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被沈北辞寄养在宠物店, 他专门叮嘱过季以央暂时别接回家,萨摩耶活泼好动,而她如今行走不方便, 担心伤到她。
家里只剩下薄荷陪着季以央, 显得太过冷清,在这段时间内她甚至更喜欢呆在工作室内, 至少能缓解自己思夫之情。
等待她能自由行走的时候便立刻去宠物店将糖糖接回来,分明只有十来天没见面,但糖糖的体型已经更大了一圈,仿佛变了个样子。
她立刻拍了照片发给沈北辞:【等你回来的时候他估计不认识你了。
】沈北辞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回复:【怎么这么快就把它接回家?】季以央:【我见不到你, 再见不到糖糖的话就会很难过的。
】彼时糖糖正在跟薄荷抢玩具,但薄荷不爱搭理它, 毛绒球被它抢走之后便躲进季以央怀里哭唧唧, 那头的糖糖见状也跟着过来趴在季以央腿上, 毛绒绒的尾巴还在快乐的摇晃。
季以央抱着他们,心情被治愈了大半。
沈北辞的消息很快传过来:【那我允许它们进房间,甚至上床。
】季以央:【嗯?】沈北辞:【我回不去, 只能由它们代替我陪在你身边了。
】季以央笑了笑, 她一直很喜欢抱着这两个小家伙,但沈北辞不让它们进房间, 因此她也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抱着宠物睡觉的感受。
不过此刻她也并没有要让它们进房间的打算,沈北辞有轻微洁癖,这段时间因为这两个小家伙疯狂掉毛已经把他折磨得够呛,他为她做的牺牲已经够多,她自然不会得寸进尺。
她回复沈北辞:【我还是更想抱着你睡觉, 我们等着你回来呢。
】而沈北辞又是忙到隔了一段时间后才回复。
是在下半夜的倾诉:【想你, 宝宝。
】季以央看到消息时是在清晨, 两人交错了时间但不影响同频:【我也想你。
】她重新将糖糖带回工作室,虽然她如今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仍不适合剧烈运动,于是每日遛狗的任务都交给宋知安他们。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糖糖对宋知安的感情甚至比对季以央还深,整日喜欢缠着她带它出去玩。
很快迎来九月,允北大学学生返校,周围重新热闹起来,再次被青春气息包围。
室内,薄荷趴在季以央的腿上午睡,季以央一手摸着它,另一只手正查看机票信息,准备策划一场行动。
门口风铃敲响,宋知安火急火燎走进来,她身上满是泥土,而她身边原本疏松白毛的糖糖此刻全身也被泥土沾染,毛发完全粘成一摞,却仍然咧着大牙开心摇着尾巴。
你别进来!要是敢把工作室踩脏你就死定了。
宋知安被它气到不行,立刻将他关在门外,火速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双手。
季以央叹了口气,抱着薄荷走过去扫了眼,又去泥潭里玩了?对,死孩子见到人多就兜不住性子,玩着玩着还跑到学校池塘那边打滚,拉都拉不住。
宋知安咬咬牙,我先带它去洗澡,免得脏了我这边还得大扫除。
季以央立刻将薄荷放下,我也一起去。
身后被吵醒的银渐层不满的‘喵’了声,仿佛是在对她们动静大的控诉,独自跑去窗前的猫窝上调整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这猫不能处,当初那么楚楚可怜,现在熟了之后脾气竟然这么大。
宋知安还在气头上,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季以央失笑,难怪阿辞说它是绿茶猫。
两人合力将糖糖送到宠物店洗澡,路上它还不肯安分,继续兴奋的来回奔跑,这么一来季以央全身也跟着脏了。
好容易将它送达,洗澡又废了老大劲,折腾到不行。
宋知安累到叉腰,赶紧喝口水缓缓,果然宠物还是看别人养的好。
季以央含笑盯着她,半晌没出声,思考着应该要怎么同她开口。
直到宋知安率先发现不对劲,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想去趟a城,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下糖糖?季以央便直接道。
我——宋知安本准备拒绝。
季以央火速打感情牌,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糖糖吗?还说过想抱着它一起睡觉,工作室内有一半的狗粮都是你挑选的,难道你忍心抛弃那么可爱的萨摩耶?……宋知安成功在季以央的软磨硬泡下心软,但还有最后要确定的问题:它会拆家吗?得每天坚持遛狗,不然有可能会。
……宋知安再一次陷入迟疑。
正当季以央以为没戏,准备联系靠谱的宠物店时,又听宋知安的声音:那我把他送到严恺家,他家大,能拆,而且我看他的精力也挺旺盛的,能耗得过萨摩耶。
季以央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察觉宋知安最近与严恺的关系突飞猛进。
果断点点头,糖糖交给你们,我放心。
-季以央来到a城的消息并没有告诉沈北辞,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们已经分开一个月,就连聊天次数也屈指可数,只剩下最后几日时间她都彻底等不住,只想赶紧见到他。
