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析不知道从哪儿薅出一根高尔夫球棍, 紧紧挨在贾衣后面，挤得贾衣快要被他推出监控室。
贾衣眉头一皱，想象不出：你是怎么清空商场的？金析：末世爆发的时候商场刚开门, 没多少人，我有摄像头，还有几个朋友，他、他们去基地了。
贾衣：你怎么没有去？金析：去了，半路……他的情绪总算平定下来, 贾衣打断他：我们先去展柜拿摄像头，然后从正门出去。
金析：好、好。
贾衣：跑步怎么样？金析：还行。
贾衣：像右, 不要命地跑，不准停。
不等金析答应, 她直接扔出手电筒，手电筒照亮商场大厅，里面密密麻麻的丧尸，嘶吼着, 抓准手冲他们扑来。
而她说的右边, 虽然有一点空间，但那些丧尸随时都有可能摁住他。
金析的腿在抖, 还没做好准备, 被贾衣一脚踹了出去。
啊啊啊啊！！！！他大声尖叫，像被狗咬住了屁股, 不要命地往前面冲——除了听她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丧尸向他扑去, 那只血红眼睛的丧尸用比所有丧尸更快的速度掠去。
贾衣吹响一声口哨, 在红眼睛丧尸顿住看过来时, 她像一支利箭一眼飞射过去。
丧尸潮瞬间淹没了她。
金析回头的一眼吓得他哇哇大叫, 追赶他的丧尸向贾衣涌去，他跑得更轻松，同时他的保命符没有了！——她一定被丧尸扑在地上撕碎了！金析更卖命地往二楼冲，颤抖的腿一步敢拖延。
他跑到二楼，藏到收银柜子里。
柜子里乌黑一片，他捂住急促的呼吸，从缝隙里看追上来的丧尸在一排排展柜间来来回回地晃。
这里嗅一口，那里嗅一口。
金析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脑袋像塞满了棉花，一点不知道该怎么逃。
丧尸逐渐向收银柜靠近，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快死了。
希望能真正死过去，不要被咬烂脸变成丑陋的丧尸——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而他的楼下。
丧尸排山倒海地铺满一地。
它们的头颅里插满了黑土凝成的尖锐的针，一颗颗猩红的晶核被土针弹到地上发出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贾衣切断土针，从铺天盖地的丧尸堆站起来，一颗颗破开的头颅从身上滚下，她的手里夹着一块晶核，比满地的猩红晶核不同。
晶核荧光流动的中心有一点墨迹那么大的白色——丧尸进化的标志。
这是她从红眼睛丧尸头颅里挖出来的，比起只有红晶核的低级丧尸，它学会了呼朋唤友。
它一死，商场大门像下饺子一样往商场挤的丧尸们突然失去目标，茫然地退出去向四周散开了。
贾衣将晶核单独装进牛仔裤的口袋，弯腰捡遍地的猩红晶核扔进背包。
进化的丧尸真聪明，知道用丧尸撞破大门玻璃，进入后严禁它们发出嘶吼。
她在一遍遍听鸡毛的音频，金析在寻找定位。
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动静。
捡完晶核，贾衣捞起摄像头，去二楼找那个倒霉孩子。
金析在20岁的某一天，相信了很多从不相信的话。
比如：奇迹。
他躲在漆黑不透气的柜子里犹豫是干脆利落快点死还是担惊受怕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的等死中无限纠结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他亲眼看见被丧尸淹没的女生，粗暴地撬开从里扣死的柜子，为他送进空气和光。
空气臭，但不会闷死人。
光依旧是昏暗，但比箱子里亮。
她就像一个女超人一样，站在他面前。
身后的地面全是头颅开花的丧尸，她提着流黑血的刀，俯视柜子里的他。
出来。
冰冷的声音宛如裹了蜜糖，金析特别幸福。
他闻着空气里的丧尸血第一次感觉那是香的。
