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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025-03-29 01:32:53

事实证明,她错了,无论怎麽借调,还是无法将欲呈上去的货品补足。

也许是她不懂得做人,并未与其他商人建立良好关系:也许是天要亡她,逼她不得不放弃皇商这身分地位……于香缇女扮男装,乘著马车,带著必死的决心来到内务府。

然而内务府总监一见到她前来,一张老脸却是堆满了笑容,快步上前迎接,于大人,你总算来啦!于香缇不解的看著眉开眼笑的他。

可是发生了什麽好事,要不然这只老狐狸怎会笑得如此开怀?你送来的那批货,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送来的货?于香缇紧皱眉头,怎麽也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麽。

她根本就没送任何货来。

是啊,你不是请玉大人将那批货一早便送来了吗?内务府总监笑著指向身,後堆积如山的货品。

于香缇连忙奔向前,拿起一疋丝绸细看,果真是极品,原先她所买的那些丝绸,根本无法比。

内务府总监笑著走到于香缇身旁,昨日玉大人还怕会弄错这些货品的种类及数量,又不敢前去问你,以免被你责骂,只好特地前来问我呢!而玉雷格所送的那只黄金鸟,更令他满意不已,等会儿就要带著那只鸟前去找兵部尚书好好炫耀一番。

于香缇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这麽做不是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猜不透,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虽说王下令让玉雷格独占了大半的买卖,但茶、酒、绫罗绸缎还是得劳烦你日後多费心了。

内务府总监笑著朝于香缇鞠躬。

于香缇紧皱眉头,抱歉,我还有要事得先离开,改日再聊。

随即转身往外走去,坐上马车,命令薛政尽快返回宅第。

她立即换上女装,随即命令薛政驾车前往玉雷格的宅第。

马车疾驶,转眼间便来到一座有著朱门绿瓦、雕梁画栋、朱柱雕墙,极为华丽的宅第前。

一名总管站在门外,见于香缇步下马车,立即上前,恭敬的施礼,于小姐,请进,爷已在厅堂内久候多时。

于香缇闻言,蛾眉更为紧蹙,在总管的带领下,进入奢华的宅第。

他就这麽确定她一定会来?一进入厅堂,她便瞧见玉雷格斜躺在中央的羊脂白玉躺椅上,以手支额,笑容满面。

你为什麽要那麽做?于香缇开门见山就说。

同行有难,出手相助,如此而已。

玉雷格唇角微扬。

少来,你一定别有用心。

于香缇眯眼瞪著他。

那批货她虽没细算,但以多年经验看来,价值至少超过五万两以上,而他会平白无故的以她的名义交给内务府?其中一定有阴谋。

玉雷格笑眯了眼,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替你的二哥出那批货。

他特意强调二哥这两字。

于香缇早就料到如此,那你打算要我们出多少钱买下?两倍、三倍,还是五倍的价钱?只要开个价,她一定二话不说,马上付钱。

原因无他,就是不愿欠他人情。

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其实我并不是那麽重视金钱的人。

玉雷格笑睨著她。

呵,她气红了俏脸的模样,十分迷人。

于香缇皱眉,神情万分不肩,是吗?从他以前处处与她作对,抢走她商行生意的行径来看,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不重视金钱。

你那是什麽眼神?玉雷格的笑容更为扩大,站起身走向她,大手抚上她的粉颊。

她就这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于香缇挥开他的手,你究竟打算怎样?快把话说明。

她一点也不想猜他的心思,更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离他越远越好。

你跟你二哥就这麽不想欠我人情?玉雷格笑问。

呵,她可真倔强。

是又怎样!她高昂下巴。

她不许他看不起她。

玉雷格笑眯了眼,我就是要你跟你二哥一直欠著这人情,等到哪日我想到了某事,你就得照办,不得拒绝。

于香缇紧皱眉头。

要她一直欠著他人情,以後他若有事开口要求,还不得拒绝……乾脆现在一刀杀了她,给个痛快。

那咱们就这麽说定了,你应该不会拒绝吧?玉雷格弹指,一名婢女手捧艳红漆盘走上前。

盘中放了笔、墨、一张契约书,上头注明日期、原因始末。

于香缇狠狠瞪了笑容满面的他一眼,知道无论自己提出什麽要求,他都不会接受,就是要她欠著这人情,只得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随即转身步出厅堂,直往大门外的马车走去。

