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死了

2025-03-21 15:56:00

?她说想吃芭蕉……为什么现在露出大受震惊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想吃吗?——之前说芭蕉, 是骗它?果果失落地弯了弯枝丫,收回横在女生面前的枝条,竖在空中。

雪花一片接一片落在上面, 化成水珠。

——昨晚,它吃下能量。

消化完便立刻生出她想吃的芭蕉,想结给她吃。

早晨,它从消化中醒来,看见人类痴迷雪花。

它想不明白, 也卷了雪花给她。

虽然出了小意外,但它的雪花是真的。

芭蕉叶也是真的。

她好似对它不太满意。

果果陷入沮丧的情绪。

它的叶子、嫩芽、枝条变得弯弯, 焉巴巴地垂在空中。

整棵树散发出不开心的丧气。

贾衣没感受到。

她被树苗苗溅的雪水冰醒了。

顺手接了几片雪花,回屋里去。

墙上的时钟晃着早晨七点钟的针。

——这也太早了。

她揉揉冰冷的脸, 打个小小的哈欠,正准备回去继续暖和。

你下来!柳苓苓站在楼下,瞅住了窗口边的她。

衣衣——咳……下来,你的树苗苗冻……断了。

不打算搭理柳苓苓的贾衣骤然顿住脚。

——刚还生龙活虎?她返回窗口, 树苗苗的枝条垂得软软趴在地上。

卷卷的叶子被风吹得像要掉下来。

刚才还看见的芭蕉叶, 也卷了,泛黄黄的颜色。

没有看见折断的地方, 但真是一棵要死的样子。

贾衣折进卫生间洗漱, 换上羽绒服。

楼下的果果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以为她不来了。

——以前只要一听它出事, 她总会下来。

果果兴致缺缺地甩着枝条, 忽然灵机一动——当场折断枝条。

等贾衣出来时, 果果的枝条半死不活地耷在地上。

怎么回事?贾衣一把抓起它的枝条, 生长芭蕉叶的那根, 在芭蕉叶前半米处断裂了。

露出惨白惨白的内芯。

——难道真是她用力甩断了?她只是像抖衣服一样抖, 真没用多大劲。

怎么办?贾衣回头问柳苓苓。

剪断,让它重新生长?果果听得浑身一抖——折断它的枝丫?它长了四个月才长这么大!不需要剪断,它能治愈。

在贾衣抓住它折断的枝条时,果果开始后悔折断枝条了。

——一定是它被冻傻了才做出折断自己的手的事情。

根茎在土里急切地刨土。

它想缩回自己的枝条,不让女生碰了。

给它包扎,避免遇水。

它小,能自行愈合。

柳苓苓展开宽宽的衣袖,挡在折断处上空,防止雪花飘上去化成水。

拿一截铁丝。

贾衣忙跑回房子提药箱,找铁丝。

东西摆在地面。

果果终于松了一口气,土里的根茎安分了。

它嫌弃地让柳苓苓帮它扶起折断的枝条,让断口处结合。

贾衣扯开纱布,裹住折断处缠几圈。

剪断纱布打结。

再用铁丝将断枝端和结合好的枝端捆住,给枝条定位,更好的自愈。

一切做完。

柳苓苓松手后,那根受伤的枝条在风中颤了颤。

颤得贾衣的心跟着急跳。

再搭个棚?她怕风吹断枝条。

那白救了。

无事。

柳苓苓拍拍手上的水,一脸混不在意。

极端精养当心养死。

这树呀,放着放它慢慢长。

隔几天看一眼,你会惊讶它是不是吃了生长剂,突飞猛进。

是么?贾衣决定相信她一次。

柳苓苓在种植方面确实比她厉害。

她提着药箱,站起身。

没有执意要搭大棚的意思,让果果舒畅了。

它活动活动被绑住的手,灵力从树心蔓延到伤口。

那被女生包扎得厚实的折断处悄声痊愈了。

枝条上的芭蕉叶摇着摇着浸泡在灵力里,肉眼可见地从微黄变得青绿,变大。

像一把小芭蕉扇,在空中扇着雪花。

姐。

扬子抱着盆蹬蹬蹬跑过来。

他接了半天雪,盆里全是雪化的水。

今天我们干嘛啊,进城杀丧尸不?他有点跃跃欲试。

昨天让谈深踩了陷阱、士兵瞄不准枪、人人拿不下的进化丧尸,被他一枪崩了!所有人都搞不定的进化丧尸,他一颗子弹解决。

等他变成异能者,那不比队长厉害?他姐第一,他就是第二。

绝!开饭!窝瓜在大厨房门口高喊,玩雪的士兵们急忙跑回去拿自己的饭盆,到大厨房窗口去排队。

扬子头也不回,对吃饭不感兴趣。

大眼睛像条哈巴狗一样眼巴巴望着贾衣。

去吧去吧,姐,我们进城杀丧尸。

贾衣左手抓过他的盆,右手药箱塞到他怀里。

别想。

今天给菜地除草,种果树。

拿去放着。

盆里的雪水泼给树苗苗,仿佛泼在了扬子头上,浇灭了他浑身的激动与兴奋。

整张脸垮了下去。

贾衣斜了他一眼,拿空盆去厨房接水,顺便看看今早吃什么。

又是挂面。

士兵们天天吃,吃得兴高采烈——窝瓜煮的面比章阖煮的好吃,还有绍子。

贾衣接满一盆水,出去给树苗苗浇灌。

