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025-03-22 08:12:40

林夕:......是她多余了眼见着这狗太监瞬间抢了自己的功劳, 林夕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有话语权呢。

床榻上十三皇子睁开干涩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章见月, 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喊得章见月有些意外, 从这几年开始十三皇子已经很少在人前这么叫他了, 眼睫猛地一眨,他提醒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像是力气用尽了一样,十三皇子喊完那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章见月猛地回头, 殿下才醒过来,怎么又晕过去了。

林夕端着茶杯上前来,用另一只手给他诊脉,停了一会儿回道:不打紧的,他只是累了, 身子又十分虚弱。

等拔了针吃过药便会好很多, 不必担心。

说完小心翼翼地用茶杯给他喂水, 另一边还不忘交代下去, 待会儿我写一张药方, 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连着吃三天便无大碍。

只不过疫病毕竟不是简单的疾病,后续还需要改药方给十三皇子调养身体。

章见月听了抬起手招来三七,照林姑娘说的办, 用最好的药材, 煮药时派人盯着不准出任何纰漏。

三七回道:是。

正欲离开, 又被叫住, 章见月眸光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几日伺候殿下的人如今都在何处?三七想了一下,除这几日派来得都正常在服侍以外,之前的人都被收押在了一起,关在后院废弃地柴房里等待大人审讯。

章见月点点头,让三七退了下去,心里则是有些不平静。

他被追杀时将十三皇子安排好,保护得密不透风,从他身边贴身服侍到屋外守夜之人,都是章见月安排好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在这样严丝合缝的保护下,竟然也出了差错。

心中气急反笑了出来,竟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动手脚,看来还是他最近行事过于‘手软’了。

只是这病到底不好查,染了病的仆从那么多,一个一个审讯下去,说不定还没审出什么来便病死了。

况且既然被后人这样谋划,那么也一定做好了为此丧命的准备。

林夕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这样一个皇子怎么会得了这种病。

况且这疫病在书里的暴发地是小溪村,写的也是章见月去了小溪村才得得这病,这十三皇子并未去过小溪村,又是从哪里得得这病呢。

于是趁着收针之时问道:十三皇子可曾去过小溪村?章见月思考的动作一顿,目光重新向她投过去,为何这么问?林夕不紧不慢地收着针,直到最后一根针□□后,才长舒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我兄长来找我那次吗?章见月点点头,他记得那回事,当时他并不怎么相信林夕的医术。

对于她给自己家人开药的事情还有些诧异,只是没打听是什么病。

只是此刻她突然提出来,章见月也不免有些疑心,莫不是她家里人的病和十三皇子的病有何关联?林夕见他点头,也不卖关子,直接为他解答道:我昨日回村子看了一眼,村子里大多是这样的病。

这病传染速度极快,发病两到三日便能使人死亡,照十三皇子的病情来看,应该有两三日了。

章见月闻声一拍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宁公公道:带我去后院,我要亲自审讯。

宁公公连忙回道:是。

又命小太监搬了桌子和椅子,送往后院摆好,林夕跟着章见月来到了后院。

一来到后院,林夕便首先看到了一个被用巨大的锁锁起来的房间,里面时不时传来咳嗽和惨叫声。

那屋子密不透风,连窗户都不曾打开一扇,想来里面的味道更不会好闻。

宁公公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将桌椅摆好,走到章见月身边,弯着腰道:桌椅摆好,大人请坐。

章见月坐在椅子上,身后数十个小太监围在他身后,手上拿着各种刑具,也不知是何时准备好的。

见他做好,宁公公一拍手,几个小太监便拿出钥匙开了锁。

直接闯入屋子里,将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赶了出来。

林夕站在他身旁,看着一众太监宫女从屋子里走出来,个个四肢软绵无力。

眼窝塌陷面上带着灰败之气,眼珠子像是硬往上镶嵌的一般,看着如同走肉活尸。

她数了数,一共十七个人,这些人刚一出来便跪倒在青石板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几个小太监似是烧得厉害,咳嗽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章见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林夕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香囊来递给他,这是我昨晚做好的避毒丹,你佩戴在身上能起一些作用。

章见月接了过去,将香囊捏在手里看了几下,随手扔进衣袖里。

转而向座下众人开始发难,我竟不知是谁该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往我东厂安插人手,想来是不知我东厂里的手段,做出如此不知死活之事。