可恶,今天就当作被老虎咬了一口,日後再向那只老虎讨回被咬的肉。

玉雷格笑看著她怒气冲冲离开的纤细背影,接过婢女所递上来的契约书,笑容更为扩大。

他就是对她产生兴趣,所以才会如此威胁她。

而日後将会发生什麽事,没人知道。

他将会好好利用这张契约书,在最恰当的时间,向她提出一个绝对不能拒绝的要求。

四气新元旦,万寿初今朝。

街道热闹非凡,行人熙熙攘攘,舞狮、鼓吹、闹锣鼓、唱戏曲……声声入耳,随处可见人们扶老携幼走上街头采买年货。

尧日王也特地在玉岚宫内设宴席,让所有官吏一同饮酒作乐,庆贺新的一年到来。

身为皇商的玉雷格虽早已派人通知无法前往,但今晚他却出现於此,并特地派人带了无数礼品,逐一分送给各位官吏,希望日後多加关照。

正所谓无商不奸、无官不贪,任谁都会对银两或是价值非凡的物品心动。

玉雷格观察到此点,不必多言,主动献贿,以结交官员,获得信任。

偏好搜集古董字画的官吏们,自然就从玉雷格那里收到不少古董字画。

至於喜爱银两的官吏们,玉雷格绝不会直接送上银两,特地送上古董花瓶,瓶内放满银两,再封住瓶口,避免被人瞧见。

人们获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与他为敌,更会主动告知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

王大人。

玉雷格朝吏部尚书王冉拱手作揖。

王冉一见玉雷格,笑得合不拢嘴。

玉雷格立即明白,他一定是对那把百年古剑非常满意。

对了,有件事你不得不知。

请王大人告知。

近期内宫中总监将会派人张贴公告。

有批货品得请皇商们前去竞价采买,但你最好别碰那笔买卖。

怎麽说?玉雷格挑眉。

前不久有位李姓商人也成了皇商,你可知此事?玉雷格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大概有个底。

那李姓商人虽没有你与于香缇那般拥有庞大资产与无数商行,但他的义父正是户部尚书李严堂。

玉雷格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李严堂是打算让自家人做这笔生意,好从中捞取油水。

李严堂十分看重这笔生意,也打算好好栽培他的义子,并有所作为让王瞧见。

宫内尚有其他生意可做,为了自身的将来著想,就先退这一步吧!王冉突然瞧见一道身影,啊,于大人也来了。

玉雷格顺著王冉的目光瞧去,只见穿著一袭银白色男袍的纤细身影,长发以金冠束起,手执白扇,笑著与在场的官吏们拱手作揖。

他一见那道身影,立即扬起一抹笑。

于香缇忙著与众官吏闲话家常,身後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嗓立――于大人。

于香缇心一惊,不敢回头。

该死!怎麽会这样?她明明听说玉雷格有事无法前来这场宴席的呀!于大人,玉大人在叫你哪。

某位官吏好意提醒于香缇。

迫於无奈,于香缇只得转头,向玉雷格拱手作揖。

玉大人。

希望他别看穿她的真实身分。

玉雷格笑眯了眼,仔细观察于香缇。

她的身材纤细,胸膛平坦一片,底下一定是以布巾紧缠,才不会被人看出属於女人的独特胸型,又穿著高领衣袍,遮掩没有喉结的雪颈。

呵,好个二哥,她可真会撒谎。

而她就这麽不怕死?竟女扮男装,担任只有男性可担任的皇商一职。

哪日若她的真实性别被人拆穿,任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活。

令妹可好?玉雷格笑问。

于香缇咬咬牙,托福。

喔,玉大人见过于大人的妹子?于大人,你还有妹子?数名官吏讶异不已,这可是头一回听到的消息啊!于香缇只能点头,微笑带过,并不想多做解释。

该死!都是他的错,干嘛故意那麽说?存心要戳破她的身分?好半晌,官吏们纷纷结束了客套话,宴席这才开始。

玉雷格故意坐在于香缇身旁,笑眯了眼,频频与各位官吏饮酒笑谈。

于香缇则是紧皱眉头,看著他不断饮酒的模样。

他哪儿不坐,故意要坐在她身旁,真是碍眼。

于大人,怎麽不一同饮酒作乐?玉雷格转头笑问于香缇,并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于香缇并未答腔,也不打算接过酒杯。

