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1:33:05

这日,天气晴朗,太阳自东方冉冉升起。

于香缇派人送几坛酒和几幅字画到李严堂的宅第。

李严堂大喜,派人回送帖子请于香缇晚上前来用膳,商议生意上的事。

入夜,用膳时分,于香缇准时抵达。

待她~进入李严堂的宅第,却发现所有仆人皆是眉清目秀、唇红齿自的美男子,而且以男童居多。

但她只想著与户部做买卖一事,并未将此情景放在心上。

于香缇被领进宅第後方的一问厢房内,推开门只见李严堂换下官服,一脸和蔼的招手唤她。

快过来坐。

多谢李大人。

于香缇没多想,立即步上前,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请问你打算与我商议什麽事?来来来,咱们喝酒、吃菜。

李严堂并未回答,反倒是替于香缇斟了杯酒,递向前。

于香缇伸手接过,才一饮下,没多久便觉得腹中彷佛有火在燃烧,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怪了,以往她无论饮多少杯酒也不曾如此,莫非他在酒中下迷药?心一惊,但仍保持镇定,往四周望去,寻找出路。

你怎麽啦?李严堂见迷药已起了效用,狰狞一笑,一双布满皱纹的老手轻轻抚上予香缇细致绝美的容颜。

于香缇只感到恶心想吐,但仍保持镇定,微微一笑,李大人,你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你还不懂吗?若好生服侍我,户部的生意就能全交给你去办,我也会在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李严堂笑著凑上前,就要吻上于香缇的脸。

于香缇连忙往一旁避开,怪了,我怎麽有点头晕啊?放心,那只是暂时的,再过一阵子,你就会觉得全身舒服了。

李严堂笑著抚上于香缇的手。

如此美丽自皙细致的手,想不到竟是生在男人身上,而他那比女人还漂亮的容颜……多麽令人满意啊!正当他准备将于香缇抱到床上时,传来敲门声。

谁?李严堂低吼。

现在都什麽时候,谁来坏他的好事?爷,玉雷格大人前来拜访你。

于香缇瞪大双眸。

他来了!怎麽会如此凑巧?不见,撵他走。

李严堂喝斥。

爷,他带来了满车难得一见的礼品,还将这份东西交给小的,要小的亲自交给你过目。

李严堂皱眉,虽不明白玉雷格在打什麽主意,神秘兮兮的,但还是勾起了好奇心,遂打开门,自男仆手上接过那只锦盒。

才打开锦盒,他立即笑眯了眼。

快请玉大人入内。

忘了房内还有个于香缇,李严堂立即往厅堂奔去。

于香缇见机不可失,咬紧牙关,自椅子上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房外步去。

无论如何都得撑住,至少得前往厅堂,让玉雷格瞧见她的身影才行。

玉雷格坐在厅堂内,笑看著快步奔来的李严堂。

李大人。

嗳,别这麽客气,这些东西你是打哪弄来的?李严堂对玉雷格所送的礼品再满意不过。

那些东西可是在下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弄到手,市面上绝对没有第二样。

我已经请府上的男仆帮我将礼品全带进来,就搁在那,请大人细看。

玉雷格笑著指向他身後。

李严堂往後看去,果然有数十个锦盒搁在那,还有数幅画。

步上前,逐一开启,锦盒内皆放著雕刻精美的男童裸身瓷像,或坐或站,画中的男童更是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玉雷格正想问李严堂是否满意,突然瞧见一道身影缓缓步入厅堂,定眼一看,讶异与愤怒立即涌上心头,但见她神情恍惚,立即明了一切,随即念头一转。

李严堂一瞧见于香缇的身影,大为讶异,没料到他竟会来到厅堂,正想叫人将他带到後方的厢房时……瞧你这是什麽模样?玉雷格一个箭步上前,朝于香缇用力挥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情况,令李严堂震惊,更让于香缇讶异的瞪大双眸。

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打了她!他竟当著李严堂的面打了她……你这副模样能见人吗?竟敢在李大人面前露出如此失礼的姿态,若被我等候在外的侍从瞧见,并将此事传了出去,岂不令李大人颜面尽失。

