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就在旁边生无可恋盯着这两人光明正大秀恩爱的样子, 打心底的泛起一股酸味。
嫉妒之余,他又感叹自己的兄弟是真的彻底落入一个叫季以央的陷阱里了。
摇了摇头,他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 过程不小心蹭到沈北辞的手臂, 却只瞥见他立刻往回缩,心疼的扫了扫手链上可能落下的灰。
严恺:?我是烟雾制造机吗?无人理会他的话。
气得他立刻拍拍身子故意将身上的灰全都抖到沈北辞身上, 沈北辞赶紧护住季以央并给了他一个眼神警告,他不满回瞪之后拂袖离去。
幼稚,不理他。
沈北辞多看了眼,又专门抽了张纸巾来回擦拭手链, 满意的在灯光下反复欣赏。
我觉得你也挺幼稚的。
季以央笑着吐槽。
哪有人会爱惜一条手链爱惜成这样?但沈北辞偏要将幼稚践行到底,他轻捏着季以央的手腕, 小心翼翼为这两条情侣手链拍了张照, 并发布到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内只有两条内容, 一条是他们的结婚证,一条是现在所发的。
严恺回来后无聊刷手机时看见这条朋友圈,不满得更骂骂咧咧几句。
不过片刻后听见他的惊呼声:范明钰离婚了?沈北辞兴致不高, 但还是接过他的话: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是最近, 刚才看他朋友圈发的,我去问一下有没有知情的。
严恺接着道:不过我早说了他们不长久的, 郑寰爱的是别人,多半只是因为感动才会跟他在一起,但感动这种一听就很不靠谱的东西,日子久了肯定会有矛盾。
沈北辞同时在季以央耳旁解释,范明钰跟郑寰都是他们的发小, 小时候关系还算不错, 但后来走上不同的领域后接触就少了。
范明钰从小暗恋郑寰, 郑寰起初对他无感也谈了个很喜欢的男朋友,却遭到家里的反对从而分手,后来倒是跟一直陪伴着她的范明钰在一起。
果然。
严恺的声音继续,他们是因为很小的一件事闹掰的,前段时间郑寰她前男友回国,他们还偷偷见了一面,回来后情绪就有点不对,紧接着争吵多了他们就这么散了。
沈北辞回应严恺的话:这么多年了那男的还没有新的家庭?有,但也刚离,郑寰估计死灰复燃吧,毕竟是初恋,白月光,后面范明钰为他做再多都只是感动,又比不上爱的人。
严恺说着说着停顿了下,余光意味深长落在季以央身上,倒是很快收回,没再说什么。
周围重新恢复寂静。
季以央悄悄观察沈北辞的状态变化,他似乎不怎么关心这件事,边聊天的同时还在关注电脑上的某些数据。
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他解释什么。
于是她在他怀里抬眸,我跟她不一样。
嗯?沈北辞动作一顿看向她。
我不是因为感动。
季以央的声音极其肯定,她倏地才想起,沈北辞好像还不知道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她拉住他的手抱在怀中,指尖有意无意缠绕着他们手腕上的手链,其实我在发现你就是当年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整理清楚了,我已经爱上你了。
在这句话落下之时。
季以央亲眼看着沈北辞的表情上被惊喜填满,那双眼眸亮得让她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站起来大声炫耀。
赶紧抢在他之前出声,我很确定不是因为感动,如果是感动的话我觉得我不会吃醋,当看见你跟秦向烟在一起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其他,而是觉得在你难受的时候在你身边开导的人不是我,偏偏我还是那个让你难受的人。
沈北辞揉了揉她的头,解释,她是我工作认识的,关系还可以,但绝对没有超过友谊之外的接触。
我知道。
季以央在他怀里蹭了蹭,但是在那种环境下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回头质问:她是不是还上过你的车?我在你的车上闻到过她的香水味。
沈北辞仔细思考,两个月前的某一天他确实接触过香水这个话题,没上过,只是跟她见了一面恰好沾上味道。
是有多浓的香水味才能沾到这种程度。
季以央暗自嘀咕一声。
是真的很浓。
?她喷得太多了,呛到难受,我想起你不喜欢那么浓的味道所以没敢跟她太接近,没想到还是沾上了。
季以央失笑。
沈北辞这段话……有点直啊。
她没再说什么,她本就没有怀疑过沈北辞对她的感情会参杂些什么杂质,他永远给她最浓的安全感。
但只听沈北辞悠悠声音丢过来:没想到你那么久之前就已经爱上我了。
