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卧房里, 熟悉的香气弥散着,窗帘的缝隙有隐约的白光溢出。
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她觉得自己快被眼前的情境刺激的快要晕过去。
周靳深英俊的面容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虚幻又魅惑, 乌黑的发丝, 冷白的肌肤, 长而卷的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敛去了冷鸷与锋芒,静静阖着, 睡着了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的鼻梁线条挺直立体, 连鼻翼都长得精致好看, 唇线清晰的嘴唇让五官更加精致,望着他, 就像在欣赏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林知予的心跳不由自主跟着加快了速度, 连呼吸都刻意轻盈。
昨晚她睡着的时候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周靳深应该是很晚才到, 拿了房卡就进了卧房,明明还有另一个房间空着, 却偏偏要挤在她的床上,因为没有被子盖, 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浴袍。
没有什么比消失两天不见踪迹的人突然出现床上,更能震撼人心。
更何况, 还是这么活色生香的极品帅哥。
林知予借着朦胧的暗光打眼看过去, 他的胸膛露出一线肌肤,像是又没穿上衣的样子,她不敢将视线过多停留, 从他线条完美的锁骨上移开目光, 悄悄地将自己的被子掀开, 屏住呼吸朝周靳深的身上轻手轻脚地盖上去,转过身,压制着内心极大的震撼感准备爬下床。
为了保持安静,她的动作慢的像是一只树懒在爬。
然而,身后的熟睡的人却已经察觉,睁开那双湛黑幽深的眼睛,薄唇掀起一道弧度,手臂稍稍一伸,就将那只缓缓移动的树懒拉了回来,揽入怀里。
林知予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牵着胳膊,侧身躺了下去,头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周靳深的。
你干嘛?她原本是想问他为什么这两天都不和她联系,可是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林知予脸上滚烫起来,身体贴着周靳深的身体。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昏暗又密闭的房间里,空气中漂浮着清新的沐浴露清香和几乎淡不可觉的男士香水味。
林知予微微仰头,四目相对之下,某些感触来得猝不及防。
暗色里,周靳深的喉咙滚了滚,良久才道:别乱动。
清洌又慵懒的嗓音吹拂在耳边,仿佛把所有的温柔都汇于此间,林知予的身体不由颤了一下。
昨晚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来的?林知予嗓音温软极了,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的风格了。
为了见你,连续开了四个小时,所以你要陪我多睡一会。
他的声音响在耳畔,温温淡淡,还带着那么一点抱怨的意味。
林知予眼里闪动着星星茫茫的涟漪,心里跃出很不一样的感触,好似吃了一口蜜糖。
她侧着身被周靳深搂着,乌黑柔顺的长发像海藻般散落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开襟睡衣,腰间系的缎带松松垮垮,脖颈下是白皙一片的迤逦。
一个人睡的时候,她都会脱掉上身的束缚,然而此刻,真空的领口却变成了负担,她吸着气,刻意让某些柔软之处离周靳深远一点。
越是紧张,越是弄巧成拙,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了起来,温热的掌温贴着她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缝,进而十指相扣,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像是同样搂着他一般。
她贴着他,感受着用力跳动的心脏,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漫上心头。
你知道吗,每次抱着你,我都很难受。
他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清冽如甘泉,搂着她背部的右手向上,揉了揉她的长发。
林知予心如鹿撞,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只顾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胡思乱想。
然而周靳深的右手却开始摸索,林知予另一只胳膊想挡,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他是雄狮,她就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饱满的风,柔软的雪,丝润的春,燥热的夏,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四季在指间流转,不顾怀里人的颤动与挣扎,好像要将那里据为己有。
林知予欲哭无泪,一大清早就被他这样钳制着,欺负着。
她用胳膊抵着他,越是挣扎却越是勾人,让他血气上涌。
牵着她的手松开,不是放过她,而是更加强势地攻城略地。
天旋地转,被他换了一个方式抱着。
她躺在床上,他撑在上面。
周靳深的眼神深邃迷离又桀骜纵情,就像是夜幕降临的深海,滔天巨浪翻涌着,巍巍海风席卷着,似要将一切都撕碎,沉入深海。
他看着怀里那张绯红娇羞的脸蛋,从她水光颤动的眼睛移向嘴唇,他的目光像是已经将她扒光。
