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丧尸的脑子当人一样对待。
衣服留作纪念, 警示自己以后不要乱发慈悲心肠。
贾衣冷着脸说完，搓散手里的晶核灰，毫不留恋地走进监控帐篷。
金析忙跟着进去。
贾衣：下午五点以后的监控调出来。
金析立刻将监控投到悬挂的屏幕上。
贾衣站在屏幕前, 倍数观看。
她取下晶核后，放在毛衣外套的衣兜里，没有人接近触碰她——除了吃晚饭。
扬子在她右边，谈深在她左边。
在扬子之前，她的身旁是章阖。
扬子和章阖不是会偷取能量的人。
以她对谈深的了解, 谈深也不是。
监控看完了。
贾衣什么都没有发现。
指缝间残留着晶核的灰。
她低头闻灰烬，白味。
这枚进化白晶的能量被异能者吸食后, 身体异能暴涨。
刚才吃饭，贾衣没有察觉到谁的异能有暴涨的痕迹。
她跌进身后的椅子, 抬手抚额。
——难道这辈子的晶核真有保质期？——保质期两个小时？两次晶核能量的消逝让她不得不这样想。
她得去找证据证明晶核是否有保质期。
谈深。
贾衣起身撩开帐篷的帘子，探身叫人。
过来。
围在火堆前同士兵们说话的谈深闻言起身，走过来。
她将帘子拉高，让他进。
帐篷有点小, 被金析的各种设备和床挤得只留下放两张椅子的小空间。
贾衣坐了一张椅子, 金析坐了一张。
谈深只能站在旁边。
金析余光瞥一眼，说：床下有折叠椅。
贾衣用脚勾出来, 展开的椅子只有两个巴掌大, 果然很折叠。
要？很明显，谈深不想要。
贾衣丢到一边, 直接问谈深：有没有晶核？给我两颗。
谈深从军装的口袋里翻出来两枚猩红的晶核, 放到她手心。
贾衣把玩一圈, 感受到晶核里的能量, 随口问：没有进化的晶核？随意的口气, 玩晶核的手势, 放在谈深眼里，仿佛是她在嘲笑他抓不到进化丧尸。
这枚低级晶核也入不了她的眼。
谈深抿嘴，语气寡淡：无。
贾衣：基地频道密码多少？话题转移得猝不及防，谈深差点被她带偏——基地频道密码是机密，被人知道约等于泄漏基地的所有秘密。
基地将会有风险。
谈深：何事？贾衣：打招呼。
谈深：……——第一次听说如此蛮横的打招呼方式。
谈深：我会帮你带话。
他大概清楚这一趟过来目的：给贾衣送晶核，并被她嘲讽。
谈深脸色冰得像帐篷外面的夜雾，冻人手脚。
好在金析全身心投入到破解基地密码中，感受不到。
贾衣无所谓，帐篷里放了小火炉。
——她找不到别的措辞才用打招呼三个字敷衍谈深，并且真的有重要事想和南方基地取得联系。
在问谈深密码后，她突然转变注意——想试试金析是不是真的有能力黑进所有系统。
贾衣对谈深抱歉一笑。
这一笑让谈深的脸更冷了——她这是在嘲讽他杀不了进化丧尸、问密码戏耍他后，又嘲笑他？拿着他给出去的晶核？谈深不想再呆在这个狭小的帐篷里——没有坐，他能接受。
被嘲笑一次，他接受。
嘲笑两次，他接受。
嘲笑三次——恕他无能为力。
不管在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他都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
想出帐篷的脚刚提起来。
金析大力敲下键盘上的回车键，坐在椅子上疯狂转圈：哈哈——转到贾衣面前时，笑声戛然而止。
……破、破解了。
他收回欢呼的双手，规规矩矩坐好。
人老实了，眼里因为破解基地频道密码的兴奋怎么掩都掩不住。
贾衣：连通视频。
金析立刻转过去，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基地的视频通话被迫连通的瞬间，首先传过来的是对方迫不及待骂声：小子你有种！黑基地频道是犯罪！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成为全球通缉犯！对方的词汇量明显不高，金析得意的很。
准备离开的谈深陡然顿住——他听见什么？基地频道？谈深脚步一拐，走到屏幕前。
正在用少量词汇进行最严厉辱骂的人彻底失声，紧接着结结巴巴地问：谈、谈深上尉？是谈上尉吗？谈深：是。
下一秒，对方气得通红的脸上，尽显鄙夷——没想到堂堂上尉竟然用不正当的手段黑基地频道。
谈上尉什么事？对方语气平平，一脸不想理睬谈深。
谈深意识到对方的误会时，已经迟了——他正正当当地站在摄像头前，在对方问是不是他的时候，他回答的那一个是字等于他承认自己黑了基地频道。
黑基地频道是犯罪！谈深拿出所有的好脾气都兜不住内心越燃越猛的怒火——她戏耍了他四次！他猛地侧头，想看看她是不是正在得意的笑。
目光扫过去，只见她低着头，嘴里叼着笔帽，右手拿笔在左手心写字。
写了一个数字，停下笔。
秀长的眉毛微微蹙，似乎被什么问题难住了。
脚边橙红的火炉将她小巧的脸庞映成暖和一片，毛绒绒的外套笼着她，显得小小一只，像冬天窝在火炉边的猫。
