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外,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他。
我们去哪儿?他自然地伸出手,郑盈也把手放到了他温暖的手心里。
徐延牵着她往宫门处走,笑着道:去皇觉寺吧, 这几日陪你各处走一走。
他这几日不用上朝,正好有时间陪陪她。
如今是冬日, 雪花纷纷,皇觉寺的后山漂亮的紧,他们可以去走一走, 顺道尝尝寺里又名的素斋。
郑盈笑着道了一声好, 然后把另一只手也塞进了他怀里, 徐延侧头看着她, 也由着她闹。
出了宫, 还未上马车,迎面便遇上了另一人,由陈荣亲自领着, 他看见了公主,笑眯眯地上前请安,说道:您今日回宫,怎得不多待一会儿。
郑盈随口回了两句,只看向他身侧的另一人。
那人年约三十许,正恭敬地与她行礼,一身深红的官服穿在身上, 气度斐然,郑盈侧头看向徐延,才明白这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们两人身上的气质, 倒是有几分相像。
两拨人擦肩而过, 待人走了, 她才问徐延:那是谁,我怎的从未见过?他也回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她的头,若有所思道:内阁新晋的大学士,桑知明。
这位,如今应该算得上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皇上委以重任,随侍左右,内阁诸人都要避着他的风头走,除了当年的徐延,恐怕没有晋升速度这般快的人了。
听见这个名字,郑盈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刚好被他瞧见,笑着把她的的头扭了回来,说道:都走远了,怎的还看他?虽然明知是这姑娘好奇,却也难免不想让她这般盯着别的男子看,这微微的酸意郑盈也算是品出来了,她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我听姑姑说,那位大人很是厉害,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得父皇这般看重。
她眼底的戏谑之意实在明显,只是桑知明的才学确实无可挑剔,比之他也无不可。
他是当年旧王的臣子,不得重用,皇上招揽了他,确是个有才之人。
皇帝晾了他几年,如今骤然重用,除了防着高参,恐怕还有自己的缘故。
重臣尚主,谁能不防。
郑盈与他一道上了马车,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显然是安静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父皇扶了桑知明,是因为你娶了我吗?马车行走在街道上,偶尔能听见车窗外的叫卖声,烟火气分外地浓。
当然不是,只是制衡之道,怎么会扯到你身上。
徐延拉过了她的手,拇指仔细地揉了揉她的指尖,说道:不是桑知明,也会有别人。
皇上暗地里正在察高参,如果真的查出些什么的话,他在这个位置上估计也待不久。
而自己娶了郑盈,圣上为了少些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便不会让他掺手,所以这样下来,扶植新人才这般紧迫。
他的话郑盈听进去了,她不太懂,便也不打算再想,两人一道去了皇觉寺用午饭。
既然来了,便进去求一道签吧。
逛完了后山,将要走的时候,郑盈突然拉住了他。
求签?嗯求什么?他负着手看向恢弘的佛殿,笑着问她。
当下之人,对于神佛之事都是极为敬畏的,郑盈却是平生第一次求,因着皇帝的缘故,她的前十几年都过的无比顺遂,包括姻缘。
我不求什么,我有的够多了,只是想拜一拜,求个心安。
月满则亏,她害怕自己有的太多,上天总要收些什么回去。
就这样,徐延在她身后,看着她亲自向大师求了一只签,而后又到寺庙门口买了一条红色的绫带,转身朝他走过来。
把它挂到树上去,好不好?那条绫带上有字,他无意间瞥了一眼,才发现是些顺遂安康的话。
他接了过来,亲自挂了上去,两人又沿着寺庙的长石阶走了一段,才悠悠的下山去。
下午的时候,郑盈一个人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看他给花浇水,原本养在他府里的花前些日子都一盆一盆地搬了过来,冬日里虽然都不甚好看,光秃秃的,却也别有意趣。
过了一会儿,府里侍从过来禀告,说有几位年轻的士子拿了文章过来,想要请大人看看,稍加指点。
这事儿一出,郑盈一扫方才懒洋洋的劲儿,眼睛冒着不同寻常地光亮,与他说道:您去看看,我也想瞧瞧。
她单纯就是闲的,公主府比她在宫里的时候还要自在。
徐延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从袖中拿了帕子擦手,笑道:你真是去瞧我给人看文章的?她怕不是想看看人家年轻俊美的少年郎,才这样主动要出去吧。
今晨她见了那桑知明,不也多瞧了好几眼,连人走了都要回头看。
闻言,郑盈咳嗽了一声,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我当然是去看你的,不然,我还能瞧谁去?如今,她是越来越不怕他了,什么都敢挑衅一番,只要嘴够硬便不容易被他抓着把柄。
几位士子到了花厅,公主府的侍从搬来炉火,徐延便在廊下给他们一一看了起来。
他研学十几载,对一些经学史要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所以看起来也很快,不时也会听取年轻人的一些看法,场面很是融洽。
郑盈就在花厅里给他们沏茶,看着廊下几个人,她确实觉得徐延并不比这些年轻人少什么。
年岁不是缺憾,她可能不会喜欢年少时候的徐延,但她一定喜欢这个时候他。
宽容,呵护,温柔。
这样就很好了晚上用过饭,郑盈溜达到了他的书房去,想要找话本子看,谁知翻来翻去没有找着,后来还是苏春告诉她:公主,您的那些个闲书,大人让人搬到卧房去了,说是天儿冷,省得您惦记来惦记去地找。
