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灼热让林夕避无可避, 视线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林夕感觉自己无所遁形整个从内而外暴露在他视线里。
她微微偏过头心跳如雷,心里大喊这狗太监不会是要逼她就范吧?林夕各种胡思乱越想越离谱。
过了很久林夕没有回头, 却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视线未曾挪开, 她站得脚都有些酸了。
正准备说些什么, 却突然听到他的一阵心声。
【不急, 她如今依然逃不掉自己的手掌心,至于其他招人烦的小虫子,捏死便是。
】林夕:......狗太监又要杀人了?!!!而后他似是叹了口气,目光闪烁,以后不要轻信他人。
一夜无眠, 直到第二天来到药房林夕依旧在胡思乱想,她实在是不明白那狗太监昨日异常是为了什么。
想到他昨日问的那个问题,她更是不明白。
‘是不是随便谁倒在你面前你都会救他?’还有那句,‘以后不要轻信他人。
’昨日确实有个病人倒在门口,不过她并没有提到过, 章见月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况且后面那句何解?不要轻信他人, 那个他人是谁昨日那个病人吗?手里的笔抬起迟迟未落下。
一旁小路子手里用药碾子处理药物, 余光偷偷打量林夕, 见她今日来后频频走神。
自以为昨日他的那番话有了用处, 于是更是心中暗喜自己昨日没有白费力气。
天知道昨日他在面对章见月时腿都吓得软了, 要不是记得师父曾经跟他讲过富贵险中求,他还真狠不下心来干这事。
想到这里又是窃喜,他自知自己比不过外面那些巡视的小太监们, 只是如今他才是贴身照顾姑娘的人, 自然更有机会借着林夕往上爬。
昨日瞧着三七大人的模样, 这位林姑娘想来定是传言中厂公大人从民间带过来那个医女没错了, 爱之入骨暂且不定。
就凭着昨日大人那模样,想来定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一定要牢牢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药碾子,从一旁的桌子上取出茶杯倒了一杯茶来,送到林夕的手边。
林夕正出神之际,眼前突然冒出来一杯清茶,抬头看见小路子讨好一笑,姑娘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林夕接过抿了一口清茶,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这屋子里除了杏儿和她便是这小路子。
且昨日章见月一回去便去见了她,杏儿想来是没机会说这些事的,定是这小路子走了之后说了什么。
只是她又猜不到这人到底说了什么,才让章见月有了那么多奇怪的反应。
冥思苦想半个时辰到底没想出个什么来,上午药房里清闲的可以,从她坐诊两个小时以来都不曾有病人进来。
想来还是未经宣传的缘故,这京城内各种药房名医,突然开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药房定然是引不起他人注意的。
于是林夕打定主意,要是下午还是这样,那么她便去找些贫民居住的地方义诊。
只是她刚有这个想法,还没宣之于口药房外突然来了一个长队,为首的看见回春堂的牌匾连忙指着店门道:倒了到了,快,都送进去。
说着身后似是家仆穿着的几个小厮抬着几个大箱子便闯了进来,门外的行人小贩也是被这一长队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凑过来看。
林夕见一群人在自家店门口摆了几个大箱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连忙起身走了过去,瞧见那为首的还在对其他小厮说着什么。
都放好了,若有损坏唯你们是问。
小心着点。
对对对,就放在那。
林夕走到门口正准备唤他,那人却兀自转过身来,她这才看见那人的样貌。
原来是昨日被她救过的病患旁边的小厮,只见他不同于昨日的嚣张气焰,十分的客气有礼,弯下身子朝着她行礼。
姑娘,我们是毅勇侯侯府的家仆,昨日您给我们家公子开的药可救了我们家公子一命。