金析做出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扑出柜子一把抱住贾衣提摄像头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抢你车！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我再也不干蠢事了，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激动得快哭了。
天知道丧尸在柜子边徘徊的时候，他呼吸都要停了。
脑里已经在播放走马灯。
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了，就那么五分钟，比活过的二十年还久。
贾衣嫌弃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被他抱住的手臂。
金析毫不怀疑如果她的目光是刀的话，自己的脖子和手肯定没有了。
他听见她说：松手。
做完我说的事，我们的仇一笔勾销。
好、好好！金析松开手，顺带取过她手里装摄像头的袋子，跟着她下楼。
之前淹没她的地方，如今全是尸体。
金析再次感叹前面女生的凶残，步子跨得更大了，几乎贴着贾衣走路。
被撞破的大门玻璃渣碎一地，还有几个丧尸扎在玻璃上奋力挣扎。
贾衣手里的菜刀提起，毫不迟疑地从它们的头颅里挑出晶核，扔进背包。
金析看得目瞪口呆，脚下意识地挑没有玻璃的地方走，接过见她直接踩着丧尸的尸体出门了。
之前门外的丧尸被召唤进商场全死了，这会儿外面没什么丧尸。
贾衣回头看他一眼，金析赶紧麻利地踩着丧尸跑出去跟紧她。
丧尸的身体踩起来的触感，金析不愿意回想——黏黏的，像踩进了沼泽地里。
直到坐进货车，金析还能感受到那种黏稠的恶心的腐臭液体粘在鞋底，仿佛随时会渗透鞋子感染他。
他手忙脚乱地脱下鞋子，扔出车窗。
低头看袜子有没有沾染丧尸血，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漏出他孤零零的大拇指。
金析：……不管坐在身边的女生是不是喜欢的女生，任谁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破洞的袜子都会感到非常羞耻。
金析用左脚后跟压住右脚的袜子边缘，漏出来的拇指使劲往袜子里缩，缩进去了，弯曲拇指扣住破洞的地方。
他认为这样就很好了，没人看得见。
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偏头看窗外一晃而过的城市。
三个月的时间，曾经繁华的城市变得破烂不堪，陈旧得像封锁了十年。
这三个月，金析没有出过进城。
第一次出城，发现同他想象的天差地别。
路面空旷得可怕，比起满城的丧尸，城外简直是天堂。
当初他勇敢一点，直接出城，是不是和现在又不一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清醒了金析的脑袋。
他裹紧单薄的外套，清晰认识到城外好，但没有物资。
没有物资，再好也得饿死。
货车从主道拐进辅道。
金析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那、那是军队帐篷！——身旁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金析来不及震惊，货车停下，他看见一栋防御力极强的钢板房，门口挂着金桔和柠檬的树，还有一颗长得宛如雕刻出来精致的树。
厨房冒着青烟，一队队穿迷彩服的士兵抱着装满筐的菜跑进路边的白房子，又拿着空筐往钢板房后面跑。
还种了菜！——这里完全是人类的梦想之地！金析看得人都呆了。
笃笃笃！菜刀拍中控台的声音唤回金析的神智。
他刷地向贾衣偏头。
下车。
贾衣面无表情地拧着两个大袋子和背包跳下去。
金析不知道是怎么挪下车的，只知道，下车后，冷风吹得他的脸冰凉。
他在风里冷得不行，而有人穿着短袖快乐得像一只小鸟一样跑过来，开开心心叫：姐！你回来了！扬子跑到贾衣面前，接过贾衣手里的编织袋。
编织袋落进他手里，直接砸地上——幸亏贾衣眼疾手快抓住袋条才让它们免遭尸首分家的灾难。