莫名其妙的，谈深带有怒气的火渐渐消散了。
不知道是帐篷里太暖和，还是什么原因，心底一片安详。
忽然，一脚将谈深踢回了神。
他浑身一震，眼里恢复清明。
见他清醒，贾衣收回脚。
将左手背贴着自己的脸，给他看手心的字。
右手的笔插进含在嘴唇的笔帽盖好，笔头隔空冲摄像头点了点，示意他将手心上的话传回去。
谈深看清她手心的黑字，整个人霎时严肃起来。
不再想任何事，谈深正视摄像头，帮我连接军长，紧急情报。
紧急情报四个字一出，对方立刻收敛所有的情绪，联系军长办公室。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军长那张显得颇为和气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谈深立正敬礼。
军长下压手掌，报告。
谈深：一月四日，三角基地将遭到鸦群袭击，数目大约在20w只左右。
请提前做好空中防御。
军长那张和善的气陡然间威严起来。
收到。
通话视频切断。
谈深收敛了浑身散发出的军人气息。
他对贾衣说：你该告诉我。
一旦她说出想要基地密码的原因是这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贾衣冲金析抬抬下巴，他速度太快，来不及说。
——金析确实有能力，可以留着吃她的饭 。
希望南方基地将话传到三角基地时，三角基地会选择相信这条预知梦。
更希望鸡毛不要去三角基地——一旦她改变了三角基地的命运，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出别的灾难。
在末世，未知令人最可怕。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己难以对抗的事情。
她现在太弱小了。
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贾衣拿着两枚晶核，和两人拜拜。
走进房子大门，一眼看见放在餐桌上的青色背包。
背包很鼓，装满了东西。
包带子有缝补的痕迹。
贾衣记得这个背包是窝瓜的。
——放在这里做什么？拉开拉链，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晶核。
她顿时知道了——这是窝瓜和章阖随士兵们金城杀丧尸得到的晶核。
他们想送给她，又怕她不接受，悄悄放到餐桌。
贾衣笑得眉眼柔和，她拉好拉链，提着背包去章阖几人的卧室门外。
门缝漏出微弱的光，他们还没睡。
章阖。
贾衣敲门。
诶！姐！扬子应道，队长在穿衣服。
话还在说，扬子一把拉开了门。
章阖正站在床边套棉衣——夜里只有4摄氏度。
他们的屋里已经烧上柴火取暖。
望着暖洋洋的橙黄火苗，站在门外的贾衣后知后觉开始冷了。
她裹紧毛衣，将背包交给扬子，对章阖说：不用出来，两句话。
晶核有能量，能提升异能。
你和窝瓜尝试吸收。
章阖还没说话，扬子直接把背包塞回贾衣手里，那姐你多吃点啊！这是队长和窝瓜专门给你找的。
章阖点头。
床上的窝瓜坐起来看着他们。
贾衣：……我没异能，吃这个做什么？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而章阖和窝瓜以后会常出门，如果遇到进化丧尸，能不能安全回来很难说。
——没人能一直被别人保护。
对啊。
姐又没异能。
扬子又把背包提回去，回头疑惑地望着章阖。
章阖走到门口，按住扬子那背包的手，问贾衣：你和基地交易的晶核做甚？贾衣随口捏造：储存的太阳能源用完，可以用晶核给房子取暖。
章阖：水哪里来？贾衣：？什么时候，章阖的脑袋有这么灵活了？加水箱……贾衣编不下去了，这个加水箱显得自己仿佛是弱智——什么加水箱能装四个月的水，源源不断用不尽？行，你们要听真话么？我觉得你们太弱了，总不能每次出去都受伤回来找我拿药吧？你们变强能让我少操心。
气氛突然凝固。
覆在窗户上的灰白雾气，慢慢凝结成霜。
三个人站在燃着柴火的温暖房间里，感觉比站在外面还冷。
床上的窝瓜垂着头。
扬子一脸大受打击。
很久之后。
知道了。
章阖提过背包，走回去坐在床边。
我回去了。
她拢紧外套，转身往回走。
被雾气染湿的头发贴在脖子和脸上，黏糊得钻心的凉。
姐！快走进大门，扬子追上来叫她。
他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被冻得起了鸡皮疙瘩。
贾衣站在原地，等他跑过来，有事？扬子：姐，怎么激发异能啊？队长和窝瓜激发了异能，还会进化。
丧尸也在进化。
只有他一直停留在人类羸弱的肉.体，这意味着他一直都是食物链底端最弱的人。
他想变强。
他觉得他姐说的话有道理。
一直以来都是贾衣保护他们，给他们吃喝住。
她还比他们所有人都小。
该是让他们保护她。
