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笙和陆景策在乌市景区待了两天, 回程那天天气很好,沈雁笙比去的时候开心很多,坐在飞机上也没睡觉, 心情很好地看窗外的蓝天。
中午的时候, 空姐来询问需要吃点什么, 沈雁笙拿着餐单看了看,因为不太饿,就简单点了一份奶油蘑菇意面,另外再问空姐拿一杯冰可乐。
陆景策闻言皱了皱眉,侧头看她, 来例假还喝冰的?沈雁笙认真地说:我不会痛。
陆景策不同意,和空姐说:给她一杯常温的。
空姐笑了笑, 应一声好, 便下去准备食物。
沈雁笙盯着陆景策看,明显有点不高兴了。
陆景策抬手捏捏她下巴,说:你听点话, 否则回头生病我又得伺候你。
沈雁笙看着陆景策,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说:我也没让你伺候我啊。
陆景策盯着她看一眼, 嗤笑了声,松开她下巴, 说:所以你乖点,别让我操心。
沈雁笙没再答话, 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杂志, 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千万不要动心。
她安心做一只合格的金丝雀就好, 千万不要想太多。
*从乌市回到北城以后, 日子又变回平常的节奏,沈雁笙每天照常上下班,但连家里的佣人都看出来,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出门前开心了很多。
这天早上,她下楼吃早餐,看到她的碗里有两个红糖荷包蛋,荷包蛋刚刚煮好,还热腾腾的。
她坐过去,闻到甜香味就有些开心,抬头看向萍姨,笑问:萍姨,最近换菜单了?除了她碗里的两个红糖荷包蛋,桌上还有她爱吃的虾仁馄饨。
萍姨笑着道:陆总早晨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让厨房最近多煮点补血养身子的。
我想着您不是爱吃甜食嘛,红糖荷包蛋您应该爱吃。
沈雁笙确实挺爱吃荷包蛋,但她注意力在陆景策身上,不由得问:陆景策回来了吗?他们前几天从乌市回来,当天晚上陆景策就有事出差了,一走就是三天,沈雁笙不想承认自己想他,但确实每天都会忍不住想他。
这会儿听到萍姨的话,就有些后悔早晨没有起来早一点。
萍姨点点头,说:昨晚凌晨三点到的,那会儿您睡得正熟,陆总怕吵你睡觉,就在书房眯了两三个小时,早晨六点又出门了。
沈雁笙几乎能想象陆景策半夜风尘仆仆归来,短暂睡了会儿又出门工作的疲惫,她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心疼,问道:那他今天晚上回来吗?是不是又出差了?萍姨道:应该不是。
行李箱都在书房呢,应该是去公司了。
听到萍姨说陆景策晚上应该会回来,沈雁笙心底某处升起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
因为是周末,吃完早餐,她就上楼,坐在书桌前开始画稿。
可她今天频频走神,一落笔脑海中都是陆景策的身影。
她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笔,拿出手机,想了下,还是给陆景策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今晚回来吃饭吗?信息发过去,沈雁笙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复。
在她第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手机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泥足深陷,她现在这个样子,跟谈恋爱的时候患得患失有什么区别?她被自己的行为吓到,条件反射地想撤回信息。
可信息已经发出去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撤得回来。
她对自己有点生气,将手机锁屏反扣到桌上,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认清她和陆景策的关系,金丝雀爱上金主,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重新拿起笔,集中注意力开始工作。
收到陆景策的回复,已经是信息发出去的四个小时后,手机微信响了一声,沈雁笙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手机来看了看。
陆景策的回复出奇地简短,只回了一个字:回。
沈雁笙看了一眼,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将手机锁屏,重新扣回桌上。
*陆景策说要回来吃饭,实际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沈雁笙等他到晚上九点半,见陆景策仍然没回来,便自己吃了饭,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陆景策进屋的时候,身上酒气很重,脚步都有些虚浮,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萍姨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被陆景策伸手拂开,他蹙着眉心,坐到沙发上,低垂着头陷入沙发里。
萍姨连忙让人去煮解酒汤,又赶紧去找解酒药,嘴里念叨着,怎么喝这么多。
客厅里酒气很重,陆景策陷在沙发里,紧闭着双眼,头昏脑胀到意识都有点不清醒。
沈雁笙在楼上原本已经上床准备睡了,但听到汽车驶入院子的声音,猜到是陆景策回来了。