扬子尴尬：没想到这么重……姐，里面装的……诶！这小兄弟是谁啊？诶诶诶小兄弟你袜子烂了一个洞诶！？！！！金析疯狂用露出的大拇指扣袜子。
袜子扣不住，扣了一脚的泥巴。
扬子看得哈哈大笑：你后面也烂了诶！金析：……贾衣：……金析想死，简直没脸见人。
贾衣无语。
她对天翻了个白眼，不想承认自己认识扬子。
正巧窝瓜两只手各抱着装满菜的菜筐从菜地出来，贾衣提着编织袋赶紧迎向窝瓜。
窝瓜，你们的帐篷还在不在？在。
贾衣把编织袋放到储物室门口，拿出来，给技术人员住。
帐篷里搭一张桌子，尺寸问他。
她用下巴示意还在那儿和扬子头对头的金析，偷过东西，平时多注意。
窝瓜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放下菜筐，拿起编织袋，等贾衣进房子了，才转身去厨房和煮饭的章阖说这件事。
章阖思忖一下，将帐篷搭在他和扬子睡觉的房间旁，便利监视。
金析啊，小金，你好你好。
我叫扬子。
扬子带着金析往储物间走，来来来，你穿几码的鞋，我给你，再送你几双袜子。
扬子的殷勤搞得金析耳朵都红了，垂头低声说：42码，谢、谢谢。
扬子：别客气，我姐带你回来，肯定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
金析：……嗯。
如果他不一直提袜子，金析可能会非常正常。
站在储物室外面，金析是这样想的。
等接住扬子给他的一大包袜子，金析想：自己或许不需要穿袜子。
——太他妈丢脸了！他总结到，袜子破洞这件事，不止会在女生面前尴尬，在男生面前也能很丢人！这边气氛迷之欢乐，菜地里偶然抬头瞥到喜笑颜开的扬子的许小丙，脸一下子就拉下来。
许小丙闷头闷脑地拔萝卜，白萝卜又长又大，拍掉上面的泥显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特别甜的白萝卜。
刚拔的时候，许小丙还想着这萝卜煮出来的水肯定也是甜的，吃起来也会特别好吃——他想告诉扬子。
之前他和扬子种菜的时候，扬子什么都不懂。
他大部分都懂，便每种一样菜都给扬子讲。
扬子听得特别开心，经常请教他怎么种菜，还请他喝冰水。
从他们打架后，他和扬子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现在，扬子更是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说说笑笑，像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一样。
还送鞋送袜子。
他教扬子种菜，扬子都没有送过鞋子和袜子给他！许小丙气死了——世界上的兄弟情儿朋友情儿说散就散。
他狠狠地拔萝卜，装满一筐，抱着跨出菜地，和一个说一个听的扬子金析擦肩而过。
扬子瞟了他一眼，许小丙头也不回地走厨房。
扬子看着窝瓜搭的帐篷，开心和金析说话：小金啊，我们的房子住满了，委屈你睡帐篷啊。
需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拿，没有的我出去给你找！说得信誓旦旦。
厨房里的许小丙快气到吐血。
贾衣洗完澡下楼来大厨房就听见扬子喋喋不休地说话，厨房里的许小丙脸臭得跟腐烂的丧尸一样。
她扶额。
许小丙和扬子闹不愉快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从许小丙不再跟扬子跑的第一天起。
明明两个人都想和好，又两个人都拉不下脸。
许小丙还不容易拉下脸了，扬子又再气人。
这下直接绞死了。
真的是一个憨孩子，一个笨孩子。
现在又来一个倒霉孩子。
贾衣望着心思各异的三个孩子，不忍地开口了：扬子，干活去。
贾衣发话，扬子跟按下暂停键的播音机，掉头去菜地。
没表情的脸仿佛刚才没有和金析说过话。
金析：……——这个地方的人，似乎有什么大病？帐篷搭起来。
贾衣对金析说：你以后住那里，进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我要求你做的事情立刻着手查。
