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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025-03-22 08:17:15

是啊, 她算个什么东西。

在江丛羡眼中, 她就像一只蝼蚁一样低贱弱小,这些林望书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从未过分奢求过什么,甚至, 就算是江丛羡真的想给她什么, 她也不会要。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

相互厌恶。

她并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至始至终情绪都没有半点起伏。

如同一滩温和的水, 再大的石头砸进去都不见涟漪。

顾虑到大家都休息了, 她将动作放轻,换了鞋子。

只说了句:晚安。

便上楼回房了。

多有教养啊。

江丛羡冷笑的起身,把烟灰缸砸了。

-------------林望书被楼下传来的巨大动静给吓到, 她靠着墙站了一会,才逐渐缓过来。

自从上次发病后,江丛羡好像越发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偶尔林望书会可怜他。

他本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

白天的时候夏早把曲谱拍下来发给她了,同时还传了一个她录制的视频。

林望书洗完澡后, 躺在床上用手机看了一会。

离比赛只剩一个星期, 好在这首曲子还算简单。

她是有把握练好的。

第二天去学校,她借了练习室, 在里面练了一下午。

直到寻雅过来找她。

寻雅手上拿着两杯奶茶, 一杯递给她: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

林望书放下琴弓接过奶茶:下周就要比赛了, 所以想抓紧练练。

她能看的出来,这次的比赛对夏早来说很重要。

虽然盛凛让她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放平常心。

可林望书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

寻雅这才想起来:我差点忘了。

她刚上完一节户外课,现在累的不行。

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待会回宿舍坐一会吧, 我点了外卖。

林望书点点头:好的。

寻雅最近搬回宿舍住了,她那个房东一直无底线的涨房租,她实在忍无可忍,就退租了。

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外卖正好送到楼下。

寻雅点的是炸鸡和可乐。

只有高热量的东西才能让人快乐起来。

宿舍门推开,一股淡淡的烟味在空气中浮动。

窗户开着,穿着白色真丝睡裙的女人立在窗前,指间夹了根女士香烟,烟灰缸就放在手边。

那头橘粉色的长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听到动静,她抬眸看过来。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带着点点笑意。

她抬手掸落烟灰,微挑薄唇,和她们打着招呼:下午好啊。

寻雅皱了皱眉,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亲眼目睹她在宿舍里抽烟后,更加懒的和她多废话,翻了个白眼就坐下了。

林望书倒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晚上好。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来了兴趣,将烟掐灭:你就是林望书?林望书有片刻怔住,疑惑她怎么认识自己。

无聊的时候翻了下你的课本,应该不介意吧?原来是看到她课本上的名字。

虽然不算大事,但未经自己的允许就擅自动她的东西,还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的。

林望书轻声说:希望下次可以和我说一下。

她笑道:我叫苏来。

嗯,你好。

礼貌却疏离,还真是难以亲近啊。

苏来靠着墙,眯眼看她,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寻雅见状坐过来,挡住她看过来的视线,递给林望书一双手套:这家的炸鸡真的绝了,你尝尝。

许是觉得没劲,苏来拿上手机和烟盒,出去打电话了。

她走后,寻雅皱着眉埋怨道:那人怎么回事啊,乱翻别人的东西还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个女人对林望书的感觉很微妙。

就好像林望书抢了她的男朋友一样。

--------------因为白天林望书和夏早都要上课,所以两人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一块练习。

两个人在这方面很合拍,别人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磨合出来的默契,在她们这儿第一天就有了。

