管,推着轮椅,又和邻居一块儿唠嗑去了。
下午的时光过的格外漫。
弥建去看人打麻将了,婶婶在家里打扫卫生,苏怀谷在包饺子。
很少有这么悠闲自得的时光,但弥悦却有点不习惯,只觉得无聊的慌,她必须得找点事情做做。
觉得电视也没意思,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打搅一下正在包饺子的苏怀谷。
苏怀谷这会儿正在厨房。
男人站在厨房,抄着围裙,身形挺拔,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袖子捋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纤细有力的手臂,他垂着眸,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面团。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偷偷瞧他的弥悦。
他厨艺很好,弥悦鉴赏过几次。
完美男人,在商业领域那么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弥悦心想,自己运气还不赖嘛。
估计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放在了遇见苏怀谷这件事情上了。
她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一把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小细腰,蹭了蹭他的背,像只和主人撒娇的猫:哥哥,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洗衣液?不就是酒店自带的那个?他侧眸,懒洋洋的瞥了弥悦一眼,对她这个突然出现打扰的行为,持中立态度。
那我怎么感觉你比我香?弥悦说着,就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怕不是沙糖桔吃多了,夺了你的味觉?真的,就是没你香!她不服道。
是么,我闻闻?话落,苏怀谷就转过身,将弥悦抱了起来,放在了桌上,他伸出手,抵住她的下颚,而后垂下脑袋,鼻尖抵着她的脖颈,嗅了嗅。
这个姿势很暧昧,很容易擦枪走火。
果然,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弥悦就沦陷在了他那双勾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里,她认命的闭上眼,脑袋往前凑了凑,主动去索吻。
苏怀谷明白了她的暗示,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定格在她晶莹饱满的嘴唇上。
呼吸交缠,暧昧升温。
就当他垂下脑袋,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唇角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这个旖旎的氛围——咳咳!弥悦被吓了一跳,全然没了想亲亲的心思,顺着声音看过去,弥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推着轮椅坐在客厅,对着厨房的位置,目光凌厉的看着她们俩。
像是两个早恋的学生,被老师或者长辈抓包。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抓马。
在长辈面前接吻亲热,饶是弥悦的脸皮够厚,那也是做不出来的。
她果断的推开了苏怀谷,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客厅,一脸无辜的继续看着电视。
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发生过,那一定是苏怀谷强迫的。
哼哼。
-一家人聚在一块儿,这顿跨年夜的晚饭吃的其乐融融。
一大桌子的菜,出自婶婶和苏怀谷的手艺,弥建爱喝酒,但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喝不了太多,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
可惜苏怀谷不爱喝酒,弥建这个人又傲娇,想让人陪他喝,总不能喊家里的女性陪他,还得各方面暗示,最后还是苏怀谷看破一切,主动端起酒杯,为这位老人下了台阶:叔叔,喝一杯?弥建这才满足,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身体却很诚实的举起酒杯,他抿了一口白酒,被辣到五官扭曲,随后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一桌人的视线看过去,看着弥悦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硬币。
国内有个习俗,就是在饺子里塞硬币,谁吃到带硬币的那个,谁今年就会有好运,弥悦拿起硬币,握在手里:我刚刚差点咽下去,幸好我发现不对劲儿。
运气差了那么多年,命运之神终于要眷顾我了吗?弥悦心情颇好,看了眼苏怀谷,抛起硬币,笑着调笑道:作为唯物主义的你,是不是也得祝福我了呢?苏怀谷笑了笑,替她剥了一个柚子,放到她桌边:小福星,看来今年得从你身上沾点好运了。
-江城的跨年夜有一场烟花秀,在城市的中心广场。
烟花秀在晚上十二点准时开始,晚饭吃到了八点半,弥悦就闲不住了,她吃的太饱,胃里很撑,拉着苏怀谷一块儿出了门。
开到中心广场花了一个小时,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江城晚上的温度是真的很低,湿冷湿冷的,弥悦戴着围巾,穿着棉服,今天不要面子,出门特地穿了秋衣秋裤,还是抵挡不住的寒冷,她搓了搓手,朝掌心哈着气。
她冷的跺脚,苏怀谷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口袋里暖着。
他穿了高领毛衣和一身加厚的黑大衣,就两件,居然也不冷,弥悦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都抵挡不住寒风。
她忍不住问:哥哥,你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苏怀谷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回到江城后,跟着我一块儿去健身房?不要,我最讨厌运动了,高中的时候每次体育课我就烦。