他低下头亲上她白皙如玉的脖颈,林知予轻颤躲闪,身体绵软地像是躺在云朵上,羞愤难当地闭上眼,乌黑纤长的睫毛颤动,盈盈如羽。
脖颈,锁骨,肩膀传来他唇间的温度,林知予差一点就要放弃抵抗了,却还是睁开眼,看着那双灼灼燃烧的眼睛,嗓音里挤出一声柔媚不堪的求饶:今天不行,我来大姨妈了。
周靳深眸光不变,依旧定定看着她,英俊矜贵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有着颠倒众生的魅惑感,他的唇角牵起一道弧度,竟然还融着些若有似无的坏笑。
真的?他的声音清洌无比,丝毫没有被欲念侵蚀的混沌。
嗯。
林知予抿唇点头,颤巍巍地喘着气,终于有空用手去保护被他握住的地方。
林知予仰面望着他,他似乎看起来并不气恼,面容依旧清清冷冷,明明做着最欲念深重的事,周身却带着浑然天成的禁欲之气,视线干净又克制,好像她才是那个欺负小师傅的女妖精。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融着温柔无比的柔光,淡声道:那就让我亲一下吧。
他低头在她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就松开。
-雨夜散去,晴空万里。
奶白色的云朵蔓延在天穹之上,晨间的风裹着清新的泥土香,将晶莹的雨露从树叶上拂下来,落在盛放的花蕊里,滋养了一众芬芳。
林知予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身体软绵绵地没有多少力气,撑着胳膊坐起来:我去洗澡...看着她红着脸蛋捂着胸口,系着腰带落荒而逃的样子,周靳深勾唇,笑了笑。
等林知予洗漱好,看着脖颈和肩膀处某人留下的专属印记,无力地摸了摸,闭上眼又是刚才的画面,不禁难捱地吞了吞口水,打开水龙头,又洗了一遍脸。
之前在家里她都是不化妆的,然而最近每天带妆拍摄,被专业化妆师指点了一二,从以前的化妆只能让脸白一度跨越到让脸不但白一度还能添几分姿色,她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了半天,看着气色更好一些、眼睛更大一点、眼妆腮红口红恰到好处的妆容,暗暗有些小雀跃。
她走进衣帽间,褪下睡衣,为了遮脖子,换上一件白色高领羊绒连衣裙,系上腰带,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垂坠柔软的面料贴着她的身体曲线,竖形的条纹更显腰细腿长。
整理好心情,她回到卧房,往床上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为了远方风雨兼程的周总,竟然真的睡着了。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狗男人,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着的?林知予又盯着那张脸和身材瞄了一眼,实在是脸红心跳的厉害,无福消受这种美男在榻的画面,连忙退了出去。
时间正好早上九点,她顺手拿起放在会客室的大衣外套穿在身上。
因为之前拍戏每天早上都要六点半起床赶行程做妆发,她没有陈若裴和赵依依那样的知名度,倒也方便很多,基本上都会和胡秘去楼下的自助餐厅用早餐。
推门而出,M酒店总经理任威带着身着酒店制服的管家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走廊上小声交谈,看到林知予出来,立即转变了站姿,扬起招牌笑容。
林知予微微一笑,看出了他们的紧张,淡淡道:你们在等周总吗?任总上前一步,郑重点头。
管家在任总的一个眼色下,微微倾身,双手交叠合于腹前,热情问候林知予后,十分细致地询问:那周总的早餐怎么安排呢?需要送餐呢还是想亲自下来用餐,是喜欢中餐、西餐、中西结合,还是我们帮周总在酒店外订餐呢?您尽管吩咐,我们的大厨和餐饮部工作人员随时都做好了准备。
她和其他几个主演在同一楼层,每个人都有几个助理跟着,基本上也不会麻烦管家和其他工作人员。
看他们今天这架势,一定是因为周靳深的入住,惊动了酒店管理层,让他们如临大敌。
林知予想了想,温声道:没事,让他一会自己下来吃自助吧,剩下什么吃什么。
任总有些为难,悠悠道:太太...这...不好吧?林知予想也没想,补充道:他昨天晚上开了很久的车,很晚才睡,这会还在休息,你们真的不用等他。
任威瞬间秒懂,保持在脸上的微笑弧度有些收不住,管家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眼神隔空交汇了一秒,同样呈现出微妙又刻意压抑的神色,想到周总夫人好像很早就在国外读书生活,倒也能够理解。
林知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一路恭送周总太太去用早餐后,任威的手机里一直跳出消息提醒,他是从基层一路做上来的,之前保留的客房部小群还没有退,大概是忘了他的存在,聊天消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周总昨天睡得很晚,早上需要休息,请各部门作业时保持安静。
】【收到】【收到】【收到】威威:【给我撤回!】威威:【请各部门作业时保持安静,就够了!】打完字,任威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诗来,他暗暗感慨,他一介理工科的人,竟能有这种诗上心头的时刻,实在是妙哉妙哉。
正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十点,不早朝的君王终于起床了。
周靳深昨天中午陪爷爷吃饭,听了一通训,菜也没吃几口,下午送机后就回去处理工作,直到晚上开车来横东市,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凌晨两点从烧烤店里打包了林知予所谓很好吃的烧烤,坐会客厅里挨个吃了几口,虽然没尝出好吃在哪里,倒也填饱了肚子。
等洗完澡回床上睡觉,几乎已是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