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1:32:44

回到宅第内,欧阳律马上请来大夫为白云霏治疗,只见她除了背上那道刀伤外,双脚上的伤更为骇人。

苏玉霓一见她的双足,吓得惨白俏脸,怎麽也不敢相情会有人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一双脚板都被折成两半了,如何能行走?她又怎麽禁得住?外表纤细柔弱的白云霏,体内究竟蕴藏著何等惊人的意志力,在支撑著自己承受这一切?欧阳律皱紧眉,虽然她是死对头斐亦天的女人,不过他还是向大夫下令,不管要花费多少银两,一定要尽力医治她。

就算不用欧阳公子吩咐,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来治疗这位姑娘,只是她的双脚,恐怕再也没法子回到以前的模样,生都得缠足。

苏玉霓一听,难过得掉下泪来。

真没想到缠足竟是如此残忍的事,那已经不能再称为脚了,整个脚板完全变型,不成样啊!她庆幸爹爹自幼就极为疼爱她,又怕她疼,所以不让她缠足,史为眼前的白云霏感到心疼,她竟遭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而照这情况看来,她并非自愿缠足。

究竟是谁在她身上做了如此残忍的事?此时,白云霏缓缓睁开双眼,看著身旁陌生的人们,你们……是谁?我的脚……我的背……好痛……彷佛有把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灼热疼痛不堪。

苏玉器连忙向前安慰,别担心,你身上的伤大大已经治疗过了,伤势很快就会复元。

我们不是什麽坏人,你我曾经在街上碰过面,只是那时候的我是男仆打扮。

我叫苏玉霓,他是我的相公欧阳律,你应该对我们有些印象才是。

当时就是白云霏当著他们的面,制止斐亦天继续胡乱开口破坏欧阳律的名声,此事她应该还记得才是。

却怎麽也没料到白云霏竟摇著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一旁的欧阳律闻言,立即拧紧眉,你怎麽可能会不认识我?我和你的少爷斐亦天,一直都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斐亦天……那又是谁?此话一说出口,可让在场所有人讶异不已。

苏玉霓瞪大双眸,你不记得你所服侍的主子斐亦天了?白云霏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谁。

主子?什麽来著?一旁的欧阳律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之後才缓缓开口,那你对‘白云霏’这名字可有印象?白云霏依旧摇头,没有。

她所说出的话让苏五霓震惊不已。

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主子,也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会这样?她彻底失去记忆了!欧阳律询问一旁的大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大夫双手一摊,这下子就连我也没辙了,依我所见,她极有可能是摔伤了脑袋,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那她要多久才会想起?苏上霓著急询问。

再过一阵子後,她就会慢慢想起一切,但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想不起那些她所失去的记忆。

怎么会……苏玉霓虽然与白云霏并不熟悉,但她打从那日在街上遇见她时,就很喜欢她了,所以更为她所发生的事感到无比难过。

欧阳律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下令,现在先不管她失去记忆之事,先治好她身上的伤,至於她在府内的事,千万不可被外人得知。

为什麽?苏玉霓不解。

她背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所砍伤,但究竟是被谁所伤,又遭遇到什么事,情况不明,要是那贼人知道她在府内的消息,恐怕还会再前来暗杀。

为了确保她以及府内的安全,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她在府内一事。

欧阳律冷静分析。

苏玉霓也只得照他所说的话去做。

那麽我们也该通知斐亦天此事才对,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府内的人。

我听人说,他最近前去江南做笔买卖,不晓得刊麽时候才会回来,待他回来後,我再告知他此事。

欧阳律皱眉看著躺卧在床上、全身是伤的白云霏。

京城内,随便捉个人来问,任谁都知道斐亦天有多疼爱白云霏,绝不可能让她受这麽重的伤,那如同刮去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那麽,又是谁会做出这麽残忍的事来一定要查个清楚。

随即唤来总管国福,在他耳畔低声交代几句。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顾福立即退离,前去办妥他所交代的事。

苏玉霓站在床铺旁,轻握著白云霏的手,但她却疼得缩回去。

翻过她崇心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上头竟也全是伤,让苏玉霓心里十分难过。

别担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白云霏听著她的温柔嗓音,缓缓闭上双眼,原本的不安、紧绷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虽然他们的对话内容,她一句都听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

脑海虽然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来,可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直缭绕在心头,怎麽也挥不去。