于大人,自宴席开始便未见你饮酒,这样怎麽行?一旁的官吏鼓吹于香缇饮酒。

于香缇只得接过玉雷格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玉雷格面露微笑,置於桌下的厚实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摊开她的手掌,在掌心上写字。

那是我方才饮过的杯子。

于香缇紧皱眉头,双颊有些绯红。

她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该死!她竞没注意到这一点。

但她的心却在狂跳,唇瓣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他,正发烫著。

玉雷格看著她眼波流转、双颊绯红、双唇红艳,露出属於女人的千娇百媚姿态,任谁见了她此刻的模样,都会心动,往一旁看去,早已有些官吏露出淫秽神情直盯著她。

满腔怒火涌上心头,他不愿她的美也被其他男人瞧见。

玉雷格笑著收回手,朝众人拱手作揖,诸位大人,在下与于大人尚有要事得去处理,先行离开。

随即拉著于香缇一同起身步离殿堂。

于香缇没料到他竟会这麽做,只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跟著他离去。

待他们一离开殿堂,于香缇立即抽回手。

玉大人,请你自重,我们不过是初次见面,请你别做出这等失礼之事。

她紧皱蛾眉。

初次见面?玉雷格挑眉!眼底尽是笑意。

于香缇不愿与他多说,以免被他识破真实身分,连忙转身往马车停放处走去,然而她的身子却被他一把扛起。

你想做什麽?快放我下来!她大吼。

打算唤人来救你吗?他低笑。

是又如何?她皱眉。

若你的真实性别被人识破,也无所谓?他低语。

于香缇心一惊,大为讶异。

他……已经看穿了?我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人的相貌与另一人如此相似,就连右手背上的红痣也生在同样的地方。

玉雷格扛著她,往无人会经过的偏僻角落走去。

于香缇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哑口无言。

以前他吻她的手背时就发现此事,而她方才接过他所递上的酒杯时,他便乘机确认她的身分?不得不说他心机深沉,无人能及。

玉雷格轻轻放下她,让她背抵著宫墙,他的一双手臂放在她的身侧,令她无法逃跑。

于香缇抬起头,恶狠狠瞪著他,你知道我的身分了,现在打算怎样?威胁我,还是向王密告要我人头落地?玉雷格轻笑出声,我为什麽要做那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可不会让自己看上的女人这麽早死。

于香缇瞪大双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他,没意义?他居然认为这麽做一点意义也没有?他究竟在想什麽?又有何打算?她突然好怕,真的好怕眼前的男人。

玉雷格俯身在她耳畔柔声低语,你不试著封住我的嘴?他的嗓音低沉又带著挑逗意味,魅惑著她的心,光是听他说话,她的身子便快要瘫软无力。

怎麽试?她小声的问。

该死!她的嗓音怎麽会如此细微沙哑,彷佛在挑逗他?他的贴近让她全身燥热,他的气息令她全身轻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另一种莫名的情愫。

玉雷格伸出厚实的大手,轻抚著她细致绝美的容颜,修长手指缓缓往下滑去,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

你……于香缇想按住他的手,却被他以另一只手轻轻握住。

玉雷格吻上她的粉颊,别拒绝,我正在给你机会,堵住我的嘴。

于香缇听著他如此低沉轻柔的嗓音,再也无心抵抗,只能任由他的手指探入衣襟内,隔著布巾,轻抚著她的身子。

玉雷格轻蹙眉头,在她耳畔吹气低语,你不该这样虐待自己的身子。

他还是喜爱见她穿著女装时的曼妙身躯。

我……要怎样……你管不著……于香缇气喘吁吁。

该死!怎麽会这样?身子因为他的碰触,感到燥热,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希望他继续下去,不要停止。

我当然管得著,因为你日後将会是我的人。

玉雷格轻笑出声,霸道的宣示,神情坚定。

于香缇皱眉,少胡言,我的心不给任何人。

没有入可以获得她的心,他也一样。

话可千万别说得太满。

厚实大掌动作轻柔地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迎视他涤幽如墨的黑眸。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于香缇难以抗拒,只能俏颜绯红的与他四目相视,直勾勾地望著他那蕴含炽情的黑眸。