在到达前她便打听过沈北辞这几日安排,得知他下午有一场公开汇报演讲,她便直接前往天文研究院,以旁听员的身份悄悄溜进去。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的工作总结,参加的人并不少,季以央戴了顶帽子将自己藏起来,坐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位置,一眼落在最前排那个端坐着记录的人上。
沈北辞是背对着她的,此刻的他也没空回头看向观众席,恰好给了季以央光明正大盯着他看的机会。
印象中,她有很多次都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台下注视着那个闪闪发光的人,他在自己的领域里永远有些绝对的掌控力与话语权,与对她的状态是完全不同的。
在涉及到这些的时候,她更像是一个迷妹,睁着崇拜又仰慕的眼神望着他,而他总会选择主动走下来牵着她的手,带领她一起探索。
会议马上开始,季以央瞥见自己视觉中心的那人回头,恰巧的,对方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一顿。
这是一个巧合,沈北辞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内准确无误的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真的永远不会错过她。
季以央悄悄勾唇一笑,但没敢打扰沈北辞,下意识压低帽檐,将头埋低。
只是在那一瞬她捕捉到他表情中一闪而过的喜悦。
她在内心仔细思忖,确定自己没有告诉过沈北辞她过来的消息,也应该不会让他察觉到蛛丝马迹。
怎么他就能那么准确的看见她呢。
场上的汇报会议持续进行中,季以央压根听不懂,但还是在努力跟上步伐,时而跟着鼓掌时而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
临近尾声时沈北辞才上台,他游刃有余在讲台上,动作自如看不出有半分紧张,他的嗓音庄正低沉,认真严肃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
季以央悄悄拍了张照片发给宋知安,并加上一句:【我的男人真优秀。
】宋知安:【?秀恩爱滚啊!】演讲结束后有个简短的答辩环节,在进行了几个学术性问答之后,又有人提问:你平时怎么平衡好工作跟家庭?沈北辞将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季以央上,眼角沁着幸福的笑容。
他轻松接过话,天文本身就是一门让未知变为已知的学科,在工作中需要不断保持注意力与警惕性,因此只有在家庭里能让我完全放松,停下来去感受爱与幸福。
这两者在我的生命中都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幸运的是我的太太给了我足够多的理解与支持,用她的方式告诉我她一直都在。
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季以央身上,声音也在一字一句中变得愈发温柔。
就像这次我离开一个月,没有时间陪伴在家庭中,但我心里也非常清楚——我的太太,还有一猫一狗都在等着我回家。
没有刻意的告白,但句句不离对她的爱,季以央坐在台下,就这么隔着人群与沈北辞对视,周围的掌声仿佛都是他们感情的见证。
她也笑着,不自觉悄悄比划了个爱心的形状,送给沈北辞。
台上,沈北辞笑意加深,拳头接住她的心,也放在自己的心上。
很微小的一个动作,只有两个人知道。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会议结束后,季以央跟着众人离场,但她并没走远,只安静的站在室外,甚至没有告诉沈北辞一声,但肯定他忙完后一定会过来找她。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她便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顿时顾不得其他,立刻张开双臂往他的身边奔过去。
沈北辞稳稳接住她,两人相拥,在落日前的最后一束阳光底下,灿烂的金黄也将他们包裹。
给你的惊喜。
季以央在他的怀中依偎,尽情享受此刻。
收到了,你的礼物。
沈北辞抱着她,一个月没见,感觉她又瘦了点,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他刚想出声,但这话率先被季以央抢过,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又沉迷工作忘了吃饭了?沈北辞失笑,立刻回应,没有,记得夫人的叮嘱,一日三餐准时进行。
真的?季以央表示不信。
沈北辞又改口,但也有几次没能按时吃饭。
季以央被他气笑,她就知道沈北辞一旦沉浸在工作中肯定就会忘了其他事情,但看着他此刻的状态还不错,倒也勉强放过他。
你也瘦了。
沈北辞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忍住当着周围人的面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那是因为我最近在健身,瘦了就说明我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季以央歪头炫耀自己的健身成果。
