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药材

2025-03-21 15:57:03

出乎意料, 这一路的搜寻物资并没有发生意外。

——除了精神备受煎熬,进展却神速。

两个小时的时间,罗列的物资表全收集齐全。

他们拉着富裕的两车物资回家。

天空暗下去, 车开进大铁门,见窝瓜神色难辨的站在辅道边,一会儿盯着地面,一会儿盯着树苗苗。

怎么?贾衣推开车门,提着背包下车。

窝瓜闷声:好像, 它在说话。

嗯?贾衣疑惑走上去,站在树苗苗的树干前, 凝神听。

没有声音。

手摸上树干,也没有感受到。

树会说话啊?你不是产幻了吧!扬子大吃一惊。

窝瓜听他这样说, 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贾衣问他:说什么了?窝瓜说:善善。

贾衣:?鸡毛跟过来,问:有和植物沟通的异能吗?没有。

贾衣思考三秒,交代窝瓜一个任务, 你再听听。

扬子幸灾乐祸地去搬椅子。

窝瓜就那么坐在寒风里开启聆听生活。

章阖和鸡毛去做晚饭。

士兵们从菜地拔草回来, 帮忙卸物资。

柳苓苓在公园里观察果树苗的生长情况。

贾衣拿着工具,再次上荒山。

镐子凿碎冰, 土里干干净净。

土里干净, 那就可以试着种植了。

她快速凿冰。

冰块敲碎的叮当声满山跑。

凿冰的力气大,又用异能加层。

等四个士兵驮着大棚和工具上山来时, 她已经凿完一座山的冰了。

士兵们目瞪口呆——不过是两个小时的功夫。

衣姐, 你快下山吃饭吧。

扬子煮好蔬菜鸡肉粥了。

贾衣歇口气, 白天找物资, 晚上凿冰, 都是体力活。

累的, 也饿。

她随口问:你们吃了饭么?士兵:吃完了。

本来吃完饭该巡逻一下周边,再准备守夜和睡觉。

但开山种药材是基地提出的事情,他们是从基地来的士兵,怎么着也该为这件事忙碌。

这吃完饭,便带着工具上山来了。

哪想,还是迟了一步。

一座山被贾衣凿光了。

大棚打开,先罩上吧。

天黑了,贾衣怕他们在山上遇麻烦。

放下手里的镐子,和他们一起给凿完冰的山罩大棚。

柱子深深陷进山体,超大一顶大棚展开,将一座山罩得完完整整。

风刮起来呼啦啦吹,雪冰落在棚上吧嗒响。

棚质量好,这些不碍事,只需要每日扫棚上的冰雪以免结厚冰便成。

搭完大棚,收拾好工具,下山。

窝瓜还在树苗苗前坐着。

贾衣把工具放进杂物室,去洗手,泡一杯青柠檬牛奶喝。

听见什么?喝暖和了,她站在大厨房门口问窝瓜。

窝瓜摇头。

一个下午,树苗苗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姐,快来快来。

鸡肉好香啊,你快来吃!扬子掀开砂锅盖,闻着飘出来的雾气香,馋得上脸。

但这一锅鸡肉粥是专门为他姐熬的,而他也刚吃完饭了。

他忍着馋意,为他姐舀一大碗。

再夹一碟泡菜,餐桌上还有鸡毛做的糖醋排骨、鱼香茄子和炒青菜。

贾衣喝完牛奶,对窝瓜说:回去休息,明天上山凿冰。

窝瓜点头,起身提着椅子放回营帐。

贾衣进大厨房吃完。

她端起碗,扬子坐在对面,对她笑。

她吃完了,他还坐在那里,没有走。

有事?扬子猛摇头,没有啊!欲盖弥彰。

贾衣看看桌面,他也跟着看。

看手里的碗,他也看。

贾衣起身去舀鸡肉粥,他伸直脖子望。

你……话音拉长,顿了一下。

扬子吓得立刻收回脖子坐好,疯狂找理由,姐,我坐这给你洗碗啊!他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十分棒,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

贾衣嗯一句,添满满一碗鸡肉粥。

扬子脸上的笑意淡了,眼里的光暗了。

像丢失了自己珍宝。

——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贾衣当着他的面,喝完所有鸡肉粥,却留下大半的菜。

她放下碗筷,扬子已经笑得没最初快乐了。

但看见桌上的大半盘糖醋排骨,还是很欢喜。

——他姐吃不完,他可以代劳。

——晚饭是队长做的,别提多难吃。

——守着他姐吃一顿饭,他的胃早消化完了。

姐,你不吃了啊?扬子积极地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那我洗碗了啊。

嗯。

贾衣也站起来,往门外走。

扬子顿时笑成了朵太阳花。

啃糖醋排骨,再配一碗泡面,也是非常香的夜宵。

正要去端排骨,他姐又折了回来,顺手抄起排骨,丢下一句:这排骨挺香,我端回去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然后,走了。