浇完了,她也去挑了一小碗挂面,让窝瓜给她调味。

淋上醋,面条劲道又有味,比章阖煮的好吃。

——自从窝瓜受伤后,章阖操持大厨房。

大多时候,她不同章阖吃早饭。

章阖煮的挂面,软黏黏,稍微吃慢一口就黏成一团,再难下嘴。

柳苓苓也跟进来吃面,她小口小口咬,咬完三根面条时,贾衣又让窝瓜添了两筷子面条。

两碗吃完,柳苓苓才吃三分之一。

你不等我吗?柳苓苓抬头,问起身走人的贾衣。

贾衣有意无意扫过她碗里的面条,下结论:兔子比你啃得快。

柳苓苓哧一声,你吃那么快赶着刷碗?那你吃的慢,你刷。

贾衣将碗筷推到她面前,毫不迟疑地出了大厨房。

留下柳苓苓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碗筷。

衣衣!喝声从里面传出来。

贾衣自动过滤,进屋拿药去看谈深。

旧营帐里燃着柴火,暖暖的没几个人。

见贾衣走进去,烤火的士兵们忙去各自负责的菜地。

怎么样?药放在谈深身旁的桌子上,贾衣拉过板凳坐下。

还行。

谈深看着那些药,想不到自己有用别人药品的一天。

谢谢。

贾衣从衣服包里拿出灰白晶核,交给谈深。

谈深凝眉,扬子杀的,晶核给你。

贾衣:你仔细看。

谈深接到手,入手感受到晶核没有能量。

——昨天交给扬子时,能量依在。

你吸收了?贾衣摇头,拿过来就没有。

不是扬子。

随后,又补充一句,和章阖窝瓜无关。

谈深迅速明白她的意思。

——有士兵窃取了晶核里的能量。

贾衣:昨晚还你的那两颗呢?谈深拿出来。

两颗白晶的能量很充沛。

他拿着白晶,眉宇间尽是深思。

靠近接触过灰晶的士兵,有22个。

其中四个人,被他遣回基地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十八人。

他得先排除这十八个人的嫌弃,再对离开的四人进行侦查。

我知道了。

白晶放在桌上,谈深说。

贾衣:行,你自己解决。

想吃什么水果,我准备种几棵果树。

谈深:不挑食。

贾衣走出旧营帐,路过新营帐,往里面扫了一眼。

没人。

正准备往菜地去,一个士兵抱着一堆饭盆路过她,叫了一声:衣姐。

今天轮到你洗碗?贾衣一边问他,一边在心中飞快数盆。

士兵们嫌洗碗浪费时间,一人一天负责所有士兵的饭盆。

此时,他手里有十九个饭盆,加上谈深的。

他们少了四个人。

不声不响地不见人,当是被谈深派回基地。

他对子弹起疑心,让士兵送子弹回去研究。

贾衣不禁笑起来。

正合她的意。

她也想知道这批枪资有什么成分。

咦咦咦,笑什么那么春心荡漾。

柳苓苓终于吃完面,出门找到贾衣。

她打趣地往贾衣过来的方向看一眼,夸张地啧了一声。

原来你喜欢他?长得将就,人不行。

断着腿呢。

闭嘴吧,没人当你哑巴。

贾衣一把抓住她,往房子里拖。

帮我种果树去,我昨天泡了一盆种子,百分之九十发了芽。

发芽率那么高?柳苓苓难以置信地先她一步进去了。

两人消失在大门。

竖耳朵的果果转身,往旧营帐里瞧了一眼。

谈深手支着头靠着桌沿,垂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胡子两天没剃,冒出青渣。

——胡子拉碴,残疾,一脸丑样。

——她竟然喜欢这种丑不拉几的人?果果感到不可思议。

——她太瞎了,比村里纳鞋底的一百二十岁的老婆婆的眼睛还瞎。

房子小厨房里传来女生的说话声。

声音充满了喜悦,不明白一个臭男人怎么能那么令她高兴?它结她想吃的芭蕉,她也没笑一个呢。

啪!枝条气愤抽在地上,打得泥土飞溅,雪花四散。

土里根茎翻滚,果果窜到旧营帐里。

根茎穿破营帐,卷起白晶里的能量就撤。

能量吃到嘴里,果果觉得寡淡乏味。

——一点不好吃。

它开始找女生给它浇灌的水。

土里早没水了,干巴巴的一片,尽是难吃又浑浊的雪水。

雪里挤满了熏臭的黑能量。

吃不到水,果果焦躁地在土里拱。

两颗晶核的能量充足得它的脑袋晕乎乎,叶子立起来,树干枝条在不断地膨胀。

越胀越大,越胀越大。

胀得它快要爆了。

它撑开枝条,想舒缓那种胀胀的感觉,越撑越肿。

肿得它感受到撕裂的痛。

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果果焦灼地摔打枝条,企图用这种方法缓解全身的疼痛。

遍地泥土翻飞,地上抽出一条一条的痕迹。

枝条抽破了皮,缠在上面的钢丝断裂,肿胀的感觉愈加强烈。

它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叶子像要往天上冲,带着整个树往上空窜,土里的根茎拔了出来。

