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完第二遍身体之后, 林知予裹上浴袍站在浴室穿衣镜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不是,她怎么脑子一热就...而且,她怎么就那么配合...并且, 活好像还真挺不错...完了, 她一定是疯了!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发丝滴答着大颗大颗的水珠,肩头被浴袍松散地包裹着,目之所及之处还留着几个绯红微紫的印记。
她不是没有过心理准备, 只是没有想过会在这样一天, 以这样的方式。
她以为做这些事都会是出自于爱意, 水到渠成。
可是,他们真的相爱吗?过了很久, 她才缓缓拿起毛巾擦了几下头发, 对着洗漱台上未拆封的小瓶装护肤品随手拿了几样,拍打在脸上, 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出浴室。
刚走过一排酒柜,远远看到客厅昏暗射灯下那个英俊矜贵的背影, 林知予的心跳骤然加速。
周靳深完美的肩线撑起了材质柔软的浴袍,身姿在落地窗前挺拔修长,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神情。
在对视的一瞬间, 林知予便逃命一般转身就往卧房里冲,回到房间下意识握着把手关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明明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可是一想到刚才的一切, 想到他那双深邃纵情的眼, 想像她在周靳深眼里的样子,就羞得无地自容。
然而她的力气太小了,门还没关上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周靳深一进来就随手关上了门,垂眸看她,眼里携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似是有热切、温情、疼惜,甚至还有些歉疚。
你还好意思回来?林知予靠在墙角,死死地护着浴袍,不敢直视他。
看着林知予湿漉漉的眼睛和慌张的神情,周靳深走近她,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躲闪着垂下头,他又近了一步,她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缩着身体。
他的心脏像是又被她的猫爪给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微微躬身,低头瞧着她瞳仁里的情绪,抬手揉了揉她滴着水珠的头发。
刚才我去洗澡了,你...没什么不舒服吧?林知予脸蛋涨红一片,她几乎没听过周靳深这么温柔宠溺的声音,他离她那么近,像是在她耳边低语一般。
她往门后方的墙角又缩回了半寸,退无可退,昔日柔美的眉毛紧张地蹙在一起,他敞开的领口就在眼前,只要她往下看,轮廓清晰的胸肌似乎就能展露无遗,但她却没心思再去看,闭上眼睛,将脸撇向别处。
周靳深又离她近了些,眸中的凌厉之色少了几分,漆黑莫测的眼眸里倒影着她不堪撩拨的害羞模样,见她闭眼,他反倒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脸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一只亮着爪牙的雄狮在欣赏他的猎物。
林征买的衣服放在门口,你明天换上。
林知予睁开眼,分神朝地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散落一地的裙子和内衣都不见了,瞬间热血上涌,白嫩的脸颊染上了羞愤的绯红,没好气地问:地上的衣服呢?她之前在床上是一副样子,现在又是另一副样子,像个羞得见不得人的小女孩。
她越是这样,周靳深越想逗弄她。
周靳深的视线落在了她因为懊恼而咬在一起的唇瓣上,嗓音低醇极了,太湿了,扔掉了。
林知予的眉头拧在一起,听到这句话更是血液上涌,脑袋嗡嗡作响,突然就羞恼着鼓起勇气瞪着周靳深,回呛道:你才湿了,你全家都湿了!说完这句话,周靳深望着身前红着眼眶生气的小兔子,还有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唇边瞬时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知予怎么会这么可爱。
后悔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起来没有半分温度,然而入耳却让林知予的脑神经跳了三跳,更是心中窝火。
闭嘴,去给我买药。
林知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愤地呛声,伸手推他,想要离开。
周靳深不为所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知予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眉梢间更是多了一份盈盈而藏的羞涩,略带疲态的眼睛柔软如水,从内到外透着若有似无的迷离感。
见她要溜走,他步步紧逼,坚实修长的臂膀撑在她的上方,单手将她纤瘦小巧的身体封在怀里。
而她抵着他胸膛的手和眼里更加无措的防备感,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他的每一寸神经。
隔着柔软的浴袍,林知予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周靳深快速起伏的心跳和紧实有力的肌肉。
他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一步步瓦解着她的防线。
你干嘛?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你说呢?说话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了她的白皙消瘦的下巴。
下次再让我吃醋,你知道什么后果。
周靳深垂眸,眼底带着慵懒的冷酷,看似漫不经心却离她又近了几分,冷隽性感。
食髓知味,何况是她这样的美人。