我正等著你来堵住我的嘴。

玉雷格修长的手指在她红艳的樱唇上轻柔地来回抚摸。

于香缇自然明白他话中意思,他要她以吻封住他的口。

她忽然觉得口乾舌燥,遂在他面前伸舌轻舔唇瓣。

我……她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玉雷格发出一声低吼,俯身攫夺她的红唇。

舌尖霸道的长驱直入,恣意与她粉嫩的丁香小舌交缠,厚实大掌轻柔地捧著她的头颅,不许她避开。

于香缇低吟出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却没有挣扎,柔顺地迎合他霸道的热吻。

她应该要挣脱的……却怎麽也无法抗拒,反而……还有些迷恋上他的吻。

怎麽会如此?玉雷格伸出另一手,隔著衣衫,轻抚著她的娇躯。

于香缇不由自主地轻颤著,小手轻推他结实的胸膛。

怎麽了?玉雷格停下所有动作,额抵著她的,柔声低问。

于香缇咬著唇,无言以对。

她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心情复杂,十分矛盾。

明明应该推开他的,却怎麽也办不到,明知道这样不对,却又不想拒绝。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整颗心已失去控制,全系在他身上。

玉雷格也不想逼她,动手为她整理衣袍,大手紧握著她的,带领她往马车停放处走去。

于香缇看著他紧握自己柔荑的手,你不怕被人瞧见,说你有断袖之癖?该说他大胆还是没大脑?但被他紧握著的手,暖暖的,更舍不得拙回。

玉雷格笑而不答。

在这宫中有谁敢说他的是非,那人就别想瞧见明日的太阳了。

于香缇抬头看著他的侧脸,浓密有形的剑眉底下,是深邃迷人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底下,是总带著笑意的性感丰唇,他是如此俊逸非凡,再加上他显赫的皇商背景、庞大资产,他是全天下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夫婿。

但是他为什麽非要她不可?玉雷格自然也感受到她的注视,转头笑问:你在看什麽?该不会已经不可自拔地迷恋上我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于香缇紧皱蛾眉,极力否认。

虽说她的心有一丝丝地往他身上靠去,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是吗?玉雷格在她耳畔低语,但我看你方才似乎也挺喜欢我的吻。

她当时陶醉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于香缇双颊绯红,低头不语。

可恶!他为什麽总是能看穿她的心?而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抚摸……玉雷格不再逼她,反正他多的是时间与她慢慢耗。

她的心,总有一天会是属於他的。

来到马车停放处,玉雷格扶她坐进马车,由薛政驾车驶离玉岚宫。

于香缇看著自己的手掌,温暖的掌温是他给她的,她的唇也同样暖暖的。

轻轻抚上自己的脸,这才发觉她一直挂著笑容。

他对她的影响越来越深,而且到了她快要无法想像的地步。

喜欢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手香缇不禁甜甜笑开。

叶世驾著马车,缓缓朝玉雷格驶来。

玉雷格坐入车内,神情愉悦。

这里四周燃著火把,灯火通明,叶世自认绝不可能会认错人。

爷,那个人不正是……玉雷格比了个手势,制止他再说下去。

叶世噤声,并往一旁看去,虽说在场的车夫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转头望向一旁,但不代表他们的耳朵没在听他们的谈话,随即驾著马车驶离宫殿。

待他们离开玉岚宫,叶世随即明白玉雷格的用意。

他先前命令他散布消息,表明不会参加这场宴席,却又准时前往,目的只有一个:亲眼目睹皇商于香缇的真面目,而皇商于香缇正是于建成的妹子。

女扮男装任皇商一职,如同犯下欺君重罪,死罪难逃。

爷,你打算怎麽做?玉雷格坐在马车内,脸上满是笑意,不怎样做。

但是……怎麽了?叶世当然看得出来主子对她颇有好感,也打算娶她为妻,若她继续担任皇商,你又怎能娶她为妻?若主子真要娶皇商于香缇,便得终生背负断袖之癖的汗名。

玉雷格收敛笑容,抿唇不语,叶世说得对,他倒没想到这一点。

若他日後真打算与她在一起,将会面临许多事情,并得去解决。

但他随即笑开。

人生就是这样才有趣,越是难到手的,越能激起他不服输的心,更非要弄到手。

于香缇,这个不畏性命危险也要成为皇商的绝色女子,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