季以央:?轻哼一声别过脸,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沈北辞的?此前她的心态一直被困在一个自卑的空间中,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北辞也觉得自己不能走出来,从而忽视了很多有可能的信号。
现在她再次回想自己当时在车内闻到女士香水时的心情。
好像,是会有些介意。
与此同时,身边出现一阵惊呼声,两人抬眸,瞥见天边悄然降临了几道光迹。
季以央放大瞳孔迎接流星雨的到来,很快从沈北辞怀中起身,坐在相机前准备拍摄。
手却被他摁住,别急,下半夜会更多,现在先陪我看一会。
猎户座流星雨是多产的流星雨,流星量多,落在空中是场极为浪漫的邂逅。
季以央亲眼围观这最壮观的一幕,美到忘却一切,沉浸在这场自然的馈赠中。
猎户座的流星雨每小时大概有20颗流星,也就是说你一个小时能许20个愿望。
沈北辞在她的耳旁轻声。
季以央目光未离天边流星,双手合十怀着希望许愿。
我的愿望很简单:世界和平,国家富强,百姓欢乐。
沈北辞同样许下自己真挚的愿望。
我的愿望也很简单:愿我们能工作顺利,平安喜乐。
季以央温暖笑着,重新回到沈北辞的怀中,看着一道道光影闯入原本和谐的星空,却不突兀,反而让此刻像是从画中出来的。
下半夜划过的流星比上半夜更多,季以央屏息将画面用照片记录下来,珍藏心里,余光中来自沈北辞的目光始终追随她,比流星还要闪耀。
于是她同样大方看向他,瞳孔中仍倒映着流星的光茫。
她问他:到底是我好看还是流星好看?当然是你。
沈北辞的回答毫不犹豫。
他又勾了勾手示意她牵住他,两人十指相扣,目光重新回到相机里那定格下来的绝美瞬间上。
沈北辞总算有机会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想完成的事情:其实我想亲自寻找到空中的88颗星座,这件事并不难,但会有点麻烦,因为有些在南半球才能见到,有些会被遮挡住,最关键是,我在等一个愿意陪我实现这个愿望的人。
他柔情似水的眼神重新回到季以央身上,如果我正式向你发出邀请的话,你会同意么,沈太太?季以央咬住舌尖笑着,睁大双眼注视着天边,但脑海已经浮现出他们共同完成这个约定的过程会有多甜蜜。
重新看向沈北辞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是郑重温暖的。
既然你亲自提出的,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我答应了,沈先生。
-这个夜晚在流星的点缀下显得异常躁动,风声抚过树梢摇曳,所有恒星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流星雨持续了很长时间,接近黎明时流星雨淡了不少,季以央靠在沈北辞的肩膀,不知不觉中在一片繁华中睡着。
沈北辞连呼吸也放缓,生怕吵到她。
偏偏旁边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谐的?说话的是严恺,他憋了一个晚上都没机会问清楚,直到现在确定季以央睡着了才敢出声。
沈北辞答:在h城的时候。
严恺惊讶:她去找你?嗯。
严恺并不知道这回事,自从上次他跟宋知安吵架之后她莫名发了很大的脾气,一直到现在都不爱搭理他。
但也怪他嘴贱,明知道她气头上还故意说什么阴间笑话刺激她,导致他到现在都得陪着笑脸哄她。
于是他到现在都没有途径知道沈北辞跟季以央之间的情感进展。
他赶紧接着问:是她想通了?还是你想通了?沈北辞闻言只回眸扫了他一眼,警告:你说话小点声,别吵醒她。
他的声音甚至小到几乎飘散在风中,严恺还是努力读着他的唇语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心情:……好家伙,他忘了沈北辞的德性了,他肯定不会想通的。
那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尊重祝福了。
扯了扯唇,他最后道:那你想清楚了,如果她真的把你当替身的话,你真的能心甘情愿?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替身。
季以央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含糊着声音问一句。
沈北辞的声音瞬间柔和下来,他说你把我当替身,但你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我,对吧?季以央没怎么听清,她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朦胧中随便应了句:嗯。
沈北辞满意的在她额头上亲吻,我也是。
于是在旁边遭受到暴击的严恺:?他后知后觉才明白什么——她那个所谓过世了的前任,不会就是你吧。
沈北辞看向他的眼神冷漠不少,嗯。
严恺表情像是踩到屎般:你们都说清楚了?对。
宋知安不会也知道吧?估计是的。