沈北辞立刻问她:脚现在没事了吧?当然了,我现在能跑能跳的!那还是小心点。
沈北辞牵住季以央的手,往前走,工作结束,我们回家了。
不异地了?季以央侧头看向他。
沈北辞笑着回应,受不了异地了,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是时候该回归家庭跟夫人好好呆在一起。
两人又在a城呆了好几日,从周边游玩到市区,其中还有过一整日都呆在酒店内不出门的时候,生活悠闲自在,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他们还再次打卡了a城的特产,重新吃到冰淇淋饼,季以央胃口大开,吃了还想吃。
但在准备买第三份的时候,沈北辞却阻止了她的动作,你体寒,不许吃太多。
但是我想吃。
季以央勾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看着他,不然下次再吃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会,你想吃我随时带你过来。
沈北辞语气不容拒绝。
我现在就想吃。
季以央继续撒娇。
沈北辞受不了季以央这样看着她,差点心软,恰好手机铃声响起,是严恺打来的视频通话。
刚接通时便听见他的嚎叫声:沈北辞,看你家萨摩干的好事!闻声季以央也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严恺的家中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狗爪印,东西丢得满地都是,包括桌角沙发都被咬得惨不忍睹。
而这一切得罪魁祸首还坦然趴在地上咬着一袋鸡肉,摇晃着的尾巴仍在说明它此刻心情的好。
季以央惊诧,糖糖之前都没拆过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这么皮。
沈北辞问他:你没有遛狗?我……昨天打了一天游戏,忘记了。
严恺吃瘪回应。
沈北辞无言,只道,你请个家政吧,包括咬坏的家具费用我出,还有那边的火腿收好,别让糖糖误食了。
这些都是物质层面的小事,但关键是我精神的创伤你怎么弥补。
严恺叉腰继续道,紧接着便见他正跟糖糖抢夺鸡肉。
沈北辞兴致泛泛,有事?就是宋知安又莫名其妙生气了,你让你家那位……替我在她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呗?……季以央与沈北辞对视一眼,你做了什么事?估计就是昨天她来我这,然后我打了一天游戏没怎么理她,她生气了吧,但也不能怪我,昨天我可是被职业选手带飞,这种机会能错过?一天下来我成功打进了国服榜,这成就…………季以央真想吐槽一句‘活该’。
余光见那头的冰淇淋饼摊前没人,她一个激动,又赶紧示意沈北辞:最后一个,好不好嘛?沈北辞不忍心让她失望,总算松口,我们一人一半。
好!季以央激动跳起来,立刻拉着沈北辞的手往那边小跑过去,整个人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此刻通话还在继续,严恺那头听见声响,不禁问一句:你那边什么声音?没什么。
沈北辞回应,一只馋猫。
季以央回头嗔笑着扫了他一眼。
别顾着猫了,现在我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记得帮我……话音未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但沈北辞只是误触,因为他此刻需要帮他的夫人付款,回头时才发现电话被他切断,倒也懒得管,反正现在更重要的是跟季以央在一起。
至于严恺,当真不重要。
季以央总算吃到最喜欢的冰淇淋饼,但毕竟是最后一个,她显得那么珍惜,就连给沈北辞的那一半也显得扣扣嗖嗖。
沈北辞最终还是没舍得让她放弃那么喜欢的东西,把一整个都让给她,心里暗念果然是只馋猫。
结果回酒店后季以央就拉肚子了。
不算严重,就肚子疼了一会,但沈北辞已经心疼到不行,并且严厉禁止她吃冰的东西。
季以央一听立刻控诉,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普通的拉肚子而已。
那也不行。
夏天不吃冰的就没有了快乐。
不许。
……季以央拉着他的手,果断使出必杀技,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委屈的盯着他看,他躲,她继续凑过去,强硬掰着他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
……沈北辞终于还是拿她没办法,等身体养好了再吃。
好!季以央开心的笑着,但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此刻的动作是直接挂在沈北辞身上的,还因为想要让他看见她的表情而与他凑得很近,两人的鼻息分别拍打在对方的脸上。
动作比脑子的反应更迅速,季以央直接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沈北辞顺势将她托高,完全抱着她亲。
两人气息愈发混乱,最后两人停下动作,相视一笑。
季以央轻声,我肚子真的已经不疼了,至少不影响……运动。
得到应允的沈北辞动作更重,享受这一夜的躁动。
