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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2025-03-22 08:16:26

林知予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手紧紧地攥了起来,由于太过紧张,指节用力地生疼。

慌乱之下, 她转过头看向刚刚在顶层走廊分别的那个人。

她自以为走的很潇洒, 根本想不到很快又会再见到他。

男人英俊的面容依旧矜贵无比, 当视线与坐在茶桌前的女人交汇的一刻,眸子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痕迹,却又瞬刻被故作而出的冷淡代替。

爷爷。

周靳深没有入座, 口吻听起来有些生硬。

周崇铂虽不是怒形于色之人, 但还是因为周靳深一反常态的缺席而不悦, 瞥了他一眼,冷声回问道:忙完了?缺席了晚宴,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周崇铂的言下之意, 林知予夹在中间,想离开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 苍白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惶恐不安。

周靳深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波深沉地瞧着茶桌上的一切, 不温不火道:嗯,时间不早了, 我带她回酒店了,您也早点休息。

周崇铂有着与周靳深极其相似的凌厉五官, 深邃而犀利的眸光一凛, 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看起来气势堂堂。

Adeline拿给林知予的仅仅是离婚协议书和律师委托合同,然而还有一份重要的财报, 也许只有周靳深才解释得清楚。

一年前, 林知予的KA创投进行过几次匪夷所思的股权出让, 以低于二级市场的价格将优先股紧急套现,转入海外私人账户,在公司资金链几乎断裂,无法维持健康运转的时候,被M集团多次注入累计17亿美元的资本。

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视角来看,M集团在不重组KA创投,不占有任何股权的情况下,花重金来拯救一个几乎自.杀式经营,濒临破产的创投公司,无异于将钱扔进大海里,打水漂式做慈善。

M集团既然已经由周靳深全权负责,周崇铂自然不会过多干预,但当17亿美金的注资与离婚起诉书浮出水面时,却让他瞬间震怒。

经营混乱、转移资产,一边让周靳深无偿注资,一边却聘请专业的离婚律师团队准备起诉离婚。

堂堂M集团的总裁,被自己的妻子骗得团团转吗?对上周靳深那道寒凉清冷的视线,周崇铂的脸色沉得厉害,用极其不悦的嗓音厉声道:既然你来了,不妨告诉我,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与林知予表现出的错愕与不安相反,周靳深只花了短短一瞬,掌握了目前的情况。

随之将一切情绪平息殆尽,不带半分慌张地直视着爷爷愈加愤怒的视线。

明明是被质问的人,他的气场却也丝毫不输,迎着从前敬重和畏惧的目光,从容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不陪您喝茶闲聊了,我带她先走了。

明知道说出口这句话必然会触怒周崇铂,周靳深却视若无睹地走向林知予,径直拽着她起身,没有半刻停留。

茶室的空气像结冰了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林知予的手腕被他用力地握着,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里的协议书,白花花的纸张散落在地,还没来得及去捡,便脚步凌乱地被拉走。

Adeline从未见过少爷用这种态度对待董事长,花容失色地望向茶室,完全不敢想象董事长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在两个不识好歹的人离开之前,周崇铂用极其厚重的嗓音喊出了周靳深的全名,话语里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威严。

周靳深,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四岁时,周靳深从外面偷偷捡了一只橘猫藏在家里,有一天夜里偷跑出来打碎了书房的唐代白瓷瓶,为了留下小猫,他竟然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搞砸的,即使桌面的宣纸上沾满了猫的脚印。

那天也是奇怪,周崇铂没有因为周靳深的撒谎行为而处罚他,反倒别出心裁的在小孙子身上看到了一种责任与担当。

时至今日又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周崇铂的面容骤然腾起几分怒色,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责任和担当,而是已故的儿子身上,那种让他讨厌的特质。

固执,自我,逆反。

知道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周靳深牵着林知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不是天生反骨的人,突然忤逆一次,自然知道要承受什么后果,却也觉得没什么所谓。