李严堂心一悸,额间布满冷汗,连忙说道:劳烦玉大人将于大人带回去。

他有变童癖好的事没几人知道,万万不能传出去,若是被宫中其他总是与他为敌的官吏得知……他也甭想当官了。

原本今晚欲与于香缇共寝一事,还是算了。

李大人,今晚的事绝不会有第四人得知,请你放心。

玉雷格随即扶著于香缇步出李严堂的宅第。

待玉雷格扶著于香缇坐上马车後,叶世立即驾车驶离。

于香缇全身无力的枕靠在玉雷格怀里,你救了我……她很清楚,他之所以会怒气冲冲地打她,并当著李严堂的面说那些话,全是为了要救她离开。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别和那老头独处。

他大吼。

该死!为什麽她总是这麽任性不听劝?那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那老头有变重癖?我也好防范。

她以虚弱无力的嗓音回吼。

玉雷格气煞,你还敢怪我?要是我今晚没特地前去拜访他,你若有什麽万一,那该如何是好?天晓得他瞧见她的身影时,有多讶异与担忧。

哼,拜访……说得倒好听,明明就是贿赂。

于香缇撇撇嘴角,十分不屑。

他的用意,别以为她不知道。

你……玉雷格怒目相向。

这女人,现在都什麽情况了,她还要激怒他吗?于香缇不愿再与他争吵,缓缓闭上眼。

放心,那老头没对我怎样。

啊……躺在他怀里的感觉好舒服、好安心,整个人都放松了。

而她身为女儿身的事实,还好有他在,才没被那老头拆穿,否则到时候项上人头将会不保。

玉雷格眉头紧皱,依旧担忧。

掀开布帘,透过马车两旁的灯笼昏黄灯光照射下,他直瞅著她。

她有精致绝美的五官,细长的蛾眉底下有双勾人媚眼、红艳樱唇……令他怎麽也无法移开视线。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为她迷恋,如今这份爱恋已到了自己也无法想像的境界。

于香缇缓缓睁开眼,瞧见他紧皱眉头的模样,怎麽了?玉雷格剑眉紧敛,伸出手,紧握著她的柔荑,怎麽也不愿放开。

头一回,他竟感到害怕,而这一切全是为了她。

于香缇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心虚不已。

我知道错了……玉雷格执起她的柔荑,印下一吻。

她知道错就好,而此事日後绝不许再度发生。

对了,你又是怎麽知道老家伙的癖好?而你送的那些东西又是打哪来的?于香缇好奇不已。

化身登徒子可别以为她因为迷药的关系,身子总是摇摇晃晃的,就看不清楚他所带来的那些东西,脑袋也不灵光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花些银两,就能从宫监口里听到一些可靠的小道消息。

送礼自然就要送到人心坎里,那些瓷器、字画是我请人暗中制造、描绘的,市面上绝对买不到。

我又输了。

玉雷格眯起双眸,瞪著怀中的她,你竟会老实认输?她该不会是因为被下了迷药,所以才说错话。

我不够深思熟虑,许多事比不上你。

于香缇看著他俊逸的脸庞。

他有英气十足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丰厚的双唇……啊,怎、麽看都迷人。

转眼间,叶世已驾车来到于宅大门前,玉雷格扶著于香缇步下马车,将她交由婢女搀扶入府。

玉雷格皱眉看著她摇摇晃晃走入府内的窈窕身影,还是放心不下,虽想亲自照顾她,但……他又得以何种身分入内照顾她?什麽都不是。

爷,夜已深,咱们该回去了。

叶世提醒。

玉雷格这才转身坐入车内,由叶世驾车往前驶去。

于府收到一封请帖,玉雷格邀请于香缇一同外出赏花。

在约定的日子、时辰,于香缇乘著马车来到玉雷格位於城郊的一座别馆,只见叶世早已在外等候。

爷请你独自一人入内。

于香缇虽不明白他究竟在卖什麽关子,但也依言步下马车。

迎面而来的凉风,令她感到有些冷,伸手拉紧披风御寒。

步入别馆,正打算转身询问玉雷格身在何处时,却早己不见叶世的身影,她只得推门步入厅堂,只见一道挺拔身影坐在玉凳上。

玉雷格笑看著她今日盛装打扮。

于香缇只见他眼神放肆,轻笑显得狂妄,温柔的嗓音撩拨她的心。

看不透他的心思,不明白在他那双带笑的黑眸底下,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只知道自己早已毫无招架能力地爱上了他。