★ ★ ★易彩自从那碍眼的白云霏死去後,态度更为高傲,俨然自个儿就是这座宅第内的夫人,更是尽情地使唤斐府内的下人们做事,若是有人胆敢不从,立即将那人捞出宅第。

今儿个晌午时分,前厅闹烘烘的,嘈杂不已。

前面发生什麽事了?易彩皱紧眉。

我这就去查看。

张娥立即步出厢房,前往前厅、采究竟。

不晓得发生什麽事了!若是那些下人没事乱嚷嚷,定给他们罪受。

当她一走到厅前,远远地就瞧见里头所坐的人影,惊得连忙往後退去,就要的去告知易彩此事。

斐亦天回来啦!然而当她正打算往後奔去时,道高壮人影阻挡住她的去路,猛抬头一看,正是总管李仁。

她更惊得吓白了老脸,全身抖个不停,深怕他们知道了她们所做的事。

李仁面无表情地一把拎起张娥的衣领,带她进人厅堂内。

斐亦天坐於厅堂正中央,挑眉看著张娥,你想上哪儿去啊?李仁将她一把丢向前,让她就这麽跪在斐亦天面前。

张娥全身颤抖不已,没……没打算上哪儿去。

她得保持镇定,他们才刚回来,绝不会知道她们对白云霏所做的事。

喔?斐亦天冷眼睨向她,这回我前去杭州,在那儿打听到了不少事,就连当年我爹之所以会立下那愚蠢婚约的真相,也全查明了。

张娥一听,瞪大双眼,心想怎么可能?这事明明百密无一疏的啊!易彩待在房内,迟迟不见张娥回来,於是亲自前来厅堂,只见斐亦天坐於太师椅上,而张娥正跪於他面前。

心头一悸,立即明白事情不好了,但她仍然保持镇定,笑著走向前。

你可总算回来了,这次做了哪些买卖啊?斐亦天眯起眼瞪向她,我已经将真相查明,你也不必再跟我装熟络了。

易彩仍笑眯了眼,保持冷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懂?哼,你可真会装蒜啊!斐亦天取出怀中的一封信,丢到她面前,要她自个儿看个清楚。

易彩立即弯身抬起那封信,取出里头的纸张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怎麽可能……你爹竟然这么做?哼!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怎麽不说你爹所犯下的恶行?斐亦天眯起眼瞪向她,我爹当年前去杭州,原本是打算和另一名易姓商人做买卖;没想到你爹竟然假冒那名易姓商人欺骗我爹。

正当我爹察觉到不对劲时,你爹竟派人刺伤李仁他爹,逼我爹就范,除了将我爹当时带去的商品全部夺走外,还买通官差强逼我爹写下这纸婚约信,以便日後前来向我逼婚,打算连我斐家的财产一并并吞。

他站起身,缓缓逼近她,我不得不说,你爹还真行啊!当时的易老鬼买通了官差与官爷,让爹就算是想去级官,也求助无门,最後只得自认倒楣,却又怕那易老鬼自己的拿那封情前来逼婚,所以才会特地写下策,以便日後厘清真相。

而他和李仁之所以翻遍了所有的记事簿与帐本,全没瞧见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向来不服输的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诈骗与威胁一事,所以才不将此事记裁,以免每回一看到就会发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易彩仍故作镇定,这一切搞不好只是你爹事後反悔的片面之辞,你我各有?封由你爹亲笔写下的恰,至於哪封恰是真、哪封又是他上但可不是光由你说了就算。

喔,你还想要瞧见更多的证据是吧?斐亦天立即自袖口取出另一封信,当著她的面滩开。

上头密密麻麻全是人们的签名,以及用朱砂按压的指印,许多人更亲笔写下当时所发生的情况。

如果你还要人证,我马上派人去李记酒楼,将当年担任掌柜的人请来,当著你的面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清清楚楚再一次访个明白。

这下子,易彩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哑口无言。

所以你最好识相点,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斐亦天对她们已经十分客气。

哼,张娥,我们走!易彩只得扭头离开。

哼,她就算不能成为斐家夫人,至少她也已经夺走他最重要的人。

此时,突然有道人影奔入厅堂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玉。

少爷,前些日子云霏姊不晓得被她们带去哪里,之後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伸手指向狠毒的易彩与张蛾。

她豁出去了!定要将她们的所作所为,禀报给少爷知晓。

斐亦天大为震惊,你说什麽?!真有此事?!鹰眼立即往张娥和易彩扫去,眼底的盛怒,任谁都看得出。

头一次瞧见斐亦天发怒的骇人模样,原本站起身的张蛾又咚声跪了下来,不停叩头求饶。

斐公子……请你原谅……老奴全是照著小姐的吩咐去做……这一切……全不关我的事啊……易彩见了,气愤不已,张娥竟然敢窝里反,反倒指责起她的不是了!张娥,你……话尚未说完,又有无数名下人冲入厅堂内。

