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在耳边的唇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眉眼, 言絮被桎梏在沙发上，周身气息变得不稳。
她感觉眼皮被很轻地啄，一下接一下, 之后作祟在眼睛上的动作缓缓下移, 就快要贴到唇上的时候，言絮忽地伸手抵住他还要上侵的身躯。
你先别……我们先谈谈之后怎么办。
路呈放抬头缓了一秒, 眼中早就不清澈, 吐出的话也含混, 你谈你的。
你谈你的, 他继续。
现在网上关于你的言论还那样，林楚卓他……唔, 路呈放，你咬人？我跟你亲的时候, 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言絮眼中不知什么时候蕴起一层水波, 看上去涟漪又无辜，很想让人欺负。
她脖颈被咬了一口，疼得厉害，还在拿发顿的脑子思考。
她什么时候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了？停了三秒, 她总算缓过神来，忍着痒意开口, 我说的是之后的计划！嗯, 计划。
你继续说。
脖颈被细密的吻缠住, 空间寂静一片, 只能听见他专心的烙印吻痕的声音。
哪还有说正事的能力。
言絮被亲的迷蒙, 手指不受控制地拽他衣角, 以此获取些支撑力, 她被迫仰着头, 脑子七荤八素。
陆续的脚步声响在走廊，言絮的心像猛地被拨动的弦一样跳了下，等等，你停一下……这是在别人包厢。
还不知道这间订位置的人什么时候来，要是别人突然推门进来看见这幕……我包的。
嗓音粗哑得像是含了一层沙砾，磨着声带。
言絮：？？他们太吵，所以我开始就包了两间。
路呈放慢慢上移，黝黑的瞳孔再次盯上唇，含吻了一阵后忽然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怎么还学不会张嘴。
我早就想说，之前生病你安慰我时候，亲得那些都太轻。
言絮亲人只会贴嘴唇，轻轻重重地摁两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就是他犯病时候脑子反应慢，才都被她糊弄过去。
这话说得好像对之前不满意一样。
言絮心脏像爬了层蚂蚁一样痒，但听他说的话，还是皱眉伸手要推，嫌轻你躲开啊……下颌被整个捧起来，唇被强势撬开，她背酥成一片，几乎要瘫在沙发背的时候，又听见路呈放绕回正题。
声音情动间隙，还带着游刃有余。
之后的事儿已经想好了，你不用管。
……等菜上齐，另外两人还不见踪影，庞槐刚给言絮打了一个电话，就听见桌面上遗留的手机震动起来。
没拿手机？她绕过隔着的两个板凳探头过去看，还没坐下，就瞅见找了许久的人赫然出现。
把你手边围巾递一下。
……言絮呢？她不回来，你拿她围巾干什么？一串疑问顺着刚说出来，都不用路呈放回答，庞槐立刻恍然大悟。
她抽出搭在椅背上的围巾，笑得不太正经，奉上，遮严实点，别让我们看见。
言絮刚进来，就被众人的目光行了个结结实实的注目礼。
她脸涨红，扭头刚要跑，还没迈两步又被路呈放推回去，不吃饭了？就是就是，你跑什么，饭还是要吃的。
庞槐乐呵着给她拉凳子，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她脖子上瞟，言絮察觉到又把围巾拢得更紧。
路哥好兴致啊，果然是打了个胜仗……赶来的孙林也摇头内涵了几句。
你来我往地随便聊了几句，气氛又烘托上来，眼看着没什么人再关注他们。
言絮这才找准时间扭头冲着路呈放耳边嘀咕。
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什么了……！没。
男人笑得有些无赖，明显在逗人，言絮刚要掐他几下撒气，就看见他突然伸出个手机出来。
手机前置摄像头是打开的。
照镜子一样，言絮唇红得要滴血，嘴边轻微破皮，微肿，头发凌乱。
她羞赧地跟屏幕中的自己对上视线，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好像，也不用多说，一眼就能看出来吧？路呈放瞄她唇，语气几分欠儿，边说边摁锁屏键。
咔哧一声，还拍下了这幕。
你删了！言絮彻底炸毛。
别抢。
他高举着手机，逗猫一样来回晃胳膊，言絮站起来才抢到手。
密码——手指刚要划开锁屏，言絮忽然怔住了。
印着简单时间图标的屏幕上，背后的壁纸是张唇笑得开心的，她。
背景是搭建好的蓝紫色灯光舞台，京大校园内三三两两的行人都沦为陪衬，言絮在照片里笑得干净又霓丽，好像盛开的一株纯白茉莉，招摇在那个人头攒动的黄昏。
肩并肩的，旁边显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把我设成壁纸的？这张照片言絮认得，京大校庆那天，庞槐逼着她合拍的。
作为时尚博主，她时常po一些平日的妆照放在微博，那次的照片就被放到了网上。
见她心情平静下来，路呈放总算拿回自己手机的使用权。
