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析黑了基地的通讯, 金城每次运输菜回基地，都会提前将出发时间发送给基地通讯站。
这一次，距离运输蔬菜的出发时间已经过了六天了, 基地没有看见许小丙，发简讯来问情况，顺便问问周重见多久回基地。
这一问，问题就出来了。
——比许小丙早走一个星期的谈深并没有到基地，而许小丙一队人更是没有影。
如果是谈深一行人不到基地, 可以理解为突然有任务。
一个肩负运输蔬菜的许小丙不到基地，就会让人往不好的方面猜想了。
贾衣当即没闲心思管扬子他们了, 让金析一路寻找许小丙的踪迹。
找到的录像，贾衣连夜看完。
看到谈深等人在高速路进入卢沟市的第一个匝道口跟着一群人走了。
紧接着, 又看见运输蔬菜的车队没有沿着最近的高速路线前行，在出卢沟市的匝道口下高速了。
下高速之前，他们遇见了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是真人，但有时候人比丧尸可怕——对末世里的人而言, 这几车蔬菜可比许小丙等人的命值钱。
谁见了都得眼红一下。
贾衣收拾东西。
单肩挎着背包, 拧着一个空花盆出门了。
似乎大家都知道她要出门，蹲了一碗等她。
柳苓苓身上那件衣服还是昨天的。
衣衣, 我跟你一起。
她说。
扬子：姐, 带上我啊，我枪法好, 给你打下手。
窝瓜：我, 煮饭。
……每个人都有一套说辞, 听多了, 贾衣有种这一去再不回来的错觉。
她摇摇头, 你们在家种菜。
她面向柳苓苓, 你再尝试一下种水果。
找人重要，种菜更重要。
更何况他们现在种的菜多，人手却不够。
大家只能留下来。
贾衣把背包扔到越野车上，带着空花盆去找树苗苗。
她想带树苗苗去，一是免得树苗苗变异发作抄了家，二是她想看看树苗苗能不能驯养一下。
这几天，她发现树苗苗特别机灵，领土意识极强。
修围墙的时候，她特意将树苗苗放在围墙之外。
围墙修好后，树苗苗三番五次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棵苗，翻越围墙，将自己种在了里面。
她去看它，它就爬回围墙外面。
她一走，它又偷偷摸摸钻进来。
直到昨天早上，被她捉住现场之后，它就变得理直气壮住在围墙里面死活不挪了。
粗壮的树干靠着高高的围墙，树冠遮天蔽日。
一见到她，如钢铁般坚硬的枝条甩来甩去，甩得虎虎生风。
——这打招呼的方式可真别致。
贾衣隔开它快要扫到她头顶的枝条，空花盆怼向它，能不能跟我出门？——出门！果果一个劲点枝条。
它在这里可待烦了。
老早想出去，但她从不带它。
果果一秒变成缩小版，拔起根茎团成一团，一下子跳进空花盆里稳稳坐下来。
速度快得仿佛迟一秒，她就不愿意带它了。
贾衣随手抓了一把土覆盖它的根茎。
放到越野车的座椅下。
等车开上了高速，她才用异能土装满花盆，再给它浇水喝。
果果喝得心满意足，就是有点点……晕车。
叶子耷拉起来，睡觉都抑制不住那股想吐的欲望。
细细的水从紧闭的嫩芽流淌出来，果果再也忍不住——呕——吐了。
枝丫猛地弯下去，刚喝下的水汩汩涌出。
吐完了，盆里的泥土也湿透了。
果果嫌弃地跳到脚垫上，盆不要了。
——哪怕是自己的水也是嫌弃得很。
贾衣听见动静，偏头一看，只见它疯狂甩着自己的枝丫，水珠溅得四处都是。
嫩芽还晕乎乎地转着圈。
这……贾衣不可置信地开口：晕车？语气震惊，但是果果听出了嫌弃。
果果登时挂不住树脸了——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晕车，丢树脸。
