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卧室的大阳台边, 季以央双手搭在栏杆上好奇盯着天边高挂的星星,旁边沈北辞单手搂住她紧贴,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
忽而季以央发现什么, 眼睛一亮, 那颗是不是火星?沈北辞曾经说过火星最好辨认,发着橘红色的光的那颗星就是。
沈北辞只撩起眼皮懒散瞥了眼, 同时手臂绕过季以央的脖颈握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随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答对了,奖励你一个吻。
季以央:?想起那个所谓一天20个吻的债务她又觉得头大, 选择别过头继续盯着天。
那个是天王星吗……不对,天王星肉眼很难看见。
季以央努力复习知识, 偏偏沈北辞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些上。
他又点了下她的唇:惩罚。
又点了下:后面说对了, 奖励。
……季以央笑着用身体撞向他, 到底是给你的奖励还是给我的?给我的也行。
沈北辞怡然自得。
反正亲是亲到了,是谁给谁的不重要。
紧接着又提醒道:今天你还欠我16次。
?季以央立刻控诉:刚才那次……一次得顶10次。
方才她在储藏室内又差点被吻窒息来着,她清心寡欲二十多年, 哪承受得住这么频繁的接吻。
好, 那现在得再来一次。
沈北辞一笑,像是钻了个空, 紧接着不给她说下句话的机会,立刻托住她的头吻了下去。
他的五指陷入她的发丝中温柔抚摸,唇边动作起初很轻,而后越来越急切,连带着呼吸也更重。
……比之前每一次接吻都要重。
吻到后期, 季以央想躲, 但沈北辞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愈发摁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肆意回荡。
有……有人在看。
季以央努力憋出这几个字,手无助落在他的身后,紧张到出了些汗。
沈北辞这才松开她,微微侧头将注意力落在对面楼一个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的身影上。
季以央趁机将头埋进他胸膛中,羞恼到不敢往那边看。
兴许是察觉到他们的动作,对面那人立刻转身回到室内,顺势将窗帘拉上。
怕什么?沈北辞的声音低沉染上些欲,笑意很明显,灯光暗,看不清楚的。
他刚才明明就一直在看。
季以央不断用头撞着他的胸口。
你记得那么清楚?跟我接吻的同时还在想着其他事?沈北辞用指腹点着她的额间,让她抬头与他对视,眸眼微眯。
季以央被他看到心虚,我只是恰好看见。
那你也是不专心。
沈北辞另一只手指尖在季以央的腰窝轻点,似漫不经心,一下又一下,却撩的人心痒。
刚才不算,再来一次。
哪有这样的?季以央自然抗议。
我说了算。
不行。
沈北辞盯着她,干脆换了个借口,不行也没事,你还欠我那么多个吻,再还一次。
今天已经还完了。
季以央捂住他的嘴。
未来几天你都不在,还不了那我找谁说理去?沈北辞坦然赖着,倒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逗着季以央。
季以央说不过他,吃瘪抿唇,下意识侧头瞥向对面,原先的人影早已不在,只剩一片空空如也。
人走了。
沈北辞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笑得蛊惑,顺带着周围的空气也轻轻颤。
顺道颤进季以央的耳廓。
她回头,以她的角度恰好看见沈北辞的喉结,不知道怎么的,脑海突然闪过他在与她接吻时随着上下滚动的喉结的画面,忽而有些口干舌燥。
想……亲上去。
但是好像不行。
不继续?男人声音传来,挂着几分挑衅。
谁怕谁呢。
季以央总算松开捂住他的手,踮起脚尖吻住他。
几个来回后又率先撤出,正当沈北辞不满时她却勾唇。
凑到他的耳垂处用气音落下几个字:多送你一个。
而后回来继续吻住沈北辞,任由这个吻越来越深入,两人的呼吸交缠,周围乱得不像话。
愈发不可收拾。
最后是沈北辞率先止住这个吻。
而此刻他的手正勾在季以央的衣角,再往里一些是直接与她的皮肤接触。
他问她:明天几点走?九点。
沈北辞的手一松,单薄的布料重新回到季以央身上,严实盖住里边的皮肤。
太早了。
他叹了口气。
嗯?这算早么?季以央不明所以。
沈北辞答:嗯,你要是明天晚上再走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季以央好像才明白,他所说的‘不管’指的是什么。
掌心在他的双肩轻拍,她顺势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溜走,今天的债还完了,下次的下次再说。
沈北辞笑着盯着她踉跄的身影,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应该是五号左右。
季以央朝他一摊手,这段时间只能辛苦你啦。
还没来得及尝够她的味道就要异地,沈北辞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一人独守空房,盼望着太太归来了。
-季以央一早便踏上离家征途,沈北辞送她过去与其他人会合,过程不放心的叮嘱了很多。
你手伤还没好,记得经常换药,也别太累了。
哮喘药也要随身带着按时吃,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强撑着。