-两人回到允北后便立刻将糖糖接回家,它仿佛在严恺家受了很大的委屈那般,在他们面前尤为活跃,时常上蹿下跳。
显然是它这段时间来都没能好好出去玩,季以央担心它又会拆家,赶紧牵着它在街边走了一圈又一圈,走累了就坐在滑板上,让糖糖拉着滑板走。
而沈北辞悲催的发现,糖糖仿佛不认识他了。
见到他不主动朝他奔去不说,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了,在家中只认季以央一人。
季以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离开太久,它生你的气了。
与此同时沈北辞试图修复与糖糖之间的隔阂但无济于事,他也无奈得拉住季以央的手,你得帮我。
真诚就是必杀技。
季以央坐在地上,将糖糖抱在怀中,抓住它的手让它面向沈北辞,于是沈北辞想去摸它,结果它却张开嘴想咬他,气得沈北辞差点想轻打它的嘴巴。
季以央见状,赶紧将糖糖护住,想要打它就先打我。
沈北辞自然没舍得,坐在她身边强势霸占她的一只手,你那么护着它,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它重要。
?季以央失笑,幼稚,长这么大了还在问这种问题?我觉得我不重要了。
沈北辞一脸受伤。
哪有?比如你现在只抱它不抱我。
季以央笑着哄他,倒也往他身边凑过去,一只手抱住糖糖,一只手搂住沈北辞。
并且亲了亲他的唇,这下满意了?还行。
沈北辞心满意足,握住她的下巴加深那个吻。
另一侧,原本在猫架上的薄荷见状,倒也主动爬下来,不服输的往季以央的怀里钻,也要在她的怀中占领一席之地。
此刻,季以央的怀中抱着的是他们一家人。
也是她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说:下章就正文完结啦!后续番外还会有很多糖放送,么么~◉ 54、正文完结十一月, 纪录片正式开拍,剧组搭建的背景选在允北附近的沿海城市,一切都照着h城原先的样子布景, 还邀请了不少h城居民参演, 尽力还原每个细节。
剧组安排的渔夫扮演者是一位有过几年群演经验的人,与渔夫的身材相似, 在听说了渔夫的事情后深受触动,甚至答应愿意义务出演。
他是真的热爱拍戏,可惜一直都只能混个群演,没有其他更好的机会。
剧组负责人同季以央出声, 言语中有对那人的惋惜。
他的热爱与坚持总能为他带来收获的。
季以央再次看向那人,语气笃定。
这部纪录片除了重现渔夫的故事外, 也在表达对曾经h城的怀念, 甚至当季以央踏入拍摄场地的那一霎那以为自己回到了记忆里的那个惬意的海边城市。
整部影片的预计时长为30分钟, 拍摄周期15天,不过季以央每日负责的拍摄工作还算清闲,反而将更多时间落在挖掘这边渔民与海的故事上。
她带着相机漫步在沙滩上, 望着周围好奇围观的游客, 选择以照片的形式记录下来,享受此刻的宁静。
在这边逛了片刻, 忽而注意到有一束盯着她的目光异常炽热。
顺着来源望过去,发现是一名陌生男士,他正独自坐在一艘小船上,兴许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他又立刻别开头, 划着船离去。
季以央觉得奇怪, 但无法过去问个究竟, 正准备转身离开。
片刻后,骤然听见海上传来一阵求救声,有人被海底的植物缠住,溺水了。
周围熟悉水性的人立刻过去救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紧张看向那边。
但未等其他人靠近,先有一阵落水声,那艘船上的男人已然动身跃进海里,很快将溺水的人救出来。
而后在几人的帮忙下,溺水那人很快安全被转移到岸边,并无大碍,而救下他的人则跳回到自己的那艘船上,没有过多逗留。
他原本似乎正准备去捕鱼,却因为全身湿透不得不返回岸边。
周围焦急围观者总算松了口气,季以央亦然,目光定格在船上那人许久,想了想后仍是用相机拍摄下来。
过程,身边隐约传来路人的讨论声,从对话中她大概能拼凑出那人的来历。
那人是个聋哑人,是小时候在外流浪被人贩子抓住从而弄残的,后来他便独自流浪到这边,但因为他聋哑人的特殊身份,做不了生意,也很少有工厂敢要他,所以他只能通过捕鱼自给自足谋生,孤身一人生活。
不过,他却是这边百姓熟知的无名英雄。
他常年在海上漂泊,熟悉水性,偏偏这边海域凶险,时常有人落水遇难,每当他瞥见有这种情况时总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挽救了无数个生命。
哪怕他自己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正想着,那人已经来到岸边,季以央明显瞥见他身上的衣服破烂宽松,显然已经穿了很多年,就连那艘船上也都布满了各种斑驳痕迹。
季以央多看了几眼,同时身旁还在持续传来对话声:大家都知道他是无名英雄,那为什么没有人帮助一下他?普通百姓自己谋生都精疲力尽了,哪来那么多闲心思去帮助别人,而且那些打工的地方人家更看重的是工作能力,他本来就是残障人士了,不识字没法交流,又有一身病,万一倒在工地上还得赔偿,哪个岗位敢要他?之前还有更过分的一件事,他救下了一个小孩子,结果那家人反倒欺负他聋哑,要他赔偿,还带了一班人去闹,他们还是这边的龙头,没人敢阻止,最后把他家掀了个底,能拿的都拿走这才罢休,到至今见面都经常找他的麻烦。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只是那傻小子到现在还在坚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是一般人早就不管了。