少爷,你不在府内的时候,她们两人可把云霏虐待得惨了,除了折断她的脚,假意要帮她缠足外,还只给她吃米糠、馊食。

厨娘忿忿不平。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暗中欺负白云霏的事,她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少爷回来,定要将那些发生的事,全都说给少爷听。

宅第内的仆役们也全奔入厅堂内,说著易彩对白云霏所做的种种狠毒之事,一个也没漏掉。

斐亦天听完後,满腔怒火,铁青著一张脸,向前一把用力掐住易彩的颈子,将她高举至半空中,恶狠狠地瞪向她。

我问你,她人现在在哪里?他眼底的愤怒与强烈杀意,前所未见。

易彩痛苦地涨红脸,快要无法呼吸,双脚在半空中不停地踢著;一旁的张娥见了,全身更是抖个不停。

李仁一个箭步向前,少爷,你这样掐著,她无法开口回答,不如先把她放下来,再听她怎么说。

他是不在乎易彩的死活,可是少爷若失手杀了她,可是万万不得,除了犯下杀人之罪外,搞不好还会永远都不知道白云霏的下落。

斐亦天这才松手,让易彩重重跌落地面,沉声命令,快说!好不容易能再度呼吸的易彩一面喘著气,面咳著,缓缓开口,她……死了……被我……花钱请来的杀手给杀了……此言,众人莫不倒抽口气,怎麽也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

斐亦天双眼中空洞无神,一颗心就此停住,她……死了?!下一瞬,他一个箭步向前,大手再度紧掐箸她的颈子,你胡说!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她跟我约好,要等我回来的……你明说……她没死……易彩被指得整张脸都泛了黑,双眼一翻,没了气息。

李仁见斐亦天已经失去理智,立即夥同一旁的男仆们向前架作他,制止他继续掐著易彩的颈子,以免真会要了她的命。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还没问她……究竟把云霏藏到哪禅去了……斐亦天发了狂般不停吼著,云霏……快把她还给我……她没死,她才没死,定是被人给藏起来了!李仁只得以手背用力往斐亦天後颈劈下,让他晕厥过去。

所有人惊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少爷竟会发了狂,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听到白云霏惨死的噩耗。

唉!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而易彩和张蛾两人的心可比蛇蝎狠毒,竟派人去杀了白云霏。

你们快把少爷扛进房内。

李仁立即下令。

张大、小李与何三马上将最厥过去的斐亦天扛回厢房。

张娥看见易彩被掐晕过去,全身上下才就一直不停颤著,怎麽也止不了。

李仁往张娥的方向步去,居高临下地睨著不断颤抖的她,你最好将当时所发生的事,仔细地说清楚,否则……张娥只得抖著声音,将她带白云霏到城郊密林,并叫外地来的一名男子杀了她的事,源源本本地全告诉他。

李仁一听,眉峰紧紧皴起,你有没有看见她的尸体?没。

张娥猛摇头。

那名男子现今何处?李仁又问。

张娥依旧摇头,我也不晓得,搞不好早就离开京城了。

李仁沉思了一会儿之後,立即下令,把这两人扭送官府查办,所有男仆快随我前去寻找白云霏。

就算人死了,也得将她的尸体找回给斐亦天。

★ ★ ★斐宅上上下下全笼罩著一股哀伤,每个人虽然都不愿相信白云霏死去的消息,可是那日李仁派人前去那处悬崖寻找,确实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尸骸。

有人不禁在想,她的尸骸是否被山林内的野兽给拖走?要不然怎么会不见踪影?但也有人不肯死心,认为白云霏搞不好根本就没死,只是……不晓得人在哪儿就是了。

而斐亦天的情况,更令人见了鼻酸。

他整天都待在白云霏的厢房内,伸手触摸著她所穿过、戴过的衣裳、发钗,整个人彷佛失了魂似地,不吃也不喝。

所有仆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明白向来疼爱白云霏的斐亦天,怎麽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若她真的死了,他自然也得接受这事实啊!李仁站在厢房外,看著斐亦天低头抚著白云霏所穿过的衣裳,任谁叫暝都不肯理会,多日来皆未进食。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突然,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外头来了一位稀客,说要马上见少爷。

谁?稀客?李仁皱紧眉。

是少爷的死对头,欧阳律啊!在前院扫地的小李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仁眉头更为紧蹙,只得代替斐亦天前去大厅接见欧阳律。