他唇启，轻描淡写，去别人微博偷的，你其他地方又没照片。
还特意把庞槐裁了下来……你暗恋我。
言絮托腮，明晃晃地看他。
我明恋。
那你跟我告白。
快点快点快点。
不是，路呈放笑，你矜持点。
虽然不想再说让你等的话，但我还是得忙完这些事。
刚才还专心致志商量对策的言絮忽然懂了一样点头，语气不易察觉是的哀怨。
我知道，反正工作比我重要……那我退圈，每天缠死你。
见他像是真的要发退圈微博，言絮连忙抢过手机，别，我开玩笑。
对面男人眼中明显含着笑，言絮一愣，低头才看见原本的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刚才他手快拍下来的那张憨包怼脸照。
破了的唇尤其显眼，欺凌感几乎要溢出屏幕。
……你不觉得羞耻吗？路呈放挑眉，也学她托腮，凑得很近，头抵头。
我觉得很愉悦。
……狗。
-除去庞槐跟顾柏最后吃完饭莫名其妙没了踪影，其他人又去熟悉的会所玩了一圈。
晚十二点终于到家。
言絮疲惫地换好鞋，重重把自己砸进沙发，没想到玩也这么累……她今天没喝酒，路呈放逼着她在一众高度数洋酒中另点了瓶牛奶。
哪累？路呈放很自觉地加热完中药袋，自己叼着喝。
说不出来哪累……言絮睁大眼睛看天花板，随便回了句，心里想着有的没的。
今晚不能在路呈放那边睡了，他恢复太快，现在这副样子没办法好好睡觉，一会要偷偷去把被子抱回来……桌面上的手机一震。
谁的？她已经懒到不想爬起来。
你爸。
路呈放手指停在接听键，接吗？接的，你拿给我。
路呈放把手机递过去，抬手扔了中药袋子，他把垃圾袋收纳起来刚走两步就听见话筒里不大不小的声音。
怎么样，强摁头成功了吗？需要你爷爷联系下蛊吗？言嘉裕的声音不小，里面还夹杂着嘈杂的粉碎机的声音，言絮耳朵忽地一震，连忙减小音量。
嗯嗯，一切都好。
边说边往一边看。
瞅见路呈放没停下动作才松了口气。
言嘉裕：……我跟你说的什么，你回我这个？言絮捂紧话筒，小心翼翼，爸，你也不问我旁边有没有人，你就这么说。
啊，要下蛊的在旁边？嗯！所以你别说一些有的没的了。
我挂了，打视频。
？言絮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路呈放也漱完口坐了过来，随意地瞄了眼手机，怎么不接？言絮侧了点身子，在微信给言嘉裕发了句【你别乱说话】才接听。
医馆那边的画面有些昏暗，言嘉裕还没出声，路呈放就凑过去半张脸，好像对他们对话很感兴趣一样。
叔叔，晚上好。
……你们为什么又大晚上在一块？路呈放：我们合租。
言絮：……言嘉裕：……言嘉裕被噎了一次，之后谈话总想找回点场子，结果发现这小子也就开始硬气，后面倒是毕恭毕敬的。
看样子自己闺女已经把他拿下了，时间也不早，他就打了个招呼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过手机，言絮又瘫到沙发上，二十分钟的电话，你聊了十九分钟。
你爸手机号多少？我加下他微信。
？？你加他干什么？聊的挺投缘的，路呈放瞥她一眼，眼中带笑，处个兄弟。
言絮扑过去掐他胳膊，你跟我爸处兄弟？？不行？别阻挡我们的友情。
……言絮呼出一口浊气，没好气地把手机扔给他，没密码，你自己看。
路呈放撑臂过去揽她，腾出一只手握手机，他点了好一会，才垂目看着屏幕，a1是什么意思？a1是阿姨的意思。
言絮闭目养神，听到自己的说法也被雷出笑意，路呈放阿姨。
……今晚陪阿姨睡觉。
阿姨晚安！躺的好好的人忽地从怀中窜出来，一溜烟跑到他卧室，抱着被子又缩回自己房间。
这间许久没人睡，窗户透着的风吹得很冷，言絮把被子铺好，又去关窗户，忙完这些才听见门开的声音。
手机不要了？路呈放头发有些乱，声音懒洋洋。
你站那，别动。
防我跟防贼一样。
男人失笑一声，把手机递过去，我还没那么混蛋。
我不信你。
言絮从他手里抽出手机，眼看着要关门，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认真地盯他眼睛看。
你晚上如果感觉不舒服也可以来，我不锁门。
不舒服。
？跟你说正经的！知道了，很晚你快睡。
路呈放弯腰，凑过去贴了个晚安吻才离开。
手机上还余留男人手心的残温，言絮随便拿着手机走进浴室，牙刷沾着薄荷味膏体来回清理。
她对着镜子看，才看见脖颈到锁骨这一截被祸害成什么样，触目惊心的玫红色，一颗一颗跟印到皮肤一样，像深红色花瓣掉进身体里。
手指摁着其中一个，言絮刷牙的动作半晌才继续进行，她脸比刚才红一些，发烫，另一只手随便划开，打算看点什么解闷。
没想到，一打开就是聊天页面。
和a1的。
一个多月前她砸碎自尊，问出去的那句话有了新的回复。
1.13，下午五点十九言絮：【你喜不喜欢我？】原定的那条【不】字被删除，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a1五分钟前，发来的崭新两句：【喜欢。
】：【超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