他是个好人,却没有好报。
季以央睫毛一颤,目光始终追随那人移动。
他特别瘦,皮肤透露出几乎病态的苍白,腿脚似乎也有些不利索,拖着那艘船往前走,身上的衣物还在往下滴着水,行走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那头被他救下的人已然安然无恙,而他只这么从他们身边路过,无声无息离开。
他是聋哑人,也听不见任何一声道谢。
季以央不知道在想什么,握着手上的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很快上前去站在他面前,将这瓶水递给他。
同时朝他伸出拇指,弯曲两下,这是在手语中表示感谢的意思。
对方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将水接过,只略微弯腰鞠躬。
他那双眸中浑浊到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兴许是怕弄脏她,他很快拉着那艘船只身离开。
季以央目送他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回到剧组内同其他人说了这件事,她临时起意想将这段内容加入到纪录片当中。
纪录片最重要的是真实,纪实,她也想让这种平凡的无名英雄被更多人看到,最好尽所能帮助他。
而后,她与几人在居委会的陪伴下前去那人家拜访,过程中知道了更多这位无名英雄生活的不易。
他起初过来这边是打算跳海自杀的,后来被消防员救下,便开始流浪在此处。
他居住的地方不过只是一个废弃工厂改造的小屋子,是他之前的工友居住的,后来工友意外去世后便把这里留给他。
他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却经历过诸多事情,身体沧桑得像是三四十岁的人。
季以央于心不忍,带了很多物品前来,他起初摇头拒绝,最后实在拗不过还是收下。
他们想与他聊一聊纪录片的事情,但无奈交流不方便,过程显得格外困难。
只能通过唇语与肢体语言告诉他这件事,他听懂后很快同意,并且用手语向他们表示感谢。
而后那人从破旧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柜子中拿出一张纸,先放在桌上抹平,随后握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两个字:忠礼。
这是他的名字,也是他仅会写的两个字。
季以央在心里默念,这是个很儒雅的名字。
忠礼,忠于礼节,实际上他做到了,是无声但却是最高级的礼数。
晚上,季以央只身站在酒店外的院子中望着广阔的海,在跟沈北辞打电话的过程提到了这件事,心情仍然有些沉重。
虽然她也清楚不是所有好人都一定能有好报,但那么好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确实让人有些意难平。
过程季以央听见沈北辞那头的狗叫声,含着笑问他,大半夜的,你还在陪糖糖玩?嗯,估计是你没在,他想你想到睡不着,这个时间了还一直在家跑,只能把它带出来了。
把它的精力耗完了就能安安分分睡一觉了。
季以央失笑。
它是能睡着了,但这里还有一个思念夫人思念到无法入睡的人。
沈北辞随便找了处花坛坐下,目光落在独自兴奋的抓着蝴蝶的糖糖上,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它的头,声音跟着委屈起来。
季以央刻意问他:还有谁?薄荷吗?薄荷已经睡了,它没良心。
沈北辞无奈吐槽。
那还有谁?季以央笑着歪头。
我。
沈北辞直接出声,吐露着自己的委屈与思念,你的阿辞。
阿辞也想我呀?季以央安静的吹着海风听着最爱的人的声音,哄着他。
那只能再委屈委屈你啦,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剩下的都是属于你的了。
话音刚落,同时瞥见一个人影停留在酒店外。
她起初被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楚才发现是忠礼。
他正抬头向上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直到目光与她对上,才挥手一笑朝她身边过来。
怎么了?沈北辞听见异响,问她。
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人,他好像刚捕鱼回来。
这么晚?小心点。
沈北辞提醒。
有他这话,季以央也多长了个心眼,不敢与忠礼太靠近,两人隔着栏杆互相打招呼。
男人将一个透明袋子递给她,并且示意那头不远处的渔船。
季以央低头扫了眼,里面都是各种海鲜,有鱼虾蟹甚至还有海参生蚝,全都清洗得干干净净。
她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懂,这些是送给他们剧组的回礼。
她笑着收下,忠礼也没敢过多打扰她,只叮嘱她晚上凉别在室外呆太久,很快朝她挥挥手告别。
他转身回去拉着自己的那艘船前行,直到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那一刻,季以央仿佛看见了h城的那位老人,他们都是最善良淳朴的劳动人民,岁月不断摧残着他们,但他们也仍保持着对世界的热爱,并且用那双满是风霜的手,努力为其他人遮风挡雨。