事情办得好有饭吃，办不好，埋地里当肥料！金析：？——和来之前说得不一样？——有种进入龙潭虎穴的错觉。
但已经来了，而且这里是真的比城里安全一百倍。
他来这里半个小时，不管他们如何大叫大吼大幅度运动，都没有出现一个丧尸。
哪怕这里人有大病，他也要选择呆在这里——这里有吃不完的菜。
在走到帐篷前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房子后面的菜地广袤得他看不清最远的菜地里种的是什么。
好！金析激动地走进帐篷，在窝瓜用木头钉好的桌子前，手法麻利地组装电脑。
翻出贾衣搜刮的摄像头，安装到四周各处。
然后一个个调试最佳角度和清晰度，再装上警报。
——以后哪怕他没及时看监控，一旦有人进入辅道，电脑会自动报警。
贾衣看得十分满意，有情况随时叫我。
然后她走进大厨房，倒开水冲一杯牛奶，坐在餐桌边喝。
窝瓜在切菜，章阖舀起大锅里的米放进蒸笼里蒸——吃饭的人太多了，电饭煲煮的饭不够。
每个士兵如恶鬼投胎，一人至少干半盆饭。
贾衣也觉得大锅蒸的饭比电饭煲香，能比平时多吃一碗。
许小丙抱着满筐的白萝卜，站在贾衣面前，委屈地说：姐，我想吃白水儿白萝卜。
贾衣：？她什么时候又成许小丙的姐了？看他可怜的模样，贾衣决定满足这个憨孩子的请求。
她对窝瓜说：今晚煮白水萝卜。
谢谢姐。
许小丙等窝瓜拿出白萝卜，抱着木筐出去，跨出门了又探进来，对贾衣说：昨晚我真的没睡觉。
知道了。
看见许小丙倔强的脸，贾衣补一句，相信你。
许小丙果然浑身放松地走了。
没一会儿，扬子又进来，抱着今晚要做的菜，放进菜盆后，准备出去。
贾衣叫住他，窝瓜，章阖，也过来坐坐。
三人顿时知道她要说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坐过来。
牛奶杯放到餐桌上，贾衣说：刚带回来的人……扬子立刻接话：叫金析。
贾衣：……行。
金析，电脑技术人才。
我在城里收到来鸡毛传来的信息，具体信息还不太清楚，我请他回来坐分析和定位，再给周围装摄像头，以后守夜会轻松点。
不过有一点不好。
他抢过我的东西。
贾衣决定将她永远忘不了的从城里骑了大半天自行车快要晒化回到这里的经过说出来，抢了我的车和物资。
我骑自行车回来的那天。
扬子满脸震惊：还有人能抢走你的东西啊？！声音大得炸耳朵。
贾衣：……她深呼吸。
再厉害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人无完人，希望你理解一下。
扬子：……好！*果果是被一股特殊的能量吸引醒的。
吸引它的能量比房子门后散发出的能量浓厚，让它生出渴望的饥饿感。
它能清楚感知到能量是从房子里的小厨房发出来，而它离小厨房远得把自己所有的枝条连接起来都够不到小厨房窗口。
果果扭动急不可耐张开的嫩芽，四处探索突破口。
——这股能量它必须吃到。
吃一口比吃完门后所有能量都强，强到它能开出第一朵花，结第一颗果。
——它能满足女生要求它快点长大的愿望。
没有突破口。
果果望着打开的小厨房窗户，用刚恢复的微弱修为狠心将自己的嫩芽从枝条上折断。
嫩芽掉在地上变成薄薄的一片，缓慢地向窗口飘去。
仿佛被风吹起来，轻轻吹进小厨房。
大厨房热闹非凡，扬子一声开饭，士兵们放下手里的活，匆匆跑进营帐拿自己的盆到大厨房窗口排队打饭。
连新来的金析都去了。
每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盆塞到爆炸——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的饭菜有这里的香。
在这里，每个人的食欲野蛮生长。
贾衣坐在餐桌边吃着她单独的份。
果果在小厨房的餐桌上看见一颗中心是白色的红晶核，嫩芽顺着桌脚飘上桌子，飘到晶核旁边。
薄薄的嫩芽张开，猩红的青丝夹着透明白的烟丝飘进嫩芽。
晶核逐渐暗淡无光，变成一颗红色塑料块。
果果满足地抿抿嫩芽，回味刚吃到的能量。
咸咸的，没水能量甜，但比水能量丰盛。
这是一顿美味的晚餐。
咔哒。
房子响起开锁声音。
果果快速将嫩芽变薄，飘上空。