只要能一直看著他,待在他身边就好。

你光看著我做什麽?过来。

玉雷格笑著下令。

如同被下了蛊,难以抗拒,于香缇缓缓走向他。

玉雷格并未开口,只是伸出厚实大手,轻柔地覆在她雪白小手上,将掌心的温暖传达给她。

于香缇连眼也不敢眨动,如此温柔体贴的他,令她心动不已。

玉雷格一双深沉黑眸自始至终瞅著她,未曾移开,噙著一抹浅笑。

时间彷佛在这瞬间静止,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他的注视下,于香缇双颊绯红,垂下了眼,我……已经不冷了。

正想将手自他掌间抽回,却反被他握得更紧。

抬头一看,却只瞧见他唇边的笑意扩大。

正想开口询问,他的大手稍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

于香缇倚在他怀里,满心疑问。

他究竟想做什麽?如此盛装打扮,可是为了我?玉雷格笑眯了眼,大手更顺势抚上她的粉颊,以指腹来回轻刮。

于香缇双颊绯红,头一回在他面前说不出话,因为他这亲昵不已、宛若情人般的拥抱。

是,她盛装打扮全是为了他,只愿在他眼里、心里留下最美的一面。

舌头被猫给叼走了?他笑问。

于香缇咬咬唇,好半晌才开口,你今儿个邀我来,究竟是为了赏花,还是为了取笑我?玉雷格笑而不答,握紧她的手,站起身往外走去。

原本前来时还觉得有些冷,但此刻于香缇却再也不觉得冷了,只因两人的十指紧紧相扣,只因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达给她,连心都暖和起来。

行走好一会儿,她瞧见一大片艳红桃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玉雷格伸长手臂,摘下一朵桃花,递给她。

没多想,于香缇伸手接过。

手中的桃花,美得令她再也移不开视线。

原因无他,只因是他亲手摘取。

甜甜笑开,她的心头暖暖的,今儿个能与他一同前来赏花,永生难忘。

玉雷格又摘了几朵桃花,亲自为她插入发间。

好看吗?她笑问。

玉雷格俯下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吻,做为回答。

他这突如其来的吻,令于香缇双颊绯红,羞得连忙撇开脸,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你今几个挺安静的嘛!玉雷格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眼底满是笑意。

于香缇自然听得出来他的取笑,但也只能由他去说,无法辩驳。

不过是一个吻……就令她再也说不出话。

玉雷格搂著她的纤腰,站在桃花林间,笑看著怀中的她,彷佛他们本该如此亲昵,形同情人。

好半晌,于香缇缓缓的说:你……真的对我一见锺情,那麽喜欢我吗?她得问,非得问出口,以免一直搁在心头,闷出病来。

玉雷格笑而不答。

你别光是笑啊!于香缇气煞,涨红俏颜。

笑笑笑,他别以为能永远用笑容带过一切。

而他的笑容总是那麽迷人,让她看得痴了。

我若是不喜欢你,就不会邀你出来。

他轻笑。

于香缇双颊绯红,心头暖暖的,柔声轻问:你真这麽喜欢我……想娶我为妻?玉雷格笑看著她,我的心意绝不变更,但你是否又会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日後原本属於你的所有商家,在你我成婚後,自然就得归在我名下,由我控管,你一定是舍不得,所以才会提出要我成为五国首富的要求。

于香缇无言以对。

她原先的用意的确如此,但在经过这麽多事後,早已不在乎了。

玉雷格见天色已暗,紧握著她的柔荑,往别馆方向缓缓步去。

今晚留下来过夜。

不许她拒绝。

于香缇先是一愣,随即双颊绯红,这样……好吗?见她一脸羞赧的模样,玉雷格早已看透她的心思,低笑反问:你在担心什麽?可是怕我会吃了你?于香缇低垂著头,整张脸红透,无言以对。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

玉雷格向她保证。

而他……不过是别有用意,今日非得留下她。

于香缇听了,心情十分复杂,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咱们什麽事也不做,就这麽看著彼此,直到天明?你有什麽提议?玉雷格挑眉望著她。