它趴在脚垫上，装睡过去。
贾衣看得乐了，自己养出来的变异树似乎就是比别的变异树可爱。
*在进入卢沟市时，贾衣直接下了高速路。
——能让谈深和许小丙变道，高速路上的陷阱肯定不少。
她只能提前下高速，走市区。
天气越来越冷，雪面开始结冰。
贾衣这一路，开得不算慢，主要得功于基地送了一辆好车。
哪怕这样，到卢沟市也是晚上了。
贾衣随便找个地方停下车，拍拍真睡着的树苗苗。
果果一颤立了起来，跳开两步远紧贴着车门望着她。
有种看女流氓的感觉。
贾衣：……她恐吓一样地扑过去。
果果吓得直接跳起来，从透风的窗口缝贴着挤了出去。
它站在外面，隔着窗户，满树惊恐地瞪着贾衣。
贾衣：……她只是想开一个车门放它下去而已。
既然目的用另一种手段达到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摇下车窗，在这休息一下，你随意。
说完，摇上车窗，四边留一条缝隙通风。
从后面拿一张毛毯子，抖开盖在身上。
座椅放下，她开始睡觉了。
果果站在外面。
盯着她看了半响。
然后，它听见她传出的呼吸声。
——是真睡了。
大雪飘落，车身一会儿便盖满了白雪。
果果摇摇枝丫，瞬间变成高高大大的一棵树。
巨大的树冠遮盖在车顶，将风雪都挡了去。
它用枝条扫下车身上的雪。
扫着扫着，猛地拘一把雪又给盖上。
雪盖上的刹那，裸露的车顶车漆掉了，漏出难看的森森车皮。
一条条痕迹都昭示着是它做下的孽。
雪盖住痕迹，果果嗯嗯哼哼几句，扭着树丫朝向别处——反正和它无关。
白雪涌动，一只只变异老鼠从下面窜过。
果果伸展根茎，轻轻松松吃掉它们。
不消一会儿，雪平复下来，下面躺满一地的变异鼠尸体。
*贾衣睡足了。
抬眼看不见天，乌压压的全是果果的树叶，其中夹着大片大片的芭蕉叶，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果种的叶子。
她数着那些叶子醒醒神。
果果低头看见她醒来，一枝丫伸进车里摁开了车窗——它刚才看见她开窗，学会了。
冷空气钻进车里，贾衣一下子冻醒了。
她坐起来，看过去。
刷！一颗红彤彤的的大苹果出现在她面前。
和她的脸一样大。
红艳艳的，清香味扑鼻，闻起来甜得很。
给我吃？贾衣指向自己，不可思议。
枝丫点点。
——这是它刚吞噬了变异物的能量结的，照着她脸的大小结的。
它相信她一定很喜欢。
她家周围就是种了好多的苹果树。
谢谢。
贾衣摘下来，洗干净，徒手扳成两瓣。
递一瓣给它，你吃不吃？果果摇摇枝丫，它可不吃这些。
贾衣啃完苹果，整个人变得精神充沛又轻松。
上次吃完它的樱桃也是这样。
好吃又饱肚子，还解渴。
本来想吃一包饼干喝点水的贾衣瞬间不需要别的东西来补充能量了。
她招招手，让它进来。
果果跳进来，直接坐到椅子上。
贾衣看了一眼，把花盆里的土倒了，装入新的异能土，重新栽了树苗苗。
又给它浇灌水喝，这次浇的少，微微湿润了土就够了。
做完这一切，贾衣叠好毛毯，下车检查一遍车，继续往前面开。
果果好奇地透过挡风玻璃往前面看。
贾衣好奇地问它：会认路？——当然。
它也开窗，也会认路。
贾衣脑瓜一转，有点小期待地问它，那会不会认人？果果点点枝丫——肯定会，不然怎么认她？隔很远都能认出来？——嗯。
许小丙？——嗯。
！果果瞬间知道懂了。
——她想让它帮忙找许小丙！——帮忙？——可以啊！果果傲慢地抬起枝丫。
——看你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