从窗口飞出，顺着树干爬回枝头。
嫩芽刚嵌进枝头，它敏锐地听见小厨房里发出难以置信又充满震惊的：哈？！紧接着，小餐桌像经历地震一样不停颤抖。
——女生发威了。
果果迅速移动枝丫看四周情况。
士兵们在兴奋吃饭，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没有人听见小房子里的异样。
但果果还是卷起自己的嫩芽，将自己大半个身体缩进土里。
因为它想起女生锋利菜刀的冰冷，它可不想还没有开花就失去自己的嫩芽。
刚藏一半，果果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村里的书生经常给小孩子念，它能理解这个意思。
于是，果果立刻挺直自己的身躯，含着刚偷吃的能量进入睡眠消化。
——只要它消化得快，只要它正直坦荡，就没有人发生怀疑它。
*贾衣懵了。
进化的晶核在，其中的能量却不在。
房子门锁着，窗口没有被进入的痕迹，地面也没有脚印。
贾衣无法理解，没有人吸食晶核里的能量，难道进化的晶核能量有保质期，过期自动消逝？她不信。
上辈子她没有把晶核储存五年十年，但放十天半个月是常事。
再高级的晶核都没有流失能量，怎么这一刻低级的进化晶核反而流失了？一定是有人进入她的房子吸食晶核的能量再毁灭踪迹离开。
好熟练的手法。
贾衣佩服到不行。
她站在窗口，观察外面的每一个人。
士兵们吃完饭，结伴去河边打水。
很快和士兵们打上交道的金析在辅道上生火。
每一个人各尽其职，神色正常。
——叛徒永远不会让人觉得他不正常。
贾衣关上窗，没有继续看。
这次算教训，以后她一定不能这样掉以轻心随便放。
而且她会逮住这个人扒了他的皮！这一晚，贾衣一次性汲取完所有晶核的能量。
然后将自己扔到床上。
没有常例喝茶、小零食、看电影。
第二天醒来，心情舒畅不少。
但一想起那枚白白丢失的能量，还是会不快。
进化晶核的能量，普通晶核无法比。
在暴雨第四天，丧尸在进化，但能当领头尸召唤低级的丧尸还很少。
这意味着她想获取进化晶核需要费很大的劲。
贾衣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件不快乐的事情。
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贼迟早会抓住，不急。
她吸着盒装牛奶去看树苗苗。
一晚不见，树苗苗又长高一截。
这次的生长速度比以前更快，直接窜到她的肩膀。
贾衣站在树苗苗面前，伸手捏它的叶子释放自己不好的情绪。
它的叶子仿佛有毒，捏几下，比睡一晚的心情还要好。
果果睁眼就感受到女生极度不佳的心情，捏它叶子的手劲比以前用力。
果果忍住想抽出叶子的冲动，用长长的嫩嫩纸条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毕竟是它偷吃她的能量让她变得不快乐。
突然，安慰女生的枝条顿住。
果果想起一个更好的安慰方法。
——他把长大的枝条横在女生面前。
哗！枝条上，双生叶的另一面，忽然长出一朵纯白的花骨朵。
在贾衣吃惊的目光里，那朵花骨朵像打了生长剂般，缓慢地张开骨朵，露出白须上点点金黄的花蕊。
绽放的花瓣宛如泼了墨，逐渐变成粉白。
——果果，在心情不愉快的女生面前，盛开了自己的第一朵花。
——这是果果第一次向人类盛放自己的花朵。
希望她能像村里的小红收到小牛送的野花一样露出灿烂笑容。
如果果所愿。
贾衣像小女孩一样惊奇地哇一声笑起来：原来你是樱花树。
果果：？果果失望地垂下开花的枝条——它以为女生会夸它的花好看呢，那样它会结一串樱桃给女生吃。
一定是世间最甜的樱桃。
樱花是这样开花，第一次见哦。
贾衣用指尖轻轻抚摸它的花瓣，花瓣在她指尖下轻轻颤抖——痒。
果果变扭地想移开，但她真的很欢喜。
它能感受到她前所未有的开心。
枝条在空中摇摆，果果给她道了个歉。
——以后它会开很多花，结很多果，全部送给她吃，让她每天吃满满的能量果。
——当然，它会继续偷吃她的能量。
——因为，没有修为，它无法开花结果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