林夕有些奇怪,便问了一句,此话怎讲?那家仆这才娓娓道来,原来他们昨日回家之后,这小厮便将他们家公子发病之事禀报给了老爷夫人。
那侯爷和侯爷夫人一听是刚开业的医女所诊治的,连忙让人将那药扔了出去。
说是家里名医众多,宫里太医也是能请过来的,哪里能够让一医女给诊治。
若是治坏了可怎么是好,于是说着便要让人将药扔出去,谁知李元宝一把抢了过去,嘴里嚷着不吃便不吃,药不可以扔,他三日后还要去找人麻烦呢。
侯爷夫人一向宠爱李元宝,自是无一不从的,到了晚间李元宝突然发了病。
吓得一众仆从惊慌失措,侯爷夫人连忙找人请来了太医,谁知几人都是束手无措。
那小厮这才想起来林夕说过,若是不服药晚上定会再次发病,于是连忙转告侯爷夫人。
不知是慌了神还是如何,到底还是叫人拿了药去煮,这才救下李元宝一条命。
今日他们来便是奉侯爷夫人的命令,拿了各种谢礼前来感谢林夕,再者便是想要请林夕为他们家公子瞧病。
那小厮说着便开始恭维她起来,姑娘您可不知,昨日我们家公子病的凶险,若没有您的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夕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来找麻烦的,那便好。
在现代上学时他们老师曾经讲过,若是碰见手里拿刀的,便要立刻脱下身上的白大褂。
一般碰上这样的人,见到白大褂的便会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去乱砍。
听他这么说,林夕也并未在意,连忙摆手道:无事就好,医者仁心不管是谁来我都会救治。
那小厮笑着再次行了个礼,而后想到侯爷夫人的嘱咐,又继续道:我们侯爷夫人的意思是,想要聘请姑娘前往侯府为我们公子诊治,您看意下如何?聘金随便您开。
林夕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这倒不是聘金的事,我曾发下宏图之志,要为有需要的人医治,不论贫富只要是病人来找我,我便会为他医治。
所以......她停顿了一声,继续道:所以只能多谢侯爷夫人的厚爱,请您转告侯爷夫人,若是贵公子日后有需要尽管来回春堂找我,我定会为贵公子好好医治。
那小厮听了她的话有些为难,皱着眉道:这......这恐怕不行,我回去没法给夫人交差啊。
我们家公子从小便因为这病,家里请了无数名医,都不曾有姑娘如此神奇的效果,夫人怕是不会放弃的。
林夕心里忍不住吐槽,这都请了那么多大夫了,还要再请她。
难不成稍微有点医术的大夫便要为这些有钱人服务?于是便依旧拒绝,那小厮见说不动她也只好作罢,反正他是来传话的。
回去如实禀报便是,况且他一个下人又如何替主人挽留大夫呢,还是让侯爷夫人头疼去吧。
见他不再执着林夕也终于松了口气,门外围着的群众见如此情形纷纷开始吃起瓜来。
怎么回事?谁家这么财大气粗给这药房送了这么多礼?旁边围观的一商贩说道:这我知道,昨日毅勇侯家的公子突然生了病倒在人家药房门口,人家姑娘三两下就给他治好了。
今日想来是给人家送谢礼的。
那人一听是毅勇侯,连忙点头,原来是毅勇侯家的公子,难怪这么财大气粗。
哎,不是说毅勇侯家的公子得的是心症吗,为了这病遍寻名医都治不好。
怎的今日专门来谢一个没听说过的医女?那你可不知道了人家姑娘昨日三两下银针扎下去,眼看着不行的人便立时醒了过来,太神奇了。
真的?那我下午也接我娘过去瞧瞧,我娘这肺痨病了几个月了。
既然是毅勇侯家的人都想争取的大夫,想来医术定然不凡。
就是就是,我也让我们家那口子过去瞧瞧。
围观路人围成一圈,堵住了通道一马车被迫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下车来开路。
让让,让让。
可奈何群众力量大,八卦的力量更大,说了半天也没人为他让路。
反而差点和人动起手来,车厢内一女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身旁的小丫头连忙下了马车去查看情况,而后又禀报给自家夫人,夫人,毅勇侯家的人再给一家药房的大夫送谢礼,说是感谢那大夫为他们家公子医治。
毅勇侯?他们家公子不是得的是心症吗,前些日子还说要继续挂榜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