护主心切的他早已暗中下定决心,若欧阳律打算趁这时候前来取笑少爷,那他马上就将他捧出门。

一到厅堂内,只见欧阳律坐於椅上,嘴边噙著一抹笑,咦,怎麽前来的不是我所想见的人呢?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此刻不便见客,若欧阳公子有什麽事,请同我交代一声,我再禀报我家少爷。

欧阳律脸上的笑容更为扩大,你乾脆就直说,他因为失去白云霏!所以难过得快要病倒。

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白云霏被易彩所谋害,至今生死不明。

虽说易彩与张娥在官爷的查办下,早已被处死,算是还给白云霏一个公道,但斐亦天却再也无心於事业上,任由底下的商家自生自灭,生意一落千丈。

你……李仁怒目瞪向他。

就知道他此次前来准没好事!挽起衣袖,打算动用武力请他离开。

欧阳律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对於李仁的步步逼近,毫无畏惧,正当李仁往他的脸上挥出拳头时,不想知道白云霏的下落了吗?李仁的拳头就在欧阳律的眼前一寸之处停下。

你……你说什么?他知道白云霏的下落?还不快把这碍眼的拳头移开!欧阳律斥喝。

李仁立即收回拳头,恭敬地施礼,请欧阳公子在这儿稍候片刻,我立即请我家少爷前来。

随即转身离开,禀报斐亦天此事。

欧阳律坐於椅上,没一会儿後,便瞧见斐亦天满脸胡碴、披头散发一脸难以置信地步向前。

你知道云霏的下落,她没死,没死对吧?斐亦天眼底的著急,任谁都看得出他有多在乎她。

’欧阳律睨了他一眼,瞧你这是什么模样?亏我以前还把你视为唯一敌手,竟会为了一名女人失魂落魄成这副德行。

斐亦天没工夫听他的训斥,一个箭步奔向前,握住他的手臂,你快告诉我,云霏人在哪里?!欧阳律挥开他的手,别动千动脚的,十分无礼……我好像还没听到有人说出个‘请’字?闻言,斐亦天心里虽气,不过他还是低声下气,开口请求,欧阳公子,请你告诉我,她现在人在何处?这麽一来,他总没话叫说了吧?他迫切想知道她的下落。

她现今何处、情况如何?欧阳律这才满意一笑,想不到向来心高气傲的斐亦天竟会为了一名婢女,向我低声下气。

够了!她不是什麽婢女,她是我的女人!斐亦天发怒,为什么人人都要把她说成下人?她不是!欧阳律见他如此气愤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在乎白云霏,唇瓣的笑容更为扩大,好,听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事先告知於你。

快说!斐亦天没空跟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她失去记忆,把过去的一切,以及有关於你的事全忘了。

欧阳律说出的话让斐亦天怎麽也无法置信,不,不可能,胡说……!!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她忘了他?忘了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他才不倩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人呢!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我的碓没胡说,若要见她一面,明儿个再前来我的宅第上欧阳律就要起身离开。

为什么不能现在?斐亦天阻挡住他的去路。

欧阳律冷冷看他一眼,瞧你现在是什麽德行,能出去见人吗?再加上……我奉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各,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云霏了。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斐亦天心头有抹不安。

欧阳律拒绝回答,直接绕过他离开。

一旁的李仁直瞅向斐亦天,少爷,你觉得他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他虽然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可是我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了,若是没有把握的事,他是绝不可能去做的。

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在乎白云霏,他也知道,所以他这次特地前来,所以绝对不假。

只是……只是什麽?李仁又问。

他要我做心理准备,又是为什么?反而让他的心更慌、更乱了!而她……当真失去记忆,忘了他吗?★ ★ ★隔日!斐亦天独白一人依约前往欧阳律的宅第。

总管国福客气地带领他进入宅院内,并请他在厅堂内稍候片刻。

党斐亦天无心等待,一心只想马上见到白云霏。

亲眼看见她、亲手碰触她……感觉到她那温热的身躯,才能确情她仍活在这世上。

欧阳律踏进厅堂内,看著一脸焦躁不安的他,扬声,随我来。

他们之间多年的恩怨,如今该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斐亦天立即尾随在他身後,来到後花园内,却没有瞧见半个人影,还以为他在欺骗他,就要发怒。