缓缓的,季以央同沈北辞感叹:他们真的很伟大。
-纪录片拍摄过程按照计划顺利进行,除了还原那位渔夫曾经的生活之外,他们也在其中融入了许多个关于平民百姓的小故事,包括留守老人儿童、负债累累的家庭、各种温情故事,真实的记录了海边城市最平凡的生活。
拍摄进行到最后一天,所有工作完成收工,季以央整日忙碌到没时间休息,只有在晚上杀青宴的时候才有机会坐下。
杀青宴以篝火晚会的形式进行,所有人坐在海边共同举杯庆祝,没有过多的安排。
季以央接过身边人递给她的烧烤,又左右看了看,想起已经一天都没见到忠礼了,有些奇怪。
刚才在后山那边看见他的身影。
有人出声道,他在那边坐了一天。
季以央奇怪询问:他不过来吗?不知道,估计是因为你们马上要离开了,舍不得吧。
这几日,忠礼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组内呆着,偶尔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拍摄过程,偶尔尽所能帮点忙,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对他来说,这段时间所接触到的应该是最新鲜的事物,让他的生活不再是孤独行驶在海面上,拥有了好奇与期待。
现在他们的拍摄马上结束,重新将寂静归还,他难免会不舍。
季以央思忖片晌,而后拿了个盘子放了些烤串,站起身往后山走去。
忠礼就靠在一块石头旁,屈身一团只这么坐着望着天,很安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季以央便走过去将烧烤递给他,并用动作示意:怎么不过去?他抬眸盯着她,能看见那双浑浊眼睛中的不舍,最终他只摇摇头,没接过她的东西,继续盯着前方惆怅。
季以央便干脆把装着烧烤的盘子放在地面,也跟着坐在他身边。
片刻后,忠礼忽然看向她,同时用手语比划着什么,季以央大概能看懂,他问她是哪里人。
她便打开地图,放大到允北这座城市,告诉他就在隔壁,与这边距离不远,让他有机会可以过去。
忠礼点点头,没有其他动作,但是季以央猜测他已经默默将允北这两个字记下来了,正如他只记住他的名字那般。
季以央将手机收了回去,轻叹了口气。
她想跟他说,其实他能有机会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许他可以接受治疗,或许他可以学习文字,能够正常与人交流,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也无法用肢体语言去描述这些遥远的东西。
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只能寄托希望于这个纪录片。
希望能被更多人了解到他们表达的每个故事,会有更多人为他们伸出援手,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盏指明灯。
在这边坐了片刻,她才重新示意忠礼吃烧烤,并用轻松的状态告诉他:那边还有更多好吃的东西。
而后她准备站起身离开,但很快又被他抓住袖子,仿佛还是什么想对她说的话。
季以央回头,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泥人,是利用周围的泥土捏的,他小心翼翼捧着递给她,动作略微颤抖。
她惊喜接过,问他:你捏的?忠礼点点头。
她竖了个拇指,告诉他:很厉害。
忠礼微低着头,像个被夸赞的小孩子一样没敢看她,但季以央发现他的耳根悄悄染上了些红晕。
季以央很快回到大部队中,余光中忠礼在不久后过来,他并没有主动过来找她,只是坐在角落,安静的度过这个夜晚。
翌日,剧组便收工,启程返回允北,在车开的同时季以央恰好瞥见那个匆忙赶来却还是错过的瘦小身影,他站在没有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手中紧紧抓着一袋没能送出去的海鲜,怔怔呆在原地,目送他们的那辆车渐行渐远。
季以央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是由衷的希望他能越来越好。
回到允北后季以央见到的第一个人无疑是沈北辞,这次轮到他带着一猫一狗过来接送她。
在她下车的同时,糖糖与薄荷朝她的方向飞奔过来,她抱住它们后沈北辞也来到她身边,紧紧牵住她的手。
季以央侧头看向他,眼神柔和,这么久没见,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沈北辞摇头开始诉苦:我已经15天没睡觉了,就等着你回来,好让我能抱着你睡一觉。
原来等我回来的目的就是睡觉。
季以央让糖糖背着薄荷,而她一手牵着糖糖一手牵着沈北辞,一起回家。
沈北辞等到上了车后才回应她的话:你想做点其他事之后再睡也行。
季以央:?同时后座的糖糖忽然叫了声,季以央哑然失笑,连糖糖都在控诉了。
不管他。
沈北辞将头凑到季以央面前,亲一个。
季以央嘴角藏着笑,又往后看,发现一猫一狗此刻都在盯着他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它们看着呢。
它们早就习惯了。
话落,不给季以央拒绝的机会,沈北辞立刻将指尖陷入季以央的发丝,托着她的头吻着她。