姐!!!不知道谁在喊。

果果朦朦胧胧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看见女生慌忙地从小厨房的窗子里翻出来。

它的枝条不受控制地向她缠过去。

眼看着要抽在她身上。

果果猛地拔地而起,窜上天。

抽向女生的枝条因为长度不够堪堪擦过她的头顶拍到钢板房上。

嘭!钢板嗡震,摄像头碎裂。

枝丫扎进摄像头缠绕的电线,滋啦巨响,摄像头旋起一条紫白色的电流,爬上枝条交缠到一起。

果果浑身一震,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土里,晕了过去。

插在摄像头线里的枝条,冒起一股黑烟。

之后,一整棵树再没有动静。

所有人围在辅道对面,震惊得说不出话。

许久。

扬子:电死了啊?窝瓜去找一副绝缘手套,双手抓着枝条,将它从摄像头缠绕的线圈里拔.出来。

枝条搭在地上。

干巴巴、黑糊糊。

被电得惨不忍睹。

都烧焦了,肯定死了吧。

士兵们议论纷纷。

贾衣看着瘫在地上的树苗苗,树上全是泥,枝条和根茎乱缠。

锄头!她脸色难看死。

——她的树苗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抽风?贾衣用刀划开它的枝条。

正常,没有被感染。

树干剖开一条口,树芯也是正常的。

——地下有变异种?姐……扬子正好拿来锄头。

贾衣躲过来,就着栽树苗苗的坑,不断往下深挖。

扬子以为她要重新种树苗苗,又去抱来几把锄头,递给士兵们,一起挖。

坑挖大挖深 ,露出下面黄黄的土。

好了。

贾衣放下锄头。

土下面没有洞,没有变异种,什么都没有。

那她的树苗苗……?贾衣沉默地把异能土盖上,让窝瓜将树苗苗扶正。

重新栽回坑里。

繁杂的根茎埋进土里,贾衣用锄头将异能土碾压得严严实实。

又浇灌好几盆水。

她的苗苗依旧是一副死了的样子。

整棵树全没了声息,树叶黄黄。

像垂死的杨柳。

它长的芭蕉叶碎了,沿着纹路裂成一条条的碎片。

贾衣将水盆递到扬子怀里,掉头去监控帐篷。

金析傻傻站在那里,指着坏掉的摄像头,结结巴巴:我……那……那个……它……我监控屏被它闪坏了!贾衣推了他一把,将人带进去。

帐篷帘子放下。

我门口的监控调出来。

她要看看树苗苗是怎么了,突然暴躁,像变异一样。

她用异能土,异能水,每天精心供养。

没有接触过任何变异物种,怎么可能被感染?——难道是那道雷劈了它?劈死了复活了变异了?她不相信,今早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你门前那个监控……它坏了,监控也被闪坏了……金析站在一旁,畏畏缩缩地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靠在椅子里的贾衣掀起眼皮,冷淡地盯着他。

金析一抖,连忙坐进椅子里。

我试试,我试试,能不能修复。

他的手指快到飞起。

压力之下,不到半个小时将监控恢复了。

投到大屏上,贾衣倍速观看。

看到晚上,也没有发现树苗苗曾经发生过异样。

和树苗苗接触最多的只有她,还有士兵们,没事就去瞅着看。

贾衣一下子想到了藏在士兵中的窃贼,不知道是不是他对树苗苗做了什么。

脑里混乱一片。

线条太多,全串不到一起。

想得头疼发昏。

她关掉视频,撑着椅背站起来,出了帐篷。

外面的天黑得像压在了头顶。

细雪不断,在太阳能灯的光线里飞飞扬扬。

大厨房的灯亮着。

扬子从里面探出半个身,看见她,张嘴叫:姐,吃饭啊?我给你煮了蔬菜粥。

贾衣摆摆手,经过他,走到树苗苗面前。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树苗苗长得比她高。

细长的枝条能伸到三楼的窗口去,每天早上摇着叶子给她捏。

活泼得不像话。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它过分活泼了,但她的苗苗又乖极了。

和变异树南辕北撤,毫无相同之处。

贾衣站在它垂死的枝条下。

树苗苗的五根枝条散下来,像开败的杨柳。

她伸手摸那没有自己手臂粗的树干,不像那些粗糙树会割手。

树苗苗的树干滑滑的,像玉。

触手冰凉,不知道是冻伤了,还是死了,冰得僵手指。

真过分,怎么就养死了呢?樱桃那么甜,还会结芭蕉。

她在等着吃芭蕉。

白茫茫的车灯刺进视线。

监控帐篷里警报滴响,金析冲出帐篷,大叫:衣姐,有辆卡车进来了!兹——卡车刹在她身边的辅道。

车门嘭地弹开,一个人直接冲贾衣扑跳过去——妹妹,妹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