夏早属于那种虽然挑剔,但是一旦认定了就会百分之百信任你的人。

对于林望书,她完全不担心。

练习室里,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彩虹屁。

我觉得有你在,我的第一名彻底稳了。

小书书太棒了,这手大提琴拉的真他妈绝。

我要是个弯的我立马追你。

不,我觉得我已经快被你掰弯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太爱你了。

旁边有人提醒她:夏早,你他妈悠着点,人林妹妹都脸红了。

林妹妹本人抿唇不红,脸颊微红。

她脸皮薄,被人这么热情且直白的夸赞还是头一回,的确会有些不好意思。

盛凛才刚到,就看见林望书抱着大提琴脸红。

他疑惑的看了眼旁边的夏早,以为她和林望书开黄腔了,声音微沉,带了些严厉:夏早。

夏早闻声抬眸,看见盛凛沉着一张脸过来:你别把你那些不良作风带到林望书面前。

夏早其实挺怕盛凛的。

他虽说平日里温和宽容,但管教人起来还是挺严厉的。

夏早虽然的确没个正形,偶尔开个黄腔,或是讲几个带颜色的冷笑话。

但她可以用自己有些恶劣的人品保证,她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

我没有,我就夸了她几句。

盛凛显然不信她的话,垂眸看着一旁的林望书,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是温柔的。

向她询问道:是吗?林望书点了点头:嗯。

她声音小,似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脸皮太薄了。

面对她的羞怯,盛凛无奈的轻笑出声,也没再开口。

他怕自己如果继续问下去,她会羞的把脑袋都埋进土里去。

明明是个看上去清冷疏离的小姑娘,却意外的容易害羞。

第一次在机场见到的时候便是,连话都不太敢和他说。

他看了眼林望书眼底的困意: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先练到这?夏早正有此意,她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楼下火锅店开业,七点五折,便宜不占王八蛋,姐姐今天请客。

林望书说:我就不去了。

这些日子因为训练的事,她已经连续好几天十一点后才回家了。

江丛羡虽然只是不许她去夜店那种地方,但她还是会有顾虑。

夏早看出了她的为难,也不勉强她:这样吧,我让凛哥送送你,你家远,一个人小姑娘回去不安全。

林望书拒绝了。

不用麻烦的,我自己打车就行。

盛凛笑容柔和:不麻烦的。

她仍旧坚持:真的不用了。

盛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出去坐车,这样总行吧?如果连这个都拒绝的话,就显得自己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她轻声道过谢后,和他一起往外走。

这里好拦车,没多久就来了一辆。

送她上车后,盛凛拍下车牌号:到了以后和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林望书点头:嗯嗯。

一直到的士开走,他才收回视线。

转身要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路边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他。

步伐稍顿,他又看了一眼的士离开的方向。

-------------吴婶告诉江丛羡,林望书提前打过电话了,今天有练习,会晚点回来。

握着筷子的那只手逐渐收紧,面上却是平静的,看不出半分异样来。

这些日子里,林望书晚归已经是常事了。

从那天看到她上了那辆黑色奔驰开始。

吴婶进厨房给江丛羡盛了一碗汤,端出来,笑道:和朋友在一起呢,都是些喜欢音乐,志同道合的朋友,听的出来,小书也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是啊,兴趣爱好以及年龄阅历,这些几乎完全一致,的确很容易成为朋友。

江丛羡没有说话,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吴婶看了眼他桌上那些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皱着眉。

最近这些天他好像没什么胃口,晚饭也吃不进去,像有心事一样。

回了书房,刚坐下,手机接连震动。

江丛羡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

空出一只手划屏解锁,看着对方发过来的照片。

霓虹灯下的夜色,光线昏暗。

林望书扶着车门,正和自己身侧的男人说着话。

男人的脸匿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

但能看的出来,林望书在笑。

她在对,其他男人笑。

江丛羡手越握越紧,唇角溢出几声冷笑。

真可以啊林望书,对他苦大仇深,在别的男人面前倒成了温柔贤良。

手机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楼下传来开门声,伴随着女人轻柔好听的声音:吴婶。

吴婶笑着迎过去:吃饭了没?林望书摇头:还没。

我去给你盛饭,你先坐着。

话音落,她把刚泡好的咖啡递给小莲,让她端到书房。

小莲这些日子被江丛羡反复无常的情绪给吓到了,心里对他有些畏惧,连敲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他。

伴随着里面低沉的一声:进来吧。

她才敢推开门。

男人一身深灰色衬衣,领带没打,领扣没系,周身气质懒散禁欲。

小莲低着头不敢看他,把咖啡杯放在书桌上,然后准备离开。

江丛羡屈起指骨,漫不经心的敲了下桌面:把林望书叫上来。

好的。

小莲出了书房,腿还在打颤。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才下楼。

林望书吃饭慢,一碗饭几乎还没怎么动。

见小莲站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她:怎么了?小莲支支吾吾:先生他……让您上去一下。