……敢情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他?!严恺难以接受,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沈北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盯着他。
而此刻季以央成功被他吵醒,揉着惺忪眼睛稍微抬起头来,一脸懵逼的左右看了看,发生什么了?没事。
沈北辞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不理他。
严恺:……靠!在这个多美好的时刻,注定伤害的人只会是他。
咬牙切齿,独自回帐篷内自闭,远离伤心地。
-季以央从j城回来后工作内容总算轻松了不少,剧组那边剩下的工作暂时不着急,工作室接的单子该忙也忙完了,难得清闲。
在这段时间内,她与沈北辞一起在只有他的那些照片上添加了她的身影,并且将照片摆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现在的那个家中处处都被幸福填充,不再是空落落的。
平淡的日子一天一天,季以央呆在工作室内等着沈北辞下课,那头宋知安正在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出去旅行散心。
不过她还没试过一个人的旅行,便想让季以央陪她:找片海域冲浪如何?顺便看看穿泳衣的帅哥。
季以央兴致泛泛:我不方便。
也是,你现在不能随便看其他男人,真可惜,人生少了一大乐趣。
?季以央解释,我是说那几天我没时间,阿辞生日快到了,我打算跟他回小镇上。
……被抛弃的宋知安怨气颇深。
沈北辞的生日在16号,季以央计划了好几日,带着他回到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她这几年的生活可谓与世隔绝,那边以农耕为主,人文气息浓厚,生活淳朴自然,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每个踏入这里的人的物欲随着降低。
季以央拉着沈北辞的手踏入熟悉的街道,带领他走入她的这五年。
我一开始住在那边,但是后来那一片拆迁,我只能搬到其他地方,恰好离学校近。
就是那个地方,我之前下台阶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受伤就是出了糗。
我来到这边喝的第一杯奶茶是在那家店中买的,不是什么大品牌,但出奇的好喝。
她拉着沈北辞踏入店内买了杯奶茶两人一起喝,又牵着手去过很多家店打卡,全都是季以央来到过的足迹。
直到,站在一家照相馆门口。
季以央背过身面对沈北辞,唇边弧度无比柔和。
我在这家店内拍过照,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他说过的,她要走遍所有季以央去过的地方,并且拍下跟她一模一样的照片。
两人步入照相馆内,季以央热情同老板打招呼。
这是小镇内唯一的照相馆,平日中只有一位阿伯在,馆内的空间很小,但墙上挂满了小镇内居民的全家福,看起来便很温馨。
阿伯记得季以央,热情同她聊着近况,季以央笑着回应,而后大大方方询问:阿伯,你们这能拍结婚照吗?当然可以。
阿伯乐呵着,立刻招待他们,你们想拍什么样的,我这都能安排。
恰好店内又来了位客人,彼此都相互认识,聊了几句后得知季以央结婚的消息,又出去宣传一圈,很快几乎传遍了整个小镇。
闻声过来的人并不少,成功让季以央与沈北辞成为小镇内的焦点。
季以央在沈北辞耳旁轻声,他们没有恶意的,就是热情。
沈北辞笑着答:我知道。
过来的人基本都带上了礼物,点心店老板送来食物、木刻店老板答应为他们定制雕塑、还有旗袍店老板为他们准备了两套礼服。
不知道怎的,有人提议:干脆在这边为他们补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季以央受宠若惊,但将目光落在身边沈北辞上时,又觉得这会是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于是她侧头看向沈北辞:那么沈先生你愿意娶我么?沈北辞幸福得抱住她:愿意。
这场婚礼是额外的惊喜,没人提前预料到,但却应有尽有,连小学上的孩子们也跑过来争着当花童。
当季以央换上旗袍从照相馆中出来时,她的新郎已经在等着她。
她身上的旗袍虽不是定制的,但在她身上却异常合身,完全展现着她富有韵味的美,与本就含蓄温婉的性格融为一体,洋撒着优柔风情。
沈北辞的眼神彻底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这是他最爱的人,他无时无刻都在为了她沉沦,让他在她面前所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恰好那个人也爱他。
