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和村姑住一起了?杭芝彤一听, 恼火又鄙视。
妇女队长黄素:别聊天了,好好干活,说完去别的田地登记人名单。
几个女知青装模作样干活, 等黄素走了后,你没家吗,干嘛赖在我们知青家?杭芝彤的火又起来,知青平日消遣娱乐的地方让出去不说, 还锁门,还害她撞了一头包。
那屋主人又不是你,你这么生气是干嘛呢, 松瑜轻轻松松, 四两拨千斤地怼回去。
杭芝彤知道跟松瑜打嘴炮没有好的结果, 立马回头喊计兰兰:计兰兰, 你屋子里让人住跟你寄宿家的大哥说了吗,你怎么随随便便让个不干净的人住进来?松瑜在旁边补充:你们随随便便上计兰兰家里打牌娱乐, 人家主人知道吗,杭芝彤怼回去:那也比你好!比你干净!要是没人教你好好说话,那我教教你。
一句话三句干净不干净, 你是不是皮痒找揍?松瑜本来今天推销那个精华,因为另外2个中立的女知青知道她和杭芝彤关系不好,都不敢买她的补水。
本来早上心情就一般, 还被一个草包似的人说那么多句不干净。
松瑜的几分愠怒配合着她冷若冰霜的外表, 有几分震慑到人的威严在。
加上她本来就是赤条条一个人,孤身嫁到甘蔗村来,没啥牵挂, 没啥忌惮, 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杭芝彤被她的气场吓了一跳, 苗芸这时候说:黄素盯着咱们呢,别闹,快干活吧。
小团体出来打圆场。
这下,杭芝彤不得不暂忍一口气。
你个村姑,给我等着。
看我找个机会让你知道我不好惹的。
松瑜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她就信奉一句话:太累了就偷懒,心情不错就干一会儿。
因为她之前就三天两头喊病喊累,有时候偷跑出去和别的知青或者谁闲聊,打笑,从来没把下地干活当过回事。
黄素她们不敢把重要的、累的活儿安排给松瑜,因为她是知名撂杆子不干活的选手。
所以有些脏活累活,都安排到了那种好说话、性格软的人身上。
比如计兰兰,比别的女知青要多干半份,有时候地里加班还得她上。
领的工分也没多出半个。
这种差事,只能计兰兰上了。
这是典型的看你好欺负,给你多安排活。
看你不是个善茬,活也就算了。
你别有一天发神经闹事就当大发慈悲了。
不过穿书后的松瑜,虽然农活不干,可她找其他发家致富的门路没少干过。
琢磨着,这周末搞点什么去彩云乡卖。
想着自己的三七能不能卖个好价格,加上自己的一点私房钱,看看能不能还郭子耀的腊肉的钱。
想着,得趁杭芝彤不在的时候,给时梓敏和苗芸再推销推销自己的补水产品。
就在这时,大路那边传来了救命的呼喊。
紧挨着女知青边上的、隔壁田地里的男知青有的人听见了,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喊?喊什么呢?好像喊救命,有的知青放下了锄头,遥望着发出喊声的地方。
女知青也有几个狐疑地看去大路那边。
松瑜发现自己前两天走山路走太多了,脚有点酸,可能还磨出水泡,正刚刚坐下来田埂上休息,想检查一下前两天的崴脚好了没有。
严丹青就抓起她套上了破袖套的手臂:走啊,松同志,有人喊救命,松瑜没有听见,她一愣,她最早反应以为是什么猛虎下山袭人还是掉进泥坑的事情。
要去帮忙应该都是男人,她一个弱小女人,拽上她干什么?松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这个年代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热血青年严丹青拽着跑,跑得她差点鞋都跑掉了。
如果说,田地里大家都离得大路远,可听到的依稀的喊声都是差不多的。
而只有知青上大路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见甘蔗村年纪大一些的人,不少是冷漠的。
松瑜一边跟着跑,一边说:严丹青,你别攥疼我了,我自己会跑的,严丹青这个有哮喘的人,居然跑起路来飞快又不带喘的,不发病的平时,体质比当外科医生的松瑜还要好。
我就担心你跟不上嘛,拉着你跑,你能省点力气。
严丹青笑。
我真谢谢你全家,松瑜一个女人要跟上体力不错的男人跑步速度,没把她喘出几大口气。
累得就跟雷春声的茅易彬——孙子一样。
松瑜和严丹青还要两个男知青最早赶到了大路上。
终于不再被拽着跑的松瑜弯着腰喘着粗气,还得一步三喘地走到了大路那个喊救命的女人身边。
发生什么了,是你喊的救命?严丹青最早第一个上前去询问的。
走进了,只见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地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闭着眼的农村妇女。