扬子一脸认真地望着贾衣，眼里流露出的是坚定。
贾衣怕他走极端，吞下没有两个字。
她说：去拿一颗晶核，如果你能感受到其中流动的能量，那就说明你有机会获得异能。
扬子惊喜：真的啊？贾衣：嗯。
得到肯定，扬子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贾衣，在贾衣还没反应的时候立刻松开。
谢谢姐！姐晚安！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奔回他温暖的卧室。
贾衣笑着进屋关门。
泡一壶绿茶，抱着装小零食的篮子上三楼。
找一部电影，一边吃一边看。
从谈深那儿拿的两枚晶核放在身前的桌面，一直处于她视线里的位置。
她要好好看看晶核是真的有保质期，还是被人偷了能量。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十五分。
茶喝完了，小零食吃完了，电影看完了。
晶核依旧是能量饱满的模样，毫无变化。
——难道是晶核太低级？进化后的晶核才有保质期？还需要再试验。
贾衣打了个哈欠，洗洗睡觉。
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
小方桌上的晶核能量仍然在。
贾衣穿上厚毛衣黑大衣，下楼给树苗苗浇完水后，将两颗晶核还给谈深。
他接住晶核，颇为不自在。
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从未想过送出去的两枚晶核会回到他手中。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出去？见她穿得像出门的样子，谈深问到。
嗯。
她准备进城找几颗进化晶核做实验。
——不确定晶核是否有保质期，她的心跟扎了刺一样不舒服。
谈深：我送你去。
贾衣摆摆手，去厨房吃了一碗干绍面，拿上麻袋，开了越野出门。
白天的气温只有5摄氏度，夜里升起的大雾散到中午才散尽。
路上的报废车辆在冷空气里生锈。
贾衣将金城逛了一遍，没有找到一只进化丧尸。
两手空空回家又觉得不划算。
她提刀从城东杀回家，装了满满两麻袋的晶核。
汽车尾气后面遗留的全是腐烂的丧尸尸体。
躲在避难所里的幸存者们看得目瞪口呆。
无数双眼睛里藏着一双浑浊的灰白眼睛，盯着越野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贾衣没有感受到那双眼睛，回家分一麻袋晶核给章阖和窝瓜。
两人不要。
章阖：明天我和窝瓜进城。
意思是他们要自己去取晶核。
未来半个月你们很难出门了。
贾衣说完这句话，两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拿着。
她往章阖身前递，伸直的手臂充满了坚定不移。
章阖和窝瓜只好认命收下。
昨天晚上，他和窝瓜、扬子进行了长久的交谈。
三人都认为她说得对——她不可能一直保护他们。
倘若她哪天出远门，或者离开这里。
能力微弱的他们尚不能自保，更不可能帮助她。
是时候让自己成长，换他们为她操心了。
章阖和窝瓜分了那袋晶核，扬子也拿走十几颗天天揣着，嚷着异能异能。
他想异能想得颇有点着魔了。
章阖有着和贾衣一样的想法，怕扬子走极端通过受伤来获取异能，便由着他天天揣着晶核不松手。
那一麻袋的晶核特别多，多到章阖和窝瓜用一周的时间才吸食完所有的能量。
而这一周，贾衣每天等大雾散尽进城，夜幕落下回家。
愣是没抓住一只进化丧尸。
它们像集体失踪了一样。
倒是城里的丧尸被她杀了三分之一。
——再有两个一周，她能清空整座金城。
她想这样做，这样做一定能逼出进化丧尸——菜园没给她这个机会。
进入寒流后播种的菜快十天了，还只是苗苗，没有成熟的迹象。
储存的新鲜蔬菜吃得不剩多久了，最多再吃三天。
——早在播种的第七天，菜地里的蔬菜还没有成熟时，她在房子里种了两盆水白菜。
如今刚成苗，还得长五天才能成熟。
等储存的蔬菜吃完，想要吃蔬菜得等两三天。
而且现在人多，两盆水白菜也只够吃两天。
意味着他们一周才能吃上一次蔬菜。
习惯每天吃新鲜菜的贾衣不能忍，便将寻找进化丧尸的任务搁浅了。
把家里所有能种菜的大盆搬出来，装八分满的异能土，泡上种子，准备在家里种菜。
——菜地里的菜因为天气太冷长不快，她的房子每天开着暖气，一定能每周收一波蔬菜。
她和扬子三人，种几盆菜随便够吃。
只是士兵们……吃干粮吧。
在菜地播种的第十一天，气温降低至零下3度。
士兵们照例早晨去菜地浇水。
掀开大棚帘子，看着一点没有变化的蔬菜。
所有人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菜冻死了，他们吃不上菜，基地也吃不上菜。