林望书沉默了一会,放下筷子起身。

把碗筷收了吧。

小莲疑惑:您不吃了吗?她摇头,也吃不了了。

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以前抗拒厌恶的事,现在倒有些习以为常了。

她象征性的敲了下书房门,里面没动静,她推开进去。

灯没开,习惯了光亮的眼睛还没法太快的适应这突如起来的黑暗。

她如同一个盲人,在混沌中摸索。

下一秒,她被人按在墙上,他的力气太大了,后背完全无缝隙的紧贴着墙面。

衣服被撕开的声音有些刺耳。

肌肤直接接触空气,有点冷。

他毫无章法和技巧的吻落下来,林望书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向天花板。

吊灯被风吹的虚晃。

不知过了多久,江丛羡终于停下,头埋在她的颈窝,粗喘着气。

林望书也不说话,那双眼睛空洞无光。

习惯了,也就懒的再反抗了。

江丛羡抱着她,笑容轻:胆子够大,都这个处境了还敢背着我勾三搭四,你就不怕我把你当个垃圾给扔了吗?勾三搭四这个字眼太具有侮辱性了。

林望书说:我没有。

他冷笑:照片都拍下来了,还说没有?他咬着她的肩颈,轻慢的拉扯。

林望书,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你求着我。

你知道你那个慈爱的爹给你留了多大的烂摊子吗?六十个亿,就算你出去卖,也得不眠不休的卖几百年才能……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江丛羡的脸受力偏向一边,哪怕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的力道。

他轻笑出声:我说错了吗?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意根本不及眼底。

他捏着她的下颚,指腹之下的肌肤细腻光滑:林望书,你叫我一声爸爸,那六十亿我帮你还了,嗯?林望书有时候觉得,江丛羡可能也没她想的那么坏。

他对她还是很好的,那次在清吧,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她莫名感到安心。

就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必担心受到伤害或威胁。

可是现在她突然想明白了。

最大的伤害和威胁,通通是他带来的。

他就像是一个绝情的刽子手,清楚哪个地方伤人最疼。

然后一刀砍下来,看着你痛苦挣扎。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怎么能有人,坏成这样啊。

她身子颤抖的厉害。

明明屋内开了暖气,不算太冷,可她却像坠入冰窟一般。

她不说话,江丛羡也没再开口了。

站在那里,隔着黑暗冷眼看她。

林望书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拧在了一起,那种感觉就像是闻到了烂果皮的味道,让人恶心。

反胃的厉害,她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吐了。

今天一整天几乎什么东西也没吃,胃里没东西,吐的都是胃酸。

声音没了平日里的清冷从容,嘶哑的可怕。

她说:江丛羡,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很可怜,甚至还短暂的对你动过心。

是啊,她是对他动过心的,在很久很久以前。

多可笑啊。

她的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可是我现在觉得,那个时候的我真恶心,竟然会对你这种垃圾动心。

留下这句话后,她开门离开。

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中。

江丛羡却像愣住了一样,手上还捏着她身上衣服的碎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手在抖,视线落在这形同地狱一般的无边黑暗中。

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他没办法呼吸,甚至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外面的风太大了,窗户被吹开,冷风卷着窗帘进来。

刺骨的冷。

江丛羡靠着墙,缓慢的蹲下。

他仰头大口的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

空气中的氧气实在太稀薄了,他仍旧喘不上来气。

他颤抖着手去解扣子,越急越乱,越乱越解不开,彻底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情绪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承受不住,便彻底崩溃。

他抱着头,无助的哭了。

凭什么。

她爸折磨他,她也折磨他。

--------------林望书也没太难过。

江丛羡已经很难再激起她的情绪波动了。

刚才的确是,冲动了些。

她看了一部电影企图转移注意力,因为太过无聊,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中途醒过一次,耳边声音喧闹。

她以为是电影忘了关,便没太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实在太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次日一早,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看到吴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低着头偷偷抹眼泪。

林望书担心的走过去: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吴婶看见她了,匆忙起身:望书啊,你告诉吴婶,你昨天晚上和丛羡都说什么了?想到昨晚的事,林望书脸色不太自然。

她并不想再提,于是敷衍的盖过去:没说什么。

吴婶眼眶红肿,叹着气:那这孩子怎么突然想不开。

她的话让林望书稍微顿了片刻。

也不过只是片刻。

她说:那我先走了。

吴婶还在难过的恍惚中,似没听到。

林望书也不在意,开了门离开。

上午只有一节课,她先去了一趟宿舍。

寻雅躺坐在床上打游戏,对面床铺苏来还在睡觉。

林望书怕吵醒她,便放轻了动作进来。

寻雅看到她了,游戏也不玩了,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问她:吃早饭了没?她摇头:还没。

寻雅从床上下来:正好我也还没吃,学校后街那有个粥店,听说还不错,要不我们今天吃粥?林望书轻应了一声:好。

她说,你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收拾好。

那行,正好我这局游戏还没打完。

隔壁床铺上,苏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拿着手机在接电话。

脸色逐渐变的难看:你他妈再说一遍,羡哥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  不着急,火葬场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