松瑜上去,她又听见严丹青问,怎么倒下的,那个年轻的女人长了一双水雾似的眼眸,看上去楚楚秀丽。
她说:我婆婆刚从县医院治病回来,是心血管的毛病,本来以为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到家门口,突然喊着心脏痛,倒在这儿了。
你别担心,我们这里有医生,严丹青这个逞能的人,立马就推荐了身边这才赶上来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松瑜。
那个眼里噙着泪光的女子定睛一看,脸上闪过一次惊讶。
安晓苏再问出了惊愕的一句:你是医生?松瑜连忙摇头,她穿书来的,还不认识面前的安晓苏。
我不是医生,我只能看一下,做下相关复苏和抢救……?松瑜边回答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好像是在质疑她一样。
可能怪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这个荒郊野岭哪来的医生,说出去也没人信。
安晓苏还没回应,严丹青就拉着她起来,你别担心,我们松同志懂一点能帮你,你婆婆除了那个什么心血管,还有什么病史不?严丹青就记得上回,他哮喘的时候,听见松瑜很严肃很大声地让人安静,以及让人告诉她自己曾经有过什么病。
他全都记下来了,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安晓苏嘴角一抽,她被架开。
这时候,女知青们也赶来了,杭芝彤她们一看见地上躺了个人,连忙催促松瑜:你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救人?经过上一次严丹青哮喘病发一事,知青们都默认了松瑜是个半吊子医生。
农村地方有点什么病,找医生找不到,找松瑜就没错了。
松瑜:?她很想反问一句杭芝彤: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这时候怎么没有立场了?心想,杭芝彤或许心不是纯坏那种,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良知的。
松瑜被周围几个知青催促,只能蹲下来,检查季雅兰的状况。
她有什么病史,全部告诉我。
松瑜认真地边检查,边问安晓苏。
安晓苏一愣,杭芝彤就在旁边催:你快说呀,她到底得过什么病?安晓苏才吞吐地回忆起那个疾病名称:是冠,冠状动脉……粥,粥……?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松瑜接过话来,检查了季雅兰的脸色嘴唇和手,查看嘴里是否哽咽或呕吐,又探了一下脉搏和心跳。
是,没错。
安晓苏有些困惑,她怎么知道病的全名。
这病又俗称冠心病,刚从县医院回来的?做过什么手术没有?有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吗?身上都有什么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松瑜又一连串地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安晓苏一愣,她怎么装得这么像?杭芝彤这个小团体看眼前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呆呆的,火急火燎就去翻安晓苏带的小挎包里,把一通药都翻出来了。
松瑜旁光一扫,嘴角有点抽搐,这几个知青还真是祖国的好青年。
虽然平时跟她刀光剑影有她没谁的,还排挤占计兰兰便宜。
可在救死扶伤上义不容辞,这可真奇怪。
眼看她们几个人把安晓苏的挎包都翻了个底朝天,时梓敏翻出来,杭芝彤拿起药瓶就念道:有这个,什么阿司匹林,美托……洛尔,还有什么……酸甘油?松瑜问:硝酸甘油?对是这个。
松瑜扶起了地上的季雅兰,叫来严丹青:你扶她端坐好,严丹青里面扶着季雅兰呈现坐着的姿态。
松瑜问了半天,安晓苏还是呆呆愣愣没回答清楚,松瑜又问:我问你,有三高吗,之前做过手术没?安晓苏被这么凌厉一问,她才回答:什么是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这些她有没有?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这个我忘了有没有,这你都能忘记?松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