荒唐至极!周崇铂将茶汤倾杯倒尽。

周靳深长腿迈开,林知予没有丝毫停留的机会,被一路拽进电梯才停了脚步,让她差一点撞上他的背。

她低头看了眼仍旧被握得很紧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用尽力气却仍然撼动不了他握在手上的力道,还没挣扎几下,两只手都被他抓了起来。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林知予身子靠在电梯门上,将双手往回抽,白皙的手腕处挣扎出几道红色的痕迹。

可对方却偏偏握的更紧,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还没抵抗几下,就被周靳深稍一用力揽入怀里,远离了那个随时会打开的电梯门。

头顶响起男人温淡的声音:高嘉柠喝醉了,我只是送她回房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的后背被圈进了他的拥抱里,强有力的压制,自他的臂弯而来,让她没有半分可以逃脱的空隙,只能用手臂挡着他的胸膛。

而鼻腔,悠然漫进熟悉的香水味,前调是魅惑后调是克制,让她的心变得更乱,脑袋里一直回荡着周崇铂的话,离婚的字眼就像一根刺一样,一点一点向着她的心脏深入而去。

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你,能不能放过我?她无力地喊了一句,脸被迫埋在男人的西装前,手掌握成拳头却砸不出去,声音变得闷闷的。

周靳深始终不发一语,在楼层到达后,才将怀抱松开,径直将还在负隅顽抗的林知予拉进了顶楼的餐厅。

因为早已过了用餐时间,餐厅里只剩下零星几位客人,看着集团未来的掌权者步入餐厅,身后还跟着一位步伐慌乱的妙龄女子,所有的侍应生和领班将视线齐刷刷的交汇在一起,又齐刷刷的低垂下头。

周总。

经理快步上前迎接,来不及去看他身后的女人是谁,恭敬行礼后,快步走在前面将周总带到包厢里。

周总,请问您要点些什么?经理站在一旁,眼见少爷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掷向对面的女人,偷偷瞄了几眼,认出来那个女人是少夫人林知予后,才缓缓松了口气,将菜单和酒单递了过来:少夫人,请问您要点些什么?我不想吃。

林知予胃里早已没有了饥饿的感觉。

周靳深随手在菜单上选了几道菜品,经理接过侍应生送进来的两杯柠檬水和一筐餐前裸麦面包,送到桌上后匆匆退出了包厢。

如果你带来我是吃饭的,那就不必了,我没有心情。

她靠在椅子上,眼底是了无生机的荒凉。

爷爷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她的声音低沉缓慢,眼里噙着失落,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里,一下一下的疼痛着。

他跟你说了什么?周靳深声无波澜,英俊的面容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黯淡的视线落在餐桌中央的装饰上,暗红色的玫瑰被定格在白色威尼斯石膏底的玻璃容器里,盛开的娇艳娉婷。

她抬起眼,望向那张英俊绝伦却凉薄至极的面容,眼底是一片黯淡的水光,我只想你告诉我,起诉离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林知予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难过,说出口的瞬间却颤抖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问周靳深,明明爷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她偏偏还不死心的要亲口听周靳深说。

黑木墙面上的马饰壁灯描绘出雾气弥漫的氛围,浅暮色的光泽将周靳深的五官映照的更加清冷英俊,他的眸光深沉,读不出什么情绪,面对林知予的质问,沉声道:真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继续扮演你的妻子,从我在医院醒来到回国这些天,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我,你却都没有对我讲过一句。

林知予声音里融着怅然若失的孤独感,乌黑的长发垂散着,整个人都看起来苍白单薄,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眼眶却凝起一团散不开的雾气。

周靳深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眉头便一下紧皱起来,声音听起来低沉又冷静:我从没有过和你离婚的想法,不告诉这些事,是为了让你不再经受任何痛苦,不被过去困扰。

你不告诉我,我们曾经离婚的这个事实,就不存在了吗?林知予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湿润起来,她也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她醒来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嫁过人,对她和周靳深的感情也没有任何概念,现在又在难过些什么呢。

是因为这段日子的相处吗?连林今远都没空回来看她一眼,他却是一副对她身体健康关心爱护的样子,送她车子,给她无限刷的卡,为她买早餐,帮她联系拍电视剧的资源,除了冷淡些,任何一个细节都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丈夫那样。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曾经的某一天,他们已经走到了起诉离婚的地步,这要让她如何去相信现在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