扬子惊呆。

很久之后,他沉默地洗完碗,耷拉着脑袋回到房间,沉默地睡觉。

夜宵吃泡面是不香了。

睡一半,不服气。

爬到窝瓜床上,摇着窝瓜的肩膀。

窝瓜,你明天别去听树说话了啊。

做份蒜蓉排骨来吃嘛。

房间里静悄悄的,窝瓜没有理他。

他就打定了缠着窝瓜的注意,赖在窝瓜床上不走了。

鸡毛和章阖回来时,听见扬子做梦都在念叨排骨。

鸡毛推醒他,啧,看看你口水,都要流到窝瓜脸上喽。

扬子半睡半醒地茫然看一眼,眼睛一闭,保住窝瓜又睡过去。

鸡毛只好和章阖一张床。

他们最近做饭,肉放得更少。

菜多全靠蔬菜堆积的数量。

贾衣去寻找谈深的那几天。

窝瓜和章阖清点了库存。

发现装肉的冰柜空了一近两台冰柜,意味着他们这几个月吃了近三百斤肉。

他们做顿饭控制肉类的消耗并没有阻止存货的减少。

剩余的肉,如果够一个人吃三十年,那他们这么多人,怕是最多撑十年。

而且,贾衣囤的猪肉并不多,看得出她不爱吃猪羊鸭。

所以每次做肉,他们优先选择猪羊鸭做菜。

鸡毛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么多人这么能吃。

夏天的时候,说什么都应该去屠几个畜牧场。

便是肉放烂了,也比眼睁睁看着肉越来越少强。

几人心事重重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都精神不济。

只有扬子神采焕发,一直跟着窝瓜在大厨房里转来转去。

积极打下手,任劳任怨做事,也没有让窝瓜大发慈心为他做蒜蓉排骨。

最后,一人一碗番茄鸡蛋素面。

吃完上山干活。

头天被贾衣凿了冰的山格外纯净,冰块化了融进山土里,看起来很湿润。

扬子和章阖扫尽棚上兜了一晚的冰雪,士兵们和鸡毛窝瓜凿第二座山的冰。

窝瓜力气大,鸡毛会用巧劲。

几个人凿得特别快。

一个早上,连凿两座山。

中午时分,贾衣在小厨房自己做了午饭吃。

而后上山来换他们去休息。

*一群人轮番换着劳作。

凿完第十座山的时候,谈深等人回来了。

带着基地的种植药材和五个研究员加几十个士兵。

营帐旁,并排搭起了三顶新营帐。

两顶住新兵,一顶存放物资。

新来的人安顿妥当后,不加休息,便上山做最后的搭棚处理。

研究员们想对末世后的枯竭土壤对优化处理,却发现这荒山之上,随便一把土都是基地梦寐以求的营养种植土。

他们迫不及待地回到营帐,对十座山进行规划。

规划完成,立刻进行播种。

以分界线为界,营帐那边忙得火热朝天。

房子这边,清清冷冷。

自打研究员们来了,贾衣没有出过房子。

荒山上的异能土也是之前凿冰时覆盖的。

贾衣不出门,窝瓜等人便闲起来。

每天只管照看菜地和果树。

那边的药材种植事情,一律不管。

研究员这趟来,是带足了物资。

不仅带药材,连食物也带了。

每日,士兵们肚子开火。

这倒减轻了大厨房的负担,却苦了旧兵们。

——他们带来的食物是异种肉,难吃到死。

做饭时,肉味飘过来,扬子都嫌恶心想吐,吃饭都没有食欲。

于是,两房一商量,大厨房这边十二点开饭。

士兵那边,一点开饭。

这样就不用熏得他们吃不下饭了。

窝瓜他们吃得下饭了,老兵们却吃不下。

连自认生是基地人,死是基地魂的许小丙都受不了异种肉的味。

味如嚼蜡了三天,跑来找扬子。

扬子心疼他,把自己的饭菜拨一半给许小丙吃。

许小兵感动得直接从扬子上升到扬哥,把扬子骄傲得不行。

倒是贾衣多瞧了许小丙一眼,觉着他那一趟被骗之后,长机灵了一些。

再看一眼扬子,还是老样子——站在许小丙身边,蠢蠢地问:丙儿,你们回去路上怎么了啊?遇到什么事了啊?说我听听啊。

许小丙焉头耷脑,无精打采。

没。

大口刨饭,搁下碗,回营帐去了。

蠢蠢扬子还得帮他洗碗。