于香缇一与他四目相接,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麽不说话?玉雷格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瞅著他的眼。

好半晌,于香缇才轻轻摇头,没什麽……她以前曾对他说过,自己的心绝不给他,但如今她却对他迷恋不已,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

若你觉得无趣,我在屋内备妥一些棋具,咱们可以对弈几局。

玉雷格笑说,搂著她的纤腰走进别馆。

于香缇皱眉。

她来这里,可不想与他对弈啊!玉雷格迳自坐下,取出置於木桌底下的棋盘与棋子,笑眯了眼,还不快坐下,难不成真希望我吃了你?于香缇双颊绯红,没的事,别瞎说。

但她的心却在狂跳,彷佛也在期待著他这麽做。

玉雷格比了个手势,逼得她不得不坐下。

于香缇只得坐了下,突地念头一转,只是对弈,未免太过无趣,不如来打赌,输的人就得付出一些代价。

你说呢?他笑著反问。

于香缇虽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麽药,但就是知道他绝不会害她,遂咬了口乾粮。

玉雷格坐在一旁的木床上,以手支额,笑看著她。

在他的注视下,于香缇实在难以下咽,你别光看著我啊!但我就爱看著你。

玉雷格笑眯了眼。

他这般直接的话语,令于香缇俏脸绯红,心儿怦怦跳,手心冒汗,不知该如何是好,亦不敢直视他的眼。

过来。

玉雷格朝她招了招手。

没多想,于香缇立即步上前。

她的眼一直瞰著他,他亦是。

有股说不上来的紧张感在心头扩散,她在等,等著他接下来的动作,她在猜,猜他的心思。

玉雷格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笑眯了眼,方才你输了那麽多局,可有想到要付出什麽代价?于香缇瞪大双眸,总以为自己能赢他,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这问题。

完了,她一定会损失惨重。

玉雷格俯下身,给她一记缠绵热吻,许久後才抽身离开。

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

于香缇难以置信地眨著迷蒙双眼,就只是这样?还以为他会提出什麽无理的要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正是指她。

要不然你希望我提出什麽无理、强人所难的要求?玉雷格挑眉看著她。

她在想什麽,他早已看透,就是故意要这麽说,好让她有悔意。

于香缇咬咬唇,无言以对。

玉雷格笑著轻抚她细致绝美的容颜,黑眸紧瞅著她的眼。

于香缇轻眨媚眼。

这一切甜美得宛若一场梦,她愿永远沉沦其中,不要醒来。

玉雷格动作轻柔的抱起她,让她倚靠在他怀里,大手紧握著她的,十指相扣。

不知过了多久,于香缇因为舒适与安心,缓缓闭上眼,睡著了。

玉雷格看著她甜美的陲容,难以入眠,从来不晓得自己竟会对一名女子如此痴迷爱恋。

俯身在她颈项烙印属於他的印记,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为你深深著迷、爱恋不已。

为了你,我什麽都愿意做……弟六章翌日,薛政驾著马车前来迎接,玉雷格搂著于香缇走向马车。

薛政自然也瞧见他们亲昵的模样,但身为下人的他绝不会多说什麽,朝玉雷格恭敬的施礼。

玉雷格抱著她坐上马车,眼底满是笑意与柔情。

于香缇握著他的手,不与我一同返回城内?不了,我还有些事得去办,你先回去,记得千万别被人瞧见此刻模样。

他笑指著她的雪颈。

于香缇不解的皱眉。

他指的是她此刻著女装的打扮不能被人瞧见吧?那又为何会指著她的颈子?你回去照铜镜就知道了。

玉雷格笑著放下马车布帘,不让她多问。

薛政随即驾车离去。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道路彼端,叶世驾著马车缓缓向前。

情况如何?昨日傍晚就已结束。

玉雷格满意一笑,这才坐入车内。

马车抵达宅第,于香缇立即进入厢房,取出铜镜一照,俏颜顿时火红一片。

他竟然趁她熟睡时做了这种事……心跳加快,双颊绯红,她抱著铜镜甜甜笑开。

此时,一道身影站在门外,轻敲门扉。

进来。

于建成推门而入,眼底有著担忧。

小妹,你没怎样吧?孤男寡女在外共宿一晚,谁能保证不会出事?又或者过了十个月後,连娃儿也蹦出来了。

于香缇俏脸绯红,放心,我还完好无缺。

喔,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建成念头一转,不对啊,美色当前,他怎麽会不心动,难不成他有断袖之癖?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小妹看错人啦!你在胡说什麽!他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于香缇怒瞪他一眼,事情办得如何了?早就办妥了。