到了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知道啦,操心的沈先生。
季以央摆摆手,瞅着俨然到达目的地,正准备推门下车。
手臂便被沈北辞拉住,只见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
季以央歪头看他,倒也顺着他的意思凑过去亲了一下。
我走啦。
注意安全。
沈北辞总算满意些许。
好!季以央拉着行李箱上了剧组准备好的车,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余光的沈北辞还站在外边目送她。
车辆缓缓启动,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季以央竟然生起了些伤感。
分明才离开几天,而她已经开始想沈北辞了。
很快收拾好心情,她翻出平板整理需要用到的资料,开始工作。
h城的居民如今都撤离到隔壁j城的一片地段,没了工作的百姓如今只能依靠资助生活,算不上好,但至少有保障。
他们这次过去除了找到渔夫的家人之外,也打算去看看那边的现状作为纪录片材料。
回酒店安顿好后便开始走访工作,在大热天中走遍挨家挨户,但他们看到的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呆滞没了光茫。
他们不忍打扰,只能安抚几句,很快找到当地的爱心机构了解情况。
虽然此刻在这边的人都是幸存下来的居民,但家园被毁、丢了工作前途迷茫、再加上有不少人的亲朋好友在此次灾难中遇害,所以这边居民的气氛极其低迷。
季以央低头记录,心情难以平静。
而后问到渔夫家人的近况,得知他们已经被接送去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费用全都不需要自己出,他们也收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至少现在不用为了生活担心。
但失去家人的痛苦是无法抹去的。
工作人员同他们描述,当时渔夫的妻子并不愿意从h城离开,她认为就算死也要跟渔夫死在一起,并且她的治疗意愿并不强,更固执的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但后来为了同样生病的儿子她才妥协,含着泪从h城离开。
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空间内沉寂了好几秒迟迟没人说话。
季以央垂下双眸,在记录表上落下一句话:生活无忧,精神无靠。
一天搜集到的素材并不少,但仍远远不够,晚上吃过饭后几人开了个小会分配明日工作,而后正式散会休息。
季以央总算有时间给沈北辞打个视频通话,讲述自己一天以来的见闻。
沈北辞安静的听着,陪同她回顾这一天,只是时而低头画着些什么东西,双手就没停下过。
季以央奇怪的盯了他好片刻,你一直都在干什么?他这才将桌面上的一张画掏出来,落入镜头中,上次我送你的那张画不是被雨水拍湿了么,我就尝试修复了下,完全看不出来痕迹吧?沈北辞很爱惜那张画,不辞辛苦用颜料将那些痕迹一点一点填满,让它回到原先的样子,并专门买了个相框将它裱起来,准备挂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紧接着他又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后才给季以央看。
那是他追随她的脚步去旅行时拍摄的,本来画面中只有他一人,但他主动在自己的旁边多画上另一个人的身影。
季以央靠近屏幕仔细看清楚他画的那人。
长头发,比他略矮一点,依偎在他身边。
这个人好像是她来着。
但看着画上那飘逸的马尾与长短不一的四肢,季以央又不太想承认这个人会是自己。
你想把我也画在上面?季以央问他。
嗯。
这样的话,这些画就会彻底充实起来,成为他们两人相爱的证据。
季以央猝不及防被他的想法感动到,暗叹沈北辞的骨子里是个浪漫的灵魂。
但当目光回到那惨不忍睹的画功的时候,那份感动又瞬间灰飞烟灭。
她出声道:你要不还是先别画了,等我回去再教你?沈北辞多看了眼:画得不好?……你要不自己看看,这样能算画得好吗。
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季以央不忍心打击一个热爱绘画的人的心灵。
只道,等我回去一定手把手教你,你别急。
沈北辞一笑,你让我更期待你回来了。
我也想。
季以央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架好,托着腮盯着屏幕上那张脸。
她突然很想立刻钻进他的怀里蹭一蹭撒娇,就像他一直都很喜欢抱她一样,她也很喜欢被他抱着,在他身边肆意打闹。
兴许是那年在绝望中跌落入的这个胸膛给了她希望,现在的她也极其贪恋这种感觉。
可惜,现在抱不到。
季以央撇嘴,被迫打消所有想法,想了想后又干脆趁这个时间为自己手上换药。
沈北辞接着出声,五号晚上恰好有场流星雨,你要是那天能回来那我们就一起去看。
季以央抬眸,刚想应好,转而又问:那如果我回不去怎么办?那你就在那边陪我看。
沈北辞同时正翻日历,可惜那天他还有课,过不去。
季以央轻轻一笑,瞥见自己的药不小心蹭到了衣服,又赶紧伸手抽了张纸巾。
没想到手臂恰好碰到手机,当手机往下倒的同时又打翻了自己的药水,瞬间洒了自己一身。
啊!她不禁惊呼。
手机那头立刻传来沈北辞着急的声音,摔了?没事吧?问题有点大。
季以央盯着自己脏了的白裙,有些头疼,火速抽了纸巾试图挽救。