林知予简直又要羞死,皱眉侧过脸颊躲闪,下一秒就感受到男人的唇覆了上来,她的双手还死死的撑着,男人的鼻尖轻轻地触碰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呜...林知予难以自控地婴咛着。
伴随着更深一步的探索,男人的大手驾轻就熟的摸上她的腰间,理智几乎快要沦陷之时,林知予贝齿轻合,瞬间就咬上了对方的唇瓣,趁着刺痛感在他唇舌间蔓延之时,逃脱了他的束缚。
短暂的沉默和对峙,让她像一个中场休息的守门员一般,靠在墙上喘气。
周靳深唇瓣上带着一缕血腥味,微垂眼眸,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她将身体紧贴着墙壁站直,望着他渐渐冷鸷的眼神,口不择言道:周靳深,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醋精吧!周靳深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似乎并没有受到她言语的任何攻击,唇角似笑非笑,你刚才不是挺享受,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了?林知予闻言,脸颊更是浮起热腾腾的羞耻感,握紧手指,抬手就朝着他胸口打去。
然而之前种种纠缠之下,她已经用尽了力气,本是很有气势的出拳,却在砸到对方身上时,软绵绵的化作一记棉花,像是小打小闹一样毫无杀伤力。
周靳深定定看着她,欣赏着她愈加羞愤的神情,头顶的射灯掷下明亮的光束,化成茫茫星光落在他的眼眸里。
她脸色被激地更红,怒气冲冲的鼓起腮帮子,谁会知道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回到房间里就是这样一幅衣冠禽兽的作派,偷亲别人就算了,手还这么不老实!林知予也并不是轻易就败下阵来的人,迎着他幽深凌厉的视线,看好戏似地挑衅道:我有很享受吗?我还想问你之前是有对我做过什么吗?刚才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哎。
林知予内心的小恶魔正在叉腰爆笑。
没错,对待这样一位强势到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一定要剑走偏锋,拿出杀手锏来给他致命一击。
这句话的确比打出去的拳头具有杀伤力。
林知予转过头来看,果然看到周靳深渐渐蹙起的眉和越发冷冽的面容,她知道恶作剧已经奏效了,嘴角难以自抑地牵起一道狡黠的弧度,莹白如雪的脸蛋上顿时神清气爽。
眼神交汇,她察觉到男人目光讳莫如深。
既然不记得刚才我做了什么,那就再来一次试试。
周靳深的声音冷清低沉,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周靳深的领口松散的敞开着,每一处紧致的肌肤都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味,她的视线游移向上,他的喉结微动,下额的线条性感分明,唇边带着故意为之的霸道笑意。
强烈的感官冲击,让她有些吃力地吞了吞口水,呼吸短促,试...试什么?话音刚落,林知予的腰间传来力度,整个身体被腾空抱了起来,重心不稳之下,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地攀附上周靳深的脖颈,挣扎着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她吓得叫了一声,像一朵轻飘飘的羽毛被带向了床边。
被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丢在大床上,林知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松手,倒在柔软的真丝被上,双手随即环抱起来,窘迫又慌乱地睁大眼睛,冷声道:你那么注重健康管理的人,整天带我去医院,你呢,做什么之前,至少先去检查检查身体,带着体检报告来让我看看你会不会传染给我,好吗,周总?周靳深垂眸神色淡淡的俯瞰着她,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唇角浮起一道弧度,笑得很不克制,我很健康。
他的声音清冽又低沉,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之下,竟显得禁欲又纯净。
林知予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杏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瞧着他,瓮声瓮气地道:我不管,没有体检报告,你休想!言下之意,有体检报告,就可以?他站在床边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喉结轻轻耸动,在与她愠怒的目光交叠之际,眼底终于浮起一片温润之色,点头,薄唇吐出一个字:好。
林知予别过头去,继续不理他。
不用吃药,我做了措施。
周靳深淡淡开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知予抬眸,冷冷瞧了他一眼。
都在那种时刻了,他竟然还能想到...似乎看穿了林知予的心思,周靳深眸光锁在她的眼睛上,让她的羞愤无处可藏,淡声道:床头有。
林知予的脸蛋涨红,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头发吹干早点睡,之前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
周靳深的眼神很沉,却也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度,安静地说完这句话,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打开门走出了卧房。
受累了???林知予简直又要羞死过去!这都是什么骚话?你以为你是皇帝啊,对着被临幸的妃子这么讲话!狗男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林知予气了半响,良久之后,用手碰了碰唇瓣。
胸腔里起伏着越发急速的心跳,仿佛点着篝火,冒着光的火星子一下一下砸向心头,又疼又痒,难受极了。
长夜漫漫,她哪里还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