于建成笑说。

那就好。

于香缇满意一笑。

昨日玉岚宫内务府贴出公告,有批货请皇商们前去采买,在傍晚前公开受理各皇商前去竞价,价低者得标。

就算她不能亲自前往,仍可派大哥出面完成这项交易。

只是……于建成眉头紧皱。

怎麽了?这回只有咱们与一名李姓商人竞价。

总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以往都有不少商人一同竞价,这回的大买卖场面却是冷冷清清。

那又如何?反正我们已获得这笔买卖,那人也拿咱们没辙。

于香缇耸肩,不以为意。

还好这回玉雷格并未参与,要不然她怕是无法顺利获得这笔买卖。

于建成听她这般说,也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便将欲采买的货品清单交给她。

接过一看,于香缇笑眯了眼,不到十天我便可将这些货品搜购齐全。

这笔买卖可真是轻松简单。

她一定会顺利办妥这笔买卖,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数日後,玉雷格前往宫廷拜访几名官吏,却从他们口中得知于香缇获得那笔买卖的消息。

他怒不可遏,立即离宫,命令叶世驾车前往于宅。

原本以为那日特地与她留宿一晚,她便无法取得这次的买卖,想不到她竞让于建成代替她入宫竞价。

很快的,马车在于宅大门前停住。

仆人眼见王雷格自马车上下来,赶紧进屋通报。

于香缇闻讯,讶异的出来迎接。

你怎麽来了?但瞧见王雷格怒气冲冲的模样,直觉得情况不对。

我先前不是交代过你,不许碰那笔买卖!玉雷格沉声低喝。

于香缇皱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这麽大的脾气。

那又如何?有生意,当然就得去做。

你可知那名李姓皇商的身分?于香缇摇头。

他正是户部尚书的义子。

那又如何?于香缇笑问,管他是谁的义子,都与她无关,反正她已经将生意完成,任谁也无法改变。

玉雷格皱眉,官场黑暗,这道理你会不懂?这里是有法纪的地方,户部尚书理应不会知法犯法。

于香缇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

她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可不代表每个人都得给那老家伙面子,再加上她先前差点被他奸淫,自然得乘此机会给他个教训。

玉雷格气得双手紧握成拳,沉声低吼:你居然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她太过天真。

倘若他位居要职,要除去某人,自然会做得不著痕迹,不被任何人察觉到,而这世上知法犯法的人何其多。

任你怎麽说都行,反正买卖已成交,无人可变更。

于香缇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随你。

玉雷格懒得再与她交谈,迳自转身离开。

于香缇怒瞪著他离去的背影,胸口闷闷痛痛的,泪水也模糊了视线,令她什麽都看不清。

什麽嘛,还以为他会称赞她几句,没想到竟是前来责骂她……他们尚未拜堂成亲,他以为他是谁,凭什麽这样骂她?她没有错,没做错任何事,不过是希望令他刮目相看,如此而已……心被揪疼,泪水不争气地悄悄滑落。

玉雷格坐进马车,叶世立即驶离于宅。

正当他们即将抵达宅第时,玉雷格却突然扬声下令,掉头,前往天下镖局。

叶世立即将马车掉头,往天下镖局驶去。

待他们来到天下镖局大门前,只见刀牡丹正拿著一只布包,准备跃上马背。

当她见到玉雷格步下马车,立即笑著步上前,好久不见,今儿个怎麽有空前来?你打算外出送镖?玉雷格皱眉看著她手中的布包。

嗯。

打算何时回来?刀牡丹见他眉头深锁,立即明白他有事请求,便将布包交给旁边的一名镖师,交代他代替她送镖,然後带领他进到屋里。

我有一事得请你帮忙。

别说一事,就算百事我也义不容辞。

刀牡丹豪迈的拍胸脯保证。

玉雷格这才缓缓开口,将情况与计划仔细告知。

阴雨绵绵,连续数日。

一辆马车缓缓驶离玉岚宫,方才将货品交给内务府的于香缇斜坐在车内,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对於上回的事始终忘不了……她又没做错事,为何他要如此发怒?用力眨去眼中的酸涩,不许自己落泪。