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是扬哥了,有哪里不对劲。

这么蠢,就导致许小丙前脚走,后脚就有士兵叫着扬哥跑过来和扬子聊天。

是个老熟人,以前住营帐里时和扬子玩得还不错。

然后,扬子又分了半碗菜给他。

那士兵嘿嘿笑,外面围墙是扬哥修的啊?说起这个,扬子可得劲,是啊,还是我画得呢!士兵竖起大拇指点赞,画得好。

我们回来时,车开到外面都惊呆了,看见那么漂亮的墙还以为走错了。

杨哥不错啊,这技术上话剧院杠杠的!扬子一听,乐得又分了一筷子菜给他。

士兵吃饱了,跑了。

扬子收获第二个吃过没洗的碗,和自己没填饱的肚子。

鸡毛都给看沉默了。

贾衣扶额而走。

路过树苗苗,停下了回房子的脚。

她走过去,看树苗苗。

树苗苗睡十天了。

除了窝瓜说的那次,没有醒过的迹象。

但喝的水,一天比一天多。

贾衣又折回大厨房拿大盆,给树苗苗浇灌大量的水。

快过年了。

快醒来过年。

*日子悄悄划走,离新年越来越近。

天气也越来越冷,冰雪变成了小冰雹。

天天啪啪嗒嗒地下。

贾衣不爱出门了,每天睡到中午。

下午便看电影。

柳苓苓的身体越来越弱,走两步咳三声。

就这样,还每天起很早去看蔬菜。

贾衣管她了几次,管不住,就不管了。

柳苓苓就犯神经。

贾衣不管她,她就变得听话了。

早起也不出门了,在房子里东窜窜西窜窜,用贾衣的小花盆种各种各样的植物。

只在中午裹着厚棉袄去山上看看她心心念念的药材,再观察公园里的果苗生长情况。

姐,姐!大白天,扬子在楼下喊。

贾衣看眼时间,早上十一点半。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得早些吃,吃迟了,等营帐那边传来异种肉的味,她也不太吃的下。

虽然上辈子吃过好几年,但最初的异种肉处理得不理想,带着臭味,难以下咽。

没食物的时候,是一个好选则。

但现在天天有新鲜蔬菜吃,异种肉便成了不招人喜欢的东西。

贾衣从被窝里爬起来。

洗漱后,裹得厚厚的出门。

头顶的天空被大棚遮住,但漏风。

风哗哗吹进来,是冰的冷气。

呼吸一口都呛人喉咙疼。

贾衣快走几步,进大厨房,那盆去给树苗苗浇灌。

然后烧水。

扬子靠过来。

姐,马上要过年了啊,我们怎么过啊?你想怎么过?贾衣反问他。

扬子欢喜一笑,当然大吃特吃啊,鸡鸭鱼猪羊牛全部摆上。

再放个烟花,通宵K歌!你哪个世纪人,还K歌?柳苓苓从外面进来,颇为嫌弃地看他一眼。

扬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理直气壮,10年的啊,我这叫会议童年,知道吗!柳苓苓切了一声,不想和智障人士讲话。

扬子扭头去看贾衣,眼里全是期盼,姐,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啊,我们就这样过吧!水壶烧开了。

贾衣关上火,从橱柜里取下土瓷罐,夹出一颗陈皮小青柑泡茶。

她说,随便。

你能拿出烟花,便放。

能K上歌,就K。

她又抱下玻璃罐子,舀了一勺子枇杷膏泡给柳苓苓。

两人坐到餐桌边喝。

扬子开心疯了,跑出大厨房去找许小丙了。

丙儿,我姐说过年放烟花!坐在大厨房里的贾衣:……颠倒黑白,扬子还是有一嘴的。

她喝一口暖茶,过滤扬子的大嗓门。

问旁边的柳苓苓,药材种怎么样?柳苓苓摇头。

死了三分之二。

冻死。

根茎发黑,已经排除病害。

她咳了两声,喝着枇杷水顺喉咙。

他们找不出原因。

贾衣嗯了一声。

柳苓苓抬眼盯着她,你不去看看么?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