她心里还有点不高兴,为陆景策放她鸽子,于是便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陆景策上来,反倒听见楼下慌慌张张的,她莫名有些不安,便连忙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就往楼下走。
还没走到客厅,在二楼楼梯间就闻到很重的酒气。
她不禁蹙眉,从二楼下来,就看到陆景策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样子。
她不禁担心起来,脚步都变得有些着急,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走近陆景策时,闻到的酒气更重。
她坐去沙发上,有些着急地靠过去捧住陆景策的脸,她蹙着眉心,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担心,陆景策,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陆景策醉得头昏脑胀,听到沈雁笙的声音,还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抬手握住她抚在他脸上的手,低声道:没事,喝了点酒。
沈雁笙看到陆景策眼睛都喝红了,一时间更加担心,有些着急地回头问萍姨,萍姨,解酒药呢?萍姨也着急,说:家里没有了,刚刚已经让人出去买了。
厨房熬着解酒汤呢,我去催催。
陆景策半醉半醒,看到沈雁笙为他担心,还有心情笑了笑,手臂没什么力气地环住她的腰,轻笑着问:担心我?沈雁笙蹙着眉心,看陆景策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喝了不少,她担心他身体,抬手摸他额头,你少说两句,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烧。
陆景策又重新闭上眼睛,头靠坐在身后的靠垫里,半醉半醒地说:没事。
后面还想说什么,但实在头昏脑胀得厉害,半点也打不起精神来。
沈雁笙实在担心得厉害,让人去打了盆温水,拿打湿的毛巾给陆景策擦身体。
陆景策虽然头昏脑胀到浑身没力气,但还是知道沈雁笙在给他擦身体,他勉强又撑着意识睁开眼睛看沈雁笙,看到沈雁笙蹙着眉心担心他的样子,有那么一会儿,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好在醒酒汤没一会儿就熬好,陆景策勉强喝完一碗,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脑袋总算没那么疼。
稍微清醒一点,就睁开眼睛,看到沈雁笙还担心地看着他,勾唇笑了笑,抬手把沈雁笙搂到怀里,低头在她脸上温柔地吻了一下,轻声道:只是喝了点酒而已,又不会死,别这样担心。
沈雁笙闻言不禁蹙眉,抬头看向陆景策,有点不高兴,说:陆景策,你能不能别说不吉利的话。
陆景策瞧着她笑,勾勾她下巴,逗她说:二十一世纪的文化人,怎么这么迷信。
沈雁笙见陆景策还有心情逗她,就知道应该不会有事,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说:一身酒气,今晚不准回房间睡。
陆景策仍然是瞧着她笑,说:那我睡哪儿?家里这么多房间,你想睡哪儿睡哪儿,反正不准回房间。
沈雁笙说完就不理他了,自己先转身上了楼。
不过沈雁笙这话其实也只是说说,毕竟房子都是陆景策的,他想睡哪儿,她哪有资格管。
但陆景策却是真的听了进去,晚上在书房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沈雁笙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也没有酒味,就知道陆景策昨晚真的没回房睡。
她从床上坐起来,在床上坐着发了会儿呆,直到萍姨在外面轻轻敲门,喊她下楼吃早饭,她才回过神,朝门口应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就下来。
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看到陆景策居然已经起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他今天难得没抽烟,面前放着早点和一杯茶。
沈雁笙走过去,在茶几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拿起托盘里的一张吐司,又拿起果酱勺抹果酱,问:你昨晚睡的哪儿?陆景策抬眸看她,好笑道:不是你不准我回房的吗?沈雁笙道:对啊,我就是好奇你昨晚睡的哪儿。
陆景策放下手里的文件,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说:还能睡哪儿,书房。
沈雁笙抬头看他,半晌,终于问:你昨天下午不是说要回来吃晚饭吗?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到九点半?陆景策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看向沈雁笙。
好半晌,才有点后知后觉,所以你昨晚是因为这个生气?沈雁笙昨晚不让陆景策回房间,确实是因为有点生气。
她看着陆景策,说:反正你以后如果不能回来,提前说一声,我也不会等你。
陆景策伸手抚上沈雁笙的脸颊,笑着哄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吃饭。
下次不能回来,一定提前跟你说。
沈雁笙板着脸,避开陆景策的手,说: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等你。
陆景策看着她的眼里充满笑意,说:我今天休息,晚上带你出门吃饭?沈雁笙已经不领情,一边专心抹自己的果酱一边说:今晚没空,我约了琬琬吃饭。
陆景策闻言皱了皱眉,不大高兴,说:她最近这么闲?沈雁笙抬头看他一眼,说:还不准人家休息啊。