急什麽?人等会儿就过来。

欧阳律冷睨了他一眼。

斐亦天只得沉著气,等待白云霏的到来。

一名女子走进花园内,但她并非白云霏,而是……当时他在街上所见,那名跟在欧阳律身旁的男仆,原来……她是女人。

那是我内人苏玉霓。

欧阳律看著她的神情净是深情。

斐亦天皱眉,你明知道我想看的人不是你的妻,这是在要他吗?苏玉霓站於欧阳律身旁,你有将那件事告诉他了吗?还没,此事等会儿再说。

他眼底净是笑意。

斐亦天虽然不明白欧阳律心里在打什麽主意,但他不在乎,他背的……只有白云霏!他们两人带领斐亦天往花园另,头的一间厢房走去,让他站在外头,透过窗棂往内看去,名眼若流萤、发若飞瀑、面若白玉、端庄秀丽的绝美女子就坐在窗边,在帕上绣著花。

斐亦天激动得难以自己,就要奔入房内,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是了,就是她,她的身影、一颦一笑,在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揪疼了他的心。

而他为此感激上大,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

然而欧阳律却伸手制止,你最好不要向前随意碰触她。

斐亦天怒不可遏地瞪向他,她是我的,你凭什么叫我不得碰触?欧阳律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底,因为她不再是你的云霏,而是我的妹子。

话一说出口,可让斐亦天讶异不已。

你说什么?他的妹子?没错,我在前些日子认她为妹,而她也欣然接受。

只要别人对他好上十分,他自然也会回报十分。

当时白云霏出面制止斐亦天对他的毁请,让他得以保全名声,当时的恩惠,他就此还过。

我记得有人说过,若你迎娶白云霏为妻,就得在三日内将黄金白银万两、罗绸缎千匹备妥。

欧阳律眼底满是得意。

相对的,若是有人与他处处作对,就此结下了梁子,他也定会有仇报仇,绝不轻饶对方。

斐亦天一愣,随即沉下脸,好个狠计。

此时,苏玉霓站出来,要不是我们那天刚好经过那条山路,将奄奄一息的她救回,她可能早就没命了;我家相公之所以收她为妹子,这用意你还不明白吗?不就是要让她与你门当户对,这麽一来,你就算是娶她为妻,也没人敢说什麽。

斐亦天沉著声音,我本来就打算将易彩的事情解决後,马上迎娶她为妻,压根就不在乎人们口中所谓的什麽门当尸对。

这一生,他的妻只有她一人!苏玉霓再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啊!一旁的欧阳律沉下脸,你不在乎,可是人们的嘴总爱造谣,乱说一通,这样一来,终究还是会伤了她的心。

苏玉霓再度开口,哪个女人不想风风光光地嫁人?我们这麽做,也全是为了你们好啊!斐亦天沉默不语,凝视著在房内刺绣的白云霏身影,好半晌後,这才缓缓开口,以前我总是认为,只要她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根本就不在乎;万万没想到这回竟让她受到如此的委屈,我……亏欠她太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苏玉霓话尚未说完。

绝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身边!给我二日的时间准备,定会风风光光地迎娶她同府。

他绝不会让她再离开他身边,他要生生世世守箸她,直到大荒地老。

语毕,斐亦天深深地看了白云霏一眼。

随即转身离去。

苏玉霓感动得落下泪来。

以前她一点部不喜欢斐亦天,如今却被他的深情所感动,激动不己。

欧阳律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哭什麽?抬起手拭去她颊边的泪。

人家……就是感动嘛!好了,别哭了,你还得帮她好好打扮一番,三日後好风光嫁人。

★ ★ ★京城酒楼、茶馆、客栈……大街小巷内,人们所谈论的都是同样的话题斐亦天要娶妻了!什麽?!他要娶妻了?白云霏不是还下落不明吗?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娶妻,这是啊,这样对得起白云霏吗?不管白云霏的事,大夥儿可知道他要娶哪户人家的姑娘为妻?你就甭吊咱们胃口了,快说吧!是欧阳律的妹子啊!什麽?!他们两人向来不是水火不容?他怎么可能会娶死对头的妹了为妻?这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听说要嫁给斐亦天的是欧阳律前不久才认的妹子。

啊?你究竟在说什么?让人怎麽也摸不著头绪。

反正斐亦天要娶的人,就是欧阳律的妹了啦!唉……我也不太明白,反正就是这麽一回事,斐亦天还准备了黄金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千匹当聘礼。

哇,这么大手笔财产,那不是之前斐亦天对那些要前来向白云霏提亲的人们,所提出的要求?对对对,听你这麽说,我也想起了真有此事啊!不管怎样,明儿个斐亦天就要娶妻了,咱们一同前去祝贺,凑个热闹。

好,就这麽办!每个人都期待著明日的到来,打算前去看看是怎样的女子竟与白云霏有相等身价,能让斐亦天不惜出价黄金白银万两迎娶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