还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结果竟会是如此……令人心碎。

在商场上,谁先亮出底牌,谁就输了。

感情亦是如此,谁先爱上谁,谁就输了。

而她输了,输得彻底。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心早已被他的身影占据,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人进驻。

蓦地,马车疾驶。

于香缇不解的掀开布帘,怎麽了?我们被人跟踪了。

薛政神色紧张。

打从一开始就有人骑马紧跟在他们身後,他原本不以为意,未放在心上,但随著他们越往人烟稀少的道路驶去,人数却在不知不觉中增加许多。

来者不善,非得避开。

後方的人见他们驾车往前疾驶,随即追上。

薛政不断策马往前奔去,然而还是用不开身後的人,坐在车内的于香缇,俏颜惨白,手心直冒汗。

怎麽会遇上这种事?这时薛政瞧见眼前有人阻挡,手拿著大力,神情凶恶,打算驾马冲过去,但对方却早一步骑马向前,先砍了马首,再凌厉的挥刀,将来不及防备的薛政削去一条胳臂。

薛政忍著疼,抽出长刀,护著马车,绝不能让他们对主子不利。

但薛政只有一人,身受重伤,又怎麽敌得过他们?其中一名男子自薛政背後偷袭,大刀贯穿他的身躯。

薛政满身是血的倒下,再也无法保护于香缇,以最後一丝力气朝车内喊道:快逃……随即断了气。

于香缇知道薛政已死,不敢掀开布帘。

于香缇,快出来受死。

外头的人扬声大喊。

你们想怎样?若要钱,我多的是,尽管开价。

于香缇朝外喊道,身子却止不住颤抖。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希望能以钱换回一命。

哈哈哈……这世上不是有钱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你之前断了人家的财路,那人可是不计一切代价要你的命。

外头的人笑说。

于香缇见他们今日就是要取她的性命,马车又被他们包围,她可说是无路可逃。

那你们好歹也得说出是谁要你们来取我的命,好让我死得瞑目。

于香缇一面与他们周旋,一面思索逃脱的方法。

偷偷往外看去,马车後方有两人,前方有三人,都骑著马,如此…来,她若要逃命,得往後方的巷弄逃去才行。

就算只有一丝机会,她也不能放过,非得活下去。

哈,你以为我们会说吗?若真想知道,就去问阎王……于香缇乘机掀开马车後方的布帘,以最快的速度往一旁的巷弄奔去,就是看准了他们骑马难以进入,可为自己争取一些逃生机会。

那群人先是一愣,随即下马追上前,哪里逃?于香缇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多希望有人能前来救她一命,却未见到任何人影……难道今日真是她的死期?脚步一个不稳,跌落地面,她慌张得欲站起身,散落身後的发却被人揪住。

为首的男人狰狞一笑,就要挥刀砍下于香缇的脑袋,带回去交差,身後却传来一道女声――住手。

那群人立即转头,只见一名身材高躯的红衣女子站在他们身後。

这里没你的事,快滚。

哼,谁说没我的事。

红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丢出袖中的梅花镖,瞬间射中四个人的咽喉。

四个人立即倒下,断了气。

为首那人傻了眼。

眼前这名红衣女子究竟是谁,竟有如此精湛的武艺?于香缇见机不可失,立即用力踢了那人一脚,往前奔去。

那人忍著脚疼,朝于香缇的背部挥出大刀。

于香缇只觉得自己的背似火在燃烧般剧痛难耐,再也无法往前走去,跌落地面,直喘著气。

不……她还不能死……还有许多事得做……还有许多话要告诉他……脑海浮现他的身影、他的笑容……拜托……让她活下去……让她亲口说爱他……红衣女子见状,立即奔上前,在那人再次挥刀杀了于香缇之前,射出梅花镖,击中那人的手臂,然後朝那人的後颈用力劈下,将他击晕。