这话一出,林夕瞬间感觉自己身边地温度降了几分,地上的太监宫女们更是瑟缩不安。

看到众人露出这般神情后,章见月冷哼一声,开始一一发难,从第一个开始,将自己在殿下身边侍奉之事交代清楚,若有半字不对,便砍下一根手指。

若是询问三次依旧答不对,便随意从我东厂刑罚里挑给自己选一样。

众太监丫鬟无不是点头,回是。

章见月扫了一眼坐下之人,从最左边点了一下,说道:就从你先开始吧。

那小太监吓得差点晕过去,反应过来后连忙在青石板上磕了几个头,回大人,奴才每日掌管殿下奉茶之事,每日白天隔两个时辰便奉一次茶,除此以外并不常到殿下身边去。

他一边说身子一边抖,额头上汗珠足有黄豆大小,时不时滴落几颗在青石板上。

章见月点点头,下一个又接了上来。

奴才每日为殿下守夜,并不往屋子里去......奴才每日掌管殿下用饭之事,早中晚饭都是奴才试过才让殿下食用的............中间伦过几个太监宫女,几人都交代了自己日常侍奉之事,又交代了自己这两日是否有出入过十三皇子房间。

这一圈问下来,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见如此,章见月便又问:十三皇子这几日去过哪里,何时得的病?那个贴身侍奉的小太监跳了出来,回道:在大人遇刺那天,奴才跟着殿下赶往此处时,意外闯入一个小山村,在当地躲了几个时辰才离开。

章见月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危险,小山村?何人带的路?那小太监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当日带路之人,便回道:那人并不在此处,是个生面孔,想来不是专门侍奉殿下之人。

若让你当面指认,你是否还能认出当时带路之人?那小太监点点头,章见月命人将所有人都赶往后院,排成几排让那小太监一一指认。

前几排倒是并无任何发现,直到进度过了一半,到了后几排,有两三人开始有了异动。

有一小太监在靠近他之时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将眼睛低垂,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那指认的太监观察他一会儿,站在他对面冥思苦想怎么都不离开。

章见月远远地瞧见,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问道:如何?那指认的小太监又看了他几眼,分明觉得十分熟悉,可是又不敢轻易断定。

于是便和对面之人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人瞬间屏住了呼吸,怎么也不肯抬起头。

这一幕刚好被章见月瞧见,于是便派人将他押了过来,放在老虎凳上。

他清清嗓子,让人将那小太监绑好,用手帕擦去嘴边的水渍,你想好了,现在交代本厂公还能让你死个痛快,若是到了最后招认,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那小太监被绑在凳子上无法挪动,吓得声音都在发颤,大人饶了奴才吧,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接近过十三殿下。

宁公公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那小太监一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厂公大人还没让你开口说话,你也敢插嘴。

林夕不忍看这样的场面,她来是为了要给这些人治病的,于是低声说道:既然你这里要审讯,不如我带其他人去诊治,也不耽误时间?章见月合上眼,语气淡淡,不急——另一边宁公公命人用一块布塞住了那小太监的嘴,而后开始在他腿下加木头,那小太监奋力挣扎却动不了一寸。

只能任由那木块垫在自己腿下,那半拃厚的目光垫在腿下,那小太监瞬间疼的惨叫一声。

就算是嘴里塞了布也十分清晰,宁公公拿着木块继续问道:说不说?那小太监眼睛瞪得硕大,眼神中全是惶恐,身体不停地挣扎。

连老虎凳都被挪动了几寸,身后几个小太监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宁公公见他仍旧不肯开口,便示意旁边的小太监,继续加。

又两块木块垫下去,林夕分明能听到一声骨头关节错位的声音,她急忙转过身。

心脏跳得厉害,如果说刚才她还能强装镇定的话,那么现在,那已经装不下去了。

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古人自己的规矩,谋害皇子是大罪。

她不能上前求情,但她也真的做不到有人在她面前受此残忍的刑罚无动于衷。

于是她强稳住心神,对一旁的章见月说道:若没我的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章见月神情未变,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阵碰撞声。

他偏过头看向林夕,眼睛里带着肃杀之气,吓得她接连退后几步。

几秒钟后,他回过头说了一句,还不离开,等我派人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