基地吃不上菜，那这个冬季……不好过了。
不知道又得冻死饿死多少人。
午饭后，贾衣将仅剩不多的土豆全部切块，裹了柴灰，种到深盆里。
谈深找到她时，贾衣正好种完所有土豆。
有空吗？占用几分钟。
谈深走进去，看着满桶的土，神情分不清是好是坏——他前两天回基地。
孔教授告诉他，贾衣种菜的土是异能土，水是异能水。
看到检测报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没看透面前这个人。
之前肯定她很单纯的自己显得像刚毕业的傻小子。
她的土是从外面载回来的——是她自己的异能土还是别人的异能土？她的水是异能水——她还有水异能？一个人有多重异能的几率有多大，谈深咨询过秦教授。
秦教授很肯定地告诉他，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同时拥有三种异能——中央基地的执行长官。
人类激发双重异能算是顶尖人物了，极少有人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多重异能。
秦教授说：她在糊弄你。
谈深突然认同秦教授的话。
——贾衣不是一个让别人看清她的人。
有事？贾衣粘满泥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最近爱走神。
晚上没睡好？只是客气的话，没想到谈深当真了。
谈深认真地回答她：睡睡醒醒。
他都这样说了，贾衣不好不接话，毕竟是自己挑起的话题。
她一边洗手，一边冲墙壁上的橱柜抬抬下巴，那有安神茶，你可以泡着喝。
谈深：嗯，感谢。
他真不客气，拿她的水壶去泡安神茶。
泡完了，还分她一杯。
餐桌上一壶两杯茶。
贾衣知道他有事情。
她擦干手上的水，坐到桌边喝茶。
安神茶入口涩涩，之后是甜甜润润绵滑。
在冬天喝一口，浑身暖和。
谈深坐在她旁侧的椅子，侧身和她面对面。
基地有专业的种植教授，可以请他们帮助你种植。
谈深顿了两秒。
蔬菜不长，他们能找出原因。
是缺失营养还是气候问题，或者其它原因。
假若需要营养剂、催熟液，基地会免费提供。
又是基地教授，来她这里研究完菜地，是不是该研究她这个人了？研究出她的土可以种菜，水可以治愈，就开始商讨如何移植她的异能？这个熟悉的套路，贾衣经历一次，不想再傻乎乎经历第二次。
她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听完。
在谈深不再说话的时候，她端起剩下的半碗茶一口喝完，眼睛直视他：说完了？她的眉眼像含了屋外的冷气，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陌生人。
谈深心中咯噔，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能和她提基地。
他一直感受到她对基地充满了说不清楚的敌意，平时克制自己在她面前提及基地的一切。
只是今天看见蔬菜停止生长，想着基地的蔬菜库存不充足，便有些急切了。
没思虑周全，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
况且基地没有菜，幸存者撑不过冬天——这场寒流的降温速度快到超乎人想象。
一个月不到，从66度退至3度。
接下来最低能降到多少度，中央基地都拿不准。
正是因为这样，谈深更想为基地争取生存的机会。
你可以考虑一下。
蔬菜成熟，对所有人都好。
话说完，贾衣直接笑了。
——什么叫对所有人好？我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棉袄，用不完的暖气，随便在房子里种一盆蔬菜够我吃半个月，种两盆吃一个月绰绰有余，我过得不好？是基地不好吧？基地教授能种，麻烦你们自己种。
我愿意和你交易，是我高兴。
现在我不高兴了，蔬菜是活是死，交易还能不能继续，我都不在意。
我有能力自己获取晶核。
她站起身，手提起那壶安神茶就要出去。
贾衣……谈深拦住她，基地有30w幸存者，这个冬天没有菜，会饿死至少一半的幸存者。
他拿幸存者说项，是他回基地那天，碰巧看见她将收刮的物资放到避难所外面。
——不管平时她隐藏多少事，在面对幸存者这件事上，她有足够多的善良。
基地的幸存者也是幸存者，谈深希望她为了幸存者可以妥协一次。
看着眼前谈深那张要当菩萨一样的脸，贾衣气躁得胸口呼吸困难，只想把手里的茶壶砸到他脸上。
她忍了又忍。
谈深。
我——她指着自己的脸，让他看清楚。
不是你妈，也不是活菩萨。
丢下这句话，她抄起谈深喝过的茶杯，越过他出门，利索地将杯子扔进垃圾桶。
提着有些凉透的安神茶回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