恰好,她是他的新娘。
在一切祝福声中,季以央朝沈北辞身边过去,旁边的小孩子手捧着花瓣替他们铺好路,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最幸福的人上。
季以央红着脸,一步,又一步,慢慢靠近在原地等着她的那个人。
他们的距离渐渐缩短,但实际上距离未曾改变过,因为他们都在彼此的心里。
直到季以央站在沈北辞的面前,不敢看他,眼睛偏又坠入他深情的眸中出不来。
她看见他单膝跪下,手握着一枚戒指。
那是连季以央都没有佩戴过的,他们的婚戒。
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带过来了,重新向她求婚——季以央,你愿意成为沈北辞的妻子吗?季以央不自觉掉落下一颗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眼泪,滚烫又炙热。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我愿意。
沈北辞替她戴上戒指,从此那只素净的手上总算点缀了最耀眼的光,这也是沈北辞曾经最满足的、炫耀过的。
这一刻,他们最向往的大千世界都在为他们庆祝。
偏巧旁边有小孩子的声音:亲一个!沈北辞站起身,牵住季以央的手,直接吻住她。
没有再深入,他很快松开,将她拥入怀中。
他此刻仍然记得,他的新娘脸皮薄,承受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拥吻。
有些事,还是应该回家慢慢做。
-照相馆阿伯为他们拍下的结婚照是在沈北辞亲吻季以央的时候。
照片没什么技巧,像素也比不上其他,但这绝对是他们拍到的最特别的一张照片,值得珍藏。
喏。
季以央将照片递给沈北辞,这里以后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回忆了。
沈北辞接过,但他的注意力似乎没在照片上,而是始终关注着季以央。
从方才她穿着旗袍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彻底无法从她身上脱离开来。
真好看。
他囔囔道。
对吧,阿伯的拍照技术真的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季以央点点头应和。
沈北辞含着笑纠正,我是说你穿上旗袍的样子真好看。
季以央:?她是注意到了,沈北辞看着她的眼神是直勾勾的,与之前那种含情脉脉不同,如今多了几分……侵略性。
她立刻假装漫不经心,从我过来这边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很照顾我,没想到大家现在还这么热情。
那场婚礼,虽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却同样盛大,且难忘。
季以央低头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嗯,圆满了。
日落时分,他们带着来自镇上居民的祝福礼物回到季以央曾经居住过的家中,她当时离开时已经收拾好东西退了房,但没想到房东还空着。
沈北辞被她拉着参观家中所有角落,眼前仿佛也能浮现出她在这生活着的画面,很简单,却治愈了她过去那五年。
很快,季以央走向厨房,将食材都拿出来。
她准备亲手给沈北辞做一份蛋糕。
她不是第一次做蛋糕,动作熟练,很快将面糊送进烤箱内,紧接着准备打发奶油。
小小的厨房内传来劈里啪啦的生活气息,还有落入余晖在周围,温馨非凡。
沈北辞走到季以央身边,从她身后搂住她。
他在她耳旁出声道:谢谢你,央央,我很开心。
你的生日,当然得开心。
季以央也笑着,为了这一天她想了很久,不知道怎样才能过好他的生日。
现在发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继续忙碌着,沈北辞则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抱着她,一点点力气都不肯松,直到瞥见她手上恰好蹭到的奶油,便抓起她的手,先用舌尖勾住而后微抿。
柔软的触感从手臂蔓延到头脑,让季以央的身体不自觉一颤。
味道怎么样?她本想转移话题。
但并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她自己也忘了要得到一个回应,紧接着替代而来的是身体不自觉僵硬——因为沈北辞在吻她。
他环着她的腰间,隔着旗袍那层轻薄的布料来回摩挲,骨节分明的另一只手摁在她锁骨上的疤痕处,心疼得吻住,仿佛想要替她抹去这个痕迹。
顺着肩颈弧度往上,是她的脖子,再往上是耳垂。
他轻轻咬住,声音低沉而沙哑:央央,我们要不要做点其他事?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