*沈雁笙昨晚被陆景策放了鸽子,哪有那么容易消气,吃完早餐就上楼换了衣服出门,趁着周末回家和爸妈吃了顿午饭,下午又带妈妈去染了个头发,做了个美容,晚上打车到和琬琬约好的小酒馆吃饭。
小酒馆隐蔽,老板娘和琬琬关系好,所以这个地方已经成为女明星周琬盈的秘密基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喝酒,连谢凛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如今这个地方已经成为沈雁笙和周琬盈的小天地。
沈雁笙到的时候,周琬盈已经在包房里喝上小酒了,听见开门声,回头笑道:你怎么才来,我都喝两杯了。
沈雁笙脱鞋进屋,又将包房门关上,笑着道:路上有点堵车。
周琬盈连忙朝她招手,举起桌上的小酒壶,笑着道:快来看,梅姐新酿的桂花酒,度数不高,比外头的好喝太多了。
沈雁笙坐过去,端起杯子就先接了一杯酒,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
不过喝到酒,她就想起陆景策,和周琬盈说:陆景策昨晚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喝了好多,回来的时候醉得不行。
周琬盈看着沈雁笙,问:陆景策没跟你说吗?什么?沈雁笙拿起筷子夹菜,疑惑地问了句。
周婉盈道:陆景策昨天是陪几个领导吃饭,就是之前负责你爸爸案子的那些人。
听谢凛说,陆景策当时把你爸爸捞出来还是费了些事的,如今事情办成了,肯定要请人家吃饭的。
沈雁笙夹菜的动作顿住,她抬起头,看向周婉盈。
周琬盈道:昨晚谢凛也在,还帮陆景策挡了几杯。
那些个领导喝得花,白的红的啤的混着喝,再好的酒量也招不住这样喝。
听谢凛说,陆景策中途还去洗手间吐过一次。
沈雁笙整个人僵在那里,她一瞬间觉得喉咙有些发酸,满脑子都是昨晚陆景策喝醉酒,难受得靠在沙发里的样子。
周琬盈见沈雁笙有点难受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不说男人了,说点别的,对了,下星期我就要进组了,你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来探我班啊。
沈雁笙勉强地笑了笑,说:知道了,我一定来。
*和周婉盈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周琬盈的车等在外面,出门的时候戴上帽子口罩,在门口和沈雁笙抱了抱,然后才钻进车子离开。
沈雁笙等周琬盈走后,也坐进车里。
她坐在后排,望着窗外出神,脑子里全是陆景策的身影,怎么也挥散不去。
陈叔在前排开车,透过后视镜看到沈雁笙望着窗外,有些难过的样子,关心地问:小姐,怎么了?不开心吗?沈雁笙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看向陈叔,忍不住问:陈叔,你跟陆景策多久了?陈叔回答说:今年是第七年了。
沈雁笙问:陆景策是不是经常有应酬,需要喝酒这些?陈叔道:这两年好多了,陆总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需要他应酬的事情其实已经不多了。
前些年那才叫辛苦,毕竟陆总不像有些人有家庭背景做后盾,他是自己单枪匹马走出来的,前些年为了谈生意,通宵达旦地加班是常事,应酬喝酒这些更是家常便饭。
有一阵子因为工作强度太大,身体还出了点问题。
老太太就是那之后开始信佛的,搬到南山去,每个月都到南塔寺为陆总烧香祈福。
说到这里,陈叔不由得叹了声气,感慨道:可惜老太太身体也不太好,还没享几年福就走了。
沈雁笙听得有些难过,问:陆景策是不是没有别的亲人了?陈叔道:可不是吗。
我以前听老太太说过,陆总是打小父母双亡,跟着老太太相依为命长大的,所以老太太过世以后,陆总很长一段时间情绪都很低落,还到国外待了一年。
沈雁笙听得心里越发难过,回到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眼睛像进了沙子似的。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等到情绪好一点了,才走进屋。
萍姨见她回来,笑着道:您回来了。
沈雁笙问:陆景策呢?他在家吗?萍姨道:在呢,应该在书房。
沈雁笙点点头,上了楼,就径自去书房找陆景策。
书房门关着,她难得没有敲门,径直就开门进去。
陆景策在打电话,抬头看到沈雁笙进来,和电话里的人说:先就这样,晚点把资料发我邮箱。
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书桌上,看着沈雁笙,笑道:吃了什么?沈雁笙道:没吃什么,喝了酒。
她走到陆景策面前,主动地跨坐到陆景策身上,抬手搂住陆景策的脖颈。
陆景策微妙地挑了下眉,抬起一只手揽住沈雁笙的腰,说:看起来是喝了酒。
他看着沈雁笙的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说:喝了不少吧?还认得我是谁吗?沈雁笙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低头就主动吻向陆景策。
她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但脑子却也异常清醒。
她这么主动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陆景策在微微愣神了一下之后就夺回了主动权,两人很快吻到身体都开始发热,陆景策目光变得很深,在沈雁笙主动解他衬衫扣子的时候,擒住了她的手,深深看她,嗓音暗哑到发沉,沈雁笙,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沈雁笙这会儿已经被撩拨到失控边缘,不高兴地蹙起眉心,陆景策,你到底做不做。
下一秒,就被陆景策抱起来,放倒在书桌上。
陆景策站在她面前,一边解皮带一边看她,嗓音哑得厉害,沈雁笙,你别后悔。
作者有话说:二更~。