后排薄荷趴在糖糖身上,一猫一狗坐在中间,倒是看得入迷,更识相的不打扰。
-纪录片在隔年被各大媒体买下版权,而后在元宵晚会上播放,有了更高的关注度,影片时常不过半个小时,却感动了无数人。
身边小人物的伟大事迹也成了一个热门社会议题,渐渐的让更多平民英雄被人记住。
随着影片热度的提升,饰演渔夫的男演员演技有目共睹,不少剧组朝他抛出橄榄枝,他总算有了更高的机会,努力果真不会白费。
影片里的每个小故事也都被不少人看见,得到了很多热心人士的帮助。
他们的目的确实达到了,也清楚的看见了人性的善。
温情无处不在。
3月,忠礼被颁发了‘先进人物’奖项,他拥有了一笔奖金,也有爱心医疗机构主动提出为他免费治疗。
他因此去过其他城市,看过不一样的风景,生活真的有在越来越好。
当季以央在颁奖典礼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带上了助听器,能够听见大多数声音,他们总算可以正常交流。
他们在对话时,他的始终挂着期待的看着她,同她表达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的声音真好听。
谢谢。
季以央轻轻一笑,见到沈北辞朝她的方向走来,她向他介绍,这位是我先生。
你好。
沈北辞礼貌与他握手。
忠礼没再说什么,他还是那么安静低调,只是在转身离开时多了几分落寞。
从那边分开之时,他们便已经没了联系,对季以央来说,忠礼不过只是一名需要帮助的英雄,但对忠礼来说,她会是怎样的存在,季以央不敢再往下想。
但她希望的是,忠礼能够得到他应该有的回报,也期待着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那天。
日落时分,季以央牵着沈北辞的手站在会场外,盯着那块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的纪录片。
看完了,沈先生发表下感想?季以央侧头看向沈北辞,恰好有束阳光点缀在他身上,与他的笑容几乎融为一体。
沈北辞手从她的腰间环住她,拉进两人之间距离,感想就是,我的太太真厉害。
敷衍。
季以央笑着,直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沈北辞便重新将目光落在那块屏幕上。
刚才那个镜头角度抓得真好,拍摄的人摄影功底想必一定很扎实。
这个故事线融合得多完美,到底是有多深的文学造诣才能完成。
照片拍得很有烟火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摄影师拍的。
每一样都是季以央负责的。
她没告诉过沈北辞,但殊不知,在影片刚播出的时候,他便已经对照着分工表将季以央负责的每一帧画面全都记了下来。
——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很重视。
季以央笑容更深,娇嗔想去掐他,但反倒被他搂得更紧。
他富有蛊惑的声音传来:所以,是谁家的?你家的。
季以央小声回应。
嗯?阿辞家的。
沈北辞心满意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语气十分肯定,嗯,我家的。
季以央勾唇,坦然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两人的心跳同频。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季以央轻轻一笑,分享,我入围了国际摄影奖。
我们央央真棒。
还有一张作品被国家人文网收录。
好眼光,我们央央永远那么强。
季以央被他逗乐,抬眸时他的眼眸仍是无比深情,且眼里只有她。
阿辞,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沈北辞没过多询问,毫不犹豫答应:好。
-这天恰好是3月19日。
在h城的事情再次被大众关注的这段时间,也同样蕴含着对在灾难中遇难百姓的缅怀。
季以央带沈北辞过去的地方是青浮山,这是她这几年来的习惯。
过去六年的这一天,对季以央来说都是痛苦难熬的,但是这一次总算将过去那段日子来受的折磨转变为一种独特的美好回忆。
两人共同在山顶祈福,为他们也为天下所有不幸灾难,愿神明庇佑灾难更少,国泰民安。
季以央的脑海中又闪过在h城救援时见到的惨状,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更能够感同身受。
从青浮山出来时,她紧牵沈北辞的手,不肯松开。
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太来之不易,才会让她更珍惜身边人。
三月的天气还是阴冷的,伴随着细雨,沈北辞一袭针织外套将身躯拉得修长,也挡住了拍打在了季以央身上的风。
回到半山腰,沈北辞的动作一顿,拉着她。
主动提出,听说青浮山的姻缘树最为灵验。
季以央也顺着那头的方向望过去。
那我们也去求一个?两人牵着手站在姻缘树下,望着树上挂着的红丝带,每一条都是来自一对情侣的忠诚心愿。
季以央也在红丝带上写下他们两人的名字,踮起脚尖打算挂在枝干上,但率先被站在她身后的沈北辞接过。
他挂在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处,打了一圈死结,还觉得不够,又打了一圈。