还有许多话得问他,所以不能取他的性命。

弯下身,红农女子检视于香缇的情况。

你还好吧?撕开她身上所穿的男衫,解开紧缠胸部的布巾,一对酥胸立即呈现眼前。

但红衣女子对她女扮男装一事丝毫不以为意,取出金创药,涂抹在她背部,止住血。

于香缇缓缓睁开眼,终於瞧见救命恩人的容貌,你……先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回去给大夫治疗。

红衣女子小心的扛著她离开,稍後再派人前来此地处理。

于香缇知道不会再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放宽了心,缓缓闭上眼,晕厥过去。

于香缇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

她只知道自己趴在柔软的床上,有人一直紧握著她的手。

是谁……究竟是谁?她试著想转身,但那人却出声喝斥,别动。

那道低沉浑厚的嗓音,瞬间令于香缇泪水盈眶,模糊了视线,灼热泪水顺势滑落。

试著动了动手指,与他厚实的大手紧握。

她还活著,他在她身边……玉雷格剑眉紧敛,视线未曾自她的裸背移开。

倘若他没有请刀牡丹暗中保护她,她搞不好早已没命。

这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身著红衣的刀牡丹神色凝重的走进来,已经问出来了,那人是户部尚书派来的。

于香缇先是一愣,随即全身颤抖起来。

想不到……那老家伙知法犯法,竟在暗中做出这种事。

玉雷格自然也感受到她的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我在,不会再有人伤你。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绝不!听著他的诺言,于香缇没来由地感到安心许多,但又突然想起一事,我的真实性别已被多少人知道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刀牡丹要她放心。

玉泉药店的老大夫也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玉雷格向她保证。

嗯……于香缇虚弱的回应。

刀牡丹看著于香缇原本白皙无瑕的背部多了道丑陋的伤痕,无奈的摇头,官场黑暗,这事我虽早已明白,但没想到对方竟会下如此毒手,若玉雷格没请我在暗中保护你,你怕是早已没命。

她原本一直跟在于香缇的马车後,但户部尚书那老贼除了派五个人包围马车外,还派了四个人在马车箱远的後方设下障碍,目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并拯救于香缇。

她只得先解决那四人,再前去救她,但还是迟了一步,让她受了伤,所幸伤势不严重,要不然她将懊悔终生。

于香缇转头,眨眼望著玉雷格。

你又救了我……泪水再度模糊了视线,内心更是百感交集。

她实在是欠他太多、太多了。

玉雷格却是皱著眉,用不著谢我。

他不需要她的道谢,只要她好好活在这世上,如此而已。

他好怕,真的好怕失去她。

从来不曾如此在乎一个人,而她是唯一一个,更早已占据他的心,无法容纳其他女人进驻。

薛政死了……那我大哥呢?他的情况如何?她好怕大哥也会跟著遭遇不测。

放心,我已经请镖局的镖师在宅第内保护他的安全。

刀牡丹要她放心,绝不会让于建成受到任何伤害。

我已派人将薛政的尸首带回厚葬,并以你的名义送了笔钱给他的家人。

玉雷格伸手轻抚她的粉颊,你这几日就先待在我这里好好休息,暂时别回府,以免李严堂那老家伙又派人来追杀。

于香缇点头,缓缓闭上眼。

玉雷格起身,与刀牡丹一同步出厢房,到厅堂议事。

下一步该怎麽走?刀牡丹担忧的问。

玉雷格先前担忧户部尚书李严堂会派人杀害于香缇,如今已发生,但接下来又会发生什麽事,他心里可有数?玉雷格沉思许久,接下来的事,由我处理就好,不能再让你与天下镖局牵扯进来。

什麽话?!咱们可是多年的朋友,你若有事,我自然鼎力相助。

刀牡丹紧皱眉头,十分不悦。

玉雷格自然也明白她的个性,这样吧,你先回镖局,我看情况如何,若那家伙还是不肯放手,再请你帮忙。

好,我等你的消息。

刀牡丹转身离开。

过没多久,府内收到一封由户部尚书写来的请帖,玉雷格拆开阅毕,暗暗思索了一会儿。

来人,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