伤到哪了?沈北辞的嗓音更加焦急。
季以央这才将手机捡起来,拍摄自己的衣服,药水不小心翻倒,脏了裙子。
确定她没事,沈北辞总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行。
我能有什么事。
季以央只能从旁边行李箱中拿了件新衣服,不过我得先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沈北辞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这换也行。
?季以央莫名红了脸,回头嗔视,你想得美。
沈北辞喝了口凉水,盯着她走进浴室后才一笑。
想得是有点美。
这一晚谁都没舍得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轻语聊天,直到不知不觉睡着,虽然没在一起,但又无时无刻在一起。
半夜,季以央喝多了水起来上个洗手间,回来后恰好听见手机那头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央央。
嗯?季以央立刻回应,凑过去听沈北辞的呓语。
捕捉到他的下句话:我没有死,我在这。
我知道。
季以央企图穿过手机过去抚摸沈北辞,眼角中泛着心疼。
沈北辞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没有害死我,你别难受。
眼眶又泛着红,季以央完全趴在手机旁听着他的呼吸声。
我不难受,阿辞,谢谢你。
央央。
沈北辞再次换着她的名字。
季以央柔声:我在这呢。
只听他最后的话:你一定要快乐。
好。
季以央在手机屏幕上落下一吻,你也是哦,爱你,晚安。
-季以央恰好五号结束j城工作回允北,漫长的异地恋总算结束。
但是她算了算日子,自己好像才离开5日。
却觉得很漫长。
在回去的前一日,季以央在j城周围逛了逛,发现一家陶瓷店,便进去捏了两个小泥人,串成两条手链保存下来。
但在回去的路上她重新来回看手链上的泥人,总觉得好像有些过于幼稚。
也不知道沈北辞会不会喜欢。
一群人回到允北时是5号下午,季以央人还没下车就已经瞥见沈北辞站在室外等着她,手上还捧了两杯奶茶。
季以央偷着乐。
他怎么知道她恰好想喝奶茶。
下车后沈北辞立刻将奶茶递给她,是常温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季以央便也将自己带来的小礼物交给他,并且晃了晃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链。
定情信物?沈北辞示意她帮他戴上,将满意与幸福写在脸上。
季以央挑眉,我还怕你会觉得太幼稚。
夫人给的,怎样我都喜欢。
沈北辞几乎没有犹豫。
两人吃了顿饭后直接往观测台过去,晚上有一场猎户座流星雨,季以央并不懂这些,完全跟着沈北辞走。
不过在到达时她才发现多了个人同他们一起:严恺。
他算是天文爱好者,有时候会一起观星,不用管他。
沈北辞在季以央耳旁解释。
……严恺不满轻哼,你这样让我显得很多余。
尽管本来就是。
不过严恺确实没有跟随他们,他只在见面时问候几句而后便分开,并不想见到他们。
在他眼里,沈北辞仍然是一个甘愿为了爱情当替身的人,虽然听起来很感动,但身为好兄弟他只想骂他傻。
但毕竟季以央在身边他不好说什么,干脆眼不见为净。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沈北辞带着季以央在最佳观星台处布好设备,季以央手捧相机坐在山坡上,抬头时已经能见到壮观的星空。
她是初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比在图片上看见的还要更震撼。
沈北辞则像往常一样,告诉她每颗星星的名字以及关于它们的故事,季以央安静专心的听着,时间过得出奇的快。
回顾一个知识点。
沈北辞唇边含着笑,手指其中一片区域,这是什么星座?季以央毫不犹豫:双鱼。
这边呢?巨蟹。
其实季以央认不出来,但只想着既然是沈北辞问的那么一定会是他们最熟悉的星座,便索性瞎回答。
却听见沈北辞接着问:那这里的是什么?来到了知识盲区,季以央一时间哑口。
这才是巨蟹座,你答错了。
沈北辞凑近她,刻意低音问她,应该怎么惩罚?……季以央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他的圈套。
她回头看向身边的其他人,脸颊有些烫,这里人多。
悄悄的。
沈北辞更往前一点。
这么刺激的吗?季以央脸皮薄得轻咳两声,往后看了看,确定其他人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的时候才飞速在他的唇上一亲。
偏偏就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多束注视的目光朝他们投来,并莫名伴随有起哄声。
季以央赶紧回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敢去看其他人。
沈北辞则牵着她的手,悠悠解释:热恋中,诸位多担待。
?季以央更难为情了,悄悄用手肘撞了下他。
沈北辞顺势扶住她,同时身边有人注意到他手腕处多出来的手链,打趣一句:沈教授,手链挺特别的。
好看吧。
沈北辞立刻抬手,漫不经心的将手链露得更明显,炫耀,我太太买给我的。
作者有话说:沈教授:这可是我太太买的,你们都没有(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