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沈北辞笑得坦然,只是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他才忽然顿住脚步,回头。
风还是轻轻拂动着他的外套,带来了几分清冷,是来自久远之前的回忆。
他牵着季以央的手更加重几分,仿佛像是一种挽留,卑微的担心她又会消失。
季以央不解,抬手替他整理被拂乱的发丝。
紧接着听见沈北辞的声音:央央,其实三年前的今天,我在这短暂的找到过你,可惜我又把你弄丢了。
——她也愣住,双眸中缓慢被泪光填充。
最后踮起脚尖,主动抱住他。
她要让他确定——阿辞,现在你终于找到我了。
沈北辞也回抱住她:嗯,我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分离。
-听闻青浮山半山腰处的姻缘树最是灵验。
曾经的沈北辞也信过神明,孤身站在那棵姻缘树下,笨拙又虔诚的念着心里那人。
他抽了根签,却在那一刻,台阶处的一道身影忽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那时他对于那个身躯印象也是模糊的,但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念的人就在那里。
于是他立刻追了过去,动作匆忙又慌乱,急得差点失了分寸。
可他过去的时候,却再也没看到那人的踪影。
那天天气极冷,周围人群移动得迅速,只有他一人呆滞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望着路过的人。
他知道,自己短暂的找到了她,却又把她弄丢。
心很空,得而复失最是可悲。
那天他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直到放弃念头袭来的时候,他低头才看见那根从他被冻得通红的手中掉落的签。
上面写着:前路坎坷,越过荆棘,方能眷属。
他信了。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但是央央跟沈教授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他们还有约定,要走遍大千世界,会相伴携手终生,二人一猫一狗一家人,故事还在番外中。
(另外还有什么想看的番外没有呀~)第一本书能有大家的陪伴,我很荣幸也很开心!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么么么~~还有希望求个作者收藏可以啵,专栏还有预收《坠入深渊》、《我才不要喜欢你》,喜欢的可以看看收藏!!vb:若述su再次谢谢大家!!(鞠躬)专栏《坠入深渊》文案:南斯屿是圈内出了名不近女色的人,他不怒自威,做事果断冷静,金丝边眼睛下藏着对大局的了如指掌。
后来有人发现,他的腕表背后藏着一个女孩的照片,仿佛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好友知晓他的心思,提醒:你别接近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南斯屿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指腹在照片上轻轻摩挲,微眯眼眸落在舞台中央弹奏钢琴的那抹身影,笑得出奇温柔。
-叶予音曾经最怨恨一个人,虽然他将她从深渊拉出来,却也亲手将她推向另一个深渊。
而他自己却能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管她再怎么挽留。
再次见面时,她穿上他最喜欢的长裙,盯着他的眼神是澄澈干净的,南哥哥,巧啊。
而那个素日不形于色的男人主动来到她面前,脱下自己外套弯腰替她披上,外面风,别吹风。
叶予音挑眉笑着,看来这么多年了,她的南哥哥也没忘了她。
后来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南斯屿对叶予音的偏爱,这个矜贵傲然的男人将所有温柔都给了她,令人惊羡。
偏偏小姑娘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底线。
直到一次派对中,有人问起她对南斯屿的态度,而叶予音只抿了口杯中的酒,轻笑一声。
她回答:玩玩而已,说明我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话筒的声音让这番话被所有人听见,似乎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众人缄默,暗叹一向精明的男人最终难逃红颜祸水。
却不知道的是,在这场派对后小姑娘将自己灌个烂醉,孤身坐在路边被冷风拍打。
身后一道颀长身影走来,南斯屿再次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的声音挂着沙哑,却仍不离她寸步,音音,玩够就该回来了。
-叶予音一直以为自己拼了命想再见到南斯屿的目的是要将他拉入深渊,完成一场解气的报复。
但她发现,她错了。
她原来也在泥潭里,万劫不复。
*披着羊皮的狼vs披着狼皮的羊────────────㏄依华整理推荐小说㏄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