听完,郑盈羞恼地回了卧房,掀开门帘,发现他坐在躺椅上,手里拿着她的画本子,随手翻着。
这下她更不好意思了你不应该去看诗书礼义么?怎么还看我这姑娘家的玩意儿,还搬到卧房来了。
这下她便是想遮遮掩掩地看些东西都不能了,把自己这些明晃晃地摆在卧房,可真够要命的。
她也上了躺椅,偷摸地钻进了他怀里,冰凉凉的手坏心地放到他脖子上,笑得开怀。
确实够凉的,徐延不免为她手上的温度惊了一下,连忙给她拉近怀里捂着。
又去院子里玩儿了?他放下书,侧头看向她。
这姑娘的确好动,看话本子算是她唯一能安静下来的事了。
没有,我去你书房了。
她低声道,声音弱弱的,有些没有底气。
谁家姑娘吃完饭就去找话本看,估计也就她了。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使劲儿往他颈窝里钻:哎呀,你不要再问我了嘛,你都把我的书拿到屋子里来了,就不能笑话我。
找着了理由,她也就镇定了许多,一掀绒毯把自己也盖住,拉着他一块儿看了起来。
你不要看不上我的话本,有的写得可有意思了……说着,她给他讲起里面的情节来,那些情情爱爱的她看得不多,郑盈更喜欢山川志怪,说起来头头是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便拉着她起来洗漱,拆完发饰,通了头发,郑盈才磨磨蹭蹭地上榻。
身边的人体温很舒服,她犹豫着钻到了他的那边,顺便问出了今日未解的问题。
她凑到他耳边:为什么姑姑与我说,你有别的法子可以用,那是什么?这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郑盈觉得整个内室都安静了许多,连烛火燃烧发出的刺啦声都没了。
他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压了上去,硬实的臂膀压着她,郑盈才感受到男女力道上的天差地别。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上那人在自己上面,郑盈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开始落下涌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均匀地密布在皮肤上。
在一开始的害怕散去后,她的身体逐渐兴奋起来。
徐延不知道郑仪都教了她些什么,本来可以慢慢来的东西,突然就走得快了一些,郑盈跃跃欲试的眸子刺激着了他的身体。
然后大脑开始不可控粗粝的掌心顺着寝衣的下摆抻了进去,他感觉有一双手在怯怯地阻拦,柔弱又无力。
根本不坚定徐延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说道:不怕安抚过后,他顺利地扣住她的手,探了进去。
恍惚间,如鱼儿跃出水面的激越,那样的感觉,令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逗弄过的一种草。
那种草在乡野并不少见,越是受到外力的刺激,收缩地越紧,无比地敏感,帘外烛火摇晃,炉子里烧着炭火,偶有或明或灭的火光,发出刺啦一声,炸开星子。
她此刻,就像一片受到刺激的嫩叶,在他的指尖下变得柔软,越收越紧。
盈盈,你该唤我什么?在她脑子混沌成一团浆糊的时候,他突然靠近郑盈的耳边,哄着她说出那两个字。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腹在年轻的时候磨出了茧。
清瘦,修长。
有微微的粗砾感郑盈很喜欢皇觉寺后山的桃花,在春天里,开满山野,置身其中,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朵,为春天而开。
她轻轻地换了句夫君。
这两个字对于夫妻来说平常地紧,可是在这种时候,从她口中说出来,便如这世上最温情的话,令人丧失理智。
淋漓已尽,他擦了擦手,独自去了净室。
待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半个脸埋在被子里,红红的像上了胭脂一般,十分动人。
他笑了笑,躺到了她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问道:睡不着?在他问出的那一刻,姑娘几乎是反射一般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向着床里侧。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她更窘迫了。
那你怎么办?她才明白姑姑说得法子是什么,只是没想到是这样。
他既然知道,为何昨晚不用?我?徐延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朝着自己,笑道:我再等等,等你再大些,或者你也可以帮我。
他脸上的笑太具有迷惑性,成功地骗她问出了那句话。
我能怎么帮?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拉过了她的手,慢慢地放到了锦被下,握紧。
没有比烫更直观的感受了郑盈惊得睁大了眼睛,差点儿吓得缩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改了好几遍了,麻了。
啊啊啊不晓得你们有没有看懂(捂脸jpg)这两个人的感情线已经发展地差不多了,我在考虑换素以的视角,把剩下的剧情线弥补一下。
桑知明做素以的官配,皇帝求而不得或者火葬场哈哈哈哈我想的太飘了另外解释一下赵祁,因为盈盈这一对走得有点快,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发展就被扼杀了嘤嘤嘤所以本文不算有男二抱歉一切尚在构思,但是因为这一对已经在一起了,我如果继续写下去好像太腻歪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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