是不喜欢运动,还是单纯的懒?男人调笑道。
弥悦瞪了他一眼,还在嘴硬,找了个牵强到不能牵强的理由:你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吗?听说过,动画片?里面有只羊,叫懒洋洋,羊村顶流,这你知道么?......不知道的吧?她为什么要叫懒洋洋呢,因为她又懒又可爱,所以它最讨人喜欢,懂了吗?弥悦瞎胡诌着,也不知道苏怀谷信了还是没信,总之他嗤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她幼稚,但下一秒,又附和她:嗯,你说的都对。
颇有一种,大人哄小孩,不和小孩计较的感觉。
弥悦真情实感的感觉自己被敷衍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温的下降,中心广场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来看跨年烟花秀的,很快,原本人员稀疏的广场上就围满了人。
人声的喧闹,小孩的嬉笑和啼哭,弥悦和苏怀谷被围在了人群的中心,感受着一年一度的热闹与欢喜。
弥悦牵着苏怀谷的手,意有所指的问他:哥哥,你高兴吗?你是指哪方面?男人笑着问。
各方面,都最后一天了,总得为你今年做个总结?我——苏怀谷的话被淹没在了一声声烟花声中。
弥悦一句话都没听清,下意识的往天上看,绚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绽放,人群彻底沸腾,人们拿出手机拍照,想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夜空被点亮,星火像肆意蔓延的藤蔓,顺着夜幕往上攀爬,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绽放着耀眼璀璨的光辉。
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
耳边劈里啪啦的响起声音,弥悦眼里映照着漫天灿漫的烟花,她想到了她生日那天,苏怀谷为她特地举办的烟花秀,比现在的更炫彩,更壮观,更摄人心魄。
烟花打动人心,而苏怀谷,就是她永远在她心底绽放的烟花。
弥悦双手交握,趁着这一刻,低头许愿。
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温柔的眼眸,苏怀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烟花足够美丽夺目,但他的视线里,却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她是比烟花更值得关注的存在。
那一刻,时间静止,人世间的喧嚣与嘈杂都尽数消失。
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许了什么愿望?他问。
一共有三个愿望。
弥悦掰着手指,说:第一,希望我和我身边的人在新的一年,可以平安喜乐。
二,希望我明年事业上可以有新的突破,给我们出版社,带来的新的惊喜。
三,我希望,我身旁的人,岁岁年年,都在我的身边。
男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管她呢,就当是,我对新的一年的期盼和希冀,况且,我也很想把这份心愿,传达给你。
弥悦笑着说,她拉着苏怀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头指了指天空中的烟花,说:哥哥,你也许一个吧?想到他不信这些,她又忽悠:一年就一次,哪怕你不相信,也有一个好的盼头,不是?谁说我不相信了?弥悦狐疑的看了苏怀谷一眼。
之前还挺他说,他从来不信这些虚的。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下一秒,就见他抬起手,将弥悦纳入了怀里,手臂搂着她的腰,垂眸,一只手挡在她的右耳,替她挡住喧闹的人群。
他低下头,附在她左耳,轻声说:第一,希望我眼前的你,可以所得皆所愿。
第二,其他的所有东西都不重要,我希望新的一年,你可以依旧陪在我的身边。
第三,如果前面的两个愿望都不能实现,那第三个愿望实现也可以。
苏怀谷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希望,这些话,每年都可以和你说。
他握住弥悦的手,往自己的另一只口袋,弥悦从里面,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指尖触碰到盒子上的繁琐印花,她愣了愣,心跳蓦然加快,心里有了预感。
苏怀谷握着她的手,让她亲自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指尖抵着卡扣,摁下去,盒子自然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十克拉的全美方钻。
几十颗细小璀璨的钻石围绕着正中央一颗墨蓝色的方钻,方钻的质地很纯,像是汇聚了天地间最纯净的深海于此,切割华丽,比旁边的几十颗钻,都要耀眼。
是他曾经许诺过她的。
可乐拉环不行,鸽子蛋,才足够配得上她。
扑通——扑通——即使烟花在耳边燃放,人声鼎沸,弥悦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知所措,某个不知名的情绪自心底攀升,她鼻子有点儿酸,假装镇定,笑着问:你对着我说愿望做什么?对着天空许啊。
男人弯唇,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随后,包裹住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他一字一句说:你许给神明听,而我的愿望你皆是你,只需要许给你听。
至于——能不能实现。
他低笑,吻上了她的唇:那就得看你了。
新年快乐。
【正文完】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也快月底了!小可爱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要过期了呢?(疯狂暗示本章留评有红包哦,快快评论吧!我们番外见!以及有什么想看的番外,请在评论区告诉葱酱,或者围脖@葱葱葱油拌面吗私信俺,都可以!!******************************本书